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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句句话中,都夹杂着深层含义。一出口就是让臧敬锋再点些别的菜,直接默认了臧白不喜欢这些菜。表面上说林昱不爱吃,可任何一个人进来,看到的都是林昱害怕地缩着头,不敢吃饭的景象。她几句话中,欲言又止,显然是不敢叫臧白的名字。将弱势与无助体现得淋漓尽致。 呵, 臧白懒得再看这母子俩作秀,吃了一口煎鹅肝。等臧敬锋坐下了,才说:“叫我来干什么?” 看着你们一家三口演戏吗? 臧敬锋看到臧白吃了东西,脸色才好看了些。先让那母子俩吃饭,才跟臧白说话:“小昱他考试成绩很不错,从小学习舞蹈,也学了十多年了。但还是很喜欢艺术,马上要出国当练习生。我叫你来,就是说我们一家人吃个饭,你和小昱也是同学,小昱把你当亲哥。出国前,就想起来你一个人。” 臧白面无表情地听完,正思考着要不要抽张纸巾表示一下感动加不舍。别人就先一步行动了。 “臧白哥,除了你,我没什么朋友。虽然没能去成一个高中,我也要出国了,以后,可能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了。才让臧叔叔叫你来的。”林昱一脸诚恳地看着臧白,就差和他妈妈一样,说一句,你不要怪臧叔叔了。 “哦。朋友就行,别叫哥。”臧白下一句有点冷,真正留在桌子上他爱吃的并不多,餐也是他来之前,林淼儿点好的。至于林昱说的什么臧敬锋说的,臧敬锋都不知道他爱吃什么。林淼儿那么说了,臧敬锋就以为是她早前问好了臧白才点的。 臧白简单挑了点东西吃,可下一秒就没了胃口。 “小白!你怎么说话呢,在九中就学习了这些从刚开始你那不好的态度,我就忍着没发火。年纪不大,把那点叛逆的心思多放在学习上,早就学习好了。”臧白没想到,连冷漠都挡不住买茶艺的攻势,现在臧敬锋的脸色很僵,还在拿他父亲的身份压他。 臧白嘴角的弧度加深了,手里空荡荡的酒杯咔地一下放在桌子上:“您忍着,我也忍了很久了。该告知我的,也告知完了。你们吃好,我就不陪你们了。”他抓了椅背上的校服外套挂在肩上,往门外走。 “臧白!” 臧白顿了一下,回头:“我学习就是这么差,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还有,你觉得气不过,把我在九中的学籍撤掉吧。留给学习好的人。”你不是最爱干替别人养儿子的事情么,一次性干个够。他瞥了一眼林昱。 林昱张嘴正欲说什么,林淼儿下面的手使劲扯了一把林昱,嘴皮动了动,声音及低:“不该你说话。” “你!那明年的车,我也不必给你买了。”臧敬锋以前答应了给臧白的成年礼物是一辆玛莎。 臧白突然笑了,这次,他脸上嘲讽之味遮都不遮,好看的脸上显得更加犀利。他挑了挑眉:“你还是不够了解我,这样吧。户口本上把臧白换成林昱,林什么都好。这个姓,我看着膈应,你听着也膈应。要做就做得绝一点,不痛不痒的,挺没意思的。你说是吧,臧叔叔。” 臧叔叔几个字,缓慢而清醒地扣入臧敬锋的心里。 臧敬锋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却忽地抬起手捂住了胸口。 臧白的瞳孔缩了缩,抬腿刚要向前迈。臧敬锋后面站着的女人突然冲上去扶住臧敬锋,抚着他的胸口,表情激动:“敬锋,……” 他瞥了一眼,就转头走了。 走廊上撞上了送酒的服务员,方向正是要去臧白出来的包厢。臧白抬手拿了上面一杯红酒。 一口饮下,从餐厅出去的时候,酒杯自指尖滚落。 透明的高脚杯落进落进垃圾桶里,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林昱和臧白是初中同班同学,林昱乖乖巧巧,一副好学生模样。初中三年,大家都以为臧白是林昱的偶像。因为林昱就是这么向别人说的。他说他比较内向,没什么人跟他玩儿,他也不敢和别人搭话。但唯独就敢和最冷漠的臧白相处。 遇到什么事情,林昱总要上去帮一手,在林昱的口里,臧白只有好,没有坏。 臧白自己也要信了,林昱却突然在中考前夕,莫名其妙地悄声跟他说:“臧白哥,段阿姨好像哭了,还去了医院。”林昱的笑容多明媚啊,像终于得到宝贵的礼物时欣喜的表情。就算是臧白差点动手打了他,林昱也笑着不说话。 “臧白哥,好好考试。我还……等着赢你呢。”林昱的声音像一个魔咒一样,一直在他耳边回想。 臧白疯了似的给他妈妈打电话,却没有人接。给他爸也打不通。直到浑浑噩噩地考完了一天试。他才知道,原来他那从来都生意忙的爸,就等着他中考那天,和他妈妈去办了离婚证。 一直接近自己的林昱也另有所图,不久,他中考成绩直接因为最后一天的英语等科目,跌破他考过的最低分数。而且,段书瑶只是去办了个离婚证,手机没电关机了,根本就没有去医院。林淼儿成功上位,他才见识到了真正可以发生的奇妙故事。 呵,真她妈神奇。 衣服的褶皱在墙面上打下一片阴影,墙上的阴影和现实逐渐重合,他缓缓跌在墙面上。瘦瘦的肩胛骨和领口露出的锁骨被一片静谧的蓝光映得异常好看,还有一点点颓废。 没朋友,真是绝妙的形容词。臧敬锋前脚花钱送他进来九中,后脚就被没朋友的他传的沸沸扬扬,同学尽知。 他向后仰了仰脖子,凸起的喉结,优越而高挺的鼻梁,额前的碎发全部隐在暗光里,仅一个侧影,却极尽地好看。 臧白缓缓睁开眼睛,斜对面一束汽车的尾灯一闪而过。正前方的楼梯上站着一个白色的光影。 臧白的眼里突然溢满了晶莹的珠光,他微抿了抿嘴, ““馒头。””轻轻的一声,满是依赖。 江沂是看到他的校服,才顿了顿。下一秒,一双胳膊搂上了他的腰。 他倏地深了目光, “馒头,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是对的。”声音里苦涩之味明显,还带着点撒娇。 要不是颈间淡淡的酒味窜入江沂的鼻尖,根本没有发现他喝醉了。白的兑上红的,脑子早就不清醒了。但臧白的脸还是白的,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醉了。他抬头看江沂,笑了笑:“我是你的主人,我怎么会问一条狗,太傻了。” 放在他腰间的手松了一下,向上移动,抓上了江沂的脸。 脸颊上突然被掐了一把,痛觉让江沂皱了皱眉。 他低下头,男生的脸很精致,眼前细密的黑睫毛差点颤进了他的心里,臧白的鼻尖蹭了他的鼻尖。似乎是感觉触感不对劲,臧白眉心拧了拧,摇了一下头,正准备睁开眼睛。 下一秒,江沂抬起了手,一把娄(lou)回了臧白。 “醉了?醉了也没关系,毕竟,是你先送上门来的。”低沉的声音到了臧白耳朵里。宛如是经过几重降噪,也依旧没有什么效果。模糊不清。 “睁开眼睛。”夹着凉风的声音很温柔,轻轻地诱导着臧白。 臧白睁开朦胧的眼睛,神情很慵懒。 “看清楚了吗?” “嗯”臧白轻轻哼了声,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句就被含入了口中。 一片阴影中,臧白被他困在了楼梯栏杆上,清甜的红酒味被他吻入了口中,没有丝毫侵略性的,很温柔地困着臧白的唇。 * 江沂上面一件米白色的卫衣,下面浅褐色的工装裤,与只着一件单薄体恤的臧白,好像是两个季节的人。 他弯腰捡起了早就掉在地上的校服外套,给臧白套上。“待在这儿别动。”他低声在臧白耳边道。 高大的白色身影,快速进了对面的一家便利店。 夜里得凉风吹得人脑壳疼,江沂拎着一塑料袋的东西,回来之后就只看到了地上的校服外套。 第2章 臧白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却梦到自己坠入了冰窖里。沉降速度太快,一个血盆大口照着他咬去,他迅速睁开了眼睛。他就靠着墙睡着了?他现在不仅是被墙头风灌的清醒,起来的时候手更是直接摁在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上。 手里的鲜血和痛感,还有灌进去冷风的脑袋,让臧白清醒了一下。 嘶,我这是在哪儿。他拨掉手心里的玻璃碎片。 臧白家离这里不远,走着走着,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他转头看去。 后面三四个男生跟着他,中间一个寸头,见臧白停在了这个地方,周围的店都关门了,一家亮着的便利店也是五十米之外了。这个点儿,这里很少人往这边走。 一个男生向前走了两步,扭扭脖子,手指掰得嘎嘣响:“臧白?” 臧白扫了一眼几个人的衣着,没说话。 “哟,那就是了。长得还挺娘。是吧,刘蒙哥。” 被称作刘蒙的那个寸头,啐了一口:“被我们逮到,那可真是你的不幸。我们也就是看着你做的事情不爽而已,不介意被我们打一顿吧?叫声爸爸,我可以考虑考虑放过你。” 臧白舌尖抵了抵脸颊内侧,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更显冰冷。 臧白修长好看的手抬到两肩上,微微提起自己的黑色上衣,向后拽了拽。尖削的下巴轻轻抬了抬,眼睛里尽是轻蔑:“我这个人不爱说脏话,但我会让你怎么骂的,就怎么咽回去。” 不知是否这个时间点降温了的缘故,男生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夹携着冷气扣入刘蒙的耳朵里。 他身体竟先于脑子,瑟缩了一下。他反应过来,骂了句脏话找回气势:“还挺能装逼,你他妈真的以为你帅到可以当海王了?装逼给谁看呢?你爹没教过你早点认怂,能少吃点苦头。今天爸爸就教教你。” 刘蒙尾音没落下,就把藏在身后的拳头扬起来往臧白头上抡。臧白从听到他刚说的那句话,兀地变了脸色,阴沉的如一团黑墨。 砰的一下,接住了刘蒙带着冲力的拳头。 刘蒙睁大了眼,又猛地加大拳头上的力气,试图将臧白推到后面的车子上。 男生的小臂只是晃了晃小小的幅度,握住刘蒙拳头的手,指骨微微凸起,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随即,手掌握着他的拳头拧下去,另一只胳膊掰弯他的手臂,迅速甩下去。又猛地拽着他的衣服领子起来,狠力推上他的肩膀。刘蒙被忽的扔了出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臧白行云流水的动作,完全不给人反射弧走一趟的时间。其他人就看到刘蒙狠狠摔在地上,表情狰狞,他们也跟着倒抽一口气。 刘蒙坐在地上,看着臧白抬起脚步逼近他,收住痛呼声,胳膊撑着向后退了退。大叫:“你们愣着干什么!他能打过我们一群人吗?!!” 大概是少年气的莫名的自尊作祟,几个人被刘蒙这么一鼓舞。瞅着臧白单削的身影就冲过去。 臧白的肩膀被一只手抓住,他脚步一顿,下一秒,他扯下肩膀上的手,一个反扭,将他的胳膊折在了背后。“啊啊——”叫声太刺耳,臧白刚把他扔在地上。闪身躲过踢过来的一脚。 背身又躲过另一个人的拳头,扯住对方的衣服,将他拉向自己,擒住对方的胳膊,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对方被狠狠摔在地上。 车水马龙的马路边,一闪而过的灯光照在店面前一群少年身上。 远处挎着包,提着东西,向这个方向走过来几个中年女人,看着前面打斗的少年们,吓的退了退。不敢靠近。 “前面打架呐……可不敢靠近。现在年轻人打架可狠呐……” “报……报警吧。再打下去要出事啊,哎哟,几个人打一个人啊,中间那孩子被箍住了。不行,真要出事啊。” 臧白被一个男生从后面箍住了肩膀。刘蒙也缓过来,撑着站起来。臧白一脚踹向后面,拽着身上的胳膊要来个过肩摔。却被后面的人死死抱住了身体,两个人都滚在了地上。 胳膊肘狠狠地砸在地面上,胳膊在地面上划过长长一道,尖锐的石子擦上去,丝丝血珠渗了出来。臧白脸色丝毫未变,拽着身上的人,把他压在了下面。一拳顶上他的小腹。 甩开这个人,臧白站起来,正面对着刘蒙。勾了勾手,张张嘴,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刘蒙咬咬牙,冲了上去。 看到臧白被扯住了衣服,一个中年女人慌忙大叫:“别打了!” “那孩子还穿着校服,九中的校服裤子吧。” “不得,九中哪有打架的孩子,六中的吧。我家孩子六中的,裤子也是那样的。这附近也是六中啊,” 不远不近的几句说话声,臧白听到后,太阳穴突突的。 一阵天旋地转,刘蒙已经被摁在了地上。 “谁娘?”阴冷狠厉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刘蒙憋着嘴,差点反应,差点犹豫。他这一思考的时间。后颈被臧白禁锢在手里,duang的一下,掼在地面上。 “谁娘?” 刘蒙再次睁开眼睛,白朦朦的一片,看不清东西。宛如催命的恶魔,愈发冷冽。“我娘!我娘!我错了。”伴随着他的痛呼声,低头认错。 剩下的其他人,看着臧白收拾刘蒙,身上的疼痛却让他们不敢再上去了。几个人躲闪着眼神,一捞车子骑上就跑。 “别认怂啊,你爹应该教给你不要认怂的吧?”完全听不出臧白语气里的意味。 接着他的脖子又是一紧,刘蒙慌忙开口:“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认怂!” 眼前白色的星星渐渐没了,刘蒙被拧在背后的手腕快没了知觉。他无比后悔今天傻逼的举动,惹到了祖宗。“爸爸,我认怂!我再也不敢找你麻烦了。” ** “我是被群殴的那个人,我没事。不用报警的,阿姨。” 臧白揉了揉刺痛的脑袋,走向那几个躲在二十四小时取款机门口的几个中年女人。 撑着地面起来的刘蒙手一抖。 群殴…… 见那个拿着手机的阿姨手指缩了缩。 臧白现在不仅头疼了,还带点恶心。他忍了忍,尽量乖的笑了一下:“我们是朋友,有些误会才打的架。真不用报警。” 那阿姨松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去。不经意间问:“你们是那个学校的?” “六中。” ** 黑漆漆的玄关随着咔哒一声关门声,亮了。 臧白冲进厕所就开始吐, “汪——汪——”从房间里跑出来一只雪白色的萨摩,拱进臧白的怀里。 半晌,臧白抱着馒头躺着地上睡着了。馒头动了动腿,最后乖乖地不动了。任由臧白抱着。 ** 嗡……嗡…… 桌子上的屏幕亮了又亮。 嘶,好疼……全身就像被打了似的。臧白皱皱眉毛,睁开了眼睛。一撑地毯,手上又是尖锐地一阵疼痛。 臧白去照了下镜子,一脸懵,身上的狼狈差点没让他认出自己。 我昨天干了什么。 ** 嗒~ 精致的医药箱被放在桌子上,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还泛着红的手指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看了一眼上面长长的绿色语音条,点开放在了桌子上。拿开自己胳膊上的热毛巾,去打开酒精瓶。 陈卓燃:臧白,臧白。咱们班好像要来奥赛班的学霸。据说是上次年级滚动是的预备普班人选,还有延迟滚动的特权,这次也没糟住咱们学校残酷的体制。变成了咱们广大普班的一子。据老猴说,是个男生。啊啊~我想要妹子啊,没看到咱班男女比例已经失调了嘛。 臧白腾开一只左手回了一个嗯字。 嗡~ 陈卓燃:那什么……臧白……光荣榜上你的……名字和照片被……被换下去了。 洗着伤口的棉签一顿,臧白松开了咬着下唇的牙齿。若无其事地继续用酒精消毒。 “噢,都换下去了?” 陈卓燃:嗯,我回去取东西的时候,看到楼里的换成空的了,班里的听他们说,也换了。 “咔-” 手中的棉签断了,臧白怔怔地盯着血红色的一片伤口几秒。扔掉了手里的棉签,将东西都装回医药箱。 也不再管胳膊上的伤,一仰头,整个身子瘫在了床上。 手机又亮了。陈卓燃发的不再是语音,而是文字:臧白,你……别太伤心。他们也就那样,不要理他们就好。 那样?陈卓燃都没有确定他们是酸,还是怎样。 臧白没有看手机,他抱着枕头,蒙在被子里好一会儿。又皱着眉坐起来,伸长胳膊关掉了房间的灯。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他睁开了两只亮亮的眼睛。 下去取了手机,又躺回来,屏幕的光亮照着他的脸,还有拧着的眉毛。 “谁知道啊……也就你把他当“大神”,……反正我是不相信。你就说你赌不赌吧……” 手机悬浮窗闪进来消息,臧白愣神的眼睛动了动,转过来手机点进了微信。 一个名叫“等着哥哥年级第一”的群聊,推送消息是39…… 【呼格】:臧白,出来打球? 【废废】:这个点儿,应该在学习吧。 【苏枫】:不能,这才六点半。臧白可能和楼下阿姨跳广场舞蹈。/狗头。 【呼格】:哦,对了。苏枫,咱们班这次好像要来两个妹子。一个十六班的,一个十四班的。 【废废】:我们班没有诶,苏枫那你好好把握机会的昂。我听隔壁班的人说,小白他们班这次要滚下来一个十八班的大佬。 【呼格】:疑惑/jpg.十八班,怎么可能。学校对奥赛班的特殊对待政策大家都知道。除非掉出前三百名,否则,就是二百九十九都不会让他们来普班。 【废废】:害,不下来更好。那就没人和小白抢第一了。万一下来一个牛逼的大佬,为了再回奥赛班。下次发挥超常,抢了第一咋办。 张斐刚发出去。群聊一下子就被表情包堵满了。呼格吉勒和苏枫哗哗地发表情包,把张斐那条文字顶了上去。 张斐不明所以地抓着手机,挠挠头,自言自语:“怎么突然发表情包。” 他显然还不知道年级光荣榜上臧白的照片被换下去的事情。呼格被陈卓燃告知之后,就没来得及告诉张斐,他这大嘴巴就偏偏提了这一茬。 他们几个人里面,只有呼格吉勒见过臧白发火的样子,也亲身经历过臧白打架有多么猛。所以他从来都不会叫臧白的小名,也只有苏枫和张斐那两个人才敢叫着臧白的小名开玩笑。 看到群聊99+的表情包,呼格吉勒和苏枫才满意地收了手。张斐那傻冒还跟着刷了几条表情包。 许久,群聊出现了一条消息。 【W strawberry 】:嗯,下来一个男的。 呼格:! 苏枫:! 呼格、苏枫:…… 哥,宁可以再晚点回复的。 第3章 躲避 臧白早晨是被手机吵醒的。 他眼睛还没睁开,就狠狠打了一个喷嚏。身上还穿着昨晚的半袖,伸长了胳膊去拽滑下腰间的被子。 手机的视频通话也消了音。几条语音静静地等他去听。 “记得叫阿姨过来给你做饭……” 臧白抱着被子好一会儿,才回了一个嗯字。 他昨天一天都很恶心,没有吃什么饭。本来挺难受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连澡也没洗,空调也开得低,一早晨鼻子跟堵了棉花似的。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丝毫睡不着。最后起来去厨房里找了点东西…… ** 因为每周一都会换座位,三排三排的轮流换,谁去的早,可以选择一下座位。 臧白简单吃了点,套上九中的校服外套,就去了学校。 “咱们坐哪儿?” “靠窗,老师看不见,我理综作业都没写。” 一阵桌椅划过地面的尖锐噪声中,都是男生的惊呼声:“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就写了个语文。” “你还不如啥都不写呢,语文不查。” 一只手搭上臧白的肩膀,陈卓燃从后面站到他身旁,“嘿!来这么早啊, 我们坐最后一排。” 臧白摇了一下头,“你坐前面吧,我去后面单桌。” 空荡荡的桌子,什么书都没有,仅有的几个科目的课本也在他的书包里,臧白将桌子搬起来。走到后面才看到已经有了一张放着英语真题套卷和高考3600词的干净桌子了。 因为抓着桌子,冷白的手背上显出隐隐的青筋。 看来有人坐了。 臧白放下桌子,叫了声陈卓燃。 一回头,差点撞在一个人的肩上。那人侧了侧身子…… “阿嚏——”臧白慌忙抬手去遮。 刚从前面往过来走的陈卓燃,亲眼看见了唾沫星子落在了一个人的胳膊上。 手里抓着书,登时僵在了原地。 “不,不好意思。”臧白睁开眼睛,看到对方的胳膊,狠狠皱了一下眉。慌忙道歉,伸手去拿书包夹层里的湿巾。 发觉臧白的不知所措。旁边的人先一步接过了他手里拿着的蓝色湿巾包。 臧白抬头,感觉那人躲了躲。草! 我他妈是病毒吗 对方撕开纸巾擦着胳膊,臧白的视线恰好到对方的鼻尖。 松松垮垮的领口里,冷冽的锁骨和突兀的喉结在略暗的清晨光线下,莫名地欲。略削但不失平润的下巴,橘粉色的唇色中带着点冷调,仅是这唇,就有一丝温柔的错感。 他擦完了胳膊,抬头时,没了头发的遮挡,臧白才看到了他的正脸。 直挺的鼻梁往上,深深的黑眸中,淡淡的疏离感隔着约五公分的距离透入他的心脏,让臧白的原本尴尬的心情瞬间直线下降。 “没事。” 对方说了一句,手上的杯子放在桌角上,侧过臧白,坐到了那个座位上。 臧白手指搭在搬了一半的桌子上,原本还想坐在最后面的想法一丁点儿也没了。 陈卓燃及时地过来打了圆场。 “你是老猴说的要转下来的同学吧。你好,他是臧白,我叫陈卓燃。”陈卓燃的手略微搭在臧白的后背上。 班里其他的几个同学,从刚才臧白和新同学对上的时候,就被吸引了视线。 现在都抓着桌子,跃过去。围在江沂座位旁。 “新同学认识一下,我叫……你是哪个班转下来的?” “我们班氛围很好的,不用拘谨,咱们一天就能熟了。” “本来我以为来的是妹子,竟然是这么帅的一个同学,也挺好!” 江沂站起来,“我叫江沂。十八班下来的,请多多关注。” “操,你就是江沂?!!!” 几个大男生颇高的嗓门,让臧白眉间狠狠跳了跳。 陈卓燃坐倒数第三排,帮臧白把桌子搬回去。 “我坐里面。”臧白把两个人的座位换了一下。他上课睡觉,坐外面不仅会打扰陈卓燃听课,而且里面反光,看黑板很费力。 臧白把书包放在里面桌子上,向后瞥了一眼,问道:“江沂是谁?他们怎么都认识?” 陈卓燃:“江沂啊!哥,你不知道?去年高一三千米第一,直接虐爆高三的记录。那家伙跑步贼猛,大家都怀疑他不是冲着第一去的,而是冲着破校记录去的。” 看到臧白木然,不为所动的神色,陈卓燃一拍脑袋:“啊,我都忘了。你去年运动会不在操场上,你陪对象去了。”臧白没说话,他一直都在操场上,就中途陪格格去了一次东楼的超市。 “其实前三圈的时候,大家都没怎么认住脸,后来四圈一直第一,那真的太惹眼了。江沂跑步脸都不崩!卧槽,我要是个女的,分分钟承受不住。” 臧白往后又看了一眼,掀起眼皮,看着陈卓燃嘴皮不停。 “帅吗?” 声音低哑,闷闷的。明明是问句,可听在耳朵里,就是:帅?是你审美不行,还是我眼拙了。 陈卓燃瞬间改了口:“还行吧,欸?臧白,你鼻子怎么是红的?是不感冒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吧。借张纸。”臧白抬手从他桌子上抽了几张抽纸,去了厕所洗鼻涕。 学生陆陆续续都来了,一眼都看见了最拍靠窗那个男生。 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六班,五十多个人,女生只有十八个。女孩子们看到江沂,眼睛都亮了亮。 拽着身边闺蜜的衣服小声说“颜值高诶!” 男生见了都是叹了一声:哎……我们想要小姑娘啊! 不过,还是屁颠屁颠地过去围着江沂。“嗨,哥们儿!欢迎来我们班,初来普班别不适应,下课去踢球?奥赛班的精英可踢不过我们。” 聂远超刚说完话,就被后面来的班长拍了一下,“咋说话呢。欢迎新同学。”何浩宇向江沂笑了笑。 班里正吵闹着,班任手里捏着一个黑色的老干部手提袋,夹了一本化学有机书从前门进来了。 “上课铃没听见?刘老师和赵老师都和我说过咱们班的纪律问题了,硬等着老师亲自来我这里说?” 全班唰的一下坐回自己的位置,统统埋着头,一片寂静…… “咳咳……” “咳嗯……” 班任候鸿扫向下面假意“嗓子疼”的同学:“都怎么了?” “老师,您背后。”前排一个女生抬起脸,眼神示意门口。 老猴转头,臧白乖乖地在门口站着。 就在全班同学静等老猴的惩罚,为臧白捏一把汗的时候。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 候鸿手指点了点讲桌:“还站着干什么?你们瞧你们一天天的,让我给新同学留下什么印象?” 老猴说完这句,下面同学悄悄地笑了。气氛也没那么紧张了。 臧白低头走下去自己的座位,撑着下巴,鼻尖红红的,等着班任讲话。 “江沂,你上来介绍一下你自己。” ** 老猴的化学课刚下,臧白撑了四十多分钟的脑袋就压在了胳膊上,躺在桌子上睡觉。 陈卓燃正低头琢磨着有机物苯环儿的题,练习册上突然拉上了一道黑影。 他茫然地抬头,见江沂一手拿着一瓶农夫山泉,从他桌前经过,将一个黑色的口罩放在了臧白的桌子上。 “卓燃,你帮我接个水,我不想出去了。”臧白恰好从墙壁那边转过来,把桌肚里的水杯递给陈卓燃,就看到了走过去的江沂,还有自己桌子上的口罩。 他抬手捏上口罩的包装袋,声音更闷了:“他给的?” 陈卓燃点头:“嗯嗯。” 臧白:“哦。” “臧白,你们认识?” 臧白撕开袋子,取了戴上。摇摇头:“不认识。” “那……” “是觉得我打喷嚏传染别人吧,所以让我戴上。”臧白自裤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放在陈卓燃桌子上:“你帮我给他,我再睡会儿。” 说罢,面对着墙,闭上了眼睛。 他对江沂好像没有那么敌意了…… 那家伙有洁癖吗? 臧白哪里受过别人这么不待见,从江沂躲他那一下,他心情就很不好。 现在也只是缓和了那么一下下。 ** 班里渐渐暗了下来,窗外乌云密布。隐隐有下雨的趋势。 班级里的灯都打开了,窗外的冷风也嗖嗖的吹得靠窗的同学受不了,都合上了窗。 刚一合上,大滴大滴的雨珠就打在了窗户上。 “啥天儿啊,突然下雨……” 班里只有少数的人带了伞,其他人都问带手机的人借手机,让家长来接。 臧白睡得昏昏沉沉,陈卓燃叫了几次都没有叫醒。 “臧白,下雨了。你用不用打个电话让你家长来接?” 他睁了睁眼,低低道:“不用。” 他说的睡一会儿,就睡了一上午。 第4章 宝贝 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班里一半的同学还是接到家长的通知,让他们就去食堂吃饭,中午在教室睡吧。 学校食堂可不好抢,校外也出不去,学校门口那条柏油小道早就被雨水淹的差不多了。幸好楼下超市还开着,不喜欢吃食堂的学生赶着去楼下超市洗劫,去食堂的也几人共用一把雨伞快速去食堂抢饭。 教室里一下子就空了,陈卓燃临走前,还记得把臧白叫醒。 臧白揉搓了一下眼睛和碎发下的额头,晕晕沉沉地起来,把那桌角上唯一一本坚持了五节课的化学书塞进背包。大长腿跨过同桌的椅子,出了班门。 教室最后面的男生,低头将数学留下的模拟卷重新算了一遍,勾了几个选项后。才合笔起身。 一楼大厅的门口堵满了学生,不时有几个男生跳出去,看看雨有没有变小。 他们手中各种颜色的伞,晃得臧白有些眼晕。 他靠墙站了那么一下,余光瞥到了大厅的年级光荣榜。 这才想起什么,臧白抬起脚步走过去。 正中间第二排,高二六班上面,金灿灿的两个大字“江沂”,差点没晃瞎臧白的眼睛。 excuse me? 他秉着一口气,抬眸向上看去,照片上男生淡淡微笑,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 草! 这他妈是新同学啊!新来的就这样?? 老猴是多迫不及待? 他的照片被换下去,没什么。就算是为了填补那一块儿空白,哪怕是把他们班第二换上去也好啊! 六班的板凳儿还没坐热呢,直接就成代表了。这是有多狗啊! 臧白口罩上方露出来的眼睛,神色变了又变。终又变成了黯然。 楼梯后的小门吱丫一声开了,有学生合了伞从外面进来。银色的金属边框闪了一下。 臧白清楚地看到了他黑色口罩上一只白色的猫咪笑脸。 轰隆—— 臧白的瞳孔缩了一下,抬手扯下脸上的口罩。复抬头看向上面的照片,薄唇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傻逼。” 带着猫咪两弧一杠的笑脸口罩被孤零零地扔在了垃圾桶里,惨兮兮地掩住了一角胡子。 江沂拿着手里的伞,从楼梯上下来。看着前面拨开人群,走进雨幕中的少年,眸色微深。 ** 当臧白走进雨中时,竟觉得这雨有些温柔。一滴一滴,像是提前打过了招呼一般,亲吻他的衣襟,浸润了他黑茶色的短发。 携着云开时的彩光,雨珠从天空中落下。 “吧嗒……吧嗒……嗒……嗒……” 臧白睁开眼睛,透明的伞面将雨珠阻隔在了外界。 他就这么仰着脖子,歪了歪。隔着三四公分的距离,臧白正好可以看到他尖削的下巴和下面突兀的喉结。 江沂低了低头。 男生泛着浅浅红晕的脸颊,和雾着湿气的眼睛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眼里。 江沂蓦地移开了下巴,眸子里隐着意味不明的光。 榜上略带僵硬的微笑大头红底照片上还一副好学生长相,这张脸显然就是加了过分滤镜的江沂,只能在他脸上捕捉到一丝照片上的影子。略重合了一下,又移开。 臧白看着更不爽了,面无表情地移开眼睛,看着前面伞柄下一串聚积的雨线。 “兄弟,你的钱我还没有还给你。” “不要了。” 江沂手上的动作未变。 臧白的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MASK包装,掀起眼皮看他。 “买一送一。” 包装下角的边缘,画着一只狗。 雨伞在空中摆了一下,他抬手扯住了钻出伞外的臧白。 “我开个玩笑,那是我的。”声音清清淡,却少了一丝开玩笑的意味。江沂握着伞柄的手抬了一下,绕过臧白的脖子,把他勾在伞里。 前方地面上的水层被踩起一片片的水花,臧白看得又有一些眼晕。 坚硬冰冷的伞柄从侧面滑过他的脸,温热的触感在他的脸颊上一触而过,臧白骤然睁大了眼睛。 凉凉的伞把差点勾到他的下巴,修整好看的四指,指肚逐一扫过臧白的脸颊,复又握住了伞柄,速度极快。只有突然吹过的冷风,留给了他微红的脸上,停留的触感。 “发烧了。”江沂道。 因为臧白一上午都戴着口罩的原因,别人也没看出来他发烧了。现在突然摘掉了口罩,脸上红得不正常。 “草!你他妈有病?”臧白才反应过来,被高温支配的大脑瞬间就火了。 转过头,肩膀一动,挣开江沂搭在他身上的胳膊,拽上他的衣服。差点就要动手。 发烧的人,脾气都不好控制。 臧白的那句脏话,成功地让江沂脸黑了黑。他手上用了些力,“我有没有病不知道,但是你生病了。” 伞柄突然被臧白的胳膊撞了一下,伞顶摇摇晃晃转了一下,歪倒下去。 “唔。”江沂闷哼一声,比臧白高几公分的距离,恰好就让落下的伞打到了头。 臧白看到里面的伞骨差点戳到江沂的眼睛,新来的同学,他因为一个榜就和他打架。未免显得气量过分小了。他抬手捏着伞把撑了起来。 臧白完全忘了,并不是因为一个榜才动的手。 发烧使人脑子短路。 江沂看到臧白给他撑伞的表情,伸手接过来。眯了一下眼睛,没忍住轻笑了一声,道:“走吧,你回家?” 笑你妈的笑。 “不然呢。”臧白懒得回答他这种没营养的问题。 伞下面两人迈腿的频率出奇的一致,尽量绕开地面上积着的水面走。 “我出了校门把伞借给你,都烧到脸了,不喝退烧药会烧成傻子。” “你发烧从头烧到脸?渐变式?江沂同学,你不喝也挺傻。” 江沂嘴角勾了勾:“我没病,不用喝。” “哦,对了。兄弟,你叫什么来着?我们好像一个班。” 臧白:! 抬眸看见江沂嘴角的笑容,才意识到这家伙存心挑事。 “我不跟傻逼一个班。” 出了校门,江沂停在前面一道小水渠前,顺手将手里的伞递给臧白。 “臧白同学,你脸比小孩子的还绵。”江沂递给他伞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 然后低头出了雨伞外面。 “傻逼?”臧白扬起伞面,看着江沂骂了一句。 江沂已经走进了雨里,只看到了臧白的嘴型。 “叫宝贝有点超纲啊,只是借了把伞,不用这么客气。” 臧白看着江沂扬了扬手,快步走了几步。坐进了对面的黑色私家车内。 旁边还有几个学生撑起伞看他们这边,可见刚才江沂的声音有多大。 日了狗了。 臧白压低伞挡住脸,快速进了前面的一家药店。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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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的同学都齐齐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因为张明哲小声谈论的声音,恰好只能让前后桌,和同桌听到。巧了,那女生和江沂一个前桌,一个后桌。但其他同学都不知道,江沂突然来的这么一句,大家就突然很好奇。刚从门口进来的学生,往门外退了退,看了看班级,才走进来。这是要干架? 江沂不咸不淡的声音,任谁都听出来冷冷的嘲讽。 大家不约而同:新同学这么不好惹。看到对象是张明哲,几个女生撇了撇嘴,轻嗤了声。平时大家不作声,但女孩子都心思细腻,张明哲肤色很白,出奇的瘦,戴着一副圆框眼睛。实则眼睛很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到处撩女生。隔壁班倒数的矮个子女生是他女朋友,却几次说过臧白的前女友,松佳格格好看。她们早就看不惯他了。 江沂又是六班新增的帅哥,女孩子们三观跟着五官跑。不用猜,肯定就是张明哲的原因。 张明哲被江沂的眼神冻的生生缩了一下脖子。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同桌撇开眼睛看向别处。 张明哲咽了一口唾沫,是他先背后说的别人,如果扯出来,他是最没理的一个人。刚才又脱口说出了那句话,江沂如果揪着不饶,那…… 江沂:“不道歉吗?” 前面的女生是六班的挂名学委,学习挺努力,当时老猴就选了她。她平时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张明哲太过分,没有证据就来这儿乱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张嘴似的。臧白是帅,但她也不是喜欢臧白,突然被这么说,气的有些红了脸。 张明哲在下面握了握手掌,“对不起。”声音里有些不服气。 女生也没说话,坐回去了。 墙上的表盘指针走到了半点,臧白的座位还是空荡荡的,看来是请假不来了。 ** 冷白的手背上凸起淡青色细细的血管,静脉留置针缓缓插进去,黄色的软针管饶了一下,在他的手背上贴上三条胶布。 “谢谢。”臧白和给他输液的护士道了一声谢,躺在床上看手机。 段书瑶才从公司赶过来,见到臧白第一眼,就去检查儿子的体温。 看了一下输液的瓶子:“刚输上” “嗯。”臧白看到段书瑶担心的样子,又补了一句:“我吃过饭了,喝了退烧药没用,就过来输点液。” 臧白额头还是烫的,她刚才问了医生,这个瓶子再输四分之一,烧就能退下去。但臧白乖乖的,完全让人发不起火来。段书瑶轻叹了一口气:“你说实话,昨天都干什么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还是亲妈最了解自己儿子,臧白昨天一天其实都没有吃饭,他也懒得叫阿姨来,就在厨房里找了点零食。除了喝了两瓶水,最实在的进了肚子。加上前天就已经有感冒的趋势了,所以今天的高温就来得有些措手不及了。 “昨天就在家里呆着,虽然没吃饭,但吃了东西。”液体进去后,他声音也没有刚才哑了。 臧白给她发了个微信,她给候鸿打电话请了假,就扔下工作来了。现在听到臧白这不在意的话,抬眸看他:“20岁的人了,自己还能把自己折腾生病了。” “我才十七,没二十。” 段书瑶:“明天能去学校吗?” 言下之意,这次要请几天假。 臧白看到段书瑶的脸色,压下了想和她说期中不考了的事情,只是道:“头还有点疼,不知道明天疼不疼。” 等考试前再说吧。 段书瑶也问过几次,但是之前没逢重要考试的时候。臧白总是出现各种的事情,上次是打篮球摔折了胳膊,用左手写了三个多月的字。上上次是去同学的老家,赶上暴风雨天气,航班紧急停了,卡在那边两天。恰好错过了全市联考。总之,能有多巧,就有多巧。段书瑶也没有明问过臧白是不是不想考试这种问题。 因为她也可以看到自己儿子房间的灯亮到多晚,实实在在学到了知识就好,长大了。已经不是逼着就可以的事情。她亏欠了他很多,其实对他的学习成绩,她没有要求很多,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 大课间活动,一个多小时时间。最后一节课上了,就直接晚自习,放学。 刚才的那个学委女同学,打水路过江沂这里,礼貌地笑了一下: “江沂同学,刚才谢谢你。我叫乌日娜,臧白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从高一到现在,他一直都是我们班第一,可能只是恰好没参加考试而已,就被有心人说成那样。” 江沂眼前突然出现臧白红着的脸,轻皱了一下眉,“不是有监控的吗?” 乌日娜握着水杯,摇了摇头:“监控只能保存七天之内的录像,已经查不了了。我也不太清楚。” 这事,臧白不澄清,其实就相当于默认了。但大家更多的是相信他的人品。“江沂!踢球去吗?”后门座位那边的男生突然叫了一声江沂的名字,脚下的足球就向着他滚过来。 叫他的是王骁宇,他们都一起踢过球,高一就认识江沂了,现在江沂来了六班,大家很快就热络起来。 “哇!我可以去看你们踢球吗?”乌日娜道。 王骁宇摸摸后脑勺,眼神瞟向江沂。 “外面太阳挺大的,留在教室里写作业吧。”江沂笑了一下,礼貌之中,却是拒绝了。 - 六班门口突然探进来几个脑袋。 扫了一圈,没看见人,但看到了他同桌。呼格吉勒勾了勾手:“卓燃!臧白呢?” 陈卓燃闻声走过来,“臧白请假回家了,早上好像感冒了。” 江沂和王骁宇从他们身侧走过去。 “沂哥,”陈卓燃点点头打了声招呼。 “嗯。” 几个人看着江沂他们拐过去下楼了, “我去,那是你们班新来的这么帅”苏枫迅速回头问陈卓燃。 “对,上午还特意给臧白买了口罩,脾气特别好。”陈卓燃点头。 篮球在呼格手里转了两圈,问:“叫什么来着” “江沂,十八班下来的。” “噢……臧白不在,你和我们打球去。” 几个人叫上陈卓燃出去了。 操场的足球门边上,呼格看着那个人在换着球鞋,场景非常熟悉。 回头拍了一下陈卓燃的肩膀:“卓燃,你刚才说他叫什么” “江沂。” 呼格伸手就去摸裤兜里的手机,“你们先进去,我等会儿。” 【呼格】:臧白,你们班来的男生叫江沂! 【W strawberry】:嗯,你去我们班了? 【呼格】:江沂,去年足球联赛的MVP,但他现在好像不怎么踢了。他是国家二级运动员,据说学习还贼好…… 臧白躺在自己家舒服的床上,喝着养生粥。看着手机屏幕只是挑了挑眉。 【W strawberry】:那又怎样和我有关系? 【呼格】:不是,臧白,我只是有点感觉你班级第一不保了。奥班的人再怎么不学,人家基础都好。 好个屁。 臧白看见这个字眼,就满满的不忿。 【W strawberry】:基础好顶个卵用,他也就能在榜上待这几天了。 【呼格】:所以你下次要来考试了?/吃鲸jpg. 臧白几次不参加考试,都是拜他所赐。哦,不。应该是迫于臧白的威压,硬着头皮为之。 臧白手断了那次,是臧白突然去盖他的帽,他没来得及收住,撞到了臧白,才整个人跌下去的。他才知道,打球之前,臧白让他认真点,挑衅他的原因。 还有那次去他家马场玩儿,又要打算玩儿些刺激的,把自己弄伤时,恰巧赶上暴风雨,才乖乖的放弃了有的没的想法。没赶回去考试。 呼格真的很头疼,他隐约猜到了臧白不想考试的想法,但即使如此,也没必要每次把他自己弄伤吧。就连他这个成绩从来都年级垫底的人,都不会为了不考试去和自己过不去。 臧白到底怕什么啊…… 第6章 救星 臧白默了一下,继续打字。 【W strawberry】:不考。 呼格摸了一把眉心,想到了什么,转换了话题。 【呼格】:你感冒怎么样,明天能来上课不,我听说江沂还给你买了口罩。 臧白一口小米粥差点噎住, 【W strawberry】:我扔了。 想到江沂嘲笑他的那只狗,臧白又磨了磨牙。 呼格看到倒是不惊讶,如果江沂是个女生,臧白的态度可能会好点。臧白发来了话。 【W strawberry】:感冒没好,过几天再去。 【呼格】:行。 然而,后来是这样的。 在臧白吃着亲妈做的养生餐,埋头做数学王后雄银钥匙时,苏枫发来表情包:小白哥哥~没有你的球场,就是失去了灵魂的大盘菜。就缺你这道菜啊! 那可不,没了臧白。妹子都不来看他们打球了。 张斐也发来了问候,夺命存魂表情包,一个一个都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 在臧白边输液边问同桌留了什么作业时,又被陈卓燃疯狂表达想念:你不来,我都不知道我作业错哪儿了。 在家里被段女士悉心照顾了三日后,终于被几个人的连环催促下,收拾书包准备去学校了。 关键是段女士也要去公司了,他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意思。还不踏实。 家里睡觉哪有去学校睡香啊。 不知道老师讲到第几章了,总感觉错过了什么。 ** 臧白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段女士搁厨房里刚出来,见臧白的书包刚挎在肩上。 “妈,我走了。” 段女士手里的叉子往盘子上一搁,一抬手,没有像以前一样抓到臧白的后衣领。 看着臧白的后背,怔了一下,这小子已经长这么高了。 改换抓住他的胳膊:“吃了早饭再走。” “还有20分钟,没时间了。” “从咱们家到九中,不到600米的距离,你蜗牛爬,五分钟也到了。快坐下来吃饭。” 臧白知道和她妈妈计较不出来这么有歧义的话,只好坐回来吃饭。 九中的早读开始早上六点四十五,上二十分钟的早读,七点零五迅速下楼跑操。三圈起步。冬天因为担心学生冻感冒的问题,缩减至两圈。但那也防不住,总有一些特别狗的班级三圈四圈的跑据说是更有精气神写作业更来劲。 但对于臧白来说,跑操会更让他困倦,因为他一个冬天就没有爬起来过。现在真的属实是他睡得最少的季节了。 臧白刚上了二楼的走廊,就听见某个班级霹雳哐啷的声音。 哪个班级啊,来这么早,吵死了。 直到听到几个熟悉的声音,臧白的嘴角才狠狠抽了抽,他愣愣的站在6班门口迷茫的看着班里一群人拉着桌子:“周四换什么座位啊。” “化学考试,三十分钟。你还有一分钟。” 背后突然出现好心的声音。 臧白一侧头,对上江沂的眼睛。 视线往下移了移,江沂脸上同款的狗口罩,让臧白抿了抿嘴。 果然,什么样的人,就适合什么样子的口罩。 江沂侧了侧脸,将脸上的口罩摘掉了。 “兄弟,你和我一对的那个口罩呢?” 看江沂一脸疑惑,单纯又傻逼的模样。臧白又炸了:“尼玛的一对,想死?” 突然看到了从楼梯口,走廊抱着一沓A4纸,往过来走的老猴。 臧白压了压火气,侧过他进班。 背后传来江沂隐着笑意的声音:“买一送一,不是一对是什么?” 江沂刚走进来,侯鸿就进来了。 “三十分钟,题很简单,快点做。到第四节 我的课,我就判完了,课上讲这张卷。” 臧白刚取出一支笔,就接过来前桌传的卷,留了一张,传到后面。 他扫了一眼题目,还好还好,他昨天刚看了几眼。 然而翻到纸的后面,一个巨大的有机物苯环套苯环立体图形,让他默了一下。 不过,不敢浪费时间。臧白低头就开始做题。 题目难度还可以,有几道题目是他昨天刷到的题目。 学校的普班和奥班的教学资源不同,平时印卷子和资料都是分开印的。奥班的卷子难度大,数量也多。资料还特别厚,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但每到学校收复印资料钱的时候,普班的学生其实挺不开心的。因为明明给他们印的少,大家却交的一样的钱。就是因为他们是普班,学习成绩不好,就觉得他们做不了,就不给印了? 臧白其实很受全班的喜欢。臧白是所有普班中,成绩最高的人。只要有他在考试,在六班必稳坐第一,年级前六十。九中年级前五十都是稳进国内Top前三十的学生。所以这才是他每天睡觉,除了班任,其他老师也不太管的原因。 臧白就是普班狠狠打脸某些眼高人低的老师学生的例子。但耐不住某些酸死了的人。他们自己班竟然也有那种人,告得把臧白的照片都换下去了。 不过臧白不在意,他们也懒得跟那种人去计较,太掉段。 侯鸿平时嘴毒,但是最爱护这帮崽崽的人。 就今天这张化学卷的难度,老猴肯定是拿着奥班的卷子,放去学校复印室印的。 臧白在最后一道题上停留的时间有点长。 抬了一下头,就看到某个江姓男子挡住了他看表盘的视线。 江沂已经把卷交上去了。 下面齐齐松了一口气。 他们早就想交了,后面大题直接空,反正也做不出来,与其浪费脑细胞,还不如交卷。 但没人愿意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吃螃蟹的人会被班任记住,一旦出分惨淡。将会收到公开处刑。六班的人都有合理由怀疑猴鸿是不是在损人不利己学院修行过,并且拿到了嘴毒冠军,作为最优秀学生毕业。 要知道全班除了学委还有第二名的勤能补拙同学,于思齐。就没有人不被猴鸿公开处刑过。不过猴鸿还是很有人性的,至少,他对女同学从来都嘴下留情。 江沂简直是他们的救星! 有了江沂开路,班里一半的人,嗡地起身,一拥而上交卷。 臧白手中的笔动得快了一些,忽略周围的声音。 写到一半,笔尖一拐,往上一挑,上面三行的解题过程全部被划掉了。在下面不大的空白处,快速写下几个有机物的全称,画了一个图,臧白的嘴巴微动,数了数。最后只在下面写了个三十二。抽了纸,上去交卷。 ** 臧白下了楼,跟着人流,站到自己班级位置的跑道。 盯着前面某人的背影,想的却是刚才的那道题。 “臧白?”陈卓燃站在他身后,撑了一把他的背:“你再退就踩到我了。” 臧白闻言回头, 陈卓燃看着臧白盯着他的眼睛,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明所以:“你看我干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那个人,他掉下来的成绩是多少?你知道不?” “啊?哪个人?” “江……江沂。”臧白皱了皱眉,好像想起这个名字很艰难。 陈卓燃:“好像是五百三十多分,不过,沂哥自己没有说过。是他们去老猴办公室看到的。” 臧白挑了挑眉:“哦,那也挺高了。” “不过他英语考试缺考了,分班之前请了好几天的假呢。重感冒…………” 后面的几句被奔跑起来的风吹散了。不过,某小白的心情不好了。 学校传承的滚动制度,不仅仅是奥班的人考出前三百名就会掉下来。普班考到前二百名的人也可以去奥班,但是普班是的人可以选择继续留在普班,还是去奥班,接受优秀师资学习进步。 每次年级滚动大都是重点的期中期末考试,还有几次偶尔题难的月考,也会进行滚动。上面的人掉下来不由他们自己选择,只能默默在普班努力再考回去。 所以上面的班级的人数都是一点点减少,也不会加大二百名这个限制。宁缺毋滥,用普班同学的话来说:人家那就是学校为了培养清华北大精英来的。 不过,每年能培养出几个清华北大就另说了。 所以,臧白也不怎么在意江沂,因为奥班的人都心高气傲。就当来普班半月游,还会回去的。 ** “江沂,叫臧白过来。”猴鸿从隔壁班上完课出来,自裤腰上取下一串钥匙,正好看到了从厕所出来的江沂,说道。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 “嗯。”江沂点点头。 臧白正在给陈卓燃讲着数学题,他的字 清隽好看,有点瘦弱的骨感,该直的地方直,笔尾带着稍稍的连笔。 “臧白。” 两颗脑袋还凑在一起,一个讲地入迷,一个听地认真。 江沂屈指在他的桌子上敲了敲,“臧白,候老师叫你。” “叫我?哦。”臧白放下了手中的笔。 一只胳膊突然伸在他眼前,直直地,好像要扣住他的手,臧白往外伸了伸。 他却是握住了那只笔,在草稿纸上写了几步:“这道题用倒数变换法构造数列简单一些。” 臧白移到江沂胳膊外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抠了下桌子。 第7章 难以言喻 江沂告诉他候鸿进了对面小黑屋,他边走出去,边拉上了校服外套的拉链。 “候老师。”臧白推门进去。 候鸿正低头判着一张卷。见到他,放下了笔。 “把门关上,你知道我找你来是因为什么吗?” 六班对面有一个小黑屋,但其实有窗户,平时考试什么的,学生的书带不回家,除了住宿的学生。大家的书和资料都往这间屋子里放。因为猴鸿的办公室在四楼,他的课又都在二楼,平时找学生谈话都在这间小黑屋。 臧白回头将门关上,没有说话。 “臧白,你成绩一直很好,我知道。我今天找你是想和你说一下考试的事情。你们应该都感受过,咱们学校的屏蔽器比较强,已经被周围的很多居民反应过,所以,平时咱们学校的小考试,其实都没有开屏蔽器。你成绩的核实问题,梁老师那里也跟我说过。一切没有证据的事情,学校不敢给处分。咱们有实力就行了,那些面儿上的东西,也不需要。” 臧白眼神动了动,看着前面的地面,点了下头。 “臧白,长期缺考也是会给处分的。”侯鸿说了一句,不知是警告还是提醒。 “嗯,知道了,老师。” “好了,上课了,你回去吧。好好学。” “嗯。” 早上前几节课都是数学语文连着上,对于理科班来说,语文课是最省心自由的一节课。听课的大都是一些女孩子,男生们自然而然地把语文课当成补觉课。 语文老师赵倾倾讲作文题目的时候,时常会讲起实事和社会现象。有些话讲得很现实,又很有意义。主要是教他们议论文的辩证关系。 赵倾倾双手握在腰间,在靠门那一边同学边上走了几步,扫视了一下班里睡觉的同学,笑了一下:“上课了,按理说我的课已经快也有一百五十分呢,不和你们学理综一样熬破头皮,用点心就能增加二十分。这二十分你们学理综得多难语文很简单啊,都起来听一听。 ” 班里的同学都撑着脑袋起来,眼里全是求知的渴望。 ( 是迷蒙的光…… )。 臧白蒙着脸睡得正香。他早已提前告诉了陈卓燃,让他帮忙掩护,只要老师不过来,就不用叫他。 “发到你们手里的是几个文科班的高分作文,江沂的我也复印了。你们看一下,我们讲一下几个作文的得分点。”赵倾倾走过去,将江沂的原来答题卡给他。 一个班的语文成绩,都会在她手里汇总,之前看到了江沂的作文分,就要了他的作文看了一遍,跟江沂说把他的作文给同学们学习一下。 江沂坐在最后一排,听着课,余光就瞥到了后门的人影。 他转头看了一下,又去看正前方角落一个趴着的黑色背影。 全班只有他一个人在睡觉。 睡得很踏实。 ** “老猴。”周围传来悄咪咪的声音。还有慌乱之中翻书的声音。 陈卓燃心一跳,胳膊肘狂戳臧白的胳膊。找准时间,快速向后瞥了一眼。 捂了一下嘴,小声而急切:“老猴,老猴在后门。” 然而,臧白刚支愣起来,就下课了。 赵倾倾和候鸿笑着点了下头,走出去了。 候鸿瞬间变脸:“臧白!全班就你一个人睡!语文是考一百四还是一百三啊!!反正也不听课,别浪费了那位置。去后面坐着去!” 臧白起来收拾东西。也不怪乎候鸿有些生气,刚和他谈完心让他好好学,转眼就不听课。候鸿真的已经嘴下留情了,换别人,早就笨杵地开始损了。 “江沂,你坐前面。”候鸿看向江沂。 江沂:“老师,我能看见黑板,留给其他人吧。” 候鸿嗯了一声就走了。 陈卓燃帮着搬臧白的桌子,嘴里念叨个不停:“对不起啊,我没看到老猴在后门。没了你,我不会的题咋办啊?” 臧白的右脸上还留着被桌子压起的红印,江沂瞅了一眼,低头做题。 “你下课来问我,下周我就换回去了。哥不会留着你孤零零一个人的,放心。”臧白拍拍陈卓燃。 后面的空间挺大的,但是正后面是平时下课最闹腾的地方,为了不伤及他人,平时卡大树都是在后黑板这里。臧白自然不会坐那里。 他抬了一下头,又他妈对上了靠窗位置的江沂的视线。 哗啦一声,臧白把椅子拉过去。 和江沂中间空了一分水岭的位置坐下。 刚坐到后面,臧白竟然也不困了,中途又被聂远超和班长他们叫出去打了七八分钟球,又在上课前一秒赶回来。 外套像刚穿上的,拉锁都拉到了最上面,却有些不规整。胸口鼓鼓囊囊的,像是装了什么东西。江沂只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看书。 臧白坐下之后,将拉锁拉下去,衣服里的东西都滚在了桌肚里。他伸手去拿。 耳边传来一道不清不淡的声音:“化学课。” 他拿了一半的东西,又推回去。 一上午过得十分安和平静。陈卓燃那小子忍不住没有同桌的寂寞,一下课就往臧白这里跑,臧白将一个汉堡扔给他,拿起笔十分熟练地给他解题。 ** 段女士的公司比较远,平时都不大回来。家里阿姨会给做好饭,虽然不是他一个人在家,但臧白也依旧感觉家里冷清。冷得他不想回家。 裤兜里的手机震了震,臧白停下来,抬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臧白手指一顿,又放回了裤兜里,任它自己震着。 ** 臧白来学校的时候,照例又碰到了江沂,想到他上午的那句提醒。大方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江沂笑了一下,“嗯。” 臧白中午没有睡觉,因为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地被碾压,他中午一股气刷了一章的化学必刷题。看了寥寥几笔的红色,自信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下午的课还是比较紧张的,但一上课,臧白就撑不住了。 生物老师是个小个子,可能是年轻的原因,教的特别认真。不关门,隔壁班都能听见她的声音,可见穿透力有多强。 但就是奇了怪了,臧白在她的课上睡得最舒服。一个人声音大,总好过一班人唱和。 “这个染色体,我画得对不对?有没有人觉得不对的,上来改一下。”生物老师掂着手里的粉笔头,看下面同学。 没有看到人举手,生物老师有点失望,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就在全部同学都低头的时候,江沂对上了老师的眼睛。 他欲起身,突然衣服被往下扯住了。 江沂眼里波动了一下,缓缓低头看去。 臧白的手正拽着他腰间的白色校服半袖,手腕的骨头清晰可见。就那么拽着,也不动。 江沂坐了回去。 似乎是感觉到江沂不起来了,臧白收回了手。换个方向继续睡。 奈何生物老师是真的很爱提问同学,在讲到后面大题的时候,又要叫人回答他们最后一个空有没有做对的。都是蒙的,还是自己做出来的。 全班齐齐摇头,“蒙的,不会,老师讲吧。” 江沂看着黑板上已经写了半黑板的解题步骤,皱了一下眉,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答案。 没忍住,还是举了一下手。 啪—— 声音不小,刚好只够他们两个人听到。 江沂刚举起来的胳膊,被一只手抓住,隔着两个桌子之间狭小的距离,死死压在了桌子上。 臧白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哥,你别这样。” 江沂:??? “我哪样了?” 臧白可能是还留在睡梦里,竟然撇了一下嘴:“你能不能不举手回答问题?你这样,影响的是我。” 江沂挑了一下眉:我影响你什么了。 臧白眼神一副你不知道?的表情:你一直举手,是生怕我睡觉不被发现? 江沂就在臧白隔壁,一举手回答问题,老师必然会注意到睡觉的臧白。叫醒服务还是有的。 “后面那两个同学干嘛呢?” 前面的同学跟着老师的视线往后看去。 臧白唰地一下收回手,拧过头坐起来。 尽管臧白速度极快,他那摸着江沂胳膊的动作也被看了个一清二楚。 同学们的神色瞬间都变了。 !卧槽卧槽?! 我看到了什么? 两人一个低头,一个躺着,不仅对视,还摸手!! 那啥,我记得臧白是有女朋友的吧? 没有啊,都是前女友了。 同学们的神色更有点难以言喻了。 江沂举了一下手:“老师,刚才那道题我对了,自己做的。臧白同学刚才说我的方法有问题。” 江沂被叫上去做题了。 臧白宛如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若无其事地看着某人写题。 “臧白同学,你们下次讨论题坐着讨论,躺着我都以为你睡着了。”生物老师又cue了一下臧白。 臧白点头。 “和我想的一样。”江沂走下来的时候,路过臧白身旁,臧白称赞了一句。 “你早说一点,我可能就换个方法了。”江沂抓着他的椅背进去,突然低头说了一句。 尼玛啊…… 臧白转过头去的时候,江沂看着自己的胳膊,却出了神。 第8章 天空逐渐从淡淡的蓝变成深蓝,最终拉上了蒙着雾的夜幕。学校的三栋楼却是灯火通明。西边的楼和东边的楼是高一高二,打的铃的时间点也不一样。高一高二只差十几秒钟,保安门还只开了一半,博雅楼那群高二的就已经冲出去了。 学校周围一色儿的书店饭店,不想在食堂吃饭的学生海了去了,只要出去的晚了一点,不管是外面的任何一家店,都是人满为患。那就等着晚自习迟到被罚吧。 臧白那群好兄弟都已经在二楼走廊喊他了,他揪了桌肚里的校服,起身。 他顿了一下,低头看某个人笔还不停:“一起” “不了,我去食堂。” “哦。食堂去晚了也只能喝汤,你还是快点吧。”臧白说完就后悔了。 他关心他干什么 只好快速披上外套出去了。 这届刚准备高三的北楼放学晚一些,还离校门最远,隔着一个操场的距离,放学出去了,也饿死了。所以他们干脆比其他年级晚半个小时放,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回来上晚自习。 臧白他们刚吃完出了店,迎面碰上了几个女生。 “臧白。”一个身高腿长的漂亮女生叫了一下臧白的名字,笑容很含蓄。 张枫他们对视一眼,冲臧白道:“我们班提前十五分钟就查人,我们先走了哈。” 他们几个人十分默契地冲臧白点点头,快速离开。 最后只剩下臧白和松佳格格两个人。 “走吧,想吃什么”臧白先打破了尴尬。 “去那家枫糖吧,对了,臧白。我记得你以前问过我自招的事情。我们现在这个时间段差不多就开始准备了。”松佳格格说着,小步跟上走得略快的臧白。 松佳格格一米七三,长得有一种攻击性的美。不过人性格很好,两人也是自然而然地分手,并没有什么不愉快。 “嗯,那就不用参加高考了。”臧白撑着门等她进店。 松佳格格摇了摇头,“参加啊,高考很有意义,我不想错过。” “你们要些什么?”店员道。 “两杯巧克力奥利奥奶昔,一份香酥脆皮小星星鸡排饭。”松佳格格拿手机准备扫码。 臧白胳膊先划过她,付了钱。 “你去坐着吧,我等一会儿。” 松佳格格和臧白在一起,虽然连手都没拉过,但臧白木归木,冷归冷,吃过几次饭,就没有让松佳格格付过几次钱。分手是必然的,会有一些不甘心,但松佳格格知道臧白对她没有什么感觉,做朋友可能会更好。至少,不会尴尬。 松佳格格笑了下,指指那边的座位:“下次一定让我请哦,那我去那边了,我带了我们一模的卷子,你一会儿要不要过来看看。” 臧白点了下头。 ** “帅哥,你们的好了。” 手机又来了新的微信,臧白屏保都没有划开,就塞进了校服里。 鸡排饭还要等一会儿,两杯奥利奥奶昔放在了前台的桌子上。臧白接过两支吸管,去拿上面杯子。 他还没转过身,身侧撞过来一个男生,手臂直接将他手里的东西甩了出去。 白净的瓷砖地面瞬间溅起了褐色的水花。倒着的杯子携着里面黑色的奥利奥碎和植脂末滚了两圈,臧白正欲弯身去捡地上的杯子,耳边就响起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委委屈屈的声音。 与此同时,那只杯子又被一只脚若无若有地踢了一下,直直滚向臧白的鞋,白色的袖口瞬间染上了粘稠的褐色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臧白哥,我再给你重新买一杯,你不要怪我……”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匆忙之中的颤音,死死把握住了主动权。 看着地面上的一片狼藉,臧白的脸黑了黑,站直身子从旁边前台上抽了几张纸。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和袖口。抬眸看了一下来人,未做声。 枫糖的服务员过来帮忙清理地上的狼藉,男生迅速道谢,和歪头看情况的前台的店员说道:“买一杯一样的,可以麻烦您快一点吗?”男生声音里带着点恳求,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向臧白。 换作以前,臧白只会觉得林昱胆小可怜。可现在,他只会想想林昱又有什么目的。 是的,这个瘦瘦弱弱的男生,正是林昱。 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他以前丝毫都没有觉得他是装的呢 他看着自己沾着污渍的袖子,皱了下眉,抬手脱了校服。臧白校服里面穿得是一个蓝白拼接版的衬衫,脱了外套,一只手解开袖口的动作,竟然把一种漫不经心和欲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修长的手指更是好看地不像话。 林昱一点也不介意臧白的无视,清澈的大眼睛看向臧白,有些躲闪,又有些犹豫:“臧白哥,我,我没有打招呼就来了,想和哥吃个饭,有点赶,所以就……就……” 就了半天没有就出来,倒是把表演课的表情管理学得及其精湛。 瞧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连一点儿泪花也没有。看着自己后面。 嗯后面。 “臧白,这个男孩子,是你弟弟吗?”松佳格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臧白背后,端起了桌子上已经做好的鸡排饭。 “不是。” “对呀!” 林昱尴尬地笑了笑,低着头没说话。 松佳格格看了一下两人,和林昱说道:“那一起吃吧。” 林昱看着松佳格格的正脸,眼里的惊艳一闪而过,脸上扬起笑容。点头:“嗯。” 林昱从刚进来就注意到了松佳格格,刚才的状况也都落在了松佳格格眼里。林昱的演技果然与日俱增。 “姐姐,我可以坐这里吗?”林昱直接坐在了松佳格格的旁边,松佳格格有点尴尬地笑了下,说可以。 正好那张一模卷也放在了她对面,本来和臧白就是要对面坐的。只是没预料到林昱坐在了她旁边, “这个卷子你拿回去印一下吧,我不用了。” 臧白将卷子拍了几张照,递给松佳格格:“之后你还要留着复习,我随便看一下就行了。” 林昱看了一眼,有点疑惑。臧白也开始学习了吗?随即低下了眉眼。 看来动作得快一些了。 “臧白哥,对其他人都是冷冷的,但是对喜欢的人特别热情,以前给我们班一个女同学讲了一个多星期的题,所以,为了不耽误别人学习,啊,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林昱突然止住了话音, 松佳格格捏着勺子的手一顿,“没事,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就算是在一起的时候,臧白也从来没有对她很热情。 林昱是那种清秀的小奶狗长相,卖萌撒娇属于基本技能。是与女孩子们相处很好的那种男生。进入六中之后,女朋友更是没有断过。 臧白其实也不知道林昱找女朋友的事情。但看见林昱一直瞟向松佳格格的眼神,才猜到了林昱打的什么主意。 “林昱,你想去哪里吃饭都随便。但你不要跟我吃,我没有胃口。”臧白的意思不要太明显,我看到你就没有胃口了。 “格格。”臧白站起来,走到林昱那边,握住松佳格格的手腕,绕过林昱。离开了枫糖。 坐在原位置的林昱看着桌子上留着的那杯奶昔,格格?臧白的前女友? * “臧白,刚才,……”松佳格格欲言又止,显然是有点觉得臧白说话严重了。但又有一丝感觉臧白是因为她说不是男女朋友吃醋了。 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到了臧白的声音。 “他不是表面那样。格格,你高三学习为紧。” 松佳格格的眼睛上瞬间雾上了一层湿气,前面的臧白突然停了一下。她抬起脸,就看到了一个很帅的男生看着她和臧白。 臧白拉着松佳格格手腕的手莫名松了松。 江沂只是瞥了一眼,就路过他们,进了学校。 “臧白?他是……” 臧白放开了她的手,“上面掉下来的新同学,没什么重要的。我送你到操场那边。 ” 松佳格格的心里却涌上一股不安,那男生眼里的神色,以她的第六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 占有欲吗? “格格,你想好以后会去哪个城市…………” 她收回了飘走的思绪,回答臧白的话 ** 江沂写物理题的速度有些慢,握着笔尖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他盯着自己的手腕,一动不动。 晚自习的铃响了,喧闹的走廊也骤然安静,他转头看了一下只留简单习题册的干净桌面,还有椅背上的背包。 他的视线又要转移到了开着的前门,墨眸里隐着未知的情愫。 半晌,前门有了一角校服的影子,江沂收回了视线。 臧白走路极轻,进了前门的时候,几个同学吓得抚了抚胸口。 晚自习有值班的老师巡逻,乍一眼,真的吓人。 “迟到了12分钟,怎么还来?”他刚回到最后面的座位,一声轻飘飘的嘲讽声,只够他们方圆一米听到。 臧白自高往下瞥了江沂一眼: “有病?” 不谙世事的前桌:??为毛我听到了一丝质问? 夹紧尾巴的前桌同桌:嘘——可不敢说话。会被战火波及。 第9章 银针 六班晚自习的规定都是定死了的,规定的时间没有来,那就不用来了。因为楼门口有记迟到的学生会的人,会每次在第二天的白班上公布名字,同时给班级扣分。 根本没有谎报的机会,还会影响班任的全勤奖。所以,侯鸿的要求就是,你过了时间点,今天就回家休息去吧。如果给班级扣了分,那这个学期的晚自习都不必来了。 所以,江沂的那句话,看似冷酷无情,说的却是事实。 臧白坐下之后,先将桌面上的化学卷夹进了书里。抬头瞅着黑板旁边的白板,有些烦躁地眯了眯眼睛,伸手去桌肚里摸东西。 从江沂的角度,余光里,正好能看到他摸了两圈,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微鼓的两颊。 臧白最后抱着一本生物必修,开始看图片知识行为大赏。 不到半分钟,一张完完整整地写着作业的纸放在了臧白的桌子上。 深刻的字体有些凌厉的锋度。后面有一串小的:没记名字? 臧白转头看了一下江沂,这人是专门给他记的? 是的,臧白刚才在摸桌肚里的眼镜盒。好几天都没带眼镜,早就被他忘在家里了。也就是今天他迟到了没能去前面记作业。不记就懒得写了。 臧白不是那种作业都提前往后写的人,反而是多写一页都怕自己亏了的人。学校的练习册只是他简单检验自己的一个程序,他自己有其他的。 他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放在了江沂的桌子上。 “昂,因为我帅。” 记名字的小姑娘压根就装作没看见臧白,还腾开了一个道儿让臧白赶快进去。 江沂捏着这张纸,补了个嗯,又把纸放回去了。 虽然快到了夏季的尾巴,但天气依旧火热。挤的满满当当的一个班级,温度逐渐拔高。前后门都开着,墙壁上四个风扇吹着,也挡不住冒汗的额角。 等臧白再次抽纸擦掌心的汗的时候,抬起脖子,看向江沂。 看了两秒,等着江沂回了头。 “咱俩换下座位。” “不换。” 臧白轻嗤了一声,转过头写题。 牛逼什么啊, 江沂那边靠着窗户,他后脑勺的头发被吹得浮动,完全不受热气的影响。看着就爽。 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晚自习,作业在臧白手下,很快就解决得只剩一项了。那剩下的时间,只能在热度里煎熬。 “江,江沂?那啥,刚才……对不起。”是在为之前他骂他有病道歉。 江沂笔尖一顿,又继续写着。但捏紧笔尖的手指泄露了他的情绪。 “嗯?你说什么?太小声了。” 晚自习不允许说话,但臧白的声音足够他俩听到。 臧白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上谦恭:“江沂,你跟我换个座位,你看你还裹着外套呢,别浪费了冷气。 ” 两人桌子上的东西互换了一下,臧白坐过去又将窗户开到最大。扯了扯衣领,解开了领口的几颗扣子,“唔,这个地方太凉快儿了。” 臧白白皙的脖颈随着他转头的动作,颈骨滑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开到第三颗扣子处的肌肤若隐若现。江沂的眸色愈深,但眼神落到他撸起来的袖子处的手臂上时,蹙了下眉。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看上去时间不长。 上次,他抓他胳膊的时候,是没有伤口的。 他闭着眼睛躲闪的时候,差点摔下楼梯,指尖仿佛还萦绕着他光滑肌肤的触感。 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江沂合上了练习册,将桌子上的书叠在了一起,从桌肚里拿出一本书,向后靠了靠椅子,开始看。 臧白也写完收了笔,椅子腿儿向后翘了翘,有些慵懒地向暖气管儿那里倚了一下,正准备回到桌子上撑住下巴睡一会儿。 眯了眯眼睛,江沂书边上连图带画:鹿茸,生精益血,补肾壮……一串字落入臧白的眼睛。色彩丰富,还有脉络图? 典藏版《本※※目》?臧白挑了一下眉毛,伸手拍了拍江沂。 “这图,我也会画。我给你画一个?” 江沂瞅了一眼他,拿了一本散文集递给他,“不用了,你无聊了看这个。” 臧白只看了一眼那本某大家散文集,就推给了江沂,“我不爱看,我画工特别好。不是吹的,我们玩儿个游戏,我赢一次,就让我画。输了,我就……” 江沂看臧白想不出来赌注,帮了他一下:“输了,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可不行,万一你让我叫爸爸呢。”臧白直接打断了江沂的话。又道:“这个假设不成立,等我输了再说。” 臧白将一张画着格子的纸放在两人桌子的中间。旁边是一个笔记本的背面,看来是画图的地方。 格子画得有些歪歪扭扭的,线条还是倾斜的。臧白看江沂还不动笔,道:“怎么了?你有强迫症?就下个棋而已,别太较真,我还等着赢呢。” 两人无言,安安静静地下了一盘。臧白撑着下巴看着江沂的脸,声音轻快:“你随便走,走哪儿都会输。” 几把之后,臧白就开始在笔记本背面笔走雄风了。 从左上角到有下角,一副连环画在臧白每赢一把,就画一个场景的循环下。很快就要完成了。 江沂瞥见臧白的画,脸越来越黑。 臧白挡了一下,小声催促:“快,愿赌服输,我还有一个就画完了。” 几分钟之后,臧白抱着一本连环画,撕了一角又不舍得了,最后递给了江沂:“怎么样我是不是比你的书上面画得好看。” 连环画上的画工一眼可见,每一笔都很细致。至于上面表达的意思嘛,从第一副,一根头上长草的胡萝卜从江边的淤泥里长出来,去水里洗了个澡。 然后路上遇到了一只长颈鹿,长颈鹿打了个喷嚏将胡萝卜甩进了河里。胡萝卜又顶着一片荷叶出来,给长颈鹿戴上了荷叶口罩。 胡萝卜开始蹦哒,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最后滚下了山崖。胖胖的身子,被石子碎片杂草剥削成了…………一根………… 银针…… 江沂指尖紧了紧,臧白眼疾手快地抽走了笔记本。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形象,尤其最后这个。” 臧白的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容,隐隐的小虎牙也露了出来。 笑不到三秒,臧白看到江沂抬起的手,向后躲的时候,琵琶骨直接撞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位置的窗户角上。 “唔。”臧白闷哼一声,从他的表情瞬间感受到了有多疼,他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蒙住了脸。 江沂忍了忍差点就溢出来的笑容,看似关心地将手指放在了臧白的背上。 “我也没和你抢,你那么激动……伤着自己了。” 手指却很阴险地用了下力。蒙住脸正要缓过来的臧白,突然倒吸了一口气。 艹! 脚下直接绕过江沂的腿,狠狠踢下去。起身时一动肩膀,甩开江沂胳膊的时候,突然瞪大了眼。 嘭—— 巨大的动静响彻班级。 还……还……伴着一声奇怪的声音? 就连平时最令人激动的放学铃,也不及眼前景象的十万分之一。 走廊里动静很大,六班鸦雀无声…… 班级最后面的地板上,臧白拽着江沂的领子倒在地上,两只椅子以极其嚣张的角度,一个压在两人的腿上,一个向后倒在了地上。江沂的手……手……正放在臧白的腰上…… ??? 臧白简直想要把这个抡在地上狂揍一顿。 他拽着江沂起来,嫌弃地拍了拍手上的土。 陈卓燃若无其事地大声喊了一句:“臧白!我们顺路,一起回去?” “啊,放学了放学了。 ” “我不带书包了,作业都写完了。” “……”大家都很识眼力劲儿,转转眼珠子,眼神交流。班级里继续恢复了正常放学后的日常。 江沂看到臧白把那个笔记本放回书包,开口:“你的画从一开始就错了。” “不重要,最后对了就行。”臧白的肩膀挎上背包,肆无忌惮地朝江沂抬了抬下巴,勾起一个假意的微笑:“江银针。” 从陈卓燃的角度,看到江沂的眼神都变了。 这简直就是两座活火山啊!燃烧起来那得多剧烈…… 陈卓燃害怕这两人真的打起来,快速隔 在他们俩人的中间。笑呵呵地打圆场:“沂哥你家长来接吗?我和臧白顺路,我俩先走了哈!拜拜!” 第10章 在学校住宿的学生,基本上都是最磨蹭的,在规定休寝时间回去就行。所以导致还有人出去买奶茶,就很神奇。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 因为十点多,外面只有一家奶茶店是营业的。臧白看到他们班同学抱了几本书就回去了。 “卓燃,你自己走吧。我跟聂远超去看一下他们宿舍。”臧白叫住只拿了两本书的聂远超。让陈卓燃先回去了。 “怎么了,哥。你想住宿?”聂远超好奇地问了一句,用肩膀撞了一下臧白。 “嗯,你们宿舍还缺人吗?” 聂远超摇摇头,“我们宿舍早就满了。其他宿舍好像也没有空的床。” 学校博雅楼的外侧楼梯旁,一个身高腿长的男生站着,看向宿舍楼的方向。 “江沂,你在看什么?” 他收回了视线,“没什么。” “害,我还以为你喜欢哪个文科班可爱的小女生呢。” 江沂笑了笑。 可爱? 是挺可爱的。小虎牙不用来咬人,有些可惜了。 * 宿舍楼下,亮着的智能门锁外围。黑暗与暖光相隔的地方,有一两对儿“谈心”的男女。 聂远超目不斜视,拽着臧白快走了几步。掏了门卡,解锁。 “唉,要不是咱们班男女比例相差太大。估计我也脱单了。太尴尬了,要不是今天你和江……”聂远超说了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在瞎bb什么。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我平时一放学就往回跑。宿舍的第一批热水基本都是我的。害,他们有些人回来都挤不上。” “你在几楼?” “三楼,咱们高二的都在三楼。我跟你说,最好在进入宿舍之前决定好。不然后面很难换,我们宿舍有个男生,特别能学,就是不洗脚。我都好几回隐晦地提醒他了,最后我都习惯了。”聂远超说到这里,仿佛闻见那味道似的,表情贼生动。 “走啊,哈哈,我就随便说说。真的很少,不过,你可以在窗边放一盏熏香。”聂远超带着他去了宿管阿姨那里。 “阿姨,我有一个同学想住宿。咱们楼还有没有人少一点的宿舍了。”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宿管阿姨看起来很严肃,看到臧白,表情上还有点冷酷:“人少的,有两人间,比四人间贵。” 聂远超拍拍臧白的肩膀:“你和阿姨说,我先回去洗漱了。对了,你怎么想起来住宿?” “人多,热闹。” 聂远超:…… “那还住两人间吗?只有两个两人间,都是高三的学生,正好空了一个人。但是,最好是住四人间,学校不允许一个人晚上呆在宿舍。热闹的话,四人间更好。” “我能看一下宿舍吗?” “能啊,明天搬进来都可以。” 宿管阿姨带他去那个空着一个床位的两人间。开门的高三的学长是一个很可爱的男生,脸上架着一副圆框眼睛,有点矮。看到臧白之后明显感觉他往门后躲了一下。 臧白默了一下,正要打消住宿的念头。 这个高三的男生突然开口了:“你……你好,你如果要住这里的话,那我就不用搬出去了。就是我们的作息时间不一样,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晚上去自习室学。” 第一眼,臧白自然而然地把他划为了林昱那一类人。不过,他一说话。锻炼出了鉴茶技能的臧白就确定了,他可能只是一个稍微有社恐的学长。 宿舍也比较干净利落,环境还是很好的。 “嗯,我学得也晚,不冲突。”臧白点了点头。 * 房间里留了一盏床头灯,臧白抱着馒头揉了揉。 怀里绵绵的毛,特别热乎,就是压得臧白有些喘不上来气。 “馒头,我明天把你送去小姨家吧。”馒头嗷呜了一声,踹了一脚他的身体。跑下床下去了。 臧白翻身起来,拿手机。 【W strawberry】:妈, 【妈】:还没睡呢?明天要早起上课吧。 【W strawberry】:嗯。妈,我打算去学校住了。 刚发出去,段书瑶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不离学校挺近的吗?怎么突然想起来要住校。” 臧白先斩后奏的习惯,段书瑶已经习惯了。所以也没有很吃惊,就是问问原因。 “就觉得学校挺热闹,还能一起学习。有氛围,明天我把馒头送小姨那里,星期天接回来。” 那只萨摩来到臧白家不到一年,段女士回家的次数极少。都是馒头陪着臧白。她以为儿子长大了,却忘了,长大只是更会隐藏情绪了。 “想什么时候去,告诉我宿舍号就行,我安排人给你把东西都置备好了。” “明天吧。” 臧白从小都是决定一件事情,当即就会去做的人。碰壁很多,也警醒很多。他更明白自己骨子里不想去留遗憾的性格。 ** 青春,真的是很容易放肆的年纪。 不想留遗憾,也想青涩的欲望和美好真的可以陪伴到成年,变老。 ** 班里的一切好像都很正常,早读的声音依旧洪亮,低头翻书吃早点的动作也很日常。 可是…… 可是…… 他们一直悄悄往后瞥的眼神是什么鬼? 课本挡着大半张脸的同学甲:正常吗? 咬了口煎饼的同学乙:不正常。 甲、乙齐齐摇头:太不正常了。好歹,也打个架吧。莫非,这就是学霸之间,心机与智力的较量? 啧。比不起,比不起。 只有身体一直往前蹭的倒数第二排两个同学,知道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后面的冷气嗖嗖的。都不用开风扇了。 别说,他俩还听见了某句机密词汇:银针? 两人对视一眼,相信又不敢相信的模样,真的害怕死了那求知的欲望。 还是齐齐点了一下头,达成了共识:算了,还是保命要紧。 第一节 是候鸿的课,正是最困的时候。偏偏一个个怂的,连睡都不敢睡。 “继续拿出昨天的卷子,没讲完。” 下面出现极其一致的低头翻书包的动作。候鸿撑着讲台的两角,抬头扫了一眼。就已经锁定了好几个同学:“谁没带?去后面。” 大家都低头翻书,做作又认真。好像下一秒就能飞出来一样。 候鸿不耐烦地拿了一根粉笔,嘲讽了一句:“翻到明天也找不见吧,别找了,找见也听不懂。” 额,这波实话说得好狠。 “看人家最后面两个同学,从我进门就端正的坐上了。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蹲在起跑线上一动不动。谁能救得了你们?” 班里坐着的同学,陆陆续续拿了本化学书,去后面排成一堵墙。 侯鸿正欲转过去写字,突然抬了下手:“诶?你干嘛去?” 端站着的好学生臧白:“我没卷子。” 后面一排门神呲起了一排白牙,咬着脸颊里面的肉,尽量不笑出声。还是臧白牛逼。 侯鸿:我不要面子的吗? “欸,等等。我昨天讲到哪儿了,说对了就坐回去吧。” “十四……” “十三……十四……十四题。”他们都嘴皮看似不动,目视前方。底下已经到处是十四的循环声了。 臧白不答反而低声问了一句:“还能腾开位置不?” “能,挤一挤还能站。” 臧白:“第十题。” 全班:…… 咳,可能全班,只有臧白一个敢和侯鸿唱反调了。 化学课完美地在一众学生的捧场中,拖堂了五分钟。 臧白又陷入了睡眠。却睡得有点不踏实。每节课下了,他睁眼的时候都能看见某人换了一本又一本不同的必刷题。 该死的,和他买一样的题…… 某人的速度无疑加重了他的焦虑。转了个方向继续睡。 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两人除了“让一下。”一句话未说。等到下午的时候,臧白和呼格吉勒他们打了一圈球回来。才发现日常在学习的江银针不在。 “卓燃。” 陈卓燃:“啊?怎么了,” 臧白拧开瓶子喝了一口水,下巴向空着的座位上指了一下:“他呢?” “跑步去了,你没看见?我回来的时候,好像就已经跑了二十八圈了。” 臧白手里的瓶子一松,差点摔下去。手指渐渐合拢,瓶身有点被捏得变了型。 他们去体育馆打的球,路都没路过操场。 二十八圈,疯了吗?虽然这已经不是夏季最热的时候了。太阳也落下去了,但还是很热啊。他都不想去操场打球。 傻逼,四百米的操场,真是个疯子。 江沂在最后一节课的前五分钟回来了。 脸颊赤红,额头上的汗在一直往下流。黑发宛如被淋湿了一般。前面微微地翘起来。脖颈和胸前的运动半袖湿透了,全部度换了个深色。运动短裤下的小腿肌肉,凌厉的线条很完美,意想不到的力量感,竟会出现在这样一张脸的身体上。 江沂站到后面,微微弯了下腰,手臂撑着大腿,正在慢慢缓过来。 最后一节课,江沂一直站在后面听着课。并没有坐回去。只有慢慢变回去的脸颊颜色,才知道江沂或许是不那么累。 “臧白,你有水吗?”江沂小声问了一下刷题的臧白。 江沂的眸子很深很亮,好似镀了一层冰膜。或许是他红得不能看的脸上,最好看的地方了。看到臧白犹豫,江沂猜到他可能是有洁癖,又说道:“帮我把水瓶也拿一下。” 臧白把两个都递给他。江沂将臧白瓶子里的水全部都倒进了他的杯子。仰头猛灌,喉结上下滚动,一滴滴汗珠顺着动作滑下去。一瓶水一口就被和光了。 “你跑了多少圈?”臧白问了一句。 “三十二。” 一个小时十五分的大课活,四百米的操场三十二圈。这是个人? 不会脱水吗? 臧白这才想起来陈卓燃跟他说过一句,这人是二级运动员来着。 放学的时候,臧白第一次去了食堂。呼格吉勒和张斐他们都被叫着一起去了。 张斐:“臧白,你老往哪边儿看什么?” 呼格吉勒顺着看过去,了然了。“把江沂叫过来一起吃饭吗?” “叫什么,你们快点吃,我还赶着回去刷题呢。” “行吧。” * 段女士的速度很快,臧白的宿舍已经都安置好了。臧白今天完全就可以住进去,但他还是出了趟校门。 刚出了店门,旁边老树下站着一瘦瘦的男生。臧白这次没有掩饰他的厌恶,总是这样阴魂不散地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他转身就走。 “臧白,我上次来,你应该就知道,我不是为了和你吃顿饭那么简单。毕竟咱们同学那么多年,饭也没少吃,我记得你很开心的。” 第11章 学校的电动伸缩门上的灯来回闪的晃眼。上面显示屏上的红色22:15若隐若现。 臧白提着手里的东西,站在原来的地方,回头看着林昱,开口:“林昱,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特别傻逼。你最好掂量着压缩压缩再说话。否则,我不保证你多废话一句,我还给不给你脸站在这儿。” 林昱的腔调,比唱戏的还有趣。如果是以前的臧白,可能还会与他对唱一翻。但现在,臧白只觉得侮辱了他的耳朵。 林昱从靠着树起来,笑了下:“臧白哥,你总是这么暴躁。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还没听我的正事儿呢。” “本来这事儿是不用我来说的,但是,我是真的很在意哥。九中的学习压力挺大的,不像哥以前一样,随便一考就是年级前二十。在这里,恐怕,都已经排到六七百名出去了吧?” 林昱边说边走近臧白:“所以啊,哥。其实咱俩也一样,早寻点出路,总比死学也学不懂,浪费这三年要好吧。臧叔叔让我来和你说,你跟我一起出国训练,我们兄弟俩,互相有个照应。臧白,我们都是为你考虑,总比一味任性,浪费青春的好。” 六中的教育程度和学生素质远远低于九中。六中的第一名也只能面前和九中二百名位置的相比。林昱在六中是一个勉强前面的学生。而在他们的认知里,臧白只是个七百百名的水平。所以,他说臧白和他一样,显得他大发慈悲地把臧白提到和他一个档次。臧白就应该服从他的安排。 电动伸缩门上的灯关了,黑夜里臧白的神色模糊不清。声音里摸不清情绪:“林昱,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这些。” 见他转身要走,林昱在后面又道:“臧白,那天那个是你前女友吧,松佳格格,名字真好听。比我的前女友漂亮多了,我一时也不出……” 林昱嘴角的笑容还没落下,突然被拽着领子摁在了树上,还没看清臧白的脸,嘴角就挂了伤。 阴沉的声音抑着怒气响在耳边:“林昱,你知道我一直忍着没有揍你的原因吗?”臧白轻轻呵了一声,压迫感更甚。慢慢道:“不要把我的宽容当做你犯贱的资本。你最好珍惜你现在有的,要滚就赶快滚,让我发现你敢动什么不该有的主意,我就把你打到站不起来。” 领口一紧,林昱就被扔在了地上。他捂着脖子使劲呼吸了几口气。看着臧白进了学校,他愤恨地翻了个白眼。 臧白进了校门,就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开机之后,手指翻着几通未接电话,还有微信上的臧敬峰的消息。 【小白,爸爸想了一下。学习难的话,不如你和小昱一起去吧,回来我给你们安排公司进去。我和你妈的事情是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闹什么,小昱那孩子多乖……】 【我是你爸,该有的东西我都不会少给你的。你妈一个女人,能给你什么?】 博雅楼的一楼门还没有锁,但是灯已经全黑了。一双大长腿迈上了楼梯,快速隐进了玻璃门内。 清水流入葱白的指尖,洗去了指关节处的鲜血。双手交叉搓了搓,抬手拧住了水龙头。 刚才出手打林昱时,他口上的鲜血和口水蹭到了臧白的手上。还是看到了那几条微信,他才觉得更恶心了。双手向水池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窗外树叶的光影携着净白的月光照在洗手间里,一个男生弯腰在水池旁洗完手后,刚转身。背后墙上的镜子突然径直垂落下去。巨大的影子向男生背后压去。 反射的月光刺射了臧白的眼睛,他还来不及反应,背上一痛,一股力量压上来。 他倒下去的时候,身体先反应,双手抱头遮住了脸。 下一秒,清脆可怕的碎裂声,在整个静谧的空旷空间里宛如炸裂一般。只一瞬,走廊里都是碎裂的回声。 清晰而吓人。 溅起来的镜子碎片一瞬间割伤了细白的皮肤,细密的小血珠一下子就出来了。 臧白松开了手,有些懵地睁开了眼睛。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正要撑着地面起身,却突然就那么僵住了。 地面上好几片镜子的碎片,清晰地折着光。镜子里面的脸,表情,为什么这样? 委屈的神色,真的很难看。 不想看到他,不要再照到我的脸! 镜子的碎片突然被挡住了,他伸手将碎片握在了手里,逐渐收紧。鲜血从手指的缝隙里渗出来。 啊! 一只豹的低低的怒吼声,闷闷地,甚至都有了点…… 在他再次收紧手指的时候。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手上用了力,拽起了他的手。 臧白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皱着眉,冷冷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松手。” 臧白不知道自己是被怎么扯起来的,只能闻到江沂衣襟上轻轻的薰衣草洗衣液味。很香很清。 ** “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 江沂冷冷地瞥了一眼他还滴着血的手。“就在这儿等着,不要跑。” 臧白靠在宿舍楼下面的栏杆上,有些放空了地看着天空。 江沂跑过去的时候,保安正在往一楼玻璃门上挂铁锁链。 “怎么还没走?”保安看到了江沂还在学校逗留,语气很凶。 江沂的声音也还是冷的:“一楼厕所的镜子自己倒了,伤到了人。学校都不管公共设施的安全性吗?” ** 臧白只在栏杆处换了个动作时,就看到江沂已经回来了。手里很大的一包东西。 江沂拆了药和绷带,伸手拉过他的掌心,低头抹药:“我没有给人包扎过。不去医院,手断了我不负责。” “断就断了,我的手,为什么要你负责。”臧白矮身坐在台阶上,看江沂照着光用镊子将镜子碎片扒拉掉。熟练的涂药动作。眨了眨眼没说话。 捏着的手指向里缩了缩,江沂抬眸:“很疼?” 臧白看着自己的右手。血迹有点干涸了,伤口还很深:“还行。应该再深点的,就不用考试了。” 再深点,手掌的筋骨都断了。别说考试,什么都不用干了。 第12章 手掌被裹了几拳纱布,刚裹上,就已经有血色染上去了。 见他还要拆下去,臧白抽回了手:“晚上血比较旺盛而已,包的挺好。” “明天去医院看一下,我这样随便弄的,真断了也不是不可能。”江沂伸出来一只手在他面前。 “干嘛?” 宿舍楼顶的照明灯下,臧白脸颊边的一道小小的伤口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明显。像小白心里软上不小心沾了果酱,软孺中带了点可爱,看着……就很甜。 江沂只看了一眼,眼神落下:“那只手。” 臧白的那只手就是被划了几道,压根不用上什么药,自己也能好。 他没理他,反而盯着自己已经包扎好的右手,握了握。 还能握笔,再拖几天发炎,时间应该刚好。 “臧白,你讨厌我?”江沂起身,胳膊向后撑了撑,靠在栏杆上,目光打量着宿舍楼的外围格局。 不然呢,我还能喜欢你? 臧白抬头瞥了他一眼,看着正前方的某数学家的面部雕塑,说起违心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没有。你学习挺好的。” 长得人模狗样,刚来就用其貌不扬的分数霸占我的榜。没点儿逼脸了。 “长得也不错。” 我承认你长得是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但和我比还差了一个银河。 “喜欢助人为乐,积极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呵,为什么我这么狼狈的样子要给你看到。傻逼,放学不早点走的奇葩。 “江沂同学,我们班的氛围远远不如你们奥班,这次考试好好考。考回去就快点走吧。”臧白的语气突然很正经,也很缓慢。 这个位置,刚好是在宿舍楼的拐角处,正面对博雅楼的间隔。江沂靠着栏杆往外一些,能看到宿舍楼的正面,而臧白坐在台阶上,正面对的是居民楼。 空气有一瞬的静默。 江沂缓缓握紧了冰凉的栏杆,确定自己是不够清醒了。 臧白说的不错,普班的学习氛围和奥班比都没法儿比。更何况六班是年级纪律最乱的班,平时上正课,也跟菜市场似的,该说话的,照说不误。换个近视眼坐后面,老师讲课就如同讲天书,只能看见嘴皮动,到了耳朵里,就是时轻时重的呼救器。 “谁说我来了这里,还会回去?有你的考试,我也拿不了第一。” 臧白自动理解了他的意思,也是。下来之后,不考个第一回 去,很没面子。 “放心,我不参加考试。看在你和我短暂同桌的情谊上。我祝你,早日风风光光地回到奥班。”臧白用没受伤的手,握拳捅了一下他的肩。 江沂看向臧白:“比起这个,我更愿意听你换个称呼。” 臧白愣了两秒,突然挑了一下眉:“江沂同学,是觉得银针不够细?” 墙角的光线有些透不进来,一双亮亮的眸子,上下打量着他,臧白莫名地感觉周身寒气顿生。 “我是不是,你会知道的。”他突然俯身,在他耳边轻生说道。狭长的桃花眼眯了一下,眼角的一丝利光一闪而过。 第13章 闲的 臧白眉心跳了跳,被眼前的人盯着,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从背后升起。像被打了麻药,有点僵。 一阵风吹乱了额前的碎发,江沂不露声色的起身。 “江沂。” 往校门方向走的江沂听到声音,顿住了脚步。 “校门锁了。翻墙可以出去。” 宿舍旁边的居民楼,和学校宿舍就隔了一座墙,墙比其他地方的都矮。很容易就可以翻出去。 臧白还坐在那里,两人身上都是空无一物。臧白是今天刚开始住校,不想带书包。而江沂的则是被锁在了楼门里。所以两人都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不知怎的,江沂今晚更有种吊儿郎当的感觉,校服也在他身上撑不起好学生的模样。 “嗯,你的手,你说它不能写字,就不能写字。加重伤势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江沂说完,转过去头。抬了抬胳膊,约摸了一下墙的高度。 他向后退了一步,一跳,一撑,就从墙这边翻过去了。 动作利落干净,看得臧白一怔,这墙说矮也不算矮,江沂虽然有一米八六八七可能,但一抬胳膊,还有一个小臂的距离。快到臧白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这人,是经常翻墙吗? ** 第二天,一楼厕所大面镜碎落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听说,还砸伤了人。这事都惊动了校长。 不过,砸伤了谁,大家倒是没有听到准确消息。但学生就有些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了。学校也不知道把钱花在了哪里,最公共的设施都有了安全隐患,平时都不注意检查的吗?也不知道钱都花在了哪里,班级门口弄些什么智能屏幕,除了费电,他们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用处。 反而厕所,班级门这些东西,换都不换,破破烂烂地彰显年代感吗? 六班的同学正讨论着,就看到了臧白从门口进来,手上的绷带白的扎眼。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臧白,你手怎么了?”他们都跑过去了臧白面前,关心道。 “我去,昨天砸到的人是臧白啊?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看到臧白的脸上竟然还有一道伤口。六班的小姑娘们都快心疼死了,平时很矜持,现在也都忍不住上去关心。 六班平时很吵很闹,班级内动手更是常事。但却莫名地很团结,真受伤了,臧白此刻就变成了团宠? 砸下来的只是镜子,又不是大理石。别说,这伤还是他自己弄的…… 臧白坐回去的时候,江沂正在看一本封面全黑的书,连一个书名都没有。 他有点好奇的探了探头,江沂唰的一下把书塞进了桌肚里。 ! 这么小气?看的是盗版吧。 第一节 是生物课,班里异常安静。黄金补觉时间点,班里坍塌下去一半。生物老师声音又放高了几倍。 一些同学揉揉眼睛坐起来撑场面。生物老师沈璐,长得最年轻,还挺好看,真真是巴掌脸。逼闭着眼睛,完全想象不到这样嘶声力竭的一个老师长这么漂亮。 六班同学,虽然打字不识几个,但是最识眼力劲儿,也最会撑场面了。心疼老师把嗓子喊劈了,就算是睁着眼睛也能睡着,也很给面子地坐着身体记笔记。就是不知道笔记上都是什么鬼画符了。 臧白绑着绷带的右手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从桌肚里取出一个眼镜盒。单手打开了眼镜盒,拿出眼镜戴上了。 他近视四百多度,平时都会戴隐形,但上学睡觉除外。也就是今天这样惊奇的日子,开始戴眼镜听课了?? 江沂正低头写着笔记,一个纯白的磨砂笔记本出现在了他的桌子上。 “顺便帮我把我的也记了。”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个白金色的眼镜框,从侧面看,可以看到小拇指肚厚的眼睛片,还有他纤长的睫毛。如果说臧白的脸会有一丝不可接近的距离感,那戴上眼镜之后,轮廓都柔和起来,镜片削弱了他眼睛里其他的情绪,有点奶。 尤其,是转头看他的时候。 江沂收回了眼神,抬头看着显示屏上的基因序列图:“自己不记吗?” “我不会用左手啊。”臧白眨眨眼,不是你让我不要用右手,那就从今天开始做戏了。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以后的笔记,江沂都得记双份。 江沂翻开臧白的笔记本的时候,有一瞬的震惊。笔记本上,好几个生物模型,就像是从树上复刻出来的一般,每一笔都精致到一个细胞。竟然还有颜色! 他往前翻了翻,第一页整体是一个无人机模型。每一个零件都分开画在四周………… 臧白看见江沂观察着他的笔记本,语气有点嘚瑟:“我说过我画工很好的。笔记就交给你了,别因为嫉妒我就偷工减料。好好记,放学哥请你吃饭。” 一上午的课,臧白虽然人在,但身体不允许他像某人那样精神。他昨天也没少睡,依旧困得一批,哈欠打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头磕在了桌沿上,埋头在下面单手玩手机。 【呼格】:下课去打球?下午和高三的约了比赛。 【W strawberry】:手疼,不去。 【废废】:啊~~~,队长,你抛弃我们了吗? 【W strawberry】:有呼格在,你们没问题。 【呼格】:我控不了场啊,你就去给我们安排一下战略。 直到几人下课看到了臧白的手,才知道臧白说的是真的手疼。 “卧槽,大哥,你手咋弄的。”苏枫道。 “如你所见,废了。” 呼格吉勒闻言,忍不住抖了抖嘴角,他分明还看见臧白的指头动了。 呼格手里的篮球转了几圈,突然一握:“那这次考试是泡汤了吧,喂,要不要去我家?我爸很欢迎你的。” 臧白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表面很淡定:“我当然知道布和叔叔很欢迎我,但是你不考试,两米估计会缩成一米九。” 呼格吉勒说的去他家,当然是去他家牧场。从小臧白没少去,他家马都认得他了,呼格他爸更是把他当亲生儿子。 “说得也是,那你先去我家马场玩儿。我考完试回去,苏枫,废废,你俩也一起去?” “行啊。” 臧白就坐在长椅上,看他们几个人打球,基本就防呼格。毕竟球到了呼格手里,其他人就碰不着球。但防守还是有问题。 球滚在了臧白的脚边,他用左手拍了几下地上的球,勾在手上。扔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到了他们手里。 一直在球场边站着的几个女生,捂着嘴小声说着什么。 他们结束的时候,就看到臧白那里站了一个女生。 “学,学长。给你水。” ! 高一的学妹啊! 苏枫他们几个人看到女生身上的校服外标的颜色,一阵唏嘘。 反而是呼格有点欲言又止,下一秒,女生给他们几个人一人送了一瓶水。呼格张了张嘴,没说话。额,拿人手短啊。 女生走了,他们才看到臧白旁边不仅是一瓶粉泡汽水,还有一个彩虹棒棒糖。分量还有点大。 “咳,那啥。臧白呀,你和格格是因为什么分手的啊?”张斐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毕竟之前的还没了解,这又有了新的情况。 “不适合,还是要以学业为主。” “所以你刚才拒绝人家学妹了?那她还送我们水。” “嗯。” “那你高中不谈恋爱了?” “嗯。” “哇!那太好了!是兄弟就一起做单身狗。” 呼格见他们几个人聊的欢,有种预感,臧白这flag立的有些草率了。 倒了怎么办。 臧白咬着棒棒糖回六班。 二楼一阵乌隆乌隆的吵闹声,男生们的大嗓门和笑声简直刺耳。 可臧白刚走到大厅边角处,一个不明物体直直向他飞来。 嘭—— 不明物体打在他拿着棒棒糖的左手上,又滚上白墙,偏转角度。又回去了。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 圆形彩虹棒棒糖碎在地面上,惨兮兮。 寂静…… 球来的方向。 左边直线方向过去,一个人站在窗户边上。 大厅里四面八方围着的男生,都挡住了某人。捧着“球”向他道歉。 “臧白哥,对不起。我们没看见你从那边过来。” “对不起啊,臧白哥,我们下次一定不敢了。” 臧白蹲下把碎掉的棒棒糖用纸包住:“没事。又不是你们踢到的我。” 顺便看了一眼那颗球的样子,里面都是英语报纸团成的,外面用胶带包住了。 真是闲的疯了,距离上课几分钟的时间,也要在走廊里踢这东西。 还有隔壁班的也在玩儿。 臧白扔了东西,洗了个手之后,从洗手间里出来。 自己桌子上有了十几个棒棒糖,种类还不一样。他掀了掀眼皮,看向刚才那个把球差点踢在他脸上的傻逼。 以那球的冲力,要不是他躲得快,脸早就青了。 “帮我撕一下,手疼。”臧白将一只粉色的草莓奶油棒棒糖递给演技派的同桌。 江沂没有怨言,撕开后就递给了他。 臧白弯腰一口咬走了他手上的棒棒糖,在嘴里滚了一个方向:“你是不是闲的蛋疼,操场那么大,不够你踢球?” 第14章 江沂长了一张乍一看很温柔的脸,谦逊温暖,看着很好相处。完全没有奥班人传说中高傲孤僻的样子。盲猜今天就算出主意在走廊里踢“球”的人不是江沂,但那球是江沂做的。现在就在某人的座位下面呢。 换句话说,江沂甚至比他这个原班人马都要厉害的多。处得好,玩得上,不然怎么能两个星期不到。大家都沂哥,沂哥的叫。 但臧白却可以感觉到他骨子里的清冷寡淡。不是因为他对江沂有偏见,只是那双眸子太过深,不显于色。 臧白咬了一下嘴里的棒棒糖,没有咬动,还卡了一下牙齿。他回过神来。抿了一下棒棒糖,又让它滚到了另一边。 他突然想到什么,向江沂抬了抬手:“江沂,给我一下你手机。” 江沂看了一眼他鼓着的腮帮子,去校服里拿给他手机:“要我手机做什么。” “加个微信,我还你钱。”臧白捏着他手机的一角,转了一下到手心里。 江沂愣神了一下,突然伸手握住了臧白手里的手机屏幕,恰好在下一秒屏幕亮起来时挡住了。 “有密码,你说,我加你。”臧白看着江沂又将手机拿回去了。再次见识到了这个人的小气程度。 臧白咔咔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说了自己的微信号,拿出手机等着某人加他。 正烦闷地将嘴里的棒棒糖咬的更碎,顺手删掉了一条陌生账号的请求。 “你什么操作?” “啊?”突然被cue,臧白啊了一声,看到某人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我的微信。” 臧白:…… “你确定?”虽然肯定于江沂的视力,只要想窥屏,是可以看到他手里的手机屏幕上的东西的。但他还是有点震惊。 这个呆萌小可爱,头像还是一个一看就是一个可爱少女的网图,是江沂的微信号? 某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臧白只好又等着江沂第二次发来好友申请。 通过了他的申请之后,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呆萌小可爱的头像。放大了看了下,又迅速返回去。 是,江沂的女朋友? 情侣之间经常会做换头像的事情,但他一直没有换过,因为太懒了。列表里都是些熟人,互相熟悉,也没有什么分享朋友圈的喜好。刚才,不让他看他手机,可能是因为屏保是他女朋友。 只是,他没有想到,像江沂这样的学习机器,每天除了学习就是跑步的人,也有女朋友。是外校的吗? “不用给我转了,也没多少钱。上次我也没还你。”江沂突然出声。 可能是猜测他不会再去医院重新包了,昨天那包东西里,东西很全。从消炎药,酒精棉签绷带……预计也有两三百块钱。 加都加了,你跟我说钱不用还了…… 那我加了个空气? 臧白有些烦躁地向后扒拉了一下头发,给他转过去钱之后,忍了忍想把这人删掉的冲动。 “你昨天怎么回去的?” “跑着。”江沂看到手机里的转账,抬头看了臧白一眼。 ? 臧白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把钱收了。知道这人能跑,他一时还真相信了。 半天没听到这人的声音,江沂抬眸看了一下正在单手拧着瓶盖,往嘴里灌水的臧白,道:“我开个玩笑,你也信。我打车回去的。你手上的伤,昨天怎么洗漱的?” 尽管心里有了猜测,但臧白开口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蹙了下眉。 “哦,我室友帮我的,我本来打算不洗了,但那个高三的学长挺热心,就随便洗了一下。其实也还好,都结痂了。”臧白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两只手。 金黄色的暖光绕着窗户上的纱帘,漾在臧白瓷白色的脸颊上,上面的一道长形的伤口已经变成了暗暗的深红色。结痂后的伤口,浅浅的波棱不如其他地方的肌肤光滑。 脸上的触感很温柔,但江沂却不知在想什么,眼神透过了他,不知在看哪里。 “嗯,的确好了。最近晚上不要出去,好好在学校里呆着。”江沂收回了手。 只有在前面正好回头的陈卓燃,目睹了一场温馨十足的摸脸杀。表情一时间,变换了好几次。 !! 不行,别逼我磕真人。 课间,大厅饮水机旁: 陈卓燃抱着一暖水杯,看着前面饮水机那儿正在打水的身影。有些踌躇。最后还是上去了。 看到臧白接完了一个黑色的水杯,拧住盖子,又接了一杯。陈卓燃装似不经意问道:“另一个水杯是谁的?” “我同桌的。” 陈卓燃:不是,说好的一个星期就回来的。我怎么就变成了前同桌? “喂,让一让,看不到后面有人还排队呢?”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陈卓燃还在旁边,偏偏撞了一下拧水杯盖子的臧白。 两人齐齐回头,陈卓燃明显刚才还看到后面没有人,现在就跑出来个张明哲,嚷嚷着还排着队呢? 臧白没理他,拿着水杯要走。张明哲突然回头道:“臧白!你这次考试又不考吧,本来就有猫腻。还不敢让别人说你的成绩有水分。” “我考不考和你有关系吗?我也没有让你闭嘴不要说。” 臧白虽然说一考试就是第一,但他没有占六班任何的便宜和优厚待遇。每次校评选,给成绩优异的学生发钱,等等的官方活动。臧白都没有参与其中,换句话说,他们不会因为臧白,就丢失一个名额,压根不损害六班同学的利益。 陈卓燃抱着空空的水杯,和臧白靠窗站着,语气有点激动:“张明哲就一老鼠屎,估计是刚分手,正找人撒气呢。上次乌日娜为你说话,要不是沂哥撑场,他差点把人家骂哭。” “嗯?他说了什么。”臧白转过来头。 陈卓燃呆了呆,表情突然有些正经。他哆嗦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 “你抽什么?” “咳咳……咳咳咳……”陈卓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捂着胸口一顿猛咳。缓过劲儿来,有一秒认真地看着臧白:“臧白,我刚才看到江沂摸你脸了。” “怎么了,你的脸不让人摸啊。”臧白突然勾住陈卓燃的脖子,伸出手在陈卓燃脸和下巴上捏了捏。 “疼疼……咬到舌头了。”陈卓燃惨着脸,把手里的水杯放在窗沿上。 两人正闹着,陈卓燃的手移向了臧白的脸。 连个小绒毛都没有碰到,臧白瞬间躲开了他的手。 陈卓燃看着臧白瞬间皱起的眉头,应该连臧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看吧,是谁的脸不让人摸啊。 第15章 考试前一天,最后排一个座位一直空着。直到最后一节课,一个人才卡着下课的十分钟进了班门。 男生今天连校服也没穿,上身一个黑色的体恤,背后还印着三道狂野的爪印。脖子上挂了一根项链。头发像是刚洗过之后,随便抓了两把,将白净的额头也露了出来。 江沂看着臧白手上的纱布明显换了,随便打的一个结也有些丑。 “你沾水了?” 臧白的东西不多,他装进了背包之后就挎在了背上,闻言道:“嗯,我刚才洗了个澡,我又给它重包了一下。” “江沂,考试顺利。”臧白说完这句话之后,竟觉得有点伤感。 人总是要奔向各自的目标,如果说人生的旅途很长,那高中三年,可能是最短的一个旅途了。对于未来,每个人有不同的选择,但毋庸置疑,往好的方向走,总没有错。 江沂上次缺考了英语,才被迫滚下来。但臧白简单看过他的英语套卷,红色少的可怜,除去作文分,至少也120+。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的时间,江沂又要回去了。 总之,祝他好运。 江沂的眼睛动了动,原本要脱口而出的 话,并没有说出口。 “谢谢。你现在就走?” “对,我现在走,晚上正好能到。嗯?你怎么知道我要走?”臧白回应着,才反应过来,这人怎么知道自己要走。 “猜的。”江沂说完,低头刷理综题。 得,这人就不能给脸。 江沂看着那个身影出去了。垂下眼睑,他看到了臧白接过女生送的汽水和糖,自然也听到了呼格吉勒和臧白的对话。 ** “呼格吉勒!有人找。” 呼格吉勒看到门外的人,眯了一下眼睛,江沂? “你好,我是呼格吉勒。你找我?”呼格吉勒指指自己鼻子。心里却已经有了想法,十有□□都和臧白有关。 江沂也简单做了个介绍,跟呼格说了几句。听到一半,呼格吉勒有些狐疑地看着江沂:“你说真的?” 半晌,呼格吉勒还是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你最好不要使什么坏心眼,我兄弟最讨厌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草原的信号不太好,臧白收了手机,准备小眯一会儿。就接到了呼格他爸的电话。 “喂,布和叔叔。” “小白啊,到哪儿了,我听呼格那小子说你来,饭都做好了。就等着你来呢。” “让我说两句,”那边一个女人接过电话:“小白,你打车来的吧,不要付钱,阿姨付就好。” 臧白握着手机笑了笑:“我已经付了,陈姨。” “那好吧,涮羊肉给你做了全熟,你看路上再买点什么喜欢吃的东西。阿姨付钱。”本来他们平时吃涮羊肉,都是做七分熟,留着原始的血腥味。但知道臧白从小胃弱,吃不得生硬的东西,特地调好了味。 “嗯,谢谢陈姨。”呼格他妈是段书瑶的闺蜜,臧白小时候都和呼格在这里长大。臧敬峰生意忙,段书瑶后来也忙着从头开始创业,呼格他父母照顾他的时间比保姆还多,关系很亲近。 考虑到臧白的胃,生硬的肉和乌日莫,奶酪什么的,吃多了怕臧白的胃受不了。这孩子也真是的,小时候可强健呢,长大了反而不知道怎么就有了胃病。呼格他妈挂了电话,远远地眺望,有没有什么车过来。 臧白拖着行李从出租车上下来,刚才还很困,现在却很清醒。 “又长高了,这才一年不见。差点没认出来。” “还好,我也就这么高了,呼格估计还要长。” 陈姨表情很嫌弃:“长得再高有什么用,什么时候考试不倒数,我就谢天谢地了。” “呼格后天也回来了,赶上端午放假。陈姨,端午有比赛吗?” “有啊,马都给你洗好了。” 呼格家的马场很大,这一片最近几年也在发展旅游业。不远处是牧区,主要是羊牛。臧白吃过饭之后,去马厩里找他的羽毛。 半天没找到,他捏着鼻子出来,锁上了大门。 “陈姨,换位置了吗?我没找到羽毛。” 陈姨让人往进去搬马草,闻言,才拍了下脑袋:“你们的我让人牵到那边的新马厩里了,怕你找不到,给你钥匙。” 羽毛是陈姨和布和叔叔送给他的十六岁生日礼物,是布和叔叔前几年从阿拉伯买回来的一匹Lipizzaner。和他很投缘,也很有灵性。 不过,都这么久了。羽毛估计都忘了他了。 臧白打开锁走进去。刚瞥见一处白色,就听到了一声嘶叫。然后就看到了一对盯着他的眸子。 ** “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若有考生……” 写满了某字体的英语作文的答题卡从桌子上抽离。江沂看向窗外的天空,夕阳已落下,淡淡的粉色云彩将天空勾勒成了烂漫的粉色。 监考员将答题卡都收进了档案袋里,江沂从座位上起来,将两只笔和橡皮塞进校服外套里,走出了考场。 呼格吉勒还有苏枫,张斐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怔愣了一下。 “卧槽,沂哥,你已经成年了?”张斐早就听说了江沂的名号,今天一见。比臧白还帅,还是臧白的同桌,瞬间自来熟了。 呼格吉勒镇定了一下,看着江沂手里的车钥匙:“江沂,无证驾驶是会被拘留的。咱们也不着急。” “沂哥,你不会是公安局有人吧。”有权也不敢这么搞吧。苏枫虽然很想摸一下这车的手感,但想到这是在犯错误,有些犹豫,不敢上车。 江沂将身份证和驾驶证递给他们,打开了车门:“有证驾驶,快上来吧。” 某人还着急去找lp呢! 张斐坐进了车后座,还在研究那驾驶证的问题呢:“不是,沂哥,你上个月才成年的啊!你刚成年就去考了?” 张斐这一质疑,其他两个人额头上都有点汗津津的。握着安全带,表情纠结,想下又不敢下。 现在已经不是这车昂贵的问题了,而是他们坐上会不会有生命安全,毕竟路途遥远,真出什么事………… 呜呜呜………我们还能见到臧白了不,? 江沂看着他们的表情,忍不住勾了下嘴角,“虽然车是刚提的,但我的技术,往低了说,比你们的父母要好。你们……要不,先报个平安?” “那,那我还是和我妈说一声吧。”张斐果真掏出手机发微信。 怪不得江沂给人很稳重的感觉,原来已经成年了。还是呼格吉勒淡定些,道:“出了市区,那边车很少,技术稳点应该没问题。希望你的车技也和你成绩一样。” 江沂点了点头,开出了停车场。 几个人在群里都联络好了。如果在市区的蹭到别的车,他们就下去打车去。 等到车上了路,几个人才震惊于江沂的车技这么稳。身心都放松下来。就是速度有点快。 熟不知这是某人为了照顾他们,放的最低车速…… 第16章 臧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马丁靴。他拨弄了一下羽毛头顶上的毛,拽了拽手里的缰绳:“上来吧,明天再带你出来。” 羽毛甩了甩尾巴,从水池里走出来。跟着臧白往马厩里走。 他锁了门出来之后,望着远处,眯了眯眼睛。 一辆黑色的大G很快进入视线之内,他甚至都看到了车窗摇下来之后,有人挥着手:“臧白!” “小白!” 车停在了他的脚下,仅有两米的距离。臧白看到主驾驶上的人,尽管没带眼镜,他也凭借着那点轮廓,认出了某人。 江沂隔着车窗,看到臧白眯了一下的眼睛。知道他应该认出自己了,虽然自己很想和他对视,但他看到臧白眼睛不聚焦的时候,就放弃了。 “小白,我想死你了。”张斐下车就是一个熊抱,臧白躲开他的胳膊,敷衍地点点头。 “我妈做饭了没?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我现在能吃进去一只羊。我们快进去吧,江沂比我们更累。”呼格吉勒转了转脖子,问道。 臧白古怪地看着江沂:“你……” 话还没说完,其他几个人对视了一下,拥着臧白和江沂往呼格家里走。 呼格吉勒:“走了走了,大家都是同学,一起玩儿就是兄弟!都不用见外,好不容易放个假,还纠结什么。” 张斐:“对!咱们这次玩得就是一个爽,把成绩的事情都遗忘掉!” 虽然臧白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和江沂熟络起来的,但看到江沂非但没有和他们撇清关系,还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有一些懵。 陈姨早就收到了呼格吉勒的微信,知道这一群男孩子和他们家长一起吃饭会拘谨,早就给他们在前面的楼里准备了晚餐。 臧白和江沂是最后进去的,她看到江沂的时候,突然瞪大了眼:“哇,这孩子长得帅呀。你们的同学吗?以前怎么不带来给阿姨看看……” 他们早就知道呼格妈妈很热情,但还是被她热情的笑容惊到了。 呼格无奈地扶额,他妈这花痴的样子,没救了。他小时候不知一次怀疑臧白是不是自己的亲兄弟。不然,她妈对臧白比他这个亲生儿子还好。 可惜,他妈妈直接打碎了他的怀疑:你如果和小白是亲兄弟,小白还能这么帅吗? 行了,他妈妈没有残忍的说他丑,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他正要介绍一下。臧白就开口了:“陈姨,他是我同桌,江沂。认识不久,人……还不错。” 呼格看了臧白一眼,垂下眼睛转了转。臧白什么时候有说过别人不错?他兄弟别扭的性子,他最了解了。夸人真的是臧白做不出来的事情。 江沂笑着和长辈点了点头,从后面看着臧白的耳垂,笑意不减。 前面那一片,属于这里的娱乐场所,因为明天的端午节,会有比赛。这里早些天就住上了游客。 给他们一群男孩子安排的房间就在前面的娱乐中心。 “时间还早,我们去里面玩儿一趟,再回去睡?”呼格指着那边闪着五彩斑斓灯光的一栋小型宫殿。 现在才九点多,刚好天黑。里面是包括了很多游戏设施的娱乐主题宫殿。专门为来这里玩儿的游客建的。 “你们去吧,我明天有比赛,起来很累。”臧白对事物的新鲜感很短,玩儿过的东西,就会腻了。再者,玩儿到半夜,明天起来的精神会受到影响。 “那我们也不去了,需要报名吗?呼格,我也想比。”苏枫问道。 张斐:“我也要去!” 呼格:“不用,明天你们随便去挑一匹,我给你们把名字加进去就行。” …… 可能是月光很浅,某人可以光明正大地借着夜色看着臧白。臧白今天的这一身,很酷,随着他走路的动作,黑马甲下的腰线很直,下面是略宽一点的工装裤。胯上鼓鼓囊囊地不知道装着什么。 “哇!”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们打开灯之后,惊呼了一声。 果真应了呼格的渴望,客厅内的桌子上,一只烤全羊还冒着热气。四周都是准备好的奶茶,酱,菜………… 男孩子的饭量都很大,更别说都是一群打篮球的,平时消耗与饭量成正比。不过有一个江沂是踢足球的。一只羊对这群男孩子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很快,他们就吃掉了半只,便再也吃不动了。 只有臧白饭量最小,只吃了两口,就在玩手机了。正好两间客房,挤一挤正好够这群男孩子一起睡。不过,他们又玩儿了一些游戏,一直到半夜,才四仰八叉地睡得死沉。 臧白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就睡着了,姿势很奇特,欲掉不掉。 在他下一次转脑袋的时候,一只抱枕掉了下去。 江沂拿开脸上的抱枕,睁开眼睛看着一个地方。一只胳膊从脑后腾出来,缓缓抬起,勾住了沙发边上的一只手。 轻轻捏了捏………… 然后,闭上了眼睛。 ** 马掌飞踏过赛马场,瞬间扬起了沙场上的黄土。 “驾——” 后面的马紧追不舍,一匹一匹擦着身子而过,从看台上远远看去。只能看到飞扬起来的沙土,下一秒,褐色的马带着主人飞奔出去。 中间是长着绿色短草的训练场,外围是全部都是黄色的沙土。不远处隔着的标志,显示将赛道划分成几段。 赛道有设置障碍,再一次引起观众惊呼的是,紧紧挨着的马匹中,一匹白色的马瞬间冲了出来,只拐过了一个弯道,就远远将其他人甩开了。 “呜呼!小白好帅!”张斐蹦起来鼓掌 “啧啧,一想到咱们学校的妹子看不到臧白这么帅的时刻,我就很激动。”呼格摇摇头,举起相机一本正经地给臧白拍照。 江沂远远眺望着那个男孩轻轻松松地拿到了冠军,笑的很张扬。他捂了一下心脏,嘴角勾起一个很无奈的笑容。 臧白返回他们这里,身上的马术服还没有脱。 “下一场就到你们了吧?”臧白摘掉了头上的帽子。 “对,下一场是我的。他俩在下下场。”呼格勾了一下苏枫和张斐的肩膀。 臧白嗯了一声,转头看着江沂:“你呢?没有选马?” “没有,不会骑。”江沂摇了摇头。 “我教你。” “我可以当真吗?” “呵,不可以,闭嘴吧。” 臧白白了他一眼,带着他去了马厩。 这一处是游客买小时骑行时间用的马匹,普遍会偏小膘健一些。但并不妨碍骑马,会适合一点初学者。臧白跟主人买了四个小时,牵了出来。 臧白带他远远出了赛场,走上了一片空旷的草原。 臧白见江沂学的很快,已经骑着很稳了。向左看了看江沂,勾了一下下巴:“想不想比一场?” 阳光下的臧白像散了一层金膜,骑着白马自上而下地看着他。有一种不可接近的高贵之感。江沂微抿着嘴唇,舔了一下有点干的嘴唇:“那你,让着我点。” “当然,我不会欺负弱小。你先。”臧白示意他先走。 江沂的马先跑了。 臧白约莫已经出了四百多米远,缓缓弓下了身子,摸了摸羽毛头上的鬓毛。轻声道:“咱们不用太快,让着他点。” 羽毛甩了甩头,不知道是听懂没有。 臧白微微起来点身子,抓紧了缰绳,一夹马肚:“驾——” 臧白追出去,竟然一下子没看到江沂。大约来到了刚才看到江沂的地方。他放慢了速度,左右寻找着人去哪儿了。 羽毛突然嘶叫了一声,他转头看去。一匹黑色的马正在左前方,江沂也不知道干什么,像是控制不了方向。那匹黑色的马往外拐了一下,又从那边绕了一个大圈…… 臧白翻转了方向,向后追过去江沂。 还没有追上去,臧白就眼睁睁看着江沂被马甩了下去,那里还有一个小坡,江沂就顺着坡度滚下去了。 “草。”臧白收紧了缰绳追上去,到了那个坡度的地方,他迅速翻身下去。 “喂!江沂?还活着吗?”臧白边从坡上下去,边喊道。 从马背上不会有什么事情,臧白本就没有多担心。不过他顺着坡下来,才觉得坡有些高了。 他刚喊完,江沂就回应了:“没事,嘶——” 臧白下去,看到江沂半撑着腿坐在地面上。那条瘫在地面上的腿,感觉上是动不了了。 “能起来的吧,别装。”臧白将手伸给江沂,弯了弯腰。 看到自己的面前的手,纱布的中央又有点渗出了血,指肚圆润,即使是包着有些笨重,也能看出这只手很修长。 “能起来。”江沂撑着臧白的手站起来。 臧白却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连忙两只手撑住这个人。 挂在他身上的重量有些重,臧白远远看了一眼建筑物。闭了一下眼,“你上来,我背你。” 臧白弯下腰,抬了抬手,让江沂上去。 “我很重,我还是自己走吧。腿也没有那么重要,可能……以后,就是不能跑步了。虽然,跑步一直是我的梦想……” “卧槽,哥,你能上来不?再bb你就自己留在这儿吧。”臧白翻了个白眼,这顶多是个骨折,搞得他已经毁了别人的梦想,给他扣这么大的帽子。 江沂“犹犹豫豫”地上去了,俯在臧白的背上很安静。 臧白背起来,才发现这人咋这么重。平时看着挺瘦的。 那匹黑色的马驹是不能坐了,臧白有点心疼地顺了顺羽毛的鬓毛,让江沂撑着他,上了他的马一起往回走。 他们回去的时候,呼格他们也回去了。呼格妈妈和爸爸也在,正等着臧白和江沂回来吃饭呢。 呼格刚从蒙古包里出来,就看到一瘸一拐的江沂,和有些冷漠的臧白。 臧白这是把人家打了? 他静默了一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呼格和江沂笑了一下,拉过臧白悄声说:“臧白,你们突然消失干什么去了?最后的总比赛你还没有来。你……把人家腿打折了?” 臧白有点烦躁地和呼格说了某人从马背上滚下来腿瘸的事情。 呼格:“那也不是你要和人家比的?这事你有责任,这里没什么医生。你带他打个车去医院看一下。” 饭香已经从里面飘了出来,江沂走过来:“我没什么事,吃过饭我自己去一趟就行。” “我送你去,你自己感觉一下,骨头有没有问题。”臧白道。 “骨头没问题,先吃饭吧。不要让他们等久了。” 呼格挠了挠耳朵:怎么感觉越说越离谱,伤到骨头自己能感觉出来? 不过看到江沂脸色还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布和叔,有没有酒杯啊。这么喝,劲儿有点大。”张斐已经脸红成猴屁股了,抱着一酒壶,还往嘴里灌。 “我们喝酒就这么喝,哈哈哈,你说是吧,爸。”呼格搂着他爸的脖子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不知是酒,还是气,蒸得大家的脸都是红的。 臧白有些出神地看着呼格和他爸拼酒。 摸挲着筷子,突然拿起了一个酒壶,放下筷子,弯腰出去了。 他抿了一口酒,旁边的草地上也坐下一个人来。 臧白只看了一眼来人的鞋子,仰头又灌了一口酒,酒水从脖颈滚落。他抬起袖子擦了一下。 “怎么样,考试难吗?”臧白弯腰在地上拔了一根草,问道。 “不难,就是,考得有些难熬。” “觉得煎熬,那就是还学得不够好。考英语了吗?”臧白又灌了一口酒。 “考了。” “嗯。” 臧白没有再问下去,只是一口又一口地灌着酒。 江沂侧头看着他目光无神地看着远处,心里有点揪,但依旧不动声色。 “为什么知道缺考要处分,也不愿意考试?”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臧白的一句话,突然让四周变得很寂静…… 半晌,臧白摇了摇手里的酒壶,又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胳膊撑在脑后,向后躺在草地上:“高考,是看分数,而不是处分。” 第17章 为什么呢? 为什么特意来找他? 臧白和呼格他们说了一下,他和江沂去趟市区的医院,晚上也不在这儿睡了。他酒壶里的酒已经都喝光了,又拿了一壶新的酒。然后坐进了江沂的车里。 苏枫他们是呼格的兄弟,而江沂严格意义上来说,只和他是最熟的。臧白第一眼看到江沂来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了。 车在一片荒漠上行驶着,天边逐渐染上土黄色…… “嗯~”后面都人难受地哼了一声,从座位上爬起来,后面的车窗被敲了敲。 “开门……呕……” 车停下来,后面的人打开车门,跳下去俯在路边狂吐。 仿佛要把胆汁吐出来似的,臧白的整张脸都很难看。吐过之后,不再那么犯恶心了,脚边却在退的时候踩到了石块儿。踉跄一下,就往前跌去。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6 腰间突然撑上了一股力量,将人拉回怀里。 “含在嘴里,不要喝。然后再吐掉。”身后的人将一瓶农夫山泉拧开盖子,送在人的嘴边。 “不要,难受。”臧白脸色还是不自然的白,闭着的眼皮下,鸦羽般的眼睫毛上沾着晶莹,紧紧皱着。他,又陷在自己的情绪中,像一个封闭的壳将自己禁锢在里面。真的……很令人心疼。 “只喝一口,把水吐掉就不难受了。乖。”江沂轻声道。臧白睁开眼睛,听话地喝了一口,冲了一下嘴巴,又吐掉。 温热的气息一直在自己的脖颈里,那一处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红色。怀里的人已然已经神志不清了,靠着他手上的力量才没有滑下去。江沂一弯腰,想把人扛在肩上,却在弯腰的一瞬间,改变了动作。 踢开车门,将抱着的人放进座位上。 看那地上走着的两条腿,哪里瘸了? 起身的一刻,一只手抓着他的袖子,又拽了下去。 车门在后面缓缓合上了。 “你,为什么来找我?” 江沂心头一震,却看到近处的脸,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还在说着什么,但声音太轻,什么也听不清。 “唔……好冷。”臧白的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胳膊,动了下身子想要靠他更近一些,索取他的温暖。 刚喝过水的嘴唇还留着湿润的水光,他自己还不自知,微微张着唇。 江沂的喉结滚了滚,押了一口气,掰开拽着他衣服的手指,从他身上起来。 他将车里的温度调高了一些,低头看了一眼臧白别扭的睡姿,给他轻轻调整了一下。 手指解开了他有些厚的外套,脱掉,将他的两条腿都放上去……最后,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了他紧皱着的眉毛上。 我……竟然觉得你张扬的样子更讨喜。 江沂将后座缓缓放倒,担心臧白又会吐,他取了一个空调被给他盖住了上身。 “臧白。” “嗯……?” “如果我告诉你,我好像……一直对你图谋不轨,你会……怎样?” 第18章 “什么........?你心里才有鬼,”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在逼仄的空间里,清脆的不能再清脆。 江沂胳膊被甩开的一瞬间,他看向面前躺着的人。 面前的人,下巴皱了皱,睫毛抖了一瞬,睁开眼睛。看到臧白睁开的眼睛,视线都没有聚焦在自己的脸上。江沂闭了闭眸子、叹了一口气: 呼——我刚才,是疯了吗? 在臧白固定不变的高冷脸色上,竟平白无故地有了一种委屈感。江沂勾了下唇:“对啊,我心里有鬼。我有鬼,你...........也有吧。”否则,臧白的反应也不会那么大。 看到臧白的视线要聚焦在他的脸上了,江沂忽地看向别处,问道:“你为什么喜欢喝酒?虽然.........”酒量差的很。 第一次是,这一次也是。他,总是很喜欢喝酒。 臧白翻了个身子,身上的空调被顺势拽落。臧白团了团,把被子抱在怀里:“辛辣的味道,很畅快。喝进去之后,就会........变得暖暖的。很舒服,不会憋着难受。” 江沂坐的直了一些,垂目看到臧白鼻梁上的一滴眼泪,有些试探道:“吐的时候,明明很难受。” “那我,至少还能吐。” 臧白的语气太镇定,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江沂怔了一下。 果然,已经清醒了吗。 “啊!傻逼!”一团东西,甩着江沂的脸扔了过去,落到了前座上。 江沂愣了一下,低头再看臧白时,已经把头转向了里面,有些愤怒地用膝盖撞了一下前面的东西,隐约在说着什么。但瞧那语序不对的样子。哪里能清醒。不过,可以辨别的是,刚才那句粗口,并不是在骂江沂。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心里藏着什么,但,为什么呢,这个人的每一句话,都影响着他的心脏骤缩呢?是被人议论作弊难受?是因为我抢了你的位置难受?还是,因为什么难受?即使是酒量差劲得很,每喝一口都会皱眉,也要将那辛辣的味道咽进去。吐掉的,也是心里的郁闷。 一只手按在了臧白的肩上,压住了臧白烦躁的动作。 背后缓缓贴上来很温暖的胸膛........江沂慢慢躺着臧白的背后,整个人和动作都是僵硬的。 不烦躁了。所以,是睡,睡着了吗? 半晌,江沂闭着眼睛也快睡着的时候。怀里有了动静,一条长腿搭在了他的腿上,像是找了一个更舒适的环境。江沂把胳膊伸出去的时候,臧白顺势枕了上去。 “凭什么........”清晰的声音震在江沂的胸口。 呼——呼——呼—— 黑暗中,江沂愣愣地睁着眼睛,睡意全无。 怀里的人,松软的发顶上,淡淡的洗发水味,很好闻。很冷的清香,就像他本人一样,很难接近。江沂的表情显然有点不爽了。 因为某人发现,自己和他用的不是一种洗发水。 略过臧白的头发,后衣领处的一缕奶香飘入江沂的鼻子,不像是乳液的味道,味道闻起来有一丝甜,但,不会腻。 江沂的身体僵硬了又僵硬,放在座位上的手掌,渐渐搭上怀里的人的腰上。 好细,只够他的两掌的距离。 他们平时都穿校服,尽管校服裤子会裁剪,但校服外套和半袖基本没有人去改。所以,尽管是同桌,他竟没有发现,这个人,的腰这么细。 但,臧白看起来,也不是很瘦。打篮球,应该要更壮一些的,否则,那不是很容易受伤吗? 鬼使神差的,江沂竟然环着臧白,丈量了一下他的腰。 手指刚触碰到一处细腻的肌肤,就突然响起了声音:“嗒——嗒—”。江沂缩了一下手指,侧头看去。 外面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车窗的玻璃上逐渐被倾斜过来的雨滴洗刷着,雨不算大,但雨滴打在车上的声音不规律,还一直在响。 天边乍然劈过一道闪电,江沂收回了视线,将臧白身后的衣服取过来给他盖上,然后手臂直接压在了盖着的衣服上。 第19章 树莓 外面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车窗的玻璃上逐渐被倾斜过来的雨滴洗刷着,雨不算大,但雨滴打在车上的声音不规律,还一直在响。 天边乍然劈过一道闪电,江沂收回了视线,将臧白身后的衣服取过来给他盖上,然后手臂直接压在了盖着的衣服上。 雨水淅淅沥沥地下了半个夜晚,清晨还有些阴蒙蒙的,但天边已经出现了鲜亮的彩虹。空气中尽是雨后的清香。 江沂靠着车窗,看着天边的彩虹,正在等待某人醒来。 而与此同时,突然早早醒来的呼格吉勒推了一把睡得死沉的张斐,“废废,昨天,臧白是不是喝醉了才走的?” 呼格吉勒力气大,推起人来没轻没重的。张斐被推得一个激灵,扒了一下床边,才没有掉下去。这么早就被弄醒,语气有一点冲:“醉没醉不知道,反正酒喝了不少。你不是也知道,还问我?完了,我睡不着了。” “我才想起来,臧白喝醉酒就会短片。江沂和臧白一个班,成绩又不分上下,这年头,学习好也不代表心脏不黑,才认识不到半个月,未免和臧白的关系过于好了。万一有嫉妒心..........” “害,他带走小白我们都知道啊,犯法也会被抓的,但凡脑袋带点芯,也不敢陷害小白的。学习那么好,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前程。你这么早起来就因为这个?人家俩就是颜值高学习好,更容易做朋友而已。友谊这种东西,也不分时间啊。你可以打个视频过去,问候一下。” 张斐说的不无道理,呼格吉勒挠了一下下巴,给臧白拨了个视频过去。 打不通,直接就断了。 呼格吉勒抬起头,看向张斐:“打不通,他们没回市区。只有在草原上,数据才打不开。” “按道理,半个小时应该就到市区了。”张斐也呼了一口气,又道:“可能小白没开数据。” “不会,臧白的手机一直开着网。”呼格直接否定了张斐的可能。 “那你打个电话,信号不好,但电话肯定能打过去。”张斐坐起来,示意呼格打个电话。 苏枫昨天晚上滚在了地上,现在也醒了。说道:“我昨天还远远地看到小白背江沂来着,估计是小白教江沂骑马,江沂才从马上摔下来的。” 呼格听着苏枫说话,突然食指指了指手机,“嘘,通了。” 那边臧白的声音像是刚睡醒,但很清晰:“干嘛?六点啊,呼格吉勒。” “没啥,就问问你们到市区没有,江沂的腿咋样?”呼格吉勒道。 臧白单手撑着,坐起来,看到车窗外的人,才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就这么在江沂的车上睡了。当时有点郁闷地抚了一下额,“没到,我看他腿挺完好,车子在现在还在外面呼吸着新鲜空气。” 呼格:“臧白,那你直接回去,还是.......” “我直接回家,你们玩儿吧。回头记得帮我把奖金带回来。” “行。” ** 臧白揉了一把头发,清醒了一下。又将头发拨了拨。打开车门出去。 “我昨天,没有做什么吧,比如,动手之类的。” 臧白回忆了一下自己对江沂的厌烦程度,喝醉的话,和江沂动手,也在意料之中。 江沂转头看了他一眼,微抿了一下唇,在僵成一条直线之前,他突然把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淡淡地道:“没有,很安静,吐了之后就去睡觉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去医院了?” 这语尾微挑的语气,这是在讽他呢。 还是惹生气了。他现在改口说自己昨天被误伤了,会不会好一点。 江沂转头正要说什么,就看到臧白从裤子里拿出来一盒烟,取了一支,叼在了嘴里。 咔—— 他刚拨开打火机的盖子,黄色的火焰刚冒出来。就被一根手指拨灭了。 臧白抬眸, 江沂打开车门,取了一瓶树莓味漱口水,塞到了臧白手里。 “把烟扔了。” 臧白一手晃了晃手里的漱口水,食指拨开上面的标签。另一只手卡着打火机,直接给自己嘴里的烟点了火。 再次看到一只手从自己嘴里捞走了烟,臧白皱了下眉。 江沂将烟灭了扔掉之后,递给了臧白一根彩虹棒棒糖。 臧白低头瞅了一眼他手里的糖,并没有接。撇了一眼江沂分明有了一丝嫌弃的脸,勾起了唇角:“怎么,没见过人抽烟?在二楼厕所没少见吧,既然决定了留在普班,我以为你已经适应了。抽烟,打架,喝酒,逃课,” 果然看到江沂变了变脸,臧白哂笑了一下,打开漱口水的盖子,含了一口在嘴里。 “嗯?除了打架,这几项,我的确只亲眼见过你做过。啊,这么说来,我还见过你找对象,上课吃东西,装睡。” 臧白一口水喷了出来,“我什么时候装睡了?” 没有吗?偷偷睁开眼睛瞧我做到第几题了。然后一脸不屑地把头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江沂没有回应,臧白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虽然说,他是不守纪律的常客,普班也不是就如他表面所说的一样。但是,他没想到江沂比他还厚脸皮,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 六班对面的男厕所,大课间分明有烟味。还有,自习课组团去打篮球逃课也是平常事。 还有, 他现在没有谈恋爱。 和松佳格格分手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江沂.......... 我想他知不知道干什么,我傻逼吗? 眼前又是那根糖,江沂的声音淡淡地陈述着事实:“平时睡得不够多吗?你也不需要抽烟提神,反正上课也是睡觉。拿着。”吃糖明明要比叼烟可爱的多。 以前没有见过臧白抽烟,他身上也从来没有什么烟味。那天臧白裤子里鼓鼓囊囊的东西,应该就是刚买的烟了。 ** “呼格!跑一圈?”张斐远远地骑着马抬手招呼着中央看台上的呼格吉勒。 呼格手里摆弄着无人机,闻言回复道:“等等!我看看苏枫跑哪儿去了。他让我拍照,拍个锤子。哪里找到他人?” 张斐:“在南面吧,你往南边飞。” 不知看到了什么东西,呼格手一顿,表情有点奇怪,操作着无人机往低飞了飞。 他忽然抬头,大声喊道:“废废!昨天臧白他们是去哪里骑的马?” “南边的马场啊,怎么了?”张斐茫然地问。 “没事。”呼格低头又确认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景象,没再拍下去,收回了无人机。 “走吧,我们去南边的马场比。”呼格吉勒吹了个口哨,招过来自己的马。翻身上去,不紧不慢地跟在张斐的后面。 昨天晚上的雨来得迟,也太过温柔。湿了地面,也有了水潭,但地面上的脚印都没冲坏,似乎,还留着,昨天的记忆。 ** 这次期中考试,毫无意外的。又会年级滚动。但对普通班的同学影响不大,他们只需要担心,短暂的假期过后,那些神速的老师,肯定又已经把卷子判完了。等待他们的,将是惨淡的分数,和排名是否有大变动的成绩单。 有人对成绩单早已习惯,也有人对成绩单保持着永久的敬畏与害怕。倒数第二第三的,也时刻害怕自己会不会变成倒数第一,正数前五都很在意自己在年纪的排名有没有靠前。如果说高一的成绩不算什么,但分班之后。就是一个转折点,高二更是严重分流的时期。据说,高二再逆袭不起来,那高三就没什么希望了。 但少年们十七八的年纪,都有种不服输的倔强和自信,相信自己就是那少数中的一个。凭什么你说决定了,就决定了。 周一早晨,在六班的班级里还吵吵闹闹着,这次的考试题出的多变态的时候。臧白已经去了各科的办公室,要了期中考试的空白卷。 按照每次的惯例,明天才会出分。所以,臧白只需要在现在没上早读之前,还有课间的空隙,把早上要上的科目的卷子做了,就正好能赶上老师讲课。 臧白虽然不听课,也有时不考试。但考试的卷子他都会做了,然后听老师讲考试卷。臧白写卷的速度很快,转眼已经将一张生物卷翻了面。 江沂也在拿着红笔,对着课代表刚发下来的答案对着自己的卷子。 学生都有种不想对答案的通病,尤其是想将红笔换成黑笔,但即使这样,也无济于事,黑笔也改变不了那些事实存在的斜杠。所以,就在大家都等着上课,老师要讲卷的时候再对答案,最后排这低着脑袋的两人就显得格格不入。 “咳,臧白没考试吧?”一个女生拿卷子挡着嘴,向自己同桌问道。 乌日娜点了点头,“嗯,如果考试了就好了。我有点想看神仙打架。不过,神仙好像都不太想碰面。” “如果放以前,我是觉得臧白厉害的。但现在,我有种预感,感觉江沂更胜一筹。” “你预感什么时候准过。打铃了,你刚才发下的英语资料呢?早读要读那个。” 第20章 奶糖芯 早读一共三十分钟,前十五分钟要读给他们发下来的早读资料。因为学生们的嘴巴太金贵,懒得张嘴,还有借着早读补觉的人比比皆是,只要过来看几眼的科目老师一走,就趴下一大片。 所以年级主任就让全年级早读必须站起来读,读够了再坐下写后面的题。 六班的英语老师卢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特级教师。同时教奥班的英语,因为她教的17班有个男生是英语148分,全年级最高分在她手上,再加上不像其他老师一样厉声指斥,讲完课就走。所以大家莫名地对她很尊重。 卢静刚走进六班,就看到黑压压一片。 哦,因为这次调换座位,班里后面那几个一米九竟全坐在了第一排。这样一站起来,卢静进门就能看见一排排的胳膊,她上了讲台看了一眼他们读单词。和旁边的课代表说了几句。 然后就下了讲台,从另一边的走道里走了一圈,从后门出去了。 “停一下,你们跟我读一遍。”英语课代表的声音有点低,还温柔,说话没有一点威慑力。下面还低着脑袋,各自嗡嗡着…… 前面几个一米九,转头大声道:“安静,” 这才都听清了课代表的声音。毕竟班里都是些闷声气粗的男生,女生细细的声音根本听不见。 “nuisancen.” 下面都齐齐地跟着读,“nuisancen.” 臧白拿着A4纸随意地撑在眼前,眼睛却向下看着桌子上的生物卷。 他今天为了听课特意戴了隐形。生物卷还有最后两道大题,他指尖压着笔尖,在生物卷上写着答案。 班里朗读的声音大了点,余光里看到走道上走过来的人。臧白扔下笔,拉过桌子上的书压住那张生物卷。抬起头若无其事地读单词。 人影在臧白的桌旁停了下来, 臧白目不斜视的盯着纸,“读”得认真。 仿佛就是在他这里定格了似的,人影并没有继续巡逻下去。 他身边的人,读单词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些。 然后,莫名其妙的,臧白的周围,读单词的声音高了几个度。 臧白顿时有点不自然了。 “你读的最认真,我支起了耳朵,都听不见你的声音。”候鸿声音平淡地冷嘲热讽,面无表情地看了臧白一眼:“下课过来。” 侯鸿走后,臧白前排的几个同学的肩膀开始抖。 臧白转头瞅了一眼某个带头的人,某人就是故意的。 大家以前也还是很少和臧白开玩笑。但是,自从他们看到臧白和江沂的相处,觉得臧白其实并不如他们认为的那样,有学霸的高冷范儿。一有人带头,大家就很自然地跟着了。 臧白还是赶着下课之前,做完了生物卷。然后起来去了对面小黑屋。 “江沂,你生物考多少?”聂远超回过头,问道。前面几个男生也回头。 “九十多。”江沂礼貌回答道。 “我去,这么高!不愧是大佬,那总分呢?” “我还没估出来。” 聂远超哦了一声,有点失望,转过去举起自己的生物卷,哀嚎一声:“啊——,我不想对答案。”然后还是低着头认命地去对答案了。 快上课的时候,臧白才回来。手上拿着一张纸。 江沂瞥到上面一闪而过的章印,收敛了脸上的一点笑意。收回了眼神,卷子上的字却越写越深。 “臧白,老候叫你喝茶的时候,有没有说这次……嗯?你手上拿的什么?成绩单嘛。”聂远超回过头,刚问了一半,视线突然被臧白手里的纸吸引了。 臧白坐回自己的座位,将那张纸放在了桌子上,道:“处分单。” 气氛有一瞬的凝滞,刚才开玩笑的几个人都听到了臧白淡然的声音。聂远超真想扇刚才的自己一巴掌,多嘴什么啊。 臧白虽然没有说原因是什么,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学校真的给下处分了,他们平时都以为哪些校规就是吓唬人的,缺考了几次,竟真的有了处分。 聂远超还没有转过去,表情很纠结,“对不起啊,臧白哥。”道过歉之后,他继续吐槽道:“学校有病吧,别人手受伤了不能考试,又不是不想考。换他能抓起笔吗?还是学校的玻璃砸的,” 呃,远超小朋友,大胆点,就是不想考。 伤筋动骨一百天,臧白的手看上去就不能动,笔记还都是江沂记的…… “没事。还挺新鲜的,你要观摩一下吗?这里有老猴的签名,和他平时的字天差地别。”臧白指指下面的班任老师前面,道。 “哇!真的诶!老候是去练过签名吗?比他的小学生字体潦草多了。哈哈哈哈哈,老猴是不是在他参加上世纪偶像男团的时候专门练的签名,人不可貌相哦,原来老猴说的都是真的……” 江沂顿了笔,看着那个人不在意的笑容,很刺眼。 细软的奶糖芯,害怕藏在里面的孤独与怯意被人发现,总会在外面裹上坚硬的糖壳,可终究抵不过烈阳的照拂。一点点化成糖浆,被慢慢地剥离伪装,留下里面白嫩的糖芯…… ** 第一节 的生物课上,承载着熟悉的义愤填膺的声音。总和错误的选项在黑板上被列成一整竖行,未被勾选的选项寥寥无几。 臧白看了一会黑板,在一群“为啥不选C!”“A选项不对!”“这道题错了!”的声音中,低下了头。 今天的生物课,例外的,在参与度百分之九十八的情况下,少了很多枯燥。 臧白的选择题只错了后面部分的两个,预计这节课也讲不到他错的地方。他翻出来物理卷,开始奋笔疾书。 这是第一次看到臧白这样名副其实地认真学习,看卷子的时候,额前的碎发轻轻荡下去,露出白净的额头。手上的笔快速地过着一个个选项,一路写到了第十题。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几行公式和得数,突然顿住了,从草稿纸上移开。盯着卷子参了佛,偶尔有个动静,手指勾着笔杆转了几圈,快速写下另一串辅助公式。回来在卷子上写了选项…… “下课,还有问题的,来我办公室。这次生物是生物组长出的题,大家觉得难很正常,题是没有问题的,大家下去多做做题。整体分儿都不太高,大家不用担心。” 欲哭不哭,委屈中夹杂着愤怒的六班学生: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不过,大家分儿都不高,就平衡些了。大家似乎忘了某个九十几的同学。 突如其来的声音,那个低着的小脑袋抬了起来。同时,江沂也转过了头。 这么快就下课了…… 臧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侧脸就这么被看了一节课,他目送老师出了班门,低下头继续专心致志地研究着电子在极板中的运动状况。 臧白越做,越有点烦躁了。如果他这次考试了,他都不清楚自己会得个什么可怜分数。 高一的考试难度都不怎么大,偶尔的几次出难题都在月考,期中考试每次都是普通难度。期末都是全市联考,为了应和所有学校的平均水平,出题的难度比较小。而只考月考的臧白,对于那些偶尔出现的难题应付的得心应手。 但这次已经不是偶尔难了,而是每个科目都整体上升,这次考试成绩出来。学生们少不了唉声载道。臧白仅做了生物和物理,就感觉有些超出了掌控。 物理老师来的时候,臧白刚做到最后一道大题,他选择了停笔。 如果说生物还能让他们说话,那物理就是把他们钉死在崖底的绝命宝典。 默默无言的学生,在物理面前,不敢说“C为什么不对?”这样的话。 因为在他们看来,四个选项没有对错之分,只有牲口与宇宙之分。一半是算不出,来不及算的某J某N,一半是翻遍书也找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以与选项匹配的浩淼无知。 瑟瑟发抖的学生们,不敢亵渎物理之神。万一,还能考四十分,多说一句话,变成二十分怎么办。 物理老师刚拿起一支粉笔,下面传来一声弱弱的声音:“老师,都讲吧。我们想听。” 卑微,弱小,无助…… 真的每一道题都有人错,他们数了一下,全部选B的话,他们可以得二十分。呜呜呜呜呜……累牛满面,后悔自己做了。 物理老师和蔼地看着他们,脸上的褶皱多了些,“好,其实这些题不难,再来个二十分钟你们能做完吗?” 啊—— 一根箭插在了大家的心坎儿上:老师,再给我们一个小时,也做不出来啊。 臧白趁空,又翻到后面的大题,看了几秒,看着上面给的仅仅几个未知量,不由自主地咬上了下唇。 最终,老师将选择题都讲完了,臧白将前面卡到的部分,都用黑笔写上了完整的解题步骤。后面要留给他们自己算的地方,他用红笔写了个问号。 臧白没有再继续死磕最后一道题,拿红笔对答案的时候,一个卷角扫过他的桌角,然后又被收了回去。 他捏了捏笔杆,进行着心理斗争。 第21章 温水 也不是说没遇见过什么难题,以前都是靠自己琢磨。自己一个人翻一圈知识点和典型题,思绪一点点拼凑起来,最多弄到一两点就可以做出来。其实等到明天物理课,老师也会讲。 暂且不说他心上押着题,做不到弃之不顾。就刚才那一瞥,就已经狠狠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臧白看着自己卷子上摆列的几个公式,无法找到出口,一下子都连不起来。 江沂的卷子折在一起,放在了桌角。他瞥了一眼那正好在最上面的物理卷和露出来的笔迹。又返回来看自己的题目,在心里面将题目反复读了两遍。 臧白踩在椅子沿儿上的腿都抖了起来。 一个半小时, 四十分钟选择,十分钟实验,四十分钟大题。 以他自己的水平,可以留二十五分钟写最后一道大题。 但现在,他半个小时,竟只能求出一个未知量,还不知道这个要怎么用,一点思路也没有。 江沂……是前面的题做的快,还是,最后一道题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题。 臧白手里的笔在四指间来回转了几圈,没有比摸不清别人的底牌,更令人不安的事情。 啧,前几次,他到底考了多少。臧白第一次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关注自己排名之前的人都叫什么名字。 就在臧白纠结的空隙,右边一点钟的方向,传来王晓宇的声音:“沂哥!踢球去吗?” “我也去!”聂远超接过茬,冲江沂眨了眨眼。 身边的人应了一声,随手拿起了一本化学书压住了那沓卷子。 人走了。 臧白抬头瞧了一眼出去的人,落下眼神,盯着那露出的一块儿答题卡和卷子。素质和欲望在疯狂地要他选择一个。 这还用做出选择? 总结起来,都是对知识的渴望所造成的本能反应。 臧白闭了闭眸子,正割舍着那点不知名的素质,向远处的“知识”伸出手时。 好巧不巧地,在他心虚在抬头确认一眼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从班门走进来的江沂。 臧白唰的一下收回了手,没露出一点马脚。 后面的两节课,臧白总会在做题中,插空抬头瞧几眼江沂的桌面。 最终,他还是没有偷拿上那张卷。 “喝水吗?”江沂拿着水卡和水杯起身,突然低头问道。 臧白怔了下,然后把桌子上的黑色保温杯递给他:“嗯,谢了。” 江沂从他背后出去,那一玦衣角掠过臧白的桌子时,臧白突然有种冲动。 想拽住他, 不行,显得我没他就做不出来了似的。 “江沂!” “嗯?”江沂回头。 词汇在舌尖转了一圈,又销声匿迹。“我要温水。” “好。” “不要太烫,不要太凉。要热的,不烫嘴就算温。”臧白说完,就看到江沂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嗯,还有什么要求?” 那表情,就差点说,要不要给他加个糖加个奶了。 臧白心虚地躲闪了一下,最后还是坚定地抬眸:“借……借我一下你的物理卷。” …… 好像,就是做不出来了。除了话有些烫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沂悄悄地压了一下差点勾起来的唇角,将手里的水杯放在臧白的桌角,探手拿了自己桌子上的物理卷和答题卡。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7 放在臧白的桌子上,“不许偷师哦。”低声说了一句。 哈,偷师?您有那资格吗? 臧白看着已经走出班门的背影,轻嗤了声。 可当他低下头的时候,嘴角渐渐没了笑容。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张答题卡和卷子上,写的是两种不同的解题方法。全部整整齐齐,逻辑严密。 臧白整体两个猜测都不正确,江沂不仅是前面做题神速了,最后一道更像是他研究有几种解题方法的简单题。江沂只对了答案,手里自始自终都拿着红笔,臧白没有见他在卷上记过笔记。也就是说,这张答题卡和卷子上的两种方法,都是考场上写的。 他半个小时都思绪乱麻,人家在考场上那一点点时间,就做出来了,还两种方法换着来。 艹,这她妈是个人?臧白感觉自己的无妄自信在看到这张卷子的时候,全部碎成了渣渣。 臧白深吸了一口气,借都借上了,不抄白不抄。 ** 下课后,留在班里的人都气沉沉地窝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动,班长何浩宇手上拿着纸笔,上了讲台,“下个星期就开始全年级的拔河比赛了,男六女六一共十二人,谁想参加举一下手。” 下面寥寥举起两三个人,四周环看了一下,又讪讪地收回了手。 “刚考完试,哪有心情去参加什么拔河。” “对啊,成绩下来,我们就死了,别说拔河,拔萝卜我们也参加不了。” ……下面全都是叫惨声,没一个人去搭理何浩宇。 何浩宇提高了嗓门,卖起了关子,“下下周还有一个全校的足球比赛,这两个,参加都有惊喜。” 下面的人,懒懒的撑起脖子,示意何浩宇快点说。 “老猴说了,只要你们这两个比赛,都拿到了前两三名。为了贴心照顾你们的身心,下次好好考。那这次的成绩单,可以不印。只留一份贴在后墙。” 六班轰地一下,全部都是欢呼声。震耳欲聋,整个走廊都感觉抖了抖。 外面其他班的学生探头瞅了一眼厕所对面的六班,这时已经安静下来了。 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一个个都收回去了脑袋。 反正二楼只要一有巨大动静,那一定就是六班。 没什么稀奇的。 如果说学生时代什么最牵引着学生的神经思绪,那一定就是成绩单。 不管是月考还是大考,每个班都会人手一份全班的成绩排名单,科任老师也都给一份。其实当你没考好的时候,你和家长说一下:不仅我没考好,大家都没考好。我们班那个谁谁谁数学也才考了XXX,家长对你的愤怒气焰就会小很多。但是,当看到那张成绩单,各科分数排名,总分总排一目了然的时候。才发现别人虽然数学考砸了,排名也依然遥遥在前。 原来,只有你一个人才门门考砸。 那后果,才叫一个酸爽…… “沂哥,报名吗?我都报了,”王晓宇和聂远超他们涌过来,问道。 “你不报一个?我也报了。”陈卓燃也正好过来问臧白题,问了一句。 不过也没报太大希望, “不报。”臧白摇摇头。 聂远超他们也听到了臧白的回答,笑呵呵道:“臧白,报呗,你上去,路人都给咱们班加油。” 臧白除了打篮球,其他的体育项目就没怎么参加过。更何况拔河这种使人形象尽毁的,照片一出来,各个目眦俱裂,咬牙切齿,凶狠狰狞的脸一贴在班里就是两年。别说还有可能选上贴在中央大道上供全校欣赏。 臧白这种连头发丝都完美的男人,用脚趾头想,他都不会可能参加的。 此时,江沂那边也突然出声了,“我也不报。” ! 诶?他们没想到江沂会不参加。 这……难道帅哥都要形象? “沂哥,你一个跑步脸都不崩的男人,为啥不参加呀?”陈卓燃问了一句。 “因为拔河会崩,怕吓到别人。”臧白自然而然地接茬。 江沂点了下头,算默认了。 嗯,怕吓到我的小同桌。再追就不好追了。 “喔——”几个人应和地点了下头。却觉得有什么被忽略掉了,怪怪的。 ** 校门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私家车,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拽拽身边妈妈的裙角:“哥哥什么时候出来啊。” “还没放学,” “妈妈,咱们没有和哥哥说,咱们来接他。他会不会生气呀。” “怎么会?” “他推着车子出来吗?” “对,最烂的那个自行车,前面有一个篮子的,就是哥哥。” 九中高二的下课铃先响了,博雅楼首先跑出来穿着校服的学生。 “放学了!”江雨薇松开抓着的裙角,已经跑走了。 学校门口的路是早些年就修的马路,比较窄,加上这里靠近学校,学生多。平时这条道的车都开得很慢,江雨薇看到周围没有车,就迅速过去了。 臧白今天有点被某人虐到了,连晚饭都没吃,就准备出去买本物理套题。 本来是想问一下江沂做的是什么题,但这种话,一旦出口,面子里子可都没了。 太打脸了,不行。 臧白刚出了校门,就听见一辆摩托震耳的发动机声音。声音迅速逼近,冲着马路边趴着的一个小女孩的方向一路开过去。 “哥哥!” 臧白双手掐着女孩的下腋,飞快地抱起来。臧白刚起身,摩托车擦着边飞驰而过…… 他抬眸看去,却忽然,狠狠地缩了缩瞳孔。 刚才,摩托车上的人回头时,与他,对视了。 臧白回过神,才发现小女孩的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一言不发。 以为小女孩被吓坏了,臧白往起来抱了抱,轻轻拍拍她的背:“没事了,以后过马路小心一点,你妈妈在哪里?” 第22章 实话 “在那边,哥哥,你不要告诉我妈妈。”江雨薇揪揪臧白的校服领口,抬起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臧白。 臧白犹豫着,抱着怀里的小女孩,朝远处望了一下,视线在一个黑衣黑裤的女人身上停留了,因为她也看到了他,臧白顿了顿脚步,等车流过去,往对面走。 “哥哥,你就和我妈妈说我摔倒了,你正好抱我起来。可以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江雨薇小声地祈求着臧白,眼角的泪光若隐若现,仿佛臧白不答应,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的。 臧白抿着嘴,看着江雨薇的眼睛有些出神。 他以前也是差一点就有一个妹妹了,如果段女士没有流产的话,应该,也和这个女孩一般大了。 臧白可能是随了段女士的性子,对任何事物都硬不下心来,但好在,孤独教给了他用冰冷的外壳禁锢自己。暂且留一休息的空间给他。 但这个女孩的眼睛,或者是其他的地方,总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尽管觉得自己这样不对,臧白却不忍心拒绝女孩。不管是因为那个没来及出世的妹妹的遗憾,还是说不出来的被控制欲。 车停了,都堵在了马路上,他抱着女孩过去,小声道:“嗯,我会这样说。但你以后都要跟紧你妈妈,刚才,很危险。” 臧白本来想要问一下,她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但八九岁个小孩子,能干什么。 ** 江沂今天晚自习请了假,直接回家就可以。 他推着自行车出来,看着一个熟悉的背影与一个女子摆摆手说了什么。然后直接去了那边的书店。 远处的小女孩,恋恋不舍地转过头来,碰巧对上了江沂的眼睛。瞬间激动地扬起手,来回摆了摆:“哥哥!” 江沂扫了一眼那刚进书店的背影,还有江雨薇刚才松开臧白的手艺。他握紧了车把,转身回去,又将车子打进了车库。抬手提了车筐里的书包挎在背上出去。 江沂冷着脸进了车里,意味深长地看了江雨薇一眼。不出所料,江雨薇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靠紧了车窗,少了一半刚才激动的神色。 “这次考试怎么样?能回十八班吗?十八班都是年级最好的老师,上次年级第一就是你晓丽阿姨家的孩子……” 江沂看着驾驶座上的江母的背影,侧头瞥了江雨薇一眼。然后直接忽略江母说的话,转换话题:“我爸在家吗?” 江雨薇双手忍不住抓上了自己的裙子,第一次不敢在江沂面前放肆。 “不在,今天晚上应该也很难回来了。最近你爸很忙,回家也是挑着大家睡着了的点。担心吵到我们。”江母已经习惯了江沂的性子,再横也横不过自己儿子,但还是忍不住开始讲十八班的年级第一是一个小姑娘…… 臧白从书店出来,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里厚重的袋子…… 一买就买多了。 因为物理被虐到了,买了一本物理的重难点。 看了一半,突然想起,自己那化学也菜的一批,又买了一本化学。 最后店员推荐近八年全国一二三卷的理综卷,说是要提前做。 臧白又一个手痒,买了一套理综卷回来。后来,臧白还顺道买了一本系列的《犯罪XX》。 他撩开门帘低头下来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从他眼前过去。 ** 咔—— “江雨薇。” 门在后面关上,江母已经提前进了厨房。小女孩僵硬地停下,做了一个深呼吸,转身看着自家哥哥面无表情的脸和深不见底的眼睛。 一只白嫩的小短手欲抓江沂的裤子, 江沂不近人情地侧身躲开。 “我没出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实话。” 江雨薇只有在祈求别人的时候才会不由自主地抓别人裤子。江沂正好看到了她抓着臧白裤子的动作。 小女孩低下脑袋,道:“在等哥哥放学的时候,我跑过去摔倒了,要不是小白哥哥把我抱起来,我就被摩托撞到了。” 江沂皱了下眉,“看清摩托车的样子了吗?” 江雨薇弱弱地点点头。 ** 漆黑的夜,无一盏星星。 江沂写完了一道数学大题,放下手里的笔,点开自己的微信,看着那条空白的聊天框,若有所思。 突然,他指尖颤了颤。 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让他没由来地握了握有点出汗的掌心。 江沂盯着那个变换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直到那个停了,他的聊天界面也依旧是空白的。 江沂才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逐渐暗下来。 走廊外面轻轻的一声关门声,让江沂放下了手里的手机。 声音的方向,是隔壁的书房。 江沂刚出去,桌子上的手机就闪进来三条微信。 ** “爸。” 江父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书房桌前仅有的冷调色灯光照在门口的男生身上。 男生冷漠地倚在门口,要与灯光融在一起似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还没睡?作业写完了?”江父很随意地问了两句,继续低头整理着文件。 啪—— 一只手将打开了一半的黑色文件夹忽的摁住,在江父的眼前生生合上了:“那件事情,你要什么时候解决?” 江沂的声音很冷,略显温柔的脸,在白光的照拂下,第一次显现出极致的冷酷和认真。 “等,很快。”江父伸手去拿另一份文件。 江沂哂了一声:“今天已经威胁到了雨薇的生命,你还要等什么?”江沂拍了一下他身边的一沓纸张:“这些比命重要?” “我知道了,你去学习吧。”江父直接开口赶人。 江沂出去之后,江父才闭着眸子缓了一会儿,抬手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继续翻开刚才被江沂拍着合上的那个黑色文件夹。 ** 臧白一个人坐在空旷的二百平米的自习室,翻着手里的物理笔记,草稿纸上那两排红色的步骤,怎么也对不上。 他用自己的方法,其实也做出了给的答案,但答案一样也未必是对的。臧白读懂了江沂答题卡上前面的步骤,中间这两个公式和算法,不知道怎么推出来的。他用搜题软件搜了一下,和江沂这种方法不同。 让他放弃又不甘心,这就像别人锅里的总比自己的好吃一样。 江沂的做题步骤思路时时刻刻吸引着他。 最后, 他输入了又删掉,输入了又删掉。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个什么东西过去。 第23章 师父 学校宿舍楼,走廊尽头的总自习室里。 臧白的桌角摆着整整齐齐的高高一层各科练习册,桌面上唯一一张答题卡,可供答题之外的一处边角区域,被红笔点上了点点印迹。 十五分钟了, 手机屏幕一直黑黑地放在哪里,从未亮起来过。 某人是没看到,还是故意不想? 臧白打开手机,手指在那个聊天界面上停留了一会儿,正欲返回去删掉这条消息。突然改变了主意,又发了一条过去。 明天是高三的二模,臧白寝室的高三学长睡得很早,他为了不打扰人家,自己在自习室里学。因为这层楼是高二高三混住,一半都是高三的。平时这个点,大自习室应该还会有十几个人。但今天高三的睡得早,高二的也都休息了。现在楼道走廊熄灭了一半的灯,会整体暗一些,最后从自习室走的学生,要将自习室的灯关掉。 臧白收起了桌子上的答题卡,他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只是觉得还不困,还不到一点,他从座位里摸出来白天买的那本书,翻开开始看。 与此同时,在卧室里同样低头看着书的江沂,闭眸回忆刚才江父的表情变化。 ** 嗡—— 巨大的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通过自习室开着的窗户传进来,还伴随着夏日的凉风。 吹起了臧白脑后的短发,夜很凉。臧白的脊背直了直,突然合上了书。 抱着桌子上自己的一沓书,临到拐角关灯时,臧白深深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 灯灭了,除了走廊的一道亮光和自习室的三道窗户,整个趋于黑暗。 嗡嗡—— 又是一道疯狂的摩托车声,自习室的东面正是面对着外面的街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声音凸显得更加清晰。 臧白轻手轻脚地推开宿舍门,进去将怀里的书籍放在桌子上,然后躺在了自己的床。 他刚闭上眼睛,枕前的手机亮了。 臧白抱着被子往上拉了拉,眯开眼睛调暗了手机亮度,才打开了有新消息的微信。 【江沂】:? 呵,臧白扯了扯唇角。 他的手机一直都设置着自动开关机,两点关,六点开。可臧白现在已经等不到自动关机了,直接手动关机。 手上突然麻了一下,手机刚涌进一个微信提醒,就黑屏了。 开吗? 不就是一道题,会与不会只是时间问题,大不了,他明天去问一下物理老师。 臧白没有问过老师题,因为很尴尬,他可以想象到老师看到他的表情。每天上课睡觉,下课还来问题?这是臧白在讲桌下面趴着睡觉时,听到老师和一个同学说的。虽说没有多少恶意,不懂的也会讲。但是,臧白就是多贴两层脸皮,都不好意思去问。 关都关了,还开什么。就当自己睡着了。 然鹅…… 臧白侧身躺着眯着眼睛看开机logo。 【江沂】:[图片]. 【江沂】: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看到。这个地方我又写得详细了些。不过你应该做出来了。 臧白:晚了,我已经不想看了。 【W strawberry】:。 江沂不喜欢别人用标点符号与别人说话,就今天来说,他看着那个标点符号,就知道对方不太想和他聊下去了。 江沂没有回,只是握着手机,又看了一眼那个上面的一个小时前的消息。 【W strawberry】:[图片]. 【W strawberry】:睡了吗?给我解释一下我红笔画到的地方。 【W strawberry】:师父。 不可置否地,江沂看到那两个字,阴郁的心情瞬间被暖阳的光芒填满,似乎,在他周围,空气都是甜的。 江沂没有再回复,但是发了一个凌晨一点的朋友圈。 江沂:家里的小可爱生气了,不说话也不理人。配图,卑微的小可怜。 臧白是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这个朋友圈的。 如果不是他备注了江沂,真的习惯性地一扫而过。江沂似乎用女号得心应手了,就连朋友圈都有种往外面溢粉泡泡的感觉。 不过,臧白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尤其是,右眼皮还跳了一下。 ** 星期二的早晨清新明亮,只是,班级里很静默…… 很静默……从未有过的乖巧。 班长去取新鲜出炉的成绩单去了,他们留在班里写题。 直到耳边此起彼伏的小声呢喃,“江沂”二字被用一种惊恐,又惊羡的语气读出来。臧白抚了一把额头上的头发,睁开眼睛,只见班级门口那边围成了一堆。何浩宇被艰难地夹在中间,大声叫着:“我贴在后面,你们再去看。等等。” 臧白拿出眼镜戴上,看他们拥挤之中,有人说了一句,“第一,这么强。” 江沂是第一名吗?臧白转头,却看到了令他惊奇的一幕。 江沂侧躺在他自己的胳膊肘上,睡着了。眼圈周围淡淡的青色,尽显疲惫。 臧白:喔,原来这人也是会睡觉的。 肯定是昨晚偷学学多了,今天虚了。 臧白推了推鬓间的眼镜框,从座位上起身。两条笔直的长腿迈向后黑板处挤着的学生旁边。 一个个黑色的脑袋上方,最上面的一排很清晰地漏出来,刚好没有被挡住。 语文 数学 英语 生物 化学 江沂 135 148 137 98 92 物理 班排 年排 100 1 2 ! 臧白转头又看了一眼睡的很安逸的某人。 “你看,我第六感准了吧!好厉害啊。” 乌日娜敷衍地应了一声,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想到她之前在江沂面前夸臧白的话,很后悔。 臧白多骄傲的一个人啊…… 班里逐渐响起了各自的哀嚎声和质疑声。就好像阅卷老师只欺负了他们。 江沂自然而然地被吵醒了。转身看了一眼后墙上的成绩单,然后淡定地转过来身子。就听见了聂远超的大嗓门。 “卧槽,沂哥,你这生物是九十多分?明明就是一百多分。”聂远超一脸你欺骗我感情地看着江沂。 “沂哥,你错的哪里了?正好扣两分?”张晓宇道。 “子代患病的概率。”江沂道,并没有残忍地告诉他们,这道是他忘记往答题卡上写答案了。 江沂看到自己身旁空落落的,问道:“臧白呢?” “下楼了吧?” ** 校园的清晨有点湿雾,刚下课,小道上全是三三两两勾着胳膊的女生和往超市跑的男生。 高一高二这边只有一个超市,每到这个点儿,超市里都挤满了人。 柳絮薄雾,红色小道。到处都是少年们青涩的气息。一样的校服,却在每个人身上都体现出不一样的感觉。 江沂轻倚在超市旁边的路灯杆子上,视线捕捉到了从出口出来的男生,看着男生扣开一罐子咖啡,仰起脖子喝了一口。温润的线条顺着下颌骨滑下,江沂远远地看着臧白的侧颜,勾了勾唇角。 第24章 咖啡 苦涩的冰咖啡艰难地咽入喉咙,臧白皱了下眉,他喝咖啡的次数屈指可数,有点不习惯这种苦涩的味道,他悄悄地滚了滚舌头。 从超市出来的男生们拥着肩膀,还在意犹未尽地说着自己改错了几道题,选择竟然没有全对的事情。臧白侧身让开门口,余光看到了对面的人。 看不清对方的脸,臧白面无表情地矮了矮头,正要从博雅楼后面的小门进去。背后一道女声叫住了他。 “臧白,” 臧白回过头,一个女生抱着怀里的零食,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这个女生是臧白的初中同学,仅有的,和他来了一个高科生,学习不错。 “早晨喝冰的不太好啊,你还拿的原味,不嫌苦嘛。给你这个酸奶小面包,我特别喜欢吃。” 女生拉了一下臧白的袖子,给进门的其他人让开了位置。然后将自己怀里的两种包装很可爱的面包和一个瓶装的咖啡递在臧白手里。“这个是暖的。诶?臧白,你烫头发了吗?这个发型好可爱。 ” 女生看着臧白的额头,踮了踮脚尖,抬手要去摸臧白的头发。 “让一让。” 女生的手还没抬高,就被一个很高的男生挡下去了。 她俩旁边的不是路?非要逮着她和臧白 的中间过去,不长眼睛的吗?女生白了一眼过去的江沂。江沂却突然回了头:“嗯?臧白,你喜欢吃面包啊,上次那个女生送的也是面包。不过,上次是草莓味的。我记得你说你不喜欢酸奶的。” 女生眼睛刚翻回来,就听到了这一句。当时表情瞬间黯淡下来。 就算是分手了,也轮不到她吗?失落的情绪溢满了内心。 …… 江沂若无其事地进了超市,拿了两瓶咖啡和一杯热牛奶出来。 臧白还没有回去,正站在超市对面的小叶榕那边,有一个小凉亭,有时候一楼的文科生都在这里背书。那个女生已经不在了。江沂走过去。 臧白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是在梦里和你说过我不爱吃酸奶的?那我在梦里有没有告诉你我最讨厌什么?江学霸,你真厉害。连别人的喜好都可以改变了。” 江沂默了默,道:“刻在骨子里的,谁也改变不了。爱好都是这样,更别说喜好。上一段还没断干净,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开始新的。对你来说,是不是不早恋青春就不完整?” 啪,喝了一半的咖啡罐滚落在地上,里面的咖啡汩汩地流在了青色的地砖上,渗入草坪里。 江沂被摁在了树上,臧白抓着他领口的手上桡骨凸出,青筋隐露。 两人怒目而视,臧白竟没有动手,互相僵持着。 臧白脑子有一刻的混沌,他也不知怎么了,他明明不是因为这个的。他只是看不习惯江沂一直假惺惺的样子。可当江沂真正说出他没听过的话的时候,他的血液瞬间都冲上了脑袋。 :看着仅隔不到一寸的脸,男生淡淡的咖啡气息刺激着江沂的神经。不知道怎么就被激发出来的欲望疯狂地要冲破他的理智。 尽管被压制在树上。但面前同样抑着怒火的少年就像一团火,炙热的感觉更深。心底的原始欲望想要他狠狠掐着少年的脖子,抬高他,撕咬他的嘴唇,吞噬他。告诉他,自己的怒气,只有他能平复。 江沂握着热牛奶的手指渐渐收紧。 不行,他不可以。 他没有资格,面前的这个人,他还是未成年…… 刻在骨子里的,他不敢强求。 江沂垂下的眼睛,里面的汹涌逐渐归于平静。 “当我没说。上课了。”江沂道。 臧白的手忽然松开了,“我早就分手了。” 不知道是在给谁解释。 江沂嗯了一声,捡起了那个空了的易拉罐,扔进垃圾桶进去了。 臧白只是因为江沂的装模作样生气,明明是这样高的水平,却隐瞒实力,装作一个刻苦学习的模样。想到之前他因为几道题孔雀开屏的模样,他就恨不得穿回去抽死自己。年级第二和年级五十,那是能比的层次差距吗?江沂指不定多少次嘲笑他的无知傲慢呢。 他看到那份成绩单,才捋清了真正的脉络。是他一直想到了错误的地方。他应该注意的,并不是排在他前面的人的名字。他前面的那些人基本也不会有很大变动,他每次偶尔看一眼,也几乎眼熟了那些名字。并,没有江沂。 所以,真正的事实,应该是。江沂并没有在他的前面出现过名字,而是,后面。 他想说的,其实并不是那些自己喜不喜欢酸奶,也不是打断初中同学和他的叙旧。而是只是自尊心作祟。说白了,只是想要一个江沂的解释而已。 但万万没想到,江沂会说出那句话。 江沂和臧白前后回了六班。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杯热牛奶,被江沂放进了桌肚里。自己则喝了几口咖啡,开始听课记笔记。 ** 可能,只有夏日的虫草,感知到了那个少年冲动做出动作时。眼睛对上近在咫尺的黑曜石般的眼眸时,狂跳的心脏,无法抑制,周围化为了湿潮的浓雾,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属于器官的声音。 心脏,不知道想要干什么。但好像,就仅仅是不受他控制了。那个人也没有发现,臧白由下至上红了的耳尖和保持不住的面部表情…… ** 毋庸置疑地,江沂的每一科的卷子,都被科任老师课上拿去讲课了。 万万没想到,年级第二会出现在普班。不过,这些老师出奇一致地关心一件事情。那就是,江沂会不会回十八班。 江沂的卷子被拿走了,和臧白一起看了一上午的卷子。 课间, 二楼走廊充斥着学生们挂着薄汗的朝气蓬勃的气息。 那颗被英语报纸做成的球在来回飞驰,被他们技巧十足的足球技术轻松掌控,没有破坏到任何公共设施。 楼里突然寂静,一群男生涌进了六班,四处逃窜。聂远超刚把“球”藏起来,身材微胖的校长就进了班门。聂远超身子一矮,坐在了座位上。 “谁刚才在楼里踢球了?”校长背着手,慢慢绕过来,没有发现目标人物。虽然表情很和蔼,感觉是笑着的。但依旧没有一个人出声。 各自安静地写作业。 校长走到臧白的座位旁,突然停住了脚步。 多看了几眼臧白写着笔记的动作。道:“字写得不错,数学题还是要多练练。” 就在大家以为校长要走了的时候,就看到校长五指摸了一下臧白的头发顶。 长度早已超过了手指宽度。“头发太长了,最近去剪一下。我明天来检查。” 然后校长从臧白座位那边绕过去,从后门走了。 额…… “不好意思啊,臧白,你好像要剪头发了。”聂远超捧着手里的“球”,不知是苦还是笑着的脸,抱歉地看着臧白。 他已经做好了被扁的准备,还转头看了一眼江沂,想找个安慰。 可没想到的是,臧白很冷淡地哦了一声,手里的笔一刻不停。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头发要被剪,有丁点的害怕。 更令聂远超震惊的是,今天江沂都仿佛对什么都不敢兴趣一样。无动于衷地低着头,灌咖啡像灌糖水一样。神色都没变,手上的物理题又已经翻了页。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才那一页,只用了七分钟,从刚下课到校长来。他们跑回来,还有三分钟才上下一节课。 额……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个个的,他们都好奇怪。 然鹅,不仅仅是他。其他人也都感觉到了这两人的奇怪。 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臧白也好,江沂也好。虽然跟平时一样,不怎么说废话,但他们现在好像都能看到两人中间隔着一堵隐形的墙。 啊,可能是江沂的成绩终于露了白。两位学霸的塑料兄弟情也维持不下去了。 他们就说嘛,哪里有竞争对手真心玩儿得好的。 瞧这,一个比一个冷漠。 ** 自从臧白住了校,他们的“等着哥哥年级第一”这个群就有点寂寞了。 尤其是,刚掉下普班的江沂考了年级第二的消息全年级都知道了。苏枫和张斐乖巧地不说话。 可他们谁都没想到,臧白先在群里说话了。 【W strawberry 】:废废,问你个事,你和你女朋友在一起时,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 【废废】:啊? 【废废】:为啥要问我,/笑哭。就和你和格格一样的吧。 只有呼格吉勒看到这条消息,掐紧了手里的篮球。 第25章 梦境 【W strawberry】:具体一点。 【废废】:惊悚.jpg. 【苏枫】:……小白,原来你好这口? 【废废】:不是,这种事情,怎么具体?难不成,你想听…… 【W strawberry】:就你们什么时候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他们都知道张斐的女朋友是他初中就暗恋的同学,张斐很喜欢她,说实在的,分量要比他们这些兄弟都重。 【废废】:牵手的时候,一靠近的时候,近到可以看到她的脸,那时候,心跳就不是我的了。 【苏枫】:没了? 【废废】:昂,你还想听啥?我们就牵过手。 【苏枫】:那你前面还欲言又止个鬼哦。 可以看到脸的时候…… 臧白将手机扔进了桌肚里,垂眼看着卷子上的DNA序列,脑子里突然浮现江沂锁着眉头,目光幽深的脸。 哧, 臧白起身,往班外走去。 因为下个星期的高二拔河比赛,和高一的跳绳比赛,现在满操场都是学生。他们都在训练各自的项目。 “臧白!跳绳吗?”何浩宇看到臧白走到了操场南边的罗马柱那边,向臧白招招手道。 他们高二的是拔河,但不知道他们去哪里找来的绳子,一群人捧着那跳绳,花式跳。 似乎是感受到了臧白的视线,何浩宇嘿嘿一笑:“跟高一的顺来的,来一波?会跳吗?” 这边说着,聂远超他们那边已经把绳子拉直了,然后抬腿跳过去,后面的六班人都开始跃跃欲试。反正什么都想玩儿,就是不训练他们的拔河。 “臧白!到你啦!”聂远超喊道。 臧白只会背跃,这种的不太擅长,他摆了摆手:“我不会这么跳,你们不训练拔河吗?” 何浩宇冲他挤了挤眼:“不着急,我们先看看其他班的怎么拔,以后体育课活都要拔,不急。” 他们这边正说着,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女生的叫声。然后,操场那边就围上了一些女生。 六班的学生也抻着脖子看过去,当那张流着汗的侧脸从跑道跑过去时,臧白抿了一下嘴唇,那淡淡的弧线显示着主人的心情,多了几分寡淡薄凉之感。 臧白从有些拥挤的操场中央绕出去,往宿舍走。 江沂的受欢迎程度,不比他少半分。在夏日跑道都有点热得冒热气的条件下,还能顶着烈阳跑步,如果说,这不是爱,很难想象,有什么其他的什么会让江沂这样一如既往。 臧白都可以想象,如果江沂有女朋友,也一定会因为他只爱跑步,没有时间陪女朋友,而分手。 还有半个多小时才上最后一节课,臧白准备先回宿舍睡一会儿。在学校住,也就这点好,在班里睡的不舒服的时候,可以回宿舍补补觉。 臧白没有看到的是,江沂在他从罗马柱那边走掉的下一圈,就停下来回去了。 操场人很多的时候,跑道总被挡住,江沂被挡了几次,也意识到自己今天的状态不对,原本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绪,更有点影响了他,他竟然感觉有些累了。 才七圈,还真是第一次啊。 ** 臧白的宿舍离楼层门还算进,刚进门左手边往里的第二间,就是他的宿舍。 他刚走到楼道那里,停在自己的宿舍门口,抬起头看了一眼门上面的磨砂玻璃。 玻璃上面微亮了一些,比其他宿舍的玻璃亮。臧白眨了下眼睛,握上了门把手。 把手朝下拧去,门打开之后,臧白就看到了面对着窗户的一个背影。 仅一扇的窗户大开着,外面的纱窗被打开了。从外面吹进来的风鼓起了窗户男生的白色校服短袖,瘦骨嶙峋的背影有一瞬间,竟比风还单薄。 臧白看到这一幕,从心底里揪起一股压抑感,他突然开口了,语气装作很轻松:“嘉弈,你也在宿舍?” 窗户前的背影动了一下,转身看到臧白,嗯了一声,然后坐回了他自己靠窗的那个座位上。 角度很凑巧,侧头时,臧白正好看不到他的脸。 因为高三比较忙,课活也比他们少半个小时,很少人会回宿舍。臧白经常在课活回来补觉,相比而言,这个宿舍他呆的时间更长,这是第一次他在课间这个时段,在宿舍看到了室友周嘉弈。 周嘉弈平时晚上和臧白聊到一些爱好时,特别能说。开朗活泼,今天仅听到这一声平淡的“嗯”,这种对话,只有在关系闹得很僵时,才会有这样爱理不理的行为。但他们两个人室友关系,处的很正常。臧白心里隐隐地有了一丝猜测。 臧白走过去,看都没有看窗外,直接将纱窗拉上,关上了窗户。开始搭话:“嘉弈学长,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我那个很能跑的同桌吗?他这次年级第二,啧,我猜的不错,他果然是装的。” 他说着,顺屁股坐在了周嘉弈的旁边,不动声色地低眸。看到周嘉弈赤红的眼角,他不可置否地惊了一下,但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将一只胳膊搭在了周嘉弈的肩膀上:“嘉弈,你怎么了?” “他来了,他又来了。”周嘉弈低着声音,缓慢地说完,握紧了他自己的手。 “谁来了?”臧白皱着眉问道,刚说出口,他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蓦地,抿住了唇。 “我以为他走了,不会再来了……他又来了,……又来了。”周嘉弈的声音有着抑不住的颤抖和哭腔,越握越紧的手指,显示着他的崩溃。 臧白从来不知道,他的第六感可以准到如此,他不想去想象,如果他晚一点进入这个宿舍,会发生什么。 “嘉弈学长,没事了,他现在走了吗?”臧白的手抓过了周嘉弈握得死紧的手,从小臂那里顺着他的血脉,安抚着周嘉弈有些僵硬的手。 周嘉弈点了点头,手掌有点松开。 掌心掐起的几个指印很红,臧白瞥了一眼,便没有再看,“不用怕,他……以前也来过吗?” “嗯,”周嘉弈的心情有点放松了下来,道:“你先回去上课吧。我给我妈打电话了,她一会儿过来。” 高二比高三早十分钟上课,但现在还有十七分钟,不着急。臧白摇了摇头,“不急。” 臧白没有再说话,帮忙顺着周嘉弈的血管和肌肉,怎么也要等到周嘉弈的家长来了,亲自接走他。 这个安抚性的动作似乎很管用,周嘉弈虽然没有再说话,但看起来好了许多。臧白顿了顿,脑海里突然涌过一下自己被人抱着,脊背和手臂被温暖地抚弄的感觉。突然有点愣住,这个动作,是谁教给他的? “明天去医院看一下,我这样随便弄的,真断了也不是不可能。”嘴上说着很无情的话,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抚过他的手背和手指,很具有安抚性。第一幕的景象已经想不起来了,只留下恍惚的触感。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充斥着第二幕。现实而自然。 臧白轻轻扯了扯唇角。 哦,原来是江沂啊。 门突然被敲了敲,臧白跟着周嘉弈过去开了门。 门口的女人很年轻,臧白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称呼,周嘉弈叫了声“妈”。 臧白压下心里的那丝惊讶,点点头:“阿姨。” 周嘉弈笑着道:“嗯,你好。住着还习惯吗?”然后转头看着周嘉弈道:“用带些书吗?” “不带了。” “那我们先走了,你回去上课吧,谢谢啊。”周嘉弈的妈妈和臧白说完,两个人走了。 臧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男孩子哭,当然,林昱那种的假哭不算。 他室友,他虽然没见到,但可以确定,在他回来之前,周嘉弈就已经哭过了。 臧白现在想起刚才看到的周嘉弈背着窗户的那一幕,心里还很不舒服。他和周嘉弈虽然认识不太久,但他们聊过很多爱好。很有共同语言,周嘉弈,平时真的很开朗,也很明智。就连臧白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很多地方,他不如周嘉弈懂得多。 所以,单这样看,周嘉弈有抑郁倾向,简直是很难以置信的事情。 但无奈于臧白现在迷一般的第六感,他甚至有点怀疑,这第六感就是林昱那事儿给他带来的。 周嘉弈不喜欢和很多人一起闹,吃喝,更喜欢自己宅在家里打游戏,画画。理智认真,对社会事态,有他自己很深刻的理解和认识。但,他的睡眠质量很不好。 早晨和中午用音量极高的混音音乐当闹钟,也叫不醒他。臧白自己都不需要订闹钟,直接听周嘉弈的,然后叫他起床。 后来偶然地一次,周嘉弈和他聊天,以及有时候一起下楼梯的时候,给他讲梦境。臧白才知道,周嘉弈几乎每天都会做梦,中午睡的不起来,梦魇着了是常事。 并且,周嘉弈的梦,经常都是些鬼怪和恐怖的场景,他说他在努力控制梦境。梦境是可以控制的。但臧白作为一个一沾就睡,梦魇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睡了就跟没睡一样,比睡了还累。臧白其实隐隐感觉,周嘉弈的梦境,是他自己内心的一种折射,虽然周嘉弈说不害怕。平时也会很平淡地说出一些恐怖电影情节,从字语之间,可以感觉周嘉弈的胆子是真的大。那做那样的梦就很奇怪。 臧白有几次看过周嘉弈的画,很酷,很帅。但每一帧几乎都有和骷髅,机器,奇形怪状的华丽服饰等等。 他之前偶然一次听过周嘉弈说过他的某个亲戚是有精神病还是抑郁症来着。周嘉弈他自己也偶尔有在喝药。 所以,当他说出“他又来了,”这句话的时候。臧白还很懵,谁来了?但这话禁不住细品,下一秒,臧白就全懂了。 第26章 冰水 臧白轻倚在背后的桌子上,向窗外看了一眼,心里还是有点从内而外的揪。 他才想起来,他上次住进这里来的时候,正是周嘉弈请假刚住回来。周嘉弈跟他说过,是有事情请了两三天的假。这次又…… 他不敢再问下去,因为他知道,不会有什么其他结果。他能做到的,就是安静,平复,理解。 臧白合上门,下楼梯回班里去了。 往常他回来的时候,他座位的那里都是空着的。臧白刚从后面进去,就看到了坐在那里,正看着一本书的江沂。 臧白动了动嘴皮,上嘴唇咬到下嘴唇,抿了一下。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一点也没有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欲望,随意地撑着脸发呆,等着上最后一节课。 伴着上课铃声的响起来,英语老师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进了班门。 “完形先空一下,这节课我把作文讲一下。东西比较多,我们快一些。” 臧白抓着卷子的左角,正准备往左边轻拉一下,旁边的人用笔尖挡了一下,声音很淡,像没滋没味的冰水:“不用。” 江沂拿出了他自己的卷子。 因为英语最高分是十六班的,英语老师也用不着江沂的卷子,她手上还有几份十六班的满分作文,给他们投影到屏幕上讲解学习。 臧白又将自己的卷子拉回来,撑着下巴看老师逐渐写下半黑板的套用句型,握着笔的手却好几分钟都没有动。 今天有三节课吧,江沂都是看的臧白的卷子。两人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臧白随便地看着卷,也不动笔。江沂也只是看着,很简单礼貌的关系,互不关心,各取所需。 江沂的性格,臧白其实有点清楚。如果他不给江沂看卷子,江沂即使再想听课,也不会开口和他说。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有用到,就一起共享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现在来看,江沂似乎跟他一起看都是一件很勉强的事情。巧了,他也很勉强。 臧白扫了一圈上面的重点句型和高级词汇,转了两圈笔,最后只记了两句。然后余光瞥到旁边的人,一直在记,他淡淡地压了一下唇角,不动声色地将眼睛转回来。 有时候,一切懒于敷衍表面的行为,可能只是因为不想而已。当欲望大于渴望的时候,那某些东西便成为了唾手可得。 晚自习江沂没来,可能又请假了,只不过这次应该是请了整个学期的假。因为何浩宇在点请假人头上交请假条的时候,直接掠过了江沂。 夏季真的是越来越热,狭小的班级容纳四十来个人上晚自习,大家都是越上越热。身边少一个人,就跟平白多了一个空间一样。闷热顿时少了许多。臧白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写完了一张又一张卷,一个人坐在后面,没人注意到他惊人的写题速度。 半晌,他收了笔,抬眸看了一下还有一圈的表盘。反常的,臧白没有直接睡觉。而是又低下了头,掏出他买的那套理综题开始做。 ** “卓然,一起回,等我回去签一下离校条。”晚自习刚下,臧白过去拍了一下陈卓燃的后背,说道。 “好,臧白哥,我在楼下等你。” 臧白上去签了条下来,下去的时候向陈卓燃招了招手。 “诶?你今天带书包了?”陈卓燃看到臧白背后的书包,惊讶地问了一句。 “我什么时候不带?” “装两本书也算带书包吗?有时候还不装书。”陈卓燃今天是因为臧白看上去就装了不少的书包才惊讶。 …… “臧白,你今天怎么了?”陈卓燃一眼就看到了臧白有心事,推着车子,侧头问道。 “卓燃,抑郁症,会遗传吗?” “可能会吧,我不太清楚,你突然问这个干嘛?”陈卓燃看向臧白。 臧白皱了皱眉,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室友的事情,略过了周嘉弈面对着窗户的事情。 陈卓燃听完,说道:“那你不换个宿舍吗?” “为什么要换宿舍?” “其实按照你的描述,你室友应该是有轻微的抑郁倾向。一个宿舍就你们两个人,你不怕他伤害你?” 臧白打断了他:“不会,他只是轻微的。表面上并没有什么。我只是有点害怕他会再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你难道没听说前段时间滨河有学生跳进去的事情?咱们学校前几届也有疯的,就在楼里乱跑,家长抓都抓不住。那学生差点都拿尖锐物品了。这些事情又说不准,你室友还是个高三的,高三压力大,万一发生什么事……”陈卓燃忍不住说道。 “不会,我们住得很好,等他过几天回来再说。”臧白其实会懂一部分周嘉弈的感觉。但他只是心里郁闷,厌烦某些事情而已。但周嘉弈不同,本来没有什么朋友,还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他”控制着心情。 以臧白的性格,他不会只因为这样一个事情,就疏远周嘉弈。更应该做的,不是抑制他们不好的行为,一点点帮助缓解他们的心情吗? 况且,只是轻度,怎么不会好? 这些话,如果可以,臧白是更可能与江沂说的。因为江沂肯定会给出更好的答案,应该不会让他不关世事,躲开而已。 ** 晚自习上,臧白没有做完那套理综卷,他回家之后,又加了一个小时做。 第一次做综合的,奇怪的是,臧白越做越清醒。不一样的题面排版,题目整体都很难,还有很多臧白不完全会的题。 不知什么时候,窗户边上升起了第一缕阳光,臧白整完了这套题上所有的问题。翻倒在床上,在看到第一缕阳光时,眯着的眼睛缓缓闭上。 一会儿去学校补觉吧,反正也不想看到某人的脸。 ** “沂哥,这个是你的。还有臧白的。”一个同学将两本练习册递到从厕所回来路过的江沂手上。 “嗯。” 臧白睡觉时会将桌面整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上一个笔盒,江沂垂目看了一下,将臧白的塞进了他的桌肚里,臧白睡得很沉,江沂的动作极小,并没有打扰到臧白。 倒数第二排的几个人,真就感觉自己身后坐了个空气,平时还会有点动静。臧白日常睡觉,起来会和江沂说话,去打水上厕所什么的。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好像少了两个人。 聂远超用胳膊肘怼了一下自己同桌,悄悄往后看去,然后又收回来脑袋。 人都在啊,很正常啊,那气氛不一样了是怎么回事? 下午课活的时候,班长突然回来了,“咱们班谁还能拔河?可能下周得顶替一下。” 拔河的一个男生闪到腰了,再拔的话,会让伤势更严重,就算还有一次训练的机会,下周就要比了。那也得临时换人。 “壮一点的都去拔河了,好像再找不出来地盘特别稳的人了。” “沂哥应该可以吧,我见过他腰上拴着那种绳子跑。爆发力很强,但他好像不在,等他回来问问。” “江沂要参加足球赛的啊,咱们这么拉人家参加不好吧。高二的足球赛可是全靠江沂撑着。” 第27章 白釉 “有没有其他人了啊,咱们班男生这么多……” 但班里并没有人举手,也只能问问好说话的几个人了。 他们正说着,竟然神奇地与刚睡醒的臧白对视了, 其实,江沂不行,臧白也可以。身形上差不了太多。 被几个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臧白也模糊听到了他们说的话。抬了下手:“我替。” “好嘞!那我把你名字写上去了。”何浩宇道。 ** 臧白跟着训练了最后一次,就开始上比赛了。 因为整个开的全校的课活时间段。分成两波的比赛,进行地如火如荼。三局两胜赛制,高一高三的出来,在操场看台边缘围成了一片。 这种时候,大家选择看哪一波,为哪一波加油,就取决于哪一边的颜值高。 前几个班比较弱,还对上了一个文科班,文科班把全班仅有的男生都派上去了,也没撑过两场。所以六班顺风顺水地进入了三进二,对上了十一班。 “不着急,你们就先随便抓着绳子。咱们这次肯定也能赢。大家到时候就稳一点,先压住。”何浩宇在他们面前说道。 十一班很强,那几天训练的时候,已经被很多观战的认为是预定第一了。六班有一次体育课也和十一班拔过,但他们还没撑到十秒,还没意识到什么,他们就被拔过去了。秒输也不过如此了。 “吕蒙,你们班拔完了?” 六班这边正准备着,几个人突然看到了他们班考上十三班的男生吕蒙。正好是江沂下来的这场考试,他上去的。人憨厚老实,体格健壮,平时坐在座位上可以一天不动的那种,上去的时候挺纠结的,但最后还是决定上去。这时应该也是过来给六班加油的, “嗯,听他们说上场就输了。”吕蒙站到他们这边说道。 “你没拔吗?” “没有,我没参加。这么早就对上十一班了啊。” “嗯呢呗,抽签撞上的。” ………… 六班的同学都和吕蒙很熟络,在绳子前面的,都是班里的一重量级的高个,现在吕蒙站在前面,他们后面也没听到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臧白被安排在后面,一左一右男生女生间隔开来的顺序。 手里抓着绳子,有点出了汗。臧白抬手擦了一下,问前面的张晓宇:“他们前面在说什么?” 张晓宇回头道:“我也没怎么听到,好像是说让吕蒙顶一个上来帮咱们。” 臧白闻言皱了皱眉头:“在想什么?原定好的人,怎么能顶替。” “不知道,裁判要吹哨了,应该没有替吧。咱们离得远,听不见。往后退一退。” 前面拉直了绳子,他们整体都要往后退。 “乌日娜,你抓住这里。” 臧白腾开绳子上一处很大的空,让对面的乌日娜抓住中间的地方,他则两只手分别抓在前后两个位置。女生的力气小,到时候怕另一只手使不上力,被拖着摔倒了。 乌日娜闻言,抓住臧白说的那一块儿地方上,抬头时恰巧看到了对面一群人当中的江沂。 “咱们班同学都来给我们加油了啊,还有高一的,”应该是冲着臧白来的。 乌日娜说道。 臧白并没有像她想象当中的,转头去看。“嗯,虽然一会儿拉起来,一句话也听不见。”他的声音有点轻松地开玩笑道。 乌日哪被逗笑了,“说的也是,大家都吼,咱们吼起来也不尴尬。” 从江沂的角度,看到了刚好背对着他的臧白,和对面的乌日娜笑意满满的脸颊。 火红的夕阳,扫在江沂薄而翘的眼睫毛上,一片薄黄色的羽翼下,遮住了眼里的神色。 那边一声哨响,气氛突然热烈起来。 “一…二…一…二!……” 前面突然吼起来,臧白在后面,感觉手里的绳子真的在他们手上往后拽。一压二拉。可能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他们也一上来一鼓作气,竟然很容易就做到了往后退。 臧白这边还拉着,前面就传过了欢呼声。乌日娜兴奋地看着臧白:“我们赢了?!呼……感觉好轻松。” 如果说轻松,那的确很轻松,只有在输的一方,才会感觉又累又艰难。 臧白甩了甩手,正准备抓起绳子,开始下一场。前面却已经吵起来了。 “六班违规!那个男生不是他们班的!”十一班有两个观战加油的男生指着边上的吕蒙,大喊道。 那两个男生是十一班的,一个男生的面部表情夸张,义愤填膺的样子很凶。幸好中间被观看的人拦住了。 臧白身边的几个人还很懵,他们在后面,也没看到吕蒙有替上来。“没有吧,我们都是固定的人马。” “不是说不要替吗?前面谁让替的?” 臧白后面,最后一个在腰上绑着绳子断后的胖子,抬起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第一次在他粉白色的脸上表现出了烦躁。 臧白看到前面人喏喏的神色,也已经确定了,吕蒙就是替了前面的某个人,在没有告知他们的情况下。 他们在后面根本不知道啥时候吕蒙上去了。现在他们这边的气势整个都很弱,十一班那几个男生还叫喊着。 “刚才怎么没说?他们也不可能才看见吕蒙上去了。现在比完了,才来这儿bb。” 乌日娜在旁边也很气愤。 傻姑娘,比之前人家就说了,人家还怎么比完抓你问题。 臧白:“他们是没想到他们会输,所以没有在比前说出来。” 这也是一部分原因,十一班在之前比赛里都是秒赢。没有一个班可以撑过十秒。自信和狂妄是每个拔河选手都自带的属性。 乌日娜看着前面,忍不住和臧白说道:“再说了,拔河又不是靠吕蒙一个人就能赢的,是整体的力量啊。换个人我们也照样能赢。” 臧白:“嗯,但愿每个人都和你这样想了。” 虽然比赛规则上没有说过这一条是违规,但看对方不依不饶的样子,很难了。 果然,在那边看另一场比赛的学校书记和主任几个人都过来了。裁判是学校的体育老师,也是臧白校篮球队的教练,他自然有点站在六班这边。 刚才他就说了,这场比赛不算,继续下一场。但十一班学生都比较猛,非要一个说法,这才把主任他们都吸引来了。 前面聚集成一片,校领导表情严肃,听着两边的学生跟他叨叨。 几分钟后,学校书记直接说了六班是作弊行为,出于宽容,不取消六班的比赛资格,但前面赢的那一场不作数。并且给予吕蒙处分。 听到这处理结果,十一班那边心满意足地不闹了。六班这边整个都惊了。押着一口怒气无处发泄,又憋屈又无理。 他们是真没想到有这个结果,拔河比赛之前学校是公开说,为了缓解学生学习压力,开展的娱乐性广泛参与性比赛。又不是运动会…… 六班这边的选手整体都处于低气压之中,士气很低。说实在的,他们其实觉得更对不起吕蒙,人家出于原班同学情谊。好意来帮个忙,他们让人家上了。却最后就让吕蒙一个人承担了惩罚, 他们之中,有人开始低声说:“要罚就一起罚啊,大不了这比赛我们不比了。” 现在,已经有一部分人觉得这比赛比得很恶心了,士气愈加低落。 “加油!不管几次,我们都能赢!” 臧白看不得他们一个个低眉顺眼的丧气样,大声喊道。 事已至此,丧气有什么用! 何浩宇也反应过来,双手扩在嘴边:“不管几次,我们都能赢!再拔一次就再拔一次!加油加油加油!” 加油加油!” “加油!” 场外站在他们这边围观的人群突然大喊道。有六班的学生,也有其他年级的学生在大喊,给他们加油。 “加油加油加油!”他们抓着绳子,大声吼着。最后压底的胖子吼得脸颊的肉都在颤。 为什么不拔了,凭什么不拔了,那前面每个人都费死劲在干嘛?就算拔了个空气,拔了个寂寞,他们也要拔! 江沂第一次看到臧白怒目圆睁,不要形象地大吼,眼角带火,白釉色的脸颊上挂着汗珠,在璀璨发光。 他睁大了眼睛,被压灭的心脏又冲出了点点蓝色火焰,逐渐燃烧成熊熊火焰。 人若有千面,那总有九百九十九面会是某个人泡进深井也依旧押不灭的心头炙火。 一烧起来,就是燎原。 第28章 手中的绳子在掌心磨出去些些缝隙,整个手背上的青筋有些恐怖。 “压!往后压住!” 绳子已经拽不动了,每一次喊口号的力气也不能一起用上,现在他们整体已经往前搓去。现在再不压,一会儿被迫就压不下去了。 臧白的一声喊,后排的几个人往后倾,女孩子倒不下去,臧白大声道:“往下蹲!地盘向下压!” 绳子中央的红旗帜往十一班那边过去了一部分,突然停住了。六班这边撑着,那边也拽不动,竟然停滞了十几秒。 在围观的来看,感觉十一班那边会赢,但能撑这么久,也挺强。 乌日娜的脸都有点狰狞了,抓着绳子的手在颤抖。 “加油!”臧白喊了一声,然后低声说了一句,“撑一下。” “加油!”他们在大吼。 差不多了,就在对方再次用完力的时候,这边喊了个一,突然向后拔去。 手上一松,女孩子们直接坐到了地上。 “我们赢了吗?” “赢了。” 臧白伸手去扶地上的乌日娜,却没有发现,他的手也在颤得厉害。 一只胳膊先他一步单手扶起来地上的乌日娜,然后双手接过臧白的胳膊,直接去搓他的胳膊和手,放松他的肌肉。 因为大喊,大家的嗓子现在一下子说不出来话。因为涌上来的照顾他们的人太多,臧白眼前还是花的,后来手上有知觉了,才缓缓回忆起刚才在他眼前的是江沂。 后来输了一场,但最后又掰过来一场,赢了。 最后面的小胖子,连拔四场,直接坐在了地上。最后还是几个小姑娘和男生扶起来一起走回去的。 “真的厉害!六班牛逼!” 炫耀似的,他们在大喊。 ** “臧白,你是真的牛,你那个声线的震慑力和鼓舞力绝了。说实话,我真的是第一次见你那么表情狰狞。啧,这又有多少小姑娘沦陷了啊。”何浩宇一路跟着臧白回去,边上楼梯边感叹。 臧白敷衍地应了几声,搓着自己的胳膊,只想回去喝水。再不喝,他嗓子估计就废了。 现在想起来,感觉他自己就是一个发怒的疯子似的。唉,偶像包袱是一点也不要了。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9 回去之后,臧白的桌子上放着他的杯子,里面已经有了温水。他也没多想,就一顿猛灌。 “很感谢大家今天的努力,你们辛苦了。我们现在已经是第二了,咱们下次就随便比比,咱也不是非一不可的人,反正咱们现在已经不用开家长会了……” 何浩宇刚说一半,下边直接有了男生的反驳声:“我们就是非一不可啊。班长,你不想当一,不代表大家都是啊。” 下面突然出现了诡异的咦——和哦——的声音,尤其是还有一些女孩子们毫不掩饰的笑声。 臧白咽进去一口水,呆呆地问道:“什么是当一?” 对上了江沂意味深长的眼神:“你还小,以后会懂的。” 只需一个手势就能懂的事情,没有必要告诉这么乖的小朋友。 出于面子问题,臧白还是没有问出口,那句“那你是一吗?”想着等之后自己上网查一下吧,臧白小朋友就忘了这件事情。 第29章 □□味 ** 因为住校也是一个人住,臧白那天就直接请了这一个星期的假,自己回家学。 晚上,臧白正复习巩固着那天做的理综卷。又翻了几张,看到一道这次期中考试的物理同类型题。他摩挲着卷角,默读了两遍题目,然后在草稿纸上写了一半解题过程,在最后的一个小问上停了下来。 深夜,某臧姓男子对着一草稿纸,低低地爆了句粗口。 然后,就在月光的见证下,他摸出了手机聊天记录,然后,捡起了上次被他抛弃的题。 对,正是上次某小白说不做了的那道物理题。 本来是要听物理老师讲的,但臧白把江沂摁在树上差点打起来的下一节课正好是物理课。臧白一节课睁着眼睛也没听进去半个字。 所以,臧小白现在还是在看江沂发给他的解题过程。 原本是抱着很散漫地态度看着江沂的解题过程,但看到最后,臧白发现这个人的想法很好,正好贴补了他的那一部分没想到的空缺。 可能是跟心情有关系吧,臧白今天的思路很通畅。解决起同物理电场题来很容易,所以,他趁热打铁又做了几道物理大题。 才凌晨一点,臧白就躺在了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阳台那边的窗帘,又想起来他好像还没有和他室友加过微信。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下周应该能回学校吧?但是,或许住在家里,家人的关心可能会照顾得更好一些。 怀里空落落的,馒头已经被他送去小姨家里了。臧白下床去拿了个抱枕,又躺回来抱着。 到底是多大的痛苦,才会舍得家人和朋友,而丢下这个世界呢?如果是他的话,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他爱的人,那谁也别想带他走。 这样想着,臧白闭着眼睛睡着了。 ** 天空还未亮,外面有些阴蒙蒙的,光有些透不进来。闹钟响了一次,一只修长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划掉之后。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子,继续睡,正想继续睡个回笼觉。 二十分钟后,臧白突然惊醒。一把啦手机,看到还有十三分钟上课,从床上下来就开始换校服。却在刚往床下翻的时候,身体从脊椎处传来一阵剧痛,就像电流一样一闪而过,又酸又麻。 “草-”臧白皱着脸,嘴里骂了一句。但时间不允许他停顿,忍了一下,继续穿校服。 从刷牙洗脸提书包,不到三分钟,臧白就出了门。 住校就这个好,怎么也不会迟到。就算还有五分钟上课,他们也来得及。通常走廊里有了学生起床洗漱的拖鞋声,臧白就醒了。在家就不一样了,段女士不在,能不能起来,就全看昨天晚上熬到多晚。 * 臧白前脚刚进了一楼大厅的门,后脚铃声就响了。还好,老师应该也从四楼才下来。一时半会儿还进不了班门。 臧白踩着上课铃上楼。 两条大长腿直接一次迈三阶,臧白刚出门时,并没有穿篮球鞋,穿了玄关上的一双他之前没见过的匡威就出了门。应该是段女士刚给他买的。 在紧急时刻,它就不如篮球鞋防滑了。臧白的脚刚踩上一阶还湿着的楼梯,突然一滑,脚下一空。身体就向前摔去。 臧白身高腿长,手自然也长。伸手去撑台阶的时候。腰上突然有了一股力量。 一只手掌抚着他小腹的地方,把他捞了起来。 “嘶——疼。” 刚起床时扯到的腰间那一瞬的感觉又来了。后腰上的疼痛,差点没让他松了劲,又掉下去。 身旁的人一直搂着他的腰,手掌擦过他的肚子,移到侧腰上:“这里疼不疼?你昨天没有自己揉一揉?” 江沂说着,捏了捏他的侧腰。 “卧……槽,你干嘛?”臧白啪的一下把他的爪子打开。左右看了看楼道, 没人。 妈的,有人就弄死他。 “这么虚?” 某人很正经的疑问,臧白突然转头看向他:“你他妈的才虚,你不那么使劲掐,不疼也被你掐疼了。” 江沂默了默,没说话。 其实如果是其他拔河的人,可能还好。他们早就开始训练了。第一天过去的那种肌肉酸疼已经过去了。至少不可能像臧白这么疼。臧白最后一天突然顶替上去,正好赶上他们保存力气,训练的时候不使劲拔。所以昨天突然那么疯狂热血,自己还不懂得捶捶肌肉,捏一捏。今天自然酸疼的厉害。 江沂看他,是怕他伤到了腰。 “明天轻点拔,第一无所谓。” “你又不拔,装什么关心。”臧白被刚才江沂的话刺激到了,忍着没有去扶自己的后腰。其实直着身子不动,也不疼。 “第一对你来说没有意义。”江沂拽了一下肩上的书包带,风轻云淡道。 臧白的脸刷地黑了下来,轻嗤了一声:“再努力又怎样,还不是个年级第二。” 臧白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一句话。江沂后来在所有的考试中,从来都是第一,好巧不巧,就压在臧白的上面。 呃,关于是一不是一的方面,某人可是在意的很。更别说,对象还是臧白,位置不能丢。 然鹅,当两人一人单肩勾着书包肩带,一人头发凌乱地迈进半个班门的时候。 背后响起了老猴的声音:“还往进走呢?上课铃对你俩来说就是个摆设?” 班里满满当当地安静地坐着,就看见他们俩人动作出奇一致地往后退,一人一边。让开通道让老猴进去。 “江沂这次是年级第二吧?”老猴突然问道。就好像他不知道似的。 江沂:“嗯。” “那臧白呢?年级第一?” 看戏的六班同学:额,好狠。 本来这俩人就够□□味严重了,老猴这操作,真的是,不挑起战火,誓不罢休啊。 臧白:“不是。” “那应该也是年级前五十吧,我记得你平时的成绩就是这样的。”老猴说着,还真去翻他化学书里夹的第二份成绩单。 臧白:“不是,老师,我没考试。” 老猴翻着书的动作停了:“哦,没考啊。那应该是都会了,都不用考试了。” 班里看戏的学生一下子都安静如鸡,垂下了脑袋。 完了,老猴好像生气了。 没人看到,在候鸿说到这里的时候,江沂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老师,臧白他昨天参加拔河比赛了。”班里前排的乌日娜弱弱地举了举手。 “咳,对啊。老师,没臧白鼓舞士气,我们可能就输了。”学习委员都开口了,何浩宇也给自己壮了壮胆,说道。 老猴顿了几秒,改变了口风:“嗯,那也是给班里做贡献了啊。行了,你俩进去吧。” “那个谁呢?生活委员,记得收他俩的迟到费。你俩一人五十啊,充班费。”两人走到过道时,老猴在他们后面说道。 以前大家迟到的时候,都是十五,十块。有时候被老猴抓到了,让交五十。他们也没人交的。不过,这俩人。他们感觉,是真的可能会一分不少地交上去。 今天又飞速地过去了,只是很莫名其妙地,某两个人可能就是天生的死对头。说话呛呛的,可能这就是真正的学霸之间,没有什么真正的友谊吧。昨天刚因为集体活动,团结之魂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一点,今天又因为一个不会说话,一个想的多。回归了最冷漠的熟悉人的关系。 臧白照样睡觉,睡得天昏地暗。再撑着起来的时候,旁边就剩下了干净的桌面。 他抻了抻胳膊,脖子都发出了咔咔声。 “卓燃,他人呢?”臧白问刚好过来叫他吃饭的陈卓燃。 “去补课了,已经饭点儿了。一起吃饭去?”陈卓燃看到臧白脸上的红印子:“哎哟我去,你脸怎么又被压出来这么大的红印子?就跟被人打了似的。” 臧白还处于自我清醒中…向前桌的女生借了个镜子,侧脸看了一眼,又还回去。道:“你先去吃吧,我想想。” “想什么?” “想我要不要也不上晚自习了,班里睡得太热。” “唉,行吧。那我去吃了,那你要不上记得跟班长请个假。”陈卓燃跟他打了个招呼走了。 臧白盯着江沂的桌子看了两秒,突然从后面桌独里找出手机。头碰在桌沿上开始发微信。 【W strawberry】你们作业多吗?出去吃饭去? 【废废】:多倒是不多,吃去呗。 吃饭跟作业多不多有啥关系,臧白肯定话里有话。 【呼格】:是不是请晚自习假? 【W strawberry】:嗯。 【苏枫】:我们作业多啊,小白,那你正好教我几道题。 【废废】:嘿嘿,我早就请了整个学期的晚自习,我妈给我报了补习班。八点上课。我在八点之前去就行。 几个人选了一个离学校比较远的烧烤店,边吃烧烤边喝酒。 “诶?小白,你同桌呢?”张斐问道。 没有眼里劲儿说的就是张斐了,还非要问一句。 “补课去了。”臧白挑了个干净一点的位置,用湿巾擦了一遍,说道。 “握草,年级第二了还补课。那看来我妈给我报补课班没有错。”张斐感叹道。 苏枫没忍住:“诶,废废,你怎么开始爱学习了?以前可是说补课班没用的。” 张斐的成绩吧,一言难尽,年级五百徘徊着,最好的一次考过个四百三十名。用张斐妈妈的话,他就不是学习的料子,打游戏嗷嗷的。一到学习就犯困,给他报补课班,去的次数寥寥可数。可现在去的特别准时,他们的“等着哥哥年级第一”群,都快要变成答题讨论群了。 不过也挺好,每次张斐文臧白题的时候,他们也多多少少看一遍,学在了心里。 张斐摸了下后脑勺:“我女朋友说想考南方的大学,那个学校的附近没有二本的大学。” 第30章 奶油 几个人均是一愣,又恢复了自然。 看来,张斐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女生啊。 “咦——猝不及防的狗粮哦,废废,好好学。你可以的。唉,我有点心痛,你第一想的竟然不是和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苏枫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道。 “对了,小白,你上次问我那件事情。是咋了,你有喜欢的女生了?”张斐给臧白倒了半杯江小白,突然问道。 臧白:“不是,随便问的。” 呼格吉勒咬了一块儿肉,慢慢地嚼着,又喝了口酒,还是抬起头:“臧白,……” 呼格刚张了个嘴,不远处突然嗡地一声摩托引擎声。 他们四个人均抬头看去,看见一辆红色摩托停在了他们所在的店门口。一个男生摘下了头套,甩甩头发下了车。 拉开玻璃门,路过他们进了里面。 几个人又转回了头。 “嗯?你刚才要说什么?”臧白问呼格。 本来准备要说了,被人这么一打断,呼格又有点欲言又止了。 臧白见他不说,也没催他。小口喝了一杯酒。接过苏枫递过来的错题本看。 “臧白,你上次是去后马场教江沂骑马去了对吧?”呼格压低了声音和臧白说道。 “你们点的好了。”一个男的服务员将餐盘端到他们的桌子上。 臧白把书拿起来腾开地方,应了一声:“嗯。” 臧白转头和呼格说话的时候,恰巧没有看到送餐的服务员低头打量他的那一眼。 “这家店的烤面包不错诶,奶油味好甜。”苏枫和张斐两人边吃边研究着这家店的菜不错,哪个哪个好吃。 呼格其实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虽然他也不知道对不对。但他还是决定告诉臧白。 “臧白,我与江沂相处不多,对他的印象可能有点片面。但学习好的人,肯定不完全就是我们看到的他的样子。”呼格将自己手机打开,递给臧白看。 “这个是我那天正好拍到的,我也去那里看过了,上面的马蹄印的确就是不久前留下的。那天雨太小了,正好湿了个地皮,印迹都没有冲刷掉。” 臧白一张张翻过了几张照片,表情却出乎意料地镇定,呼格吉勒有点紧张地看着臧白。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吃饭吧。”臧白把手机还给呼格,说道。 就像小时候一样,臧白越生气就会越沉默。他现在这样,完全看不透的样子,呼格就越担心。 臧白仿佛忽然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似的,竟然只喝了那么一点,后来就只吃饭。不时掏出手机看几眼,不知道在看什么。 “废废去补课,那咱们去哪里?”苏枫刚说了一半,就开始跃跃欲试了,显然是准备出去嗨。 看来是吃完了,臧白拽过他,把刚才那几道题都给他写写画画地讲完了。然后把笔扔给他。 “诶?臧白你去哪儿啊?” “回家。” 苏枫愣愣地看着臧白的背影,转回头看对面的呼格:“那我们呢?” 呼格知道臧白不是回家,但也没告诉苏枫。买了单,道:“回家学习啊。” **“你们好学生是不是都补课啊?”过来算账的小哥正是刚才给他们上菜那小哥,随意地问道。 “不知道啊,我们也不是好学生。”苏枫哈哈一笑,玩笑道。 “嗯?九中的都是好学生吧。” 呼格抬头看了他一眼:“谁跟你说我们是九中的?” 他们都把校服外套脱了,提在手上。里面也没穿校服短袖,单看他俩根本注意不到是九中的。 “啊,刚才走了的那个男生衣服上有校标啊。” 低头擦桌子的小哥说道。 有吗?刚才光注意告诉臧白那件事情了。被这么一说,他一下也忘了,臧白是穿了还是没穿。 呼格哦了一声, “刚才走的两个男生都是去补课了吗?” “没有,刚才走的那个不是。他压根不用补课。”苏枫道。 “喔,那你们好学校的学生还真的挺累的。补完课还得赶回家。” “家远就直接住校呗,害,有什么累的。住校也省事,欸。呼格,要不咱们也住吧,晚上找小白一起学习打游戏啥的。”苏枫突然提议道。 “走了。”呼格怎么可能让他打扰臧白学习呢,自己祸害自己就够了。他起身已经出去了。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店内的人边将手里的抹布在垃圾桶上方抖了抖,边勾起了一个微微的笑。 ** 离下晚自习还有半个小时,这个点儿,刚好能走回去。 虽然已经到晚上了。空气依旧很潮热,只有走在逆风的地方,才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凉风。 灯光转影的人行道上,一少年不紧不慢地往回走。清凉的风吹起了额头上的头发,徒留光裸的额头在风中清醒。 臧白,对你来说,不早恋是不是青春就不完整? 上一段还没分干净,就又开始新的? 不全是嘲讽,语气里隐忍的怒气,他现在回忆一下,才恍然能意识到那么一点点。 身上沾染的淡淡酒气被微风吹散在空气中,不一丝痕迹。 笔直的两条腿在地铁口微作停留,木然地看着一趟地铁在眼前离开,白衬衫校服裤的清冷少年模样在玻璃上变成了恍惚的剪影,消失不见。 校服裤子里露出一角的手机屏幕亮了, 微信浮窗上静静地躺着一条消息 【江沂】:嗯,我马上下课。 ** 江沂低头看着手机里的消息,耳边的声音突然都化作了虚无。 无法忽略这淡淡几个字的存在,他突然收起了桌上的东西,起身背上书包就走。 “老师,我有点事,先走了。” “啊,好好。那你快去吧。” 【W strawberry】:下课了没,找你有事说。 【W strawberry】:我在校门口等你。 …… 这里回学校有两条街,江沂的虽然是小破车,但并不影响它的速度。 江沂刚骑过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就看到了很多放学的学生。附近不远处是另一个重点高中。 已经下晚自习了吗? 江沂收回视线,踩上脚踏板,等绿灯。 刚骑过旁边一个小巷,余光里的场景让他突然伸手握紧了刹车。 …… ** “外面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带了,你跟我挤一挤。” 刚出地铁口的人,又返回来,翻自己包里的伞。 臧白走了出去,显然是对这细雨不甚在意。 少年走到学校门口,转头平淡地看了一眼已经归为寂静的校园。正对着大门口的两座楼已经黑了。里面的北楼,以臧白的视力,也看不太清。 只有校园的大门上还红蓝来回闪着灯。 臧白又将头转回来,淡漠地瞅着地面上的水纹发呆。 雨一直下着,很安静,很寂寞。没有闪电,也没有雷声。漆黑的夜空,像一张厚重的牢笼一样,把这座城市笼罩起来。 毛毛细雨在半空中突然汇聚成了大滴大滴的水珠,落入下水道,在路边淌成一条小溪。 蔓延,蔓延,轻轻地浸上了一双蓝色的鞋子前方,看似温柔地,却想一点点把它埋没。 纤长的脖颈仰起来,雨珠滑过白皙色的耳垂,滑过脖子上细细的纹,调皮地,滚落进已湿透的衣领。 他看着夜幕中的一串串细针一般的雨线逼近他的眼睛。忽地合上了眼睛。 嗒~,雨水毫不怜惜地落在他的眼皮上。脸颊上,鼻梁上。 寂静的学校前的小道上,连寥寥几个车也开走了。所有的店面都关门了,漆黑暖咯,只有一个校门背景灯陪着他。 臧白凸起的喉结缓缓地滚了滚。 身侧握着手机的手,紧紧地掐紧了几根手指。雨水将那只手和手机全部洗刷着,反复,反复。 直到,手机因为进了水,熄灭了屏幕。 23:58. 一个小时,臧白在雨中等了一个小时。 ** 这个世界不缺少傻逼,可臧白可能就是最傻逼的那个。 ** “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里?” “不用,不用了。你能借我一下你的手机吗?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嗯。”江沂将兜里的手机掏出来递给女生。 “那你能等,等我一下吗?我害怕。” 江沂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却显示对方已关机。 “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我自己在这个便利店等也行。”女生还在瑟瑟发抖,开门进了便利店等着。 江沂留在店外,隔着玻璃门,没有进去,但也没离开:“嗯,有人等我。我等你家长来了之后,我再离开。” 过了一会儿,她问:“几点了?” “十二点。” “这么晚了,你朋友还在等你吗?” 江沂看了一眼手机,“应该吧。” 他也不确定,他还在不在等他。 ** 臧白在雨中站得都有点僵了。他靠近校外的书店下面。但并不挡雨,风还将雨水往他的身上吹。 他抬脚离开这个地方,走了约二百米的距离,脚尖的前方,一个人挡在了他前面。 他抬头,面前萧冷的脸,嘴角掺血,下巴挂伤。 江沂打开了手上的透明伞,撑在了臧白的头顶。 “臧白。” 被唤到名字,臧白狠狠捏紧了他已经废掉的手机。 第31章 炙疼 “去打架了?”臧白的眼神落在江沂的下巴上,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雨水冲刷地面的声音很缓很缓,刻意放慢了速度。让伞中的人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空气像是不会传播对方的声音一样。江沂嘴动了动,像是在寻找什么可行的借口,久到臧白可以听到自己掰下中指的关节声,江沂才说出了言简意赅的字: “去救人了。” ---- 呵,臧白轻哂了一声。 “江学霸,你不是说没见过我打架吗……” 臧白的眼睛很亮,也很凉,江沂没有等他说完,轻轻道:“好。” 交手第一个回合时,江沂似是躲避不及,很实诚地挨了臧白一下。尽管那一下,臧白确定江沂痛得弯了下腰,但他起来的时候,臧白还是没有从江沂的脸上发现任何不对劲。 第三个回合时,臧白第一次在除了教练以外的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压力。不得不说,这人的步也不是白跑的。 学霸也不是白叫的,压制臧白的时候,明显放了水,他没有像臧白一样,招招过命。因为臧白下手的狠劲,从他第一次被臧白的膝盖顶到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小可爱,可真是狠的下心啊,在弄死他这一方面,可真是一点也不留情。 臧白的手在擦过臧白的手腕时改为了抓住他的手腕。食指轻轻往上滑了一下,江沂狠了狠心,正准备拧过去的时候。 身体骤然一失重,转眼之间,他已经躺在了淌着水的地面上。一瞬间沁入脊背的冰凉,让江沂的心滞了滞。 臧白不知道如何转的手腕,江沂的手只能在他手上停留几秒便被他脱离开,现在,已经变成了他擎着江沂的手腕。 他一只手掐着江沂的脖子,却没有使劲。 江沂看着上方臧白淡棕色的眸子,早已被淋湿的眼睫毛细细地往下滴着水,滴在了江沂的脸上。 江沂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臧白湿淋淋的脸颊,心口一点点刺着银针般的炙疼。 臧白很能忍, 一直都在忍, 什么也能忍…… 臧白小时候便可以自己一个人呆在空落落的家里,在段女士和臧敬锋因为工作把他一个人丢在家的时候,他可以装作很乖地说,他一个人在家没事。他不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他一个人也可以。可能从小活得就现实吧,别人觉得很难熬的事情,臧白都觉得没什么。 到了段女士离婚那年,他也只是晚上喝了半箱啤酒而已。 差点把林昱当了兄弟,但却被狠狠恶心了一把。但他也没和林昱动手,因为,他不配。再者,林昱费心演了三年,也不容易。 甚至到了臧白上高中,总会亲耳听到他考试作弊的言论,他也只是很平淡,尽管有人说让学校加大监控力度,查他下次考试的监控。他也照样不考试,查无从查。但这无疑更加加深了别人对他的怀疑。但那又怎样,某些话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因为,他不需要用这样的考试证明自己。 但巧的过分,臧白总在最狼狈最没有防范的时候,遇到江沂,偏偏江沂还是个Bking,人长得过分,多管闲事更过分。臧白也总是在江沂面前,人设尽崩。 如果可能,江沂或许可以让臧白忍不住。 但先于那时,一定是江沂先忍不了。 臧白手下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在他的手心处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 “对不起,我错了。” …… 地上倒着的伞被一股凉风吹得旋了一个弯,支楞了一下,没有立起来,又翻了过去。 江沂毫不躲闪地应着臧白的眼神,虽然躺在地面上,竟也不觉丝毫狼狈。 反而是臧白,额头发隙边上的雨水汇聚成一条一条地顺着流下下巴。很奇怪的,之前臧白竟然没有觉得自己淋着有多狼狈。可能是怒气代替了他十斤重的形象包袱,还没觉得多尴尬了。 可现在………… 真正听到了道歉,感觉却很奇怪…… 江沂的嘴张了一下,在他说出下一句之前,臧白在江沂脖子上的手向上移了一下,横着捂住了江沂的嘴巴。 “晚了。” 似是才感觉到两个人在马路边上打架有多傻逼一样,并且……姿势还有点奇怪。 臧白从江沂身上起来,松开了捂着江沂嘴巴的那只手,捡起旁边地上的伞。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要拉江沂起来的意思。 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了,车也恍恍跑过几辆。走的路上,少有的安静。臧白摸了一下裤兜里的钥匙,确定刚才动作激烈的时候,没有丢。便撑着伞过了红绿灯。 …… 走在下一个路口的时候,雨停了。 臧白转了下伞把,头顶的伞落了下去。他合上伞。停在路边,转头,握着伞的手晃了一下。 臧白侧身拿着伞,伞尖就落在身后的人的两只鞋子的中间,一寸不少。挡住了江沂走的路。 抬头看着一直跟着他的江沂:“跟着我干什么?” 江沂看着臧白的背影,走了百十来米的距离,脑子自然也转了一圈回来。 臧白找他有事情,但因为他的迟到。打了一架之后,到底是什么事情,也没能知道。很显然,臧白已经不想说了,江沂,自然也没了问的资格。 江沂开口:“很晚了,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臧白:“ ”你他妈也知道很晚了???刚才耽误老子时间的是谁? “不能,我家不是落汤鸡的收容所。住酒店去。”臧白抬起下巴,指了指马路对面亮着的酒店。 为了不再让江沂跟过来,臧白直接将手里的伞把扔了出去,伞顶在地面上,伞柄在空中绕过了一个钝角,落在了江沂的手里。 然后转身就走, 后面的人没有再跟过来。 臧白沿着路灯走着走着,傻逼一样。转头朝后面看了一眼。 对面红绿灯下,江沂单手撑着伞柄,伞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 就像一座望夫石一般。 臧白当时心口就有点堵。 艹,傻逼? 第32章 没钱 臧白又折了回去, 江沂看到了臧白,倒是没有在原地等着,也过了斑马线。 “我没钱。”触碰到臧白的眼神,像是害怕被臧白误会一样,江沂先开了口。 臧白垂了垂眼皮,看向江沂的手机。 江沂抬手,按了一下手机,也依旧是漆黑一片:“手机没电了。” ** 江沂第一次进臧白家的时候,并没有好奇地乱看,动作也很轻。 臧白看到他的动作,忍了一下没忍住:“我家就我一个,你睡那间客房。” 言外之意:不必这么小心翼翼。 江沂抬头正准备看看臧白指的哪里的时候,猛然睁了一下眼睛。 臧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掉了上身的衣服,给他指了一下方向,就进了浴室。 肩略宽,不是想象中的精瘦。还算有点肉。腰是窄一些,但如果不是上次,某人上了手。但看根本感觉不到他的腰有多细。 臧白刚进浴室,门还没合上,就听到臧白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江沂打量的眼神倏地泛起了自责。 他身上也是湿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校服外套脱掉了,露出里面校服半袖下的小麦色胳膊。 江沂今晚本来就回不了家了。他在便利店等那个女生的家长来接她的时候,给臧白打不通电话,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江雨薇接的,他就让他妹告诉他们,他晚上不回去了,去同学家住。如果他回家,江妈妈看到他脸上的伤,肯定要多想。虽然多想的可能是对的,但结果会很麻烦。所以江沂从来不把这些事情告诉她。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 _ 因为身上湿着,江沂也没有坐沙发什么的。只是站在原地,视线扫着客厅旁边书架上的书。 臧白看书很杂,但一眼扫过去更多的是一些外文著作。 臧白洗澡的速度很快,当他一手擦着头发,从走廊里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某人隔着三四米的距离,隔空看他书架上的书。他顿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新浴巾什么的扔给江沂。“接着。” “突然想到,客房的空调坏了。你可以过来打地铺。”臧白说道。 江沂点了点头。 臧白转身回去,但走了一半又转回来。 臧白:“喂,你隔着那么远,看见什么了?” “《荆棘X》,《生命之中不能承X》,《Black SwXX》……” 臧白:“ ”还真的能看到,这眼睛不错。想要。 臧白突然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阻止了江沂要说下去的话。“地上有毯子,直接盖着就能睡。”说完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已经一点半了,臧白侧躺在床上,借着屋内门口那一处暗黄色的灯光,睁着眼睛看着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 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呼格吉勒给他看的东西。 呼格不仅给他看了照片,还有一个视频。是他们骑马那天之后的清晨,从高空拍摄的南马场的地面。 因为所有脚印都留着,还有小小的水坑。从高空往下去,就能看到地面上的一圈马蹄印。只要仔细点看,就能发现所有的马蹄印连起来,是一个心形。 其他的地面都是湿的,也是平的。但那几个马蹄印上面留着的是浅浅的水坑。 正好,臧白他们那天去的就是私人的南马场,除了他们,外人也进不去。呼格既然鼓起勇气和臧白说了,就肯定已经是那天除了他们没有别人进去。 卧室门轻轻开了,臧白闻声,淡淡地闭上了眼睛。 第33章 奶油味 沂进到卧室的时候,看到地面上的景象,眼神瞬间柔软了下来。 并不是臧白说的,让他盖一层毛毯睡就好。臧白的床旁边那一处的淡绿色地毯上已经铺好了一床深绿色的被子,和臧白床上的被子是一个色系。 江沂走过去,坐在地毯上。 臧白睁开眼睛,就那么盯着江沂的露出的后脑勺。 江沂刚掀开被子,把腿伸进去。忽然转头,就这么对上了臧白的眼睛。 臧白极其敷衍地眯着眼睛,眨了眨。像是因为江沂的声音太大,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江沂:“有吹风机吗?” 臧白心说,事真多。还是道:“洗手间有。” 江沂表情有点疑惑,但什么也没说。就那么准备睡觉了。 臧白抬手打开灯,赤脚走下去,去了一趟洗手间,又出来,空手回了卧室,在自己屋里看到了吹风机。 额,打脸打得有点疼,臧白的形象有点受不住。将吹风机递给江沂时顺便不耐烦地怼了一句:“给,真麻烦。” 才发现这家伙就腰上系了一个浴巾,衣服都没穿。臧白脱口而出:“你裸睡?” 江沂:“衣服湿了。虽然裸睡对身体好,但这是在你家。要不,你借我件衣服也可以。” 臧白:“ ……”这人平时还真裸睡。 他转身从衣柜里拿了一件他的睡衣扔给江沂,却在一扫而过江沂的腹肌的时候,看到了江沂小腹侧腰处的一片淤青。 乍一看,那青色还有点恐怖。 正是他俩那会儿干架的时候,臧白用膝盖顶伤的地方。臧白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没说话,爬上了床。 江沂穿好衣服,悄悄地勾了勾唇。 十五分钟前: 江沂对着洗手间的镜子,将系好的浴巾往下拽了拽,特意露出了腰上的伤。 …… ** 江沂躺在了被子里,脑子里还是挥之不去的臧白湿淋淋的脸颊。 他正想着一些事情,突然听到了臧白的声音。 “你会骑马的吧。” 江沂眉心一跳,说:“以前不会,你教的时候,学会了一些。” 臧白承认,自己教别人的方法是最好的。但他才不相信,江沂能学那么快。否则,腿也不能折。 “嗯。”臧白回应了一下。又想到了一些自己疑惑的事情,他问道:“这是你第一次考年级第二吧,之前,你是在保存实力?我没有在年级前五十的榜单里见过你。” “没有,之前家里有一些事情。但我每次都参加考试了,就是考的不好,哪有什么保存实力。年级前五十的确一次都没有我,你再往后看看说不定就看到我的名字了。”江沂将胳膊撑在脑后,看着天花板。 “我只看我前面的,那你还挺不容易。”臧白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江沂是努力学习所致。就这个成绩晋升幅度,没几个夜以继日也是达不到的。也算他熬夜熬得挺值了。臧白这么想着,江沂突然回应了他的话。 “是挺不容易的,我每次都要决定缺考哪一门。才不会让老师觉得我针对他们的课,所以科目就换着来。”江沂仿佛在说买菜不能总买一样,要换着来一样。语气稀松平常。 臧白:……… 这个逼装得他自愧不如。 臧白嘲讽的嘴角已经高高扬起了,“哦,是吗?年级五十之后,我偶尔也会扫一眼。就是没发现什么熟悉的名字。” 呵,臧白才没看过五十之后的名字,这么说。就是想臊臊他。 “不应该啊,我就在第五十一。”江沂又补了一句:“每次都是。” 臧白:“ ” 呵呵。 真不是臧白弱鸡,就是,论装逼这方面,江沂更胜一筹而已。 江·B沂·King:我只对我家小可爱如此。 良久,都没有听到臧白的声音。江沂的良心又有点痛了。 知道臧白没睡着,江沂开始搭话,“你家地板挺舒服的。” 没有回应。 舒服你就闭嘴睡觉啊。 臧白:“嗯。” 江沂翻了个身,面对着臧白的床铺。“你呢?” 臧白一懵:“什么?” “不考试。” 臧白默了。臧白从来都不认为与别人诉说经历,就可以让别人感同身受。就连自己有时候都不理解自己,又何谈想要别人理解呢?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处理,一个人自愈。拼劲全力用外壳伪装自己,就只让大家看到他的外表就够了。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又好像有了神奇的支撑。但这样的自己,好像又是真实的自己。 而让他这样感觉到自己是这样的,是江沂。其实,如果是江沂的话。他也许并不排斥。说出来也没什么。 臧白:“你想听吗?” 他第一次愿意向别人倾诉这些有的没的。但好像也不是很别扭。 臧白没有意识到,只是因为这个人是江沂。 良久,良久,久到夜里的人习惯了室内的黑暗。臧白也好像睡着了。 江沂从地板上起来。轻轻地躺在了臧白的另一边床上,看到臧白的脊背明显一紧的时候。笑意悄悄溢上了唇角。 臧白问他会不会骑马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臧白,可能已经知道了。江沂也没想到下了雨也会留下痕迹,他当时只是很想让上天知道而已。也存着小小的私心,不想让臧白发现。 但他还是发现了。 不过,还好。臧白没有讨厌他。 臧白不知道,他问江沂会不会骑马的时候。江沂感觉他的心好像骤停了一下。江沂感觉何其敏锐,知道臧白怀疑了,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他说了实话,不管臧白相不相信,但这是和他心意有关的事情,怎么会说假话。 江沂静静地躺在臧白的床上,没有任何动作。臧白想看看他要干什么,但感觉江沂只是想在床上睡而已。可能是他想多了。 良久,臧白支撑不住睡意睡着了。 江沂的胳膊轻轻地搂住了臧白的腰,闻着臧白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缓缓陷入了睡眠。 这次,他们不仅用一样的洗发水,还用一样的沐浴露。 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小白的。 第34章 臧白在初中的时候只对篮球上心,学习成绩只能排上前几,但第一第二并不是他。相反,林昱的成绩就徘徊在他身边,有的时候比他考的还好。初中的知识很简单,臧白也就是最后一个月开始认真,因为段女士那段时间,都丢下工作回来陪他。想吃什么就给他做什么,每天晚上的宵夜必有一碗热粥。还是不重样的那种。就连臧敬锋那段时间工作好像也不怎么忙了似的,向臧白表示他那可笑的父爱。 但那时的臧白并不觉得可笑,就算它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也足以让臧白的成绩直线上升了。 上初中的时候,臧白总听数学老师说过一句话。当你努力学习的时候,成绩就像攀岩,虽慢,但一定在往上爬。你一不学,那成绩就像坐滑梯一样,滑得越来越快。 而对于臧白,结果是相反的。 可这些都没什么用,在中考最阳光明媚的那天,他却输了。在看到林昱最发自内心的笑容的时候,就输了。 林昱笑得有多好看,他就输的有多惨。 他后来才意识到,林昱一直都在关注着他的所有。包括成绩,生活。他不想承认的一个事实,那就是林昱好像是他的一个魔咒。 一旦出现在面前,心情都是阴霾的。 而林昱,就是想激怒他。臧白越生气,他就越开心。内质里,就是一个疯子。林昱那天晚上在臧白校门口等臧白出来的时候,一顿茶言茶语。臧白给了他一拳的时候,林昱嘴角磕出了血,却缓缓笑了,“臧白,你生气了。啧啧,脸色可真难看。” 碰巧那天还遇上了江沂,真的是,这个运气,除了臧白。也没有人有了。 九中的考试,平时月考都是自己老师出的卷子,偶尔的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都是全市联考。所以每个学校几乎都能看到全市的高中的学生成绩。而臧白不参与其中,里面自然没有他的名字。 那天晚上那一段,臧白直接略过没有说。其他的说了个大概,江沂差不多就懂了。 所以,臧白宁愿被人说作弊,也不想让某些人知道他的真实水平。 臧白没有说,他其实更不想让臧敬锋知道,不想让他去打扰他妈妈。不想他再干涉他们的生活。 江沂安安静静地听完,然后道:“嗯,所以你就一直不参加考试了吗?” 臧白一滞,江沂是在隐晦地说他怂吗? 怂?他臧白会怂? 臧白淡淡地说:“你还是祈求我不参加考试吧,否则,我会让你感受到,什么是实力的碾压。” 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臧白在自信方面,还没输给过谁。他敢说出去的话,就一定是认真了的。 江沂:“我很期待。” 臧白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林昱这么久没有动静,应该是已经出国了。 他如果出国了的话,那臧敬锋就失去了信息来源。不管他考什么成绩,他们也不会知道。臧白第一次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参加考试。 说了好久的话,现在两个人都有些清醒了。江沂躺在地板上,睁着眼睛想了想,开口:“我今天晚上……” 臧白突然打断,“睡觉吧,我困了。”俨然是不想听江沂继续说下去。 ………… 半个小时后,江沂轻轻地躺在了臧白的床上。柔软的床一下子就塌陷下去很多,又慢慢鼓了起来。 ** 一个月前,新城区就出现了住宿学生差点被打晕带走的事情。因为新城区是在本市的郊区,又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市区内的人都不太知道。 好像是几个男生要半夜出去喝酒,一个男生落单了最后才从学校出去。如果不是前面几个男生返回去看了看,那个男生就被带走了。当时天黑,录口供时,几个人竟然都没看到车牌号是啥。几个男生都没太在意,说他应该是惹到了人,被打一顿就好了。但那个男生说自己没有惹到人,刚出来就被打晕了,什么也没看见。 因为事情发生地点距离他们学校已经隔了一段距离了。周边又没有什么店铺,只有学校的摄像头录到了一个车影。看不到车牌号。警方也无从下手。 所以那段时间,江沂还是叮嘱了臧白一句,让他别出去,好好在学校里待着。 而今天,江沂骑自行车刚路过那个小巷,就敏锐地感受到了不对劲。小巷里模糊的身影,一个女生被捂住了嘴,两个男人就把她往面包车里拖。 这附近是另一所重点高中,一机二中。那条巷子江沂虽然没有走过,但一眼就可以确定,是从一机二中门口出来街上必经的捷径。 江沂只余光一眼,一下子就拧转了车把,把他那破自行车骑出了赛车的速度。 - 车在女生背后停下来的时候,女孩子的第六感就让她的肌肤瞬间起来一层鸡皮疙瘩,从脚到头打了一个寒颤。男人第一次伸出胳膊抓她的时候,被她一弯身躲开了,迈起腿就跑。但没跑几步,就被一个胳膊狠狠拽了回去,一块湿布就捂上了她的嘴。 “唔……”她吼不出声,被钢筋一样的胳膊箍住,挣脱不开。 没有比这一刻更逼近死亡,她快要昏过去的时候,感觉周身忽然松了。 江沂拽起她的胳膊就跑,刚才用来打人的重量级书包和破自行车都丢在了那处地面上。 药物已经入了体,女生刚跑两步,腿软地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了。身体就向前扑去。 江沂眼疾手快地把她托起来,背起来就跑出了小巷。 在马路口旁边的便利店前,江沂就把女生放在了地上。他眯了眯眼,那条小巷里,空空如也。好像那辆黑色面包车都是一晃而过地不曾存在一样。 “同学,你能拉我一下吗?”女生脸色苍白,一对双马尾杂乱地披在了肩膀上。一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但已然虚脱了。向江沂求助道。 刚才还背着人家,出来就把把人家扔在地上的江沂。低头瞧了她一眼, 第35章 抱枕 一机这边的学校,学生都是制服。好看是好看,但行动容易不便。西裤就没有他们九中那样的麻袋一样的校服裤子舒服。 江沂刚才没有注意,这个女生穿的还是裙子,上面是深蓝色西服马甲和外套,下面是苏格兰方格裙。及膝的白色长袜因为坐在地上已经已经蹭成了灰黑色。 江沂伸出手把她拉起来,问了一句:“你们学校女生必须穿裙子吗?” “可,可以穿裤子。我…我以后再也不穿裙子了。”女生看到江沂脸上的伤,有些抱歉:“对不起,是刚才救我的时候伤到的吗?” 江沂:“恩。以后从大路走,不要从小路走,不缺那几步。” “我记住了。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出现,我差点就没命了。”双马尾女生边说边低头道谢。抬眸时看到江沂的校服,更崇拜了:“同学,你,你是九中的。” “嗯,我刚报警了。你想先去做个笔录,还是先回家?”江沂询问女生的意见。怕她刚才惊吓到,说不清楚事情发生的过程。 “我,我想先回家。”女生对于刚才的事情还在后怕。第一反应是想先回家。 “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里?” ………… 一机二中女生差点被拖上面包车的消息,一夜之间,各种校园贴吧,空间朋友圈都在传这个消息。是当事人小姑娘发的空间,提醒大家晚上放学要走一起走,千万不要落单。家长尽量都来学校接……… 某校园贴吧, [我去,我刚和我妈说不用接我了。虽然我已经成年了,但我还是乖乖再去求我妈来学校接我。] [一机二中,感觉那边的路挺安全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人抓到了吗?] [这个女生也挺厉害啊,竟然能挣脱开。] [看清楚好不好,是有路过的学生帮忙了,才挣脱开的。] [都怪学校放得太晚了,非要我们在学校上晚自习。都是写作业,在家不一样?] [可别说了,我们学校十点半下晚自习,我们还不是高三。学校真的是,不做人了。] [对啊,冬天天黑的早也就算了。夏天也要等到天黑到什么也看不见,才给我们放学。] [……] 贴吧后面渐渐地尽是一些吐槽学校放学晚的。 ** 天边渐渐出现了一抹白,光亮透过窗帘照进臧白的卧室。 江沂睁开眼睛,猝不及防看到了臧白睡着的脸。臧白的左手搭着胸前的抱枕,右手就那么屈着手指放在枕头边上。 或许是早晨的原因,臧白的手很白,江沂脑补了一下这双手指尖微红的样子,以及,那个情景。血气有点上涌。江沂把手从臧白身上拿开,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从床上下去。 虽然隔着一个碍事的抱枕,但四舍五入,也相当于他抱了臧白一晚上。 这么想着,江沂就很满足了。 江沂把自己的衣服换上,再抬头看臧白时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臧白。” “唔,干嘛?”臧白迷糊之中拧了一下眉,起床气有些重。 “六点了。” 臧白低声骂了一句粗口,使劲掀开一点眼皮:“大哥,六点你叫我?” “洗漱……” 臧白指了一下对面的柜子:“里面有新的,别吵我。” 因为段女士经常不在家,家里的东西都给臧白安排好了。缺了什么东西,家里都有备份,也不用臧白去买。就是为了不耽误臧白学习。 江沂洗漱完回来。把充电口上的手机拔掉了。又走到臧白卧室门口,“臧白。” “滚啊。”臧白闭着眼睛吐出两个字。却后知后觉地一惊。 “六点半了,那我走了。” 江沂看着臧白从床上爬起来,静静地等着他。 他知道臧白那句话是无意的,因为臧白已经不说话了。虽然被骂一句“滚”挺爽的,瞬间提神醒脑。但还是看不得小可爱后悔的小表情。 江·抖沂·S:我就喜欢听你骂我。 两人都没背书包,穿着九中的校服,一路上就跟两个珍稀动物似的。惹来频频的观望。 “这两人是谁啊?是咱们学校的吗?” “感觉不是去上学的,是去干架的?” 也不怪乎别人这样想。两个一米八几的人,走路频率一致,速度很快,生生走出了两个大佬的气势。 “那啥,左边那个不是高二的校草嘛,右边的是谁?也有点好看。” “这次的年级第二,我看过一楼总榜上面的照片。六班的。” “六班啊,不就是高二最帅的那个班?” “嗯呢,感觉六班风水挺好的。原本以为帅哥x多,学习不怎么好。就平衡了一些,现在又有成绩这么好的。他们是开了挂吗?” “可能老师教的好吧。” “六班老师谁啊?” “侯鸿……” ………… 臧白这个人,准备出去嗨的时候,就绝对不会带书包。再加上他家里也有一堆王后雄,昨天出和呼格他们吃饭时就没有带书包。 但江沂不像是不带书包的人啊,臧白道:“你书包也在学校?” “不在,我爸送过来。”江沂说道。 臧白:…… 这,还得家长送书包?小学生都不用家长送了。 江沂知道臧白在想什么,也没解释。 臧白还真的在路上注意了一下,有没有长得像江沂的家长的叔叔们。 “你先进去吧,我有些事和我爸说一下。”江沂和臧白打了一下招呼,往校门左边走去。 臧白站在校门口,看向江沂走过去的那个方向。隐约可以看到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抿着唇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校服外兜掏出来一个眼镜盒。取出眼镜戴上,随着人流往前走了走。显得不那么刻意地看过去。 和江沂说话的叔叔,看着有些年轻,身材微胖,披着一个驼色的大风衣。但也可以看到他风衣里侧微微显露的啤酒肚。和江沂身高差不多,但面相就有一种威严的感觉。和江沂可以迷惑人的温柔轮廓不同,看江沂的爸爸,只能感觉到严肃,不苟言笑。 臧白突然之间觉得,江沂长得还可以。 他突然感觉江沂他爸的视线和他对上了一下,又移开了。继续和江沂说着话。 应该是他看错了,臧白不敢再看过去,转过头进了学校。 ** “你的书包。” 江沂接过来看了一眼,没有湿。看来去得还算早。 “车牌号查到了吗?”江沂问道。 昨天晚上救那个女生的时候,他就记住了那辆车的车牌号。给江父发了过去。 江父:“还在调查中,你昨天晚上去哪里睡的?你妈妈…” “同学家,你觉得我昨天那样可以回家?雨薇陪着妈妈呢,不用担心。”江沂似是不想和江父再谈论这件事情。 “嗯,应该没受什么伤吧。”江父关心了一句。 “就嘴上这点儿,线索也都给你们了。你们尽快吧。你们什么时候能效率高点儿。”江沂说完,转身进了学校。 江父看了一下江沂的背影,又钻回了车里。 昨天,江沂刚拉着女生跑出巷子的时候。就给江父打了电话,附近不远处有警所。他原本是期望着可以从巷子的另一个口堵着那几个人,没想到他们又什么也没逮到。他当时还要守着那个惊吓到了的女生,那个时候差不多也正在去学校的他爸既然都过去了,江沂就直接让他爸把他的书包和自行车都带上了。 ** 大家下去上操的时候,臧白都已经处于一种困倦的状态了。在动胳膊动腿儿的过程中,想的都是中午吃什么,下节体育课不出去了,补觉吧。 学校音响里的音乐声停了,又突然响起了学校领导的声音:“先别走,我说几个通知啊。想必你们应该都听说了昨天晚上我们附近的一所高中发生的事情………从今天开始,除了高三,其他年级的晚自习都提前到九点四十放。高三年级的学生必须都要家长来接。否则,就回家上晚自习。还有几点啊,住宿生也不许在学校楼里逗留,十点统一锁宿舍楼门。有违规的学生,就记下来交给班主任处理。……” 臧白听到前面就有点怀疑,怼了一下旁边人的胳膊肘:“所以,你真的去救人了?” “嗯,对不起。” 江沂一说对不起,就让臧白想起了他昨天晚上的狼狈模样。抬手做了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停。” “第二排左边第一个班级是几班?” “高二六班。” 音响里突然出现了不妙的对话, 六班的同学一激灵。 果然,下一秒: “高二年级六班留下,其他班级解散。” 啊……又来…… 六班被留下不是一次两次了,高一就是常客。高二还一直都没有过呢。 第36章 狼吗 六班又被留下了,还好,下一节只是体育课。耽误多长时间也不碍事。 几个学校领导从主席台那边下来了,六班同学集体战略性低头噤声。一副乖巧,听从教诲的模样。 “你们做不做操,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怎么了?是这次考试考好了?” 他们虽然都盯着地面,但这个声音。不就是拔河那天,给吕蒙处分的书记吗? 从那天的事情开始,他们对学校的领导就有些不忿儿了。现在都安安静静地低着脑袋,心里想的却是其他的。他们今天做操做的都很认真了,不然为什么高二一直都没有被留下过呢。并且,从拔河得了第二名那件事情过去之后。他们更是心有灵犀地都安分了许多。各种公共场合也更是能认真则认真,就是不想对上学校的领导。 今天他们前面和旁边的两个班明明都很敷衍,前面那文科奥班的学生还拿着笔记本背东西,但这些都是上操不允许的。凭什么就留下他们班。 全年级都知道六班野,年级最乱也不过如此。六班同学却总能感觉学校领导在针对他们班。高一的时候是年级卫生评分最低的,因为一次迟到扣五分,不被老猴亲眼逮住,问题不大严重。所以因为他们刚及格的星期评分,老猴一次也没拿过鼓励奖金。 但这些,到了他们高二的时候就好多了。因为,老猴的一招杀鸡儆猴特别管用。所以他们真的很乖了。 学校书记见他们都不说话,感觉也没劲,直接道:“排着队去跑三圈吧。不多吧。” 因为旁边也有一个体育老师,自然而然就是要盯着他们跑完三圈的。书记说完,好像还要忙其他的事情,直接转身走了。 何浩宇喊了一下队,正准备领着班级跑步。就迎面见到校长冲他们走过来。 “这是怎么了?”校长有些疑惑。旁边体育老师大致说了一下,校长摆了摆手:“都打铃上课了,还跑什么跑。你们下一节什么课?” “体育课。” 校长嗯了一下,直接让他们解散了。却忽然走进了他们的队伍里面,冲着臧白过去。 “同学,你这头发不合格呀。”校长再一次摸了一把臧白的头发,又恍然想起了什么。看了一下臧白的脸道:“咱们上次好像见过。” 困到极致,已经清醒的臧白:“嗯,上次您也让我剪了。” 校长:“是不是我没查,你就没有剪啊?” 臧白作无辜状:“这是我剪过的啊。” “只是它又张长了。”他又作烦恼状,补了一句。 校长突然笑呵呵地摸了一下臧白的后脑勺,“头发长得挺快啊。我年轻时也长你这么帅。” “噗嗤——”旁边的一堆男生直接笑出了声。 校长极其没有威严地凶了他们一眼,非常疼爱地拍了拍臧白,背着手走了。 “哈哈,校长这么好玩儿的吗?臧白,你以后会不会也是秃头啊?”聂远超在臧白眼前显摆了显摆他的大白牙。 臧白直接一脚踹了过去,“你见过帅哥秃头?” “也不一定哈,万一你以后学个物理数学啥的,不秃也难。小白,我建议你现在可以订做一个和现在发型一样的假发。”何浩宇也过来勾住臧白开玩笑。 开玩笑,那就得做好玩笑的准备。就比如现在,几个男生都已经打得难舍难分了。 他们也没想到,秃这个词对臧白这么敏感,都有点几个人联合压制臧白的趋势。 几个人使阴招,绊了一下臧白。臧白直接向后面垂直落下去。 不是草坪的触感,臧白的后背靠在了一个硬硬的人上。江沂的两只胳膊在臧白的腋窝下穿过,半撑半抱地把他抱起来。 原本要扑上来的几个人动作一僵,“那啥,沂哥。你们…是一伙的啊。” 江沂:“不像吗?” 像,怎么能不像呢?都抱在一起了。 别说,几个人竟然同时觉得,江沂的脸,和嘴角若有若无的一丝邪笑。非常,非常,像一个动物。 “狼吗?”何浩宇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就是狼。像那种最原始森林里的黑狼,狡黠,聪明,占有欲强,还可怕。”聂远超说出自己的感受。 也参与了打架,逃跑的陈卓燃:“我怎么觉得像摇尾巴的大灰狼。” 刚才被吓跑的几个人,边走边分析刚才的江沂像什么。突然达成了共识,三个勾肩搭背地往前走。 臧白看着前面走远了一群男生,突然打了个哈欠,烦躁地开口:“放开我。” 江沂恋恋不舍地松开箍着臧白腰的手。 臧白已经不行了,他现在急需回去补觉。 “你要回班里?”江沂问了一句。 “嗯,你跟着我干嘛?”臧白回头瞧了一眼江沂。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 “我上跑道,这条路近。” 臧白抬头望了一眼太阳:“这么热的天,你跑步?不怕猝死?”他现在开始有点相信传言是真的了。 据说江沂跑步是为了提神,因为这人从来都不在课上睡觉,还坐的笔直。还有一个说法就是,江沂每天晚上学到凌晨四点,第二天来学校一点也不困。 但这样真的不会猝死吗? 江沂弯了弯腰,轻声在臧白耳边道:“你在关心我?” 臧白:“……” 逗一逗就好,也不敢逼急了。江沂道:“我随便跑几圈,你回去睡觉吧。” 昨天两个人加起来,也没睡够八个小时。臧白趴在桌子上找一个舒服的姿势睡觉时,心里还有点关心江沂。 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做不到这样。 真能做到学习和跑步两不耽误,也挺狠。他现在不像初中高一那样每天都要篮球训练,认真学习后,现在打篮球都有点手生了…… 偌大的班级里,只有墙角处的桌子趴着一个同学。他的头顶左前方的墙面上挂着的风扇缓缓摇头,不时吹起臧白头顶上的头发。 后墙上方的顶梁上的360度高清摄像头,突然转了转,在臧白脑袋顶的那个方向停留了一下,又转了回去。回归到对着正前方黑板的方向。 然而,臧白并不知道这一切,很安稳地睡着。 下课铃响了,上体育课的学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江沂进了班门,动作很轻地掠过臧白的身子,从里面的桌肚里拿了一件衣服,然后去了厕所。 ** “沂哥,给你先拿毛巾擦一下,直接拿凉水洗会起痘。”王晓宇递给正在洗脸的江沂一个毛巾。 “江沂还会起痘?你莫不是在开玩笑。”聂远超也是刚洗完一把脸,眯着眼睛道。 江沂摇了摇头,跟王晓宇道了一声谢。就把身上的校服半袖脱掉了,套上了刚才拿的那个新的半袖。 男厕所突然传出了一堆男生的叫声,那声音……不可言喻…… “哇哦,沂哥,你这身材怎么练的?”周围突然换上了一堆吃惊,羡慕,□□裸的眼神。 不知道谁他妈吼了一句:“啊!哥哥,我能摸一摸你的鲨鱼肌吗?” “握草,我要是个女的,我也喜欢沂哥。”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但江沂还是毫发无损地从厕所出来了,刚要回班,就碰到了同向过来的老猴。 “江沂,你过来下。”候鸿说完进了前面的小黑屋。 候鸿的神情是要和他说什么,江沂应了声,回去把衣服放回去。就去了对面小黑屋。 “江沂,我看了你上次的考试成绩。是缺考了英语才掉下来的。你这次考的年级第二可让咱们班出名了一把。但老师知道这是你本来就拥有的水平,跟去哪个班关系不大。咱们班你感觉怎么样?”老猴试探性地问道,目的不言而喻。 江沂点头:“挺好的。” “啊?没有觉得咱们班环境有点乱吗?” 江沂:“……” “我高一开学的时候,就和我们班同学说过,我高一和高二不会怎么管他们。只要闯祸不闯到我的头上,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学生很聪明,就算他们不怎么学,也有很多科目老师跟我反应,但是咱们班的成绩。是所有普班里的第一,偶尔有个第二,你是奥班下来的,咱们年级六个奥班,十二个普班。我没有跟奥班比,并不是说比不过,你在十八班见到的都是好的。就像十三班那几个前面的普班。他们后面的学生还不如咱们班的前二十的学生考得好。” 江沂现在已经懂候鸿的意思了,他还没说话,突然瞥到了开着一些的门缝外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嘴角突然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 “我也不是在这儿跟你瞎说,你可以观察一下咱们学校历届的高考成绩,奥班半数后面的学生,都不如普班的尖子生考得好。”明天就要滚班了,候鸿的意思多明了啊。 但候鸿这一番挽留,是有些多余了。 江沂可从没想过走。 江沂点头,说:“老师,我不走。” 门外的人听到这一句,就离开了。 下节化学课,江沂坐回自己的位置时,眼神在臧白握着水杯喝水的手上停留了一眼。笑意突然加深。 臧白的手很好看,手背上的血管纹路都已经被江沂刻在了心上。但又感觉有些光秃秃的,缺了一点东西。 老猴提前几分钟就站在了讲台上,臧白淡定地喝完水才去座位里找化学书。 “来,臧白,把我黑板上的化学方程式配平一下。体育课不是睡得很香吗?我在监控里瞅了你好几眼,你都没起来。” 臧白:“……”这,就算你瞅我一百眼我也起不来。 大家已经习惯了老猴总叫臧白回答问题,没啥不好的,反正臧白也能做出正确答案。他们还安全。但老猴这一番话,也着实把他们逗笑了。监控隔着屏幕,他们怎么能感觉到。 不过,老猴竟然开始看监控了。 有点惊悚。 为了青少年的健康着想,不管哪个年级的体育课,都不允许回班级写作业或者睡觉。要积极出去锻炼身体,强健体能。在班级里逗留,被年级主任查到,就会影响班主任。 估计也就扣点老猴的钱,问题不大。 ** 下课之后,江沂就开始刷化学题了。宛如老僧入定一样,隔绝了外界。臧白撑着脖子,突然问道:“你……不困吗?” “还行,你困就再睡会儿。”江沂声音极其温柔。却让人忍不住想到其他的。 他们从昨晚开始,就已经是竞争对手了,江沂竟然让他多睡会儿。也不说让他学学习,心机婊江沂。 站在高处也不嫌风大。 臧白:“你们在男厕所那么大的动静的时候,就把我吵醒了。睡不着。” “那就写会儿题。不会的我可以教你。”江沂头都没抬,极其敷衍。 臧白:……哈,我用你教我? 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臧白决定杀杀江沂的锐气。当即从座位下面的一层书里抽出了一本和江沂一毛一样的化学习题册。 拧开水杯喝了一口水:“你写的第几页?” “四十六。” 臧白又露出了小虎牙,道:“我写完了。” 江沂挑了挑眉,止住了笔锋。侧头看向某只开屏的小孔雀:“下一章写了吗?” 臧白与他对视一眼:“那就下一章。” 这节下午的自习课过得极其安静,许久未启动的360度高清摄像头在转动。后排的学生都能听见后面摄像头转动时嗡嗡的电流声。 好像真的能感觉到自己被盯着,他们后背都麻了,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装模作样地写作业。 学校高二刚给他们集体换的摄像头,据说是360度无死角,拍摄的东西特别高清,放大了了还可以看到学生桌沿儿上的饮料瓶上的字。 有老师还给他们展示过。幸亏不是什么小纸条的内容,太可怕了。这就直接导致他们不敢传什么小纸条。 不过幸好,他们的声音虽然能录进去,但要老师去去总的监控室才能听到。害,只要不犯啥大事,老师也不会跑去查。 有些座位上长了针的人,这节自习过得极其艰难。低着脑袋说悄悄话:“摄像头怎么还在转?老猴疯了吧。” “快下课了,这环境挺适合写作业。” 有的人感觉这这四十分钟过得特别艰难,但有的人已经快写完一个章节的练习册了。 窗户旁的暖黄色窗帘被纱窗外透进来的风吹得有些瑟缩,好像在瑟瑟发抖一样抖落了一层薄光。天又暗了下来,窗帘旁的玻璃又蒙上了朦朦胧胧的一层湿雾。 窗外的声音有些闹人,江沂看到某小白轻皱起的眉头,伸手将窗户关上了。 然后,这两人就一直刷题刷到了放学。在某些人的认知里,刷题这种东西,就是越刷越爽。当你放下笔的那一瞬间,成就感就来了。 普通人,会有一种,啊,爷就是牛批的飞升感。 但某些人,就是表面很平淡,实则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此刻,臧白慵懒地撑着脸颊,左手的笔随意地在几根指头上旋转,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江沂笔尖上最后的那几道题上。 “我再等你一分钟……” “江沂,你这速度也不行啊。” “你现在叫我声爸爸,我可以考虑下次不参加考试。” “30.29,28,27,……” 前排的聂远超和陈卓燃第一次亲耳听到了两个人的较量,有点被这紧张的气氛赫住。陈卓燃暗搓搓在心里给江沂点了根烟,臧白的心理战术绝了,就是那种无形之中就给了你压力。臧白,真的,太坏了。 聂远超自然是不够了解臧白,耳朵里听着这死亡三十秒,心里麻麻的。 怎么办,沂哥真的要输了啊。 “八,七,六,五,……”声音突然停了。 江沂的笔杆轻轻挨住了臧白的嘴唇,面前的人儿,神态慵懒,像一只小猫咪一样,爪子好像在轻轻地挠着他的心脏。里面藏着的戾气若有若无地,在挑衅着江沂。江沂突然压低了声音,只够面前的人听到:“高处不胜寒,我更愿意多一个人,陪着我站在高处。” 臧白侧头,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唇,表情极其嫌弃:“想高处想疯了吧,山上风大,也没把你吹下去。” 他说完,起身就去了对面的厕所。 江沂太慢了,都耽误了他上厕所。江沂也只值他等他一分钟。 前面的聂远超和陈卓燃半天没听到声音,一转头,后面这俩前脚一个,后脚一个都去了厕所。 臧白因为脑子转了一个多小时,有些饿。出了厕所就直接下楼去楼下小超市了。 刚出了一楼侧门,就见地面又铺上了一层轻飘飘的水面,臧白的大长腿直接迈过前面的一个小水洼,几步走过去。头进了超市。 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饮料,指尖顿了一下,又伸手拿了一瓶。然后又买了些吃的。付了款出了超市正准备进楼门。 简单淋湿了一点肩膀,臧白走到楼门屋檐下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看。 三三两两打着伞的学生,一色儿的校服外套校服裤子,没有任何不对劲。 但臧白没有进去,又看差不多有一分钟,才低头进了侧门。 第37章 酥麻 臧白进班门的时候,就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教室。自己座位那里留着一本打开的习题册,江沂桌子上也留着一本合上的习题册。 哦,到晚饭点了啊。 臧白低头拧开手里的冰可乐喝了几口,突然感觉有些无聊。可能真的是长时间不参加考试了吧。有些空虚,现在自己,也就只能在考试成绩里找存在感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他现在确定,那个不切实际的猜想也只是猜想而已。 他可没见过,哪个心怀鬼胎的人会一直无视他。 臧白往后退了一下,正准备下楼再买点东西,就不出去吃晚饭了。胳膊肘突然打到了一个柔软的胳膊。他转身要道声歉, 却看到面前的女孩是松佳格格,臧白第一反应看着松佳格格平静地眨了眨眼。 “格格?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想拍拍你,你就转过来了。臧白,你能陪我逛一会儿吗?”松佳格格都说了,臧白自然是不好拒绝,而且,看格格今天的神态有些不好,像是长久积郁着烦心的事情。臧白摸不准她要说什么,又还算了解格格,她没什么重要的事,也不能来找他。 臧白看了一秒自己另一只手上的可乐,轻捏了一下瓶身,把它递给了松佳格格:“操场有老师查,会被当情侣抓的。走吧,去大厅站着坐着都可以。老师只当我们是讨论题目。” 格格点了点头,去了大厅,却没有坐在那里。而是找了一个窗户那里,手里攥着瓶身,胳膊肘撑着窗户沿,靠在那里,看向窗外。 尽管这是二楼,窗户距离地面也不高。但臧白室友那次多少让他有点警醒,他跟着站在另一扇开着的窗户边上时,还低头望了一下有多高。 “臧白,你现在学习成绩怎样?” “好久没考试了,现在写卷都手生。” 臧白现在这种虚伪的谦虚无疑在无形之中安慰到了松佳格格。 格格缓了一口气,看着窗外逼近的黑暗和树上叶子的纹理,慢慢道:“我们下下周要三模了。” 臧白听着她说话,胃里突然一阵抽疼,他蹙着眉应了声:“嗯。” “可我现在的心情比这天气还糟,我这次二模排在我们班二十名开外了。平时测验也在二十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学了。可我的名次一直在中间不动,我爸妈还一直在说我没有认真学,可他们都能看到我屋里的灯一直亮到几点啊。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我一直学也没有任何成效。只是在重复一样的事情到麻木……”松佳格格隐忍着哭声,表情也因为过于激动有了褶,她抬手擦了一把鼻梁上的泪水,哽咽道:“对不起,臧白,我是压力太大了才找你说这些。我太矫情了,没有人说,还非要来找你说。” 松佳格格是在奥班,奥班的竞争激烈程度仅仅只是限于想象的范围。她以前是班级的稳定前五,现在竟考出了二十开外。学霸都各怀心思,好胜心强。松佳格格好看还学习好,难免有人很羡慕。那时还没演变为嫉妒,但现在松佳格格的考试成绩掉下来了,自然会有一些暗面上的想法。最后的高三,能挤掉一个人就挤掉一个人,各自关心,松佳格格没有可以表述心情的人很正常。 但松佳格格还愿意说,不像他室友。他们都睡得晚,周嘉弈也从来没跟他说过一些状态心情之类的。臧白不是会找人说话聊天的人,周嘉弈更是只问过他要不要去洗漱,可不可以关灯的类似的话。很礼貌,也保持着生疏。 臧白摩挲着窗户棱,到底是什么,可以忍心让那么文静的一个人生出了离开这个世界的心思。 如果神愿意抚过一颗心脏,那将带着嘱寓和疼痛。尽管自己也遭受着难过,也忍不住去心疼其他人。 臧白从刚才超市买的东西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松佳格格,“那不是矫情,是合理发泄。我很荣幸作为一个聆听者,就算学姐可能会给我即将到来的高三给予一定的压力。”他把自己买的东西顺便也都递给了格格。 松佳格格用纸巾捂着鼻子,突然眉眼弯弯:“对不起,我忘了,我毕业了,你们就是下一届高三了。” “没事,学姐,我如果跟你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那可能相当于没有说。你可以尝试把自己看作一个坏同学,忘记以前自己的成绩。你现在就是一个一直二十多名的成绩坏的学生,坏同学会嫉妒前面的人的成绩,坏同学不会哭,会拽,会无视别人的看法。孤注一掷,未必不是不好。” 格格听着一直在点头,突然抬头时,就看到了臧白蹙着的眉。脸上的眼泪干上了泪痕的印子,她抬手去摸臧白的额头:“臧白,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哪里难受吗?” 胃里的抽疼更厉害了,臧白没忍住弯了弯腰,鼻尖碰到了松佳格格的额头。格格担心地伸手去扶他。 江沂从六班后面的楼梯上来,在六班前门口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臧白弯着腰的后脑勺和女生搂着臧白的手,江沂扣着门缝的手指尖泛白,汗滴顺着那张精致凛冽轮廓滑下。温柔的白羽毛尽数变成了黑色的狼毛落下,江沂周身的气压骤低。 “我没事,学姐。你们该上晚自习了。”臧白已经直起腰了,伸出手给她看了一下表,掩饰刚才的不自然。还有三分钟高三上晚自习,现在跑回去,还来得及。 松佳格格又担心地看了臧白一眼,只好走了。 看到她走了,臧白的手才捂上自己的胃部。好像,有点越来越疼了。 他准备回去提了书包请假,在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最后一排靠在椅子上的江沂。 臧白放在胃部的手倏地落下,无意识打直了后背,笔直的长腿就向后排走去。 “你们接吻了?” 话不像是对他说的,某人也没看他。但这班里再没有第三个人了。 臧白才反应过来,“你从哪里开始听的?” 他以为江沂是听到他们说话了。无形之中有一些恼怒。 江沂没回答他,像是非要听到他上一句的答案不可。 “关你什么事?”臧白很讨厌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脱口而出。 “啊。”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声轻喘声,臧白抽书包的时候,腿“邦”地一声磕在了桌角上。 疼痛的麻劲儿还没过去,方位突然偏转,手腕便被攥在了别人的手里。 臧白猛然抬头,对上了某人阴鸷的眼神。 似乎是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 江沂攥着他的手腕拧在腰后,又逼近一步。另一只手掌搭在臧白的腰侧,掐起来放在椅子上,手又移开拉起臧白的另一只手。指尖若有若无地摩擦过臧白的指腹间,在十指交扣中突然又转换了位置。 只用两只手指圈住了臧白的手腕,剩下三只将臧白的手扣在了后面的椅背上。 还是照顾着臧白的手腕,毕竟某人可不想看到上面有伤痕。尽管,现在怒气使然,他已经不是自己了。 自己的胳膊腿儿还在别人手里。臧白现在胃和腿的双重疼痛,把他抽抽的有些没了力气。 臧白感受着自己被人压在椅子上,对于这个姿势。他内心跑过一万只草泥马…… 草!监控啊尼玛。 是的,他俩就在监控底下。老猴要是恰巧开了监控视频,他俩必死无疑。 不过,这好像是监控死角。因为那摄像头脑袋没有转,正在目视前方,底下是黑的外壳。 然而,臧白开口就是某人不想听的SX话:“怎么?在监控下面就要打架?” 江沂看着臧白嘴角轻佻的笑容,眸子已经晕染成了一团浓雾,他低下头。在与臧白鼻尖对鼻尖只隔两寸的距离停下,嘴角微动,声线是臧白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沉而浓:“我怎么会舍得动手,乖,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说着不会动手,臧白却分明感觉自己脑袋旁边的手腕被捏紧了几分。 妈蛋,威胁我? 偏偏他现在还使不上力气,就算能使上。在江沂恐怖的力气下面,有没有挣扎的余地。 两人浅浅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江沂身上依旧是那个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江沂说话时灼热的味道还在慢慢浇烫着臧白的脸颊。臧白微敛着眼帘,侧头躲开江沂的气息。 面前的人,从开始见面时,就一直和他作对。抢走他的第一,对他假意的关心。却在他发泄压抑的自己时,阻挡他他的傻逼行为。还算有人性,没有嘲讽他难看的表情。好像他臧白这辈子都没有过的狼狈模样,都被江沂看了去。但 就在他以为他可以把他当兄弟的时候,这人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发火,远淡疏离,他臧白欠他的? 于是他更板着一张脸,抬眸看自己面前的人。 然而,心机婊江沂在他的背后,突然包紧了那只手。撑着他的腰窝,抬着他的腰往起撑了撑。 臧白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眉宇间不知何时染上了轻软的桃色,就连睫毛上都蕴上了湿雾。 他扭动了一下手腕, “好疼。” 第38章 真要 江沂以为是自己掐疼了他,手劲儿松了松。 江沂的注意力全在臧白的手上,刚才那一声直接酥进了他心里。 他知道自己这不是冲动,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因为顾及臧白脸皮薄,他才把他放在了椅子上面,这个下面是监控死角。现在这个时间点正是学生抢饭的关键时刻。不会有人来。 就算有,他也会放开他。 他知道臧白心思单纯地可爱,至今也不知道把他当什么,但你说他单纯,对待女孩子就像一个在大海里遨游的海王。 江沂视力就相当于半个望远镜,方圆十里他可以看到别人家晾的衣服是啥色儿。但他的视角,臧白把那个女生挡住了,只一瞬的时间,干了什么根本看不到。 眼下的这个人…… 江沂手一抖,臧白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严重。 眉宇间仅有的一点粉红也变成了惨白色,他紧紧蹙起的眉头,正在隐忍着什么疼痛,微闭着的睫毛在一直轻颤。江沂来不及多想,手掌贴上他碎发下的脑门儿。一层细细的薄汗一下子就浸湿了他的手心。出汗了也没有消下去额头上的温度,臧白的额头还有些烫手。 “哪儿疼?我送你去医院。” 江沂一把把人横抱在怀里,抬起腿就走。 臧白的脸贴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的时候,闭着眸子侧了侧脸,靠着会有些烫脸。 由着人抱着,臧白也没有任何不满,因为他现在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走廊里突然有几声对话。 臧白苍白的唇,勉强挤出一句话:“把我脸蒙上。” 大厅广众的,被人看到还要不要面子了。 那他臧白,将是九中最差劲的一届校草。 尽管很着急,但江沂知道这人面子比天大性格。他把臧白放下来,一手圈着臧白的腰支撑他站着。一手哗的一下拉下自己的拉链, “脱我的,我嫌弃你的。”臧白嘟囔一句,惹来了江沂的目光。 臧白真是疼极了,也改变不了傲娇的性格。不知哪里来的洁癖,还不愿意用江沂的衣服蒙头了。 “嫌弃也用我的。我还没有给别人脱衣服的兴趣。”江沂瞥了他一眼,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蒙在了臧白脑袋顶上。 公主抱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视线,也可能有其他原因。比如说,某人刚开始是怕他硌到哪里会更疼,所以才抱着。 江沂这次把人背在了背上,动作说不上怜惜,但也是哪里都护着。 臧白的头埋在江沂的后颈间,隔着校服外套下的一点点缝隙。刚好能看到某人走路的腿,和自己的鞋。 应该把鞋也蒙上的,臧白遗憾地想着。 黑暗,和江沂脖颈上淡淡的汗水味,让臧白缓缓感觉不到了疼痛,还有点昏昏欲睡。 ** 十七八的年纪,在学校几乎就是按鞋子认人,一双鞋就基本可以代表一个人。鞋子换得快会被人记住,换得慢也差不多能记住。而臧白就是那个一上篮球场,会被小姑娘夸篮球鞋最好看的人。但还好,今天这双鞋子,重复度很高。 江沂出了校门就打车,正巧赶上吃完饭回来的学生不多,他把臧白放进车里,自己也钻了进去。 ** 隔着玻璃门,看到臧白输着液睡着了。江沂回过神,去找主治医生。 他走了几步,从校服裤子里掏出手机,给江妈妈打电话。 “喂,江宝贝!” “嗯,妈,你给我班主任打个电话请假。”江沂回头望了一眼,道:“我同桌生病了,我送他来医院,我同桌叫臧白,你帮忙一起请了。” “诶诶好,那不用通知一下他的家人吗?” 江沂顿了一下,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候老师应该会和他妈妈说的。”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臧白妈妈的电话,臧白还没有醒。等他醒来再问。 “那就这样,我挂了。”江沂收起手机,推门进去了。 那医生看到这两小孩儿身上的校服,也差不多知道了这两人儿是从学校过来的。边低头写药单边问道:“那小孩儿的家长来了吗?” “一会儿过来,怎么样,严重吗?” 医生抬起头道:“急性肠炎,是不是吃了过冷,过激的食物?” 江沂回忆了一下,臧白回班里时手上拿的冰可乐,他当时注意力全在其他的地方,对冰可乐也记忆不清晰。但臧白和他面对面时吐气的时候,是可乐的味道。 “嗯,喝了可乐。”江沂道。 “他的情况是饮食不当所致,这情况应该也是很长时间的胃病了,今天这是胃痉挛。你拿着药单先去一号窗口,然后挨个抓药。你们现在的高中生啊,压力也挺大,小小年纪,怎么弄出的胃病。”医生皱皱眉,显然是觉得他们这就是仗着年轻,使劲折腾自己。 饮食不规律,江沂突然想起早晨臧白就喝了个粥。他早晨去食堂吃了,他回来的时候,看到臧白只在楼下买了个速食的粥。也不知道有没有在超市的微波炉里热一热,臧白捻着勺子,没喝几口就扔了。 江沂以为他只是饭量小,却不知道昨天晚上臧白只吃了些烧烤,又在雨里等了他几个小时。身体着了凉,今天吃什么胃里都不舒服。臧白知道自己勉强吃进去,可能会直接就吐了。那还不如不吃。 江沂提着一袋子中药和一个打包好的热粥和饭,回了臧白的病房。 坐在臧白床边,怔怔地看着臧白插着针的手背。青色的血管上方的针管里有一截红色的血液…… 自己是有多神经粗,他说疼了,他才注意到他难看的脸色。他再慢一点,或者臧白自己再忍着不说,那情况可能比现在更糟。 他看着臧白右手还放在肚子上,顿了顿,伸手想要覆上去。 “江沂,你好像总是对我图谋不轨,趁我睡觉你想干什么?”第一次,臧白突然醒来。意识清醒,声音虽淡,还哑哑的。但极其有威慑力。 江沂伸出去的手无比自地落在他的床铺上,给他整理了一下被子:“你有什么值得我图谋不轨?论身材,我比你好。论性格,我也比你温和好相处。论颜值,……”他突然抬起眸子看了臧白一眼, 臧白在他眼中,自然是最好看的。不然,当初,也不至于见色起意。 “论颜值,也算不相上下。这些你自己应该也清楚,况且。我做人向来光明正大,不会做偷偷摸摸的事情。” 再次淡定地听完江沂一顿自吹自擂,臧白再次佩服这人的自恋程度。 身材好?那你是没见过爷的六块儿腹肌。 还有脸说性格好,就昨晚那鸽子行为,还有装逼行为,江沂没被打死,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也就颜值能被他承认一下,但好看顶个卵用,能当饭吃吗? 不能。至于光明正大,是真当他没证据了吗? “我记得你昨天晚上还说我家地板舒服,后来,是谁偷偷摸摸地爬上床的?”臧白挑挑眉。 臧白家的床,是一只喵咪爬上去都会陷下去的。更何况江沂一个一百四十多斤的人。 “可是你家床更舒服,地板太硌了。”江沂似乎并不惊讶他已经发现了。说完,手里将自己买的粥的塑料盒子打开。 “你先把这个喝了,手麻吗?” 液体输进去是有些凉,手好像也有点抽筋,但他并不想麻烦江沂。用没输液的右手接过江沂手里的勺子喝了一口,皱皱眉。 “不喝了,把你手机借我一下。” 和臧白坐同桌这么久,江沂也差不多知道臧白吃东西很挑。他看着臧白消瘦的下颌骨和领口处看着就硌人的锁骨,没再说话。把盖子拿过来,手指将盖子扣上。 “我手机被雨淋坏了,我从昨天还没接到我妈的微信,你直接加我妈微信,她转给你钱也行。” 江沂直接将手机递给了臧白,“我已经让我妈和候老师请过假了,你再报个平安也好。你手机因为我才坏的……” 臧白按着号码,无所谓道:“我手机被老猴就没收了两个了,下一个我想换个诺基亚,你给我准备个诺基亚也算表达你的歉意了。不过分吧?” 他说完,电话正好接通了。 在等待臧白打电话的过程,江沂抬头看了下上面余下一半的小吊瓶。护士说还有两瓶,至少也需要两个小时。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2 足够他回家再过来。可他不放心臧白一个人待着,至少,也要等到臧白妈妈来了。 “我手机你拿着玩儿,时间过得快一点。”见臧白打完电话了,江沂说道。 见江沂没有要走的意思,臧白润了些血色的薄唇缓缓发出自己的疑惑:“江沂,你以前没有找过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怎么心细地跟个中央空调似的。感觉什么都会,没十个八个女朋友下不来。”臧白现在感觉有江沂这样一个兄弟也不错,顶女朋友了。 虽然这句话,一般都在讽他。但好歹听到了夸他的话。江沂勾勾唇。 因为你是第一个啊。麻烦精。 江沂:“这三天最好都在医院住着,你有什么要带的书,我明天帮你带过来。” 没想到这人还关心自己学习,臧白道:“带书不带书不重要,你要是愿意将你学习的秘籍和策略分我点儿,会更有诚意一些。” 臧白觊觎江沂的物理满分很久了,倒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其他的科目,也彼此彼此,他英语还比江沂好上几分,但活这么大,还没考过物理满分。甚至还考过28分,在他高一考试前一天晚上临时抱佛脚时,和呼格他们开了一波黑,就丢失了他补物理前两章内容的时间。课上是一点没听,考试那天捧着物理卷,那感觉,就是要升天…… 臧白的体质就是,复习什么,什么不考。那天看着前后两张卷面全是那两章的内容的时候,臧白第一次在考场上勾起了欣慰的笑容。 哈!好极了,他一个字都没复习。顿时仙气儿飘飘。 江沂:“真要?” “不舍得?” “怎么会不舍得,就是怕你承受不了。” 臧白还真考虑了一下,“三点,不能再晚了。” 江沂好看的双眼皮,外双内敛,温柔地笑起来的时候,些许的算计自眼角勾出来,“那你如果考满分了,我也算出了精力物力,人力……” “放心,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你收多少都可以。或者你有什么其他条件也可以提。”臧白听到江沂敢说满分这两个字,那肯定是有把握的。当时就觉得很值。 臧白虚弱的脸色着实让这张脸不如平时精致了些,但却显得更加冷白,现在也因为在兴头上,不自觉翘起的嘴角,在整张脸上都漾起来自信来,清润而好看。但这张粉色的唇,偏偏就要说出他不想听的话来。 虽然听到第一句话里的兄弟,江沂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下来,但不防听到了后面那个条件,心情就像是在夹缝中生存的土苗,缩了一下又梗着脖子往夹缝外钻。 算了,兄弟也未尝不可。 谁让,他现在好像已经,非他不可了呢。 “那就说好了,我可以提条件。” “嗯,钱收多少?” “我不收钱,你记着有个条件就可以了。” 臧白看向突然大方的江沂,道:“那要是我能力之内的,犯法的事情我不干。违背我们兄弟道义的事情,我也不干。” 兄弟道义…… 江沂第一次觉得臧白竟然这么难缠,他把臧白的被角揪了揪,抬起头看向臧白:“我是那样的人吗?” 复又问了一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想上厕所吗?” 臧白看着江沂温柔的面部轮廓,感觉自己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动了动艰难的手指。 虽然很不想麻烦江沂,但段女士还不来,他快受不住了。 “我手疼。” 本来就够心疼了,现在臧白这一示弱,江沂更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分钟白坐了。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是不是流的太快了。” “不记得了,越输越疼。” 臧白的血管细,江沂自然而然是觉得是流速太快了,药物刺激到了。 江沂一只手先去调慢了输液管上的速度,另一只手贴上了臧白凉凉的手。 这么凉,江沂惊了一下。 轻轻捏着臧白的手同时,将手里的热度传给了他。 江沂因为常年跑步,从来都没怎么生过病。对输液的记忆还是江雨薇六岁那件的重感冒。但那也是江妈妈照顾着,这算是第一次在身边照顾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臧白:我把你当兄弟。 江沂:你再说一遍。 臧白:亲兄弟。 第39章 江沂安抚性地拍了拍臧白的手,就去叫了护士过来。 护士小姐姐过来的时候,在门口还多看了江沂几眼,还是被江沂走路带风地带她去臧白病房的时候,碰到了肩膀。才收回视线。 “这瓶液体已经输完了,我正好帮你换上另一瓶。这流速也挺慢的呀,应该是刚才那瓶液体凉。”护士姐姐抬手又将流速调快了一些,仰起脖子看了最后剩下的一点点液体,然后转头看着江沂:“你看着一下这个,快完了。我去把这瓶温一下。” 江沂点点头道谢的时候,女护士明显脸红了一下,一双大圆眼睛恋恋不舍地从江沂的脸上移开。终于不仰着脖子,大眼睛又改为看着江沂的背影。一步三回头,可能是在期待江沂正好回头和她对视。 臧白躺在床上,看那个女护士走了。右手扒拉过自己床头边上的校服,扔给江沂。视线也随意地瞥向江沂露在外面的小臂,和校服半袖遮挡下的略健壮的身体骨架。 然后抬了抬下巴,看着药瓶里最后一点点也没了:“没了,你快用你的魅力去催一下。那姐姐如果来晚了的话,我一会儿只好自己拔针了。” 江沂也看到了,正要出去催。就被扔过来一个校服,他以为臧白是怕他冷。却听到了臧白明怼暗讽的话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直到女护士换瓶子的时候,对上江沂的视线时,又娇羞地低下头。江沂才懂了臧白的火.药味是冲着自己。 他当时还真的没注意到,注意力全在那位护士把液体调快了,比之前输的快多了。他伸手又调了回来。 本来就疼,又流的那么快。 并且,她太矮了,江沂的确全程只看到了她的黑发顶。 不过,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小同学虽然不自知,但无疑代表他有希望。 为了忍住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江沂低下头给臧白暖手。 “所以你撩人都是只撩一半吗?中央空调石锤。”臧白显然看不惯江沂这样不负责的态度,非常不屑。 轻浮。 “我既没有对她笑,也没有金钱交易。我怎么就撩了?” 江沂说着,粗糙的拇指突然捏了一下他的中指,似笑非笑地看着臧白。似乎是想起了臧白之前的事情,他还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臧白仿佛会读心似的,感觉江沂句句话都是在讲他。 突然有些心虚。 高中的校园,有两件事可以让人拥有一定人气,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一件就是学习成绩牛逼,一件就是早恋。男生都是永远的爱装逼,当惨淡的成绩撑不起他们的排面时,稍微会撩的男生就选择另一种装逼方式。那就是找女朋友,一类是有钱嘴溜频繁换女朋友类型,搞海王人设,然后向兄弟炫耀他。和女朋友的偶像爱情故事。另一类是只交一个女朋友,搞深情人设,然后全班人都知道他们的深情故事,并导致小姑娘们对此有一定的向往。 臧白仅一项成绩就足够牛逼了,还另附带一个颜值,偏偏还没有女朋友。 所以在臧白周围会听到很多声音,女生们问他题时,会问一句:“臧白你这么帅怎么不找女朋友啊?” 被女生送礼物时,会被问一句:“帅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其实不光女生问,男生也要问。 在他们的认知里,好像长得帅就必须要有女朋友一样。可臧白对这方面完全没有欲望,更别提接吻了。 臧白不想回答的原因无他,只是以为这句话说出来显得太纯情了。 不符合他帅气高冷的人设。 第40章 娇弱 “我从来都不和别人说这些,既然你都好奇地问了。还趁着我生病就压制我,…要不是我生病的时候比较娇弱,你恐怕就不坐在这里了。”臧白说了一半,瞪了江沂一眼。 娇弱,很难想象这是出自臧白的口。 不过,也没说错。是挺娇弱的。 江沂看着臧白明显比他细的手指,圈着臧白的指骨,不着痕迹地量了一下。 “我初吻还一直留着呢。你……不觉得与别人口水交融,很……恶心?我家馒头再黏我,我也只纡尊降贵撸过它的毛,我还挺不理解有人亲他们家宠物的。” 所以他们只是单纯聊天而已。 空气中酸酸的味道也飘忽不见了。 但是江沂看着臧白一脸耿直,哪里都很小白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个人。 臧白一转头见江沂一脸惋惜地盯着他,眨眨眼:“你干嘛这么看我,你亲过?” 江·禽·沂·兽实实诚诚:“亲过。” 臧白莫名地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你不是说你没找过女朋友吗?” “没找过,没骗你。” “哦,那你还对你家宠物真下的去口。” “……” 臧白觉得手有点烫,他往外抽了抽:“我手已经不疼了,你别一直占我便宜。” 得,照顾的多贴心,也要翘尾巴。 这是真把他当兄弟了,才有啥说啥? 江沂刚收回手,背后的病房门突然开了。一位提着包的身材姣好的女士快速走进来,看到病床旁边的江沂,慌乱的脚步顿了下:“你就是我们小白的同学吧,今天太感谢你了。你加阿姨微信,阿姨把医药费什么的转给你,麻烦你照顾小白了。” 江沂迅速站起来,眼角勾起轻微的弧度,“不用了,阿姨。我们是同桌,帮个忙应该的。现在学校晚自习应该没下,我正好回去取书包的时候,把臧白的也带过来。” 江沂笑起来,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如果有什么词可以形容的话,那就是阳光少年。正是大人们都会喜欢的那种类型。臧白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着这张欺骗性的脸,知道她妈肯定被哄骗了。 果然,下一秒。 “太麻烦你了,小白能交到你这么好的朋友,人又高又帅,性格还好。常来我们家玩儿,阿姨请客。至于书包啥的,你忙就不用给他带了,他不怎么学习,就几天不碍事。” 臧白觉得段女士还挺看得起他的, “妈,我学习啊。你帮我带一下吧,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终于送走了江沂,臧白看着手里段女士给他买的新手机,觉得自己亲妈还真的挺相信自己的。 也不怕他打游戏不学习… 臧白又把微信登回来,看向段女士:“妈,我输完液想吃饭。” “桌子上这不是有买好的饭吗?你同桌买的吧。” “嗯,我想吃你做的饭。” ** 江沂头顶微湿地推开江家的大门,肩上挎了一个书包,手上提了一个,另一只手打着伞把门关上。 刚进门,一楼的灯关着,二楼的一间房的灯亮着。江沂放下书包,脱了身上的外套,进了厨房。 厨房的灯亮了,刀具和案板碰撞的切菜声从厨房里传出来。手法熟练,速度快而不疾。人影隐隐绰绰,他将切好的肉放入小锅里的时候,外面的灯突然亮了。 江沂转身,江妈妈和小雨薇一上一下扒在门缝上。表情特别一致,羡慕而好奇。 “哇,我们江宝贝在给谁熬汤呢?”江妈妈在门口站直了身子,浅褐色的风衣直到脚踝,单手叉着衣服里侧的腰。就连外套都穿好了,脚上的马丁靴和风衣是同色系。还是那种酷酷的穿衣风格。 江雨薇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哥哥,你是不是在给我做好吃的?” 如果被臧白看到了江沂的妈妈,可能会觉得江沂一点也不像江爸爸和江妈妈。当然也可能会觉得,江沂的温柔,果然是假象。 江妈妈弯身过来看了一眼江沂锅里熬着的东西,发现还有好几个小锅也同时熬着东西。“江宝贝,你好像好久都没有这么细致地给我做过饭了。” 江沂挡住江妈妈跃跃欲试的手,伸手按了一个蒸煮的键。 “不是给你做的。” “那是给谁做的?大晚上的,进自己家还偷偷摸摸的。我和小雨在你心里的地位是不是已经没了。一,二,三口锅。江宝贝,你终于开窍了吗?我知道是给你生病的同桌做的,妈妈想见一见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江妈妈数了一下,江沂做了三种饭,自己还真没受过这待遇。 江沂将粥和软饭捞进保温盒,转头看向江妈妈:“是男生。” “男孩子也行啊,我们江宝贝这么用心,妈妈开车送你去。”江妈妈只是愣了一下,又喜笑颜开道。 她俩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看那样子是准备跟着江沂一起去。 “妈,我跟你说件事。” 江沂看着他妈妈期待的眼睛,嘴唇微抿。 半晌,江妈妈没有听到江沂要说的话,都已经忍不住想开口催了。 却见江沂转身回去拿了那个保温盒,“没什么,以后再和你说。” 因为十年前的事情,在江家,江妈妈的地位是最重的。而江沂是亲眼见到他妈妈倒在他面前, 他那时也不过十岁,像他爸一样,只能看着江妈满身是血,面如白纸地倒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他曾经知道自己不喜欢女生的时候,只告诉了他父亲,在被江父打得背上满是细密的小伤口,缓缓流了满背的血的时候,江妈妈也不知道。尽管有那么更大的一点希望,是江妈妈可能会理解,而不是像江父一样。但那时的江沂,也不敢冒险。 就好像天都顺着他一样,在棍子断掉的前一刻,他忍住了,没有跪下。 但知子莫若母。 就连心思中的江沂,都没有听出江妈妈刚才话里的试探。 她看着儿子孤冷的背影,觉得自己这十几年都未曾走近过他。她缓了口气,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拢了拢风衣外套,橡胶鞋底踩在光滑的地砖上,哒哒几步追过去:“江宝贝,我开车送你。” 江沂刚把臧白的书包和东西放在副驾驶上,就开了车门下去,打开后车门看向里面弯着脖子抱着腿,藏在座位下面的江雨薇:“你不准去。” 她委屈地嘟了嘟嘴唇,“我想去。” 江雨薇被丢了下来, “妈妈,呜呜呜呜,哥哥不让我去。”江雨薇扑过去抱住江妈妈的大腿,眼泪都不掉地卖惨。 江妈妈和江沂摆了摆手,让江沂去吧。然后矮身把女儿抱起来:“哥哥不让去,那就算了。以后还会见到的啊。” 雨薇撇撇嘴,不说话了。 ** 江沂推门进来的时候,臧白正和他们吃鸡,这货还开着麦。 突然听到游戏里面几声声音高昂,尖锐又sao气的“小哥哥”,“救我”等等字样。江沂还没怎么样,当他把臧白书包放在桌子上时,听到臧白终于嗯了一下,然后还指挥了一句:“别动,我过去。” 臧白的书包咚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你扔我书包干什么?”臧白刚打死了一个人,抬眸看向江沂。 “它自己掉的。” 突然闻到了饭的香气,臧白鼻子嗅了嗅,饥饿的肚子随着发出咕噜一声。臧白有些尴尬。 臧白低头继续作战, 可以看出臧白的技术很好,枪枪爆头,手上的速度快了很多。迅速结束了这一把,房间里也没了里面吵闹的声音。回归安静。 本来准备就等着段女士的饭了,没想到江沂真有时间给他带了第二份。热气腾腾的,勾引着臧白的味蕾, “你做的?” 可能是刚进门的原因吧,带了一圈外面的冷风,江沂点点头:“嗯,快吃,吃完我给你补习。” 臧白腹诽了一句,还挺说话算话。但现在还不到时候,他扒拉了一口粥。还挺好喝。 “江沂,我这次就准备参加考试了。那个补习啥的,就先放一放。等我这次考完了,针对我的薄弱点,不扎实的地方,才能有更专项的学习规划。毕竟你的时间也很宝贵,我总不能真的理所当然地把你当补习老师了。况且,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挺期待我的。感觉还不错。” “你这么期待我,我flag也立了。我自然不能辜负了你的好心。” “所以,高二最后的一场考试,要不要,比一比?” 臧白琥珀色的眸子亮亮的,睫毛纤长,却不遮眼睛,卷起翘翘的弧度。从眼角勾起的自信和胜负欲让这张脸突然充满了攻击性,却不显得冷硬。 这是臧白认真的模样, 不是吊儿郎当,懒懒散散,好像佛系到什么都不在意。 而是骄傲的,强大的,胜券在握的样子。 江沂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却又觉得,这才是臧白本来的样子。好看,撩人。 或许,之前,他的判断也是错的。 不管是错的,还是对的,他已经踏进去了,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人。 他勾起唇,笑了:“好。” “总要加个赌注…” “你提。” “等你输了,就告诉你。” “……” 江沂皱了皱眉:“为什么?” “跟你学的啊,”臧白低头快速解决着碗里的粥,应了一句。 “怎么,你又不一定会输,怕什么。其实我很弱鸡。” 臧白又恢复了轻轻松松的样子,瞄了一眼江沂,突然问道:“你腰上那淤青怎么样了?说实话,感觉我还挺没良心的。回头我帮你揉一揉。” 江沂刚喝了一口水,突然一口被呛住。咳得耳尖都红了。 “不用。” “不疼。” 第41章 喂你 “啊,你要走了吗?” 臧白见江沂将东西收好了,站了起来,问道。 “嗯,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臧白摇了摇头:“挺晚了,你自己开车过来的?你其实还可以选择就在这里睡了,那边还有一张空的病床。明天直接去学校也快点。” 江沂看都没有看那个病床,就道:“不了,我不太喜欢医院的味道。不过你挽留我,我还是挺开心的。” “那是,我可是从小被夸到大的甜。” 毕竟,拿人手软,吃人嘴软。臧白可是两项都占了的,礼貌一下,不过分吧。 臧白说的是实话,小时候的他可是软萌软萌的,嘴甜得更是逢人就叫哥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叫别人哥哥了。 他把被子往上盖了盖,侧躺在病床上和江沂挥挥手:“拜拜,回去早点睡哦。” 江沂看着臧白眼皮都快闭上了,有些失笑。将房门关上离开了。 见人走后,臧白坐起来去拿自己的书包。门突然又开了,他把书塞进书包就去拉被子,抬眼看到门外,是提着保温盒的段女士的时候神经突然放松。 又将书包里今天刚做完还没来得及对答案的化学题册拿出来。翻身下地,坐在病床旁边的一个桌子前,摸出红笔开改错。 “你同学来过了?” “刚走,你没看见他吗?”臧白对着答案,看到这页后面连错的两道题,挑了下眉。 “妈妈眼神不好,可能是没看见。饭给你做好了…” 臧白刚才饿急了,吃江沂的已经吃饱了。没等段女士说完,他就坐了过去:“那就一起吃吧。” 和段女士吃饭的机会很少,这也是他从住宿之后,才见到的她。他吃的少,就等着她吃完。段女士说她这次回来,短时间之内不走。所以也方便了臧白的学习习惯。 “妈,我就坐在这儿,你忙你的事情,或者学习看书都行。你要是困了,就在我这张床上睡。” 臧白属于夜猫子的类型,越熬越清醒,并且一点儿都不头疼,记忆力还会超强,是白天的两倍。在学习的时候,他更适合安静的环境。 就是,另加一个特殊条件更好。 那就是有人陪着,也不是看着他,守着他。就是能让他感觉有一个人在就可以了。 臧白坐在桌子前,转了下笔,突然想到什么:“妈,台灯你带了吗?” “你让我带还能不带吗?”段书瑶将臧白的台灯给他放过去,然后拨弄着医院塑料袋里的草药,突然发现还有一张纸。 “诶,小白,这是小沂那孩子写的吗?我正想看看喝这些药的注意事项,发现这张纸上写的特别详细了。连哪个药是苦的,都写好了。” 臧白握着笔的手一顿,直觉感觉他妈还会翻出什么东西来。扔掉了手上的笔,转身趴在床上,探手去拿段女士面前那个装满药的塑料袋。 “小沂这男孩,看着就踏实,作为朋友给你拿药都写得清清楚楚,在学习方面肯定也不差。” “昂,还行吧。年级第二呢。” 臧白低头翻着底下的药,手指突然抓到一个包装袋。 “妈,我想吃罐头。” 接受到儿子渴望的眼神,段书瑶点点头,问了一句要什么的,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臧白把那包大白兔糖拿出来,装到了书包里。 捻了捻手指, 有些烫。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捞起来看了一眼。 【江沂】:我到家了。 许是没有从刚才的事情反应过来,臧白提着手机回了一句:嗯。 【W strawberry】:嗯。 艹, 自己缺了根筋没跑了。 现在撤回已经晚了,这不就明摆着告诉人家他没睡着吗? 【江沂】:有不会的,可以明天去学校问我。我先睡了,晚安。 臧白才不信某人这么早就睡了,但又一寻思,江沂今天背他来医院,又去拿药,忙前忙后的。是真的累,复又回了一句: 【W strawberry】:晚安。 在距医院十几公里的江家,江沂躺在床上,看到这条消息,满足地弯了弯唇。 突然闭上眼睛,靠近手机屏幕上的那句晚安,轻轻地吻了吻。 偌大的黑色大床上,只有白色纱帘下的落地窗的光亮,和床上小小的屏幕上的一点光亮。神奇地勾连在一起,没有比心意得到回应的满足感更令人幸福的事情了。 臧白盯着窗外的圆月亮几秒,收回了视线。低下头写解析步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背上贴着一个胶带的男孩的手速却一直未停下超过十秒的时间。 段女士给他带过来的罐头,臧白并没有吃,就放在哪里摆着。她本想催一下,却听到臧白一声“嘘——。”然后补了一句:“我明天吃。” 她不敢说话了,拿着平板忙了一会儿工作的事情,时不时看了自己儿子几眼,她的动作换了又换,臧白也只有手在动。她最后关上平板,困得连打几个哈欠,瞄了臧白几眼,就躺在臧白床上睡着了。 被子被拉起来,盖在了她身上。 又过了好久,臧白轻手轻脚地躺在病床的另一边,闭上了眸子。 ** 臧白不在学校的这两天,他不知道。班里尽是他的谣言。 有人说看到他和江沂打架了,非常激烈,空荡荡的班级全是他俩的怒吼声。而实则是臧白那句“关你什么事?”声音有些大,隔壁班路过的人听到的,只探进头瞅了一眼就走了。但随后就听到了桌椅板凳的铿锵声。 “就是你们班坐最后面那两个帅哥啊,不知道因为啥,吼的老狠了。” 随后六班人将信将疑地上课观察了一下,又发现那天晚自习他俩都没来。第二天老猴还去找了江沂单独谈话,江沂上课还心不在焉地总看臧白的座位。 之后谣言变得越来越真,说是江沂把臧白打伤了,估计很严重。甚至还有人说臧白已经晕过去了。有人吃完饭回来看到江沂背着一个人从后楼门出去打的出租车。那人虽然被蒙住了头,但那双篮球鞋他们认得。还有说裤子的褶皱也像是臧白。 这就有点玄乎了,臧白的校服虽然是被改得最不像九中的校服,一点也不麻袋,裁剪细致地正好将臧白的一双大长腿勾勒得完美。还有夏季半袖只到腰际的下方一点,别的不说。校服半袖是真的只有他一个人改。但全年级敢改成臧白这样的,也得有那样的腿啊,有那样的身材比例啊。 所以,看到臧白三天没来,他们已经确实了心里的想法。 看来江沂已经把臧白打残了,从臧白这三天都在病床上躺着,可以证明。 然而,这周最后一天的时候,臧白竟然来了。 他们看着臧白一脸春风拂面,神清气爽,神采奕奕…………总之,没有丝毫受伤的地方,并且,还多了一些因素,整个人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狂妄自信…… “嗯?给我带的吗?”臧白拉开椅子坐下,看了一下自己桌子上和江沂一模一样的早点盒。 这几天的江沂就是一个天然冰箱,靠近就有一种冰天雪地的感觉。 可臧白坐下去的时候,他们明显感觉周围变成了暖阳融融的春天。 江沂看着臧白更加张扬的脸,笑了一下,“趁热吃。”然后打开了自己的。 因为他室友回来了,他和段女士说他今晚住校,这几天还真要准备在食堂凑合了。 “带药了吗?” “带了。还剩一点,但我已经好了,不用吃。”臧白打开盖子的时候,看到面相好看的粥上面飘着的几片绿叶子,食欲就被影响了。 臧白又盖上盖子推到了江沂的桌子上:“我早上吃了一点,不太想吃了。” 江沂嗯了一声,没说话。 本来就是两人的分量,他看到江沂明显是为了不浪费,也准备解决他的那份的时候。突然不是滋味。 臧白纤长的手又将那碗粥勾过来, “我只是不太喜欢吃菠菜,其他的还是可以的。” 他话音刚落,江沂又将那碗拿过去,把菠菜一个个挑到了自己的碗里。 六班众人:嗯?怎么和他们想得不太一样。 之后的几天,江沂又在给臧白挑香菜,青菜的过程中。逐渐摸清了臧白的喜好。 “药呢?用烫水冲开。” “我不想喝,太苦了。” “我喂你?” 臧白挑挑眉,下巴突然抬了起来,鼻尖只与江沂的下巴隔着一寸的距离。可能病情刚愈的原因,眼角的一丝红,染得那双桃花眼都潋滟了几分。“怎么喂?” “……” 江沂的手迅速从臧白的桌子上抽了一张纸,用举动来掩饰某些慌乱。 但又在贴到臧白嘴角的时候,放轻了动作。 “把嘴上的米粒擦干净了再说话。”江沂擦了擦他的嘴角。 瞪着眼睛,表情异彩纷呈的众人:这两人的画风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淡定咬了一口面包的陈卓燃,神色淡淡地瞧了一眼自己旁边的空座位。突然就觉得,自己这同桌怕是回不来了。 背后突然被拍了一下,陈卓燃转头看到聂远超。聂远超一旋身体坐到了他腿上,大膀子勾着陈卓燃的脖子:“你再守着这位置,臧白也不想回来了。倒不如调到我们后面。回头问题,他俩随便你挑着问。” 陈卓燃听到这个主意,眼睛果然亮了一下。 聂远超伸起来胳膊向班级门口招手:“班长!你过来,跟你说个事儿。” “诶,我跟你说。这是咱们班好不容易有的动态资源,我发现了,只要有臧白在,沂哥脾气就好。”聂远超还没和陈卓燃说完,何浩宇就跑过来了。 班里突然出现两声销魂的大叫:“卧槽,班长你坐上来干嘛?!!” “你们两个能不能都起来啊!XXX”最下面的陈卓燃嗷嗷喊,两个大男生叠罗汉一样都压在他腿上。 “妈的,断了你们负责我下半生。” 班级里突然出现吵闹的呐喊声和笑声,一张张笑脸看着他们闹,只有上去添加重量的,没有上去帮忙的。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3 唯有最后面的两个人,吃饱喝足,淡定地低头写题。 但男生之间的玩闹,就是人多胆子壮。当有了第一只手,就会有第二只手。 臧白准备出去打水,镇定地抬脚绕过地上的腿,仙气飘飘,不惹一丝凡尘的时候。 突然不知道哪只手拽住了臧白的脚踝,“哥哥救我!” 被群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聂远超,还真以为臧白会帮忙。胆子特别大地把臧白拽进来。 臧白刚准备把脚抽出来,突然一踉跄,被人拽着外套扯了进去。当即一黑脸, 作为一支单独的战斗力加入了进去。 ** 臧白解决了生理问题,出来在镜子前洗手,旁边落下一道身影。 江沂不着痕迹地瞧了瞧臧白大敞开的校服外套,拉锁被拽拉到了最下面。弯身洗手时,空荡荡的校服半袖下面,露出一截腰线。 阳光晃过,看到那纤白的小腹处的肚脐时。江沂猛地收回了眼神。 “你内裤露出来了。” “……” “白的。” “你是不是想死?”臧白语气没有那么凶狠。他将洗手的水弹了江沂一脸之后,就伸手去提裤子。 刚才和他们打闹,身上的裤子的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拽下去了一些。 “外套也拉上。”清冷淡漠的声音又指挥道。 见臧白只是撇了他一眼,并没有动作。江沂脑门儿上的青筋跳了跳。 某人就是专门来跟他作对的。 伸长手将臧白勾了过来,双手手掌握在臧白腰间,拽了拽他的衣服,将他的校服半袖都塞进了裤子里。 “谁他妈校服这么穿啊。”臧白伸手就要拽出来。显然是觉得这么穿校服,不仅难看,还特别有病。 江沂却直接挡开他的手,顺着他的腰,把校服外套下的一角抓过来。 次啦一声, 外套拉锁被直直拉到了最上面,却对上了臧白不善的眼神。 江沂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宠溺:“就这么穿。” 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根本不给臧白反抗的余地。 江沂回忆了一下刚才指尖的触感,不禁琢磨到: 看来不穿校服半袖更好一些。 “回去把药喝了,我已经给你化开了。是有一点苦。但你一个大男生,总不能连这个也忍不了吧?” 臧白刚想说那是有一点苦吗!是特别,非常苦啊。但是见这个人眸色淡然的样子,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有一点苦的?” “我尝了一下。” “……” 算了,反正又不是没用过一个勺子喝过粥。 作者有话要说:江沂:不喜欢吃的怎么这么多? 怪不得这么瘦,算了,还是慢慢养吧。 第42章 甜齁 人叭,吃饱喝足就困,尤其是还多吃了几颗糖,甜的齁齁的。 臧白嘴里嚼着奶糖,戴着眼镜看着讲台上的头顶微秃,几缕发丝横着梳在头顶的数学老师画空间直角坐标系。 图看似简单,虽说逃不过最重要的几根辅助线。却也让人无从下手。找一些点的坐标倒是不难,但几根辅助线却有点让人想秃了。 别人正一头雾水地看数学老师怎么在那里找出关键的辅助线,臧白则眼前越来越模糊。 一晃神,感觉讲台上的老师已经有了重影。他翘着的椅子突然向后闪了一下,神经一紧,数学老师变成了只有一个。臧白用舌尖舔了一下牙上留着的甜味,才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再挣扎下去也无意义,臧白收回了抱着胸的胳膊。 咔地一声,他的椅子向前稳稳落地,臧白摘掉了眼镜,随手丢在桌子前面的一个竖着的小坑里。然后一拢胳膊,舒服地趴上,终于闭上了眼睛。 耳边都是嗡嗡的催眠声,没有数学老师,换个语文老师还不能睡这么香。 江沂在老师画图和在走道里转的空隙,将几道空间几何题的关键步骤写完了。然后低头瞧见臧白闭着眸子的安静模样,有些失笑。 小麻烦精放狠话是一绝,也,就坚持了一节半课吧。够一个小时了,还行,比以前好多了。 数学老师已经讲到了最后一道导数大题,江沂伸手想推推臧白。但手到了臧白的胳膊跟前时,该换成了轻拍, “臧白,讲到导数了。” “……嗯。” “你不起来听一下?” “……哦。”臧白摸了一把脸,趴在桌子上,戴着眼镜看了一遍黑板上的步骤,然后跟着在卷子的旁边空白的地方记。 江沂无意间瞥见了一眼, 手指虚弱,深一笔浅一笔,因为所以六个点都快画成六角星了。笔锋微弱,一笔能绕十八个弯。 江沂出声止住了他弹棉花的手,“别记了,记了也认不清。” 江沂听到臧白嗯哼了一声,然后食指卡着笔,就继续躺着了。 臧白应该是早晨刚洗的头发,发梢都是顺的。有一些压在桌子上,微微地卷翘起来。看着松软松软的,很想摸一下。 像只小猫一样,慵慵懒懒的。江沂伸出了手,在快要贴近臧白耳朵边的时候。臧白突然咕哝了一句:“那你下课借我抄一下。” “好。我再给你讲一遍。”江沂的手贴上了臧白耳后的发梢。 “嗤,我还用你给我讲?”臧白说了一句,换了个姿势,脸朝向了另一边。头发蹭过江沂的手指,躲开了。 江沂已经习惯了,收回手记笔记。也没再打扰臧白睡觉。 臧白再次起来是下课的时候了,强撑着胳膊坐起来,眯着的眼睛睁开,表情不善地在周围扫了一眼。 不知道哪个傻逼撞他桌子,被吵起来的臧白心情还挺不好的。 “臧白,去厕所吗?”又是嘻嘻哈哈的聂远超几个人,聂远超看到他醒了,一胳膊勾在臧白脖子上,问道。 “不去。”臧白把聂远超胳膊甩下去,冷冷道。 他现在在自己身边几公分的距离,聂远超座位在前面。看来是聂远超这个傻逼撞的他桌子没错了。 臧白眼前出现了一颗糖,是他喝药那会儿的糖。他转头看向某个人。 这家伙买了多少这样的糖。 “不吃,甜得腻牙。” 江沂又将那颗糖拿了回去,然后换成了一张数学卷:“那道导数题,第二问有点难,最后这个讨论分析,你有看不懂的告诉我。” 臧白还沉浸在江沂又将糖拿回去的那个动作上,送出去的东西,还又拿回去。 “这个给你。”臧白闻言转了下头,看到某人手里一个手机包装盒。 眉宇间因为刚才那颗糖的阴霾,瞬间变晴朗了:“你真的买了个诺基亚?” “你不是要?” “嗯,老猴高一开学就跟我们说过。到了高三,必须全都带老人机,智能手机不让用。你电话多少?”臧白边拆把手机拆出来,换上自己手机里的另一张卡,边问道。 江沂听到臧白打开手机,第一就问他的电话,嘴角已经忍不住勾起来了。 臧白把数学大题的答案抄上,突然说道:“不是这个。” “什么?” 这个答案是数学老师的答案,但不是江沂的。臧白把笔放下,“我想看你的,你写的答案。” 他之前随意(刻意)瞥到了一眼,江沂的那道导数分明是另一种方法,可真够心机的。答案还不都往一张卷子上写,藏着掖着的。就是不想让他看到?怕他学会了。 “我写的也差不多。” 臧白:…… 你给不给看。 臧白正准备说,算了,爷也不稀罕你那答案。一张没有红色印迹的同款卷子就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只是上面糊着一些黄褐色的东西。遮住了一点答案,但也不怎么碍事。 只是这上面还残留了一些味道,臧白皱了皱鼻子。低头看着江沂的答案,不再废话了。 卷子上面留着的,是他早上刚喝的草药味。估计是江沂用水化开药的时候,洒到卷子上的。臧白闷头看着答案上和他相差无几的步骤,又留心了几步他省略的地方,还有最后他没写出来的分析。逐渐心不在焉起来,操,我问什么问啊…… 这一上午,就在两个大别扭的别扭中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更!补上昨天的。感谢在2020-08-03 22:20:30~2020-08-06 21:4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尾熊、抹茶蜂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软萌 臧白的头挨在桌子沿上,单手在座位里刷着手机。思考着自己睡了那么久了,下了这节课,要不要去买罐咖啡喝。但又在心里拒绝了这个想法。 臧白不喜欢喝咖啡,觉得那玩意儿又苦又难喝。所以从来都不勉强自己。特别遵守自己的生物钟,困了就睡。他也只见江沂喝过几次,好像也是为了不在课上睡着,才喝的。不过,他还是相信跑步对江沂更管用一些。要不,他也去跑跑? “臧白。” “臧白?”江沂叫了两声,臧白都没有应他。他伸出手准备推他一下。 “臧……”声音突然卡壳,江沂僵了僵,没动作。 臧白正想着什么东西,突然桌沿下,校服外套靠着书本的中间。一只手若隐若现。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抓住了那只手。 硬邦邦的,指肚里面还很粗糙,一点也不软。 “你还要抓到什么时候?” 臧白的手指从那人的指尖移动到他的掌心,然后,一把捏住。在从桌子上起身的时候,顺势拽着那只手,往里扯了扯。 “是你先伸过来的,抓一抓怎么了?一点也不软。”臧白明目张胆地捏了一下,语气中虽然是满满的嫌弃,但内心里就不知道了。 江沂听到他那句“一点也不软”,周身的气压直线下降。 臧白在把他与别人做对比……在和女孩子作对比……,本应该不爽的,可他心里却没有半分不爽的感觉。他看着自己被抓着的手,淡淡的酸涩感无由地充斥着他的心脏。 臧白松开了他的手,他也把原本想要递给臧白的练习册放在臧白的桌子上:“下节化学课,昨天留了化学习题册。” “谢谢,但是我好像没带化学习题册,还是算了。” “嗯。”江沂没再说话,把自己的练习册拿了回去。 完了,我还是睡觉吧。 臧白靠在椅背上,平静地看着桌肚里摞得整整齐齐的一沓书,书的侧面赫然有一行字,赫然就是那本化学习题册的名字。 “别睡了,醒醒,老猴来了。”前面的陈卓燃强制拍醒了聂远超,然后,老猴就往下面走了。 臧白才发现陈卓燃已经换到了他们前面,和聂远超同桌。挑了挑眉,伸手去拍陈卓燃的后背:“卓燃,你什么时候换的座位?” 话音刚落,耳边就出现了老猴的声音:“臧白,你作业呢?” 然后,臧白一抬眼,就看到前面坐着的人,稀稀拉拉地站起来几个,正往教室外面走。而老猴,正在朝着他们走过来。 老猴并不是经常查作业的人,从他们的作业从来都不需要往上收,可以看出来。至于不往上收作业,是因为他们知道老猴肯定看不完,经常立完flag就倒,让他们在课上临时考一张卷子,说着今天就能判完,晚自习就能讲。而结果就是,他们都快忘记有那张卷子的事情了,老猴才让课代表给他们发下来。 所以,就算是在化学课上,没人敢睡觉。也不代表所有人都做了化学作业。当然,除了臧白。 臧白在六班女孩子眼中,其实还不仅仅是一个帅哥而已。臧白是六班最能睡第一个人,俗称觉皇。别人都是下课趴下一片,他是上课下课都趴着。因为他总睡觉,起来的时候还一脸冷漠。找对象也只找学姐, 在其他人眼里,自然而然就觉得高冷,非凡人可接近的主。 但后来,他们就发现,臧白好像也不是那么高冷。反而,是有点…萌?破绽开始是从他刚醒来的,就被老师叫上去取卷子or作业,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臧白脸上的红印子,就跟被人打了似的。 别人是假睡,他是真睡。 再后来,是某次老猴课上,被老猴踢了一脚桌子腿儿,恍恍惚惚醒来,一脸懵,表情无辜,别提多萌了。一下子就暖化了他们班女孩子的心。 后来,还有被老猴扔粉笔头砸醒,揉头发揉醒等等叫醒服务……。终于在他们班男生和臧白开玩笑的时候,臧白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不在化学课上睡觉?” 这句话,当时就问愣了一群人。 “那啥,哥,你没发现,是只有你一个人睡吗?” 就算是坐着打迷糊,也不会有人明目张胆地趴在桌子上。 “对啊,为啥你们都不睡?”当时,六班女生看着臧白又呆又萌的样子,已经在心里狂吼崽崽了。 “老猴的课啊,谁敢睡?班主任的课呀!” “哥,你是不是不把老猴当班主任看?” “牛批!” “勇士!” 而臧白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垮掉了一些了。 因为对面是本市的报社,老猴说他怕明日的日报就是九中某班教师体罚学生的新闻,直接让他们去门外站着了。臧白就在其中。 没写化学作业or没带化学作业人实在不能算少,占满了楼道里六班整整一面墙,还夹杂着几个女生。 “嘿嘿,可心姐姐,你也没写作业啊?” “滚。” “宁哥也没写啊,盒盒盒……” “我没带。” “没带不管用,我们都没带。” 几个男生抻着脖子,嬉皮笑脸地小声调侃几个女生。 “臧白,你怎么也出来了,沂哥没借给你作业抄?”陈卓燃趴在后门上,边从缝隙里听着老猴的声音,边用胳膊肘怼了一下臧白。 “借了,我说我没带练习册。”臧白淡淡陈述。 陈卓闻言,突然转过头看向臧白。就那么盯了几秒,突然道:“臧白,你还记得我以前是同桌吗?如果让你在我和沂哥里面选一个当同桌,你选谁?” “你恶不恶心?”臧白没忍住,怼了一句。 陈卓燃要命地捂了一下心脏,俨然被伤到了:“行吧,我恶心。唉,这前同桌就是不如现同桌受待见啊。亏我还在那里等你回来,座位都给你留着你最喜欢的里面好睡觉的位置。唉,看来小聂说的不错,我换座位还是正确的。至少你觉得我恶心的时候,我还能问沂哥题。” 臧白:…… 臧白:“说吧,你想吃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陈卓燃: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 感谢在2020-08-06 21:45:51~2020-08-07 20:24: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抹茶蜂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买啥我吃啥。”陈卓燃收回矫揉造作的姿态,一脸听话的模样。 “我去,臧白他去哪儿?”前面一个男生刚好被他刚才调侃的女生推的一个踉跄,看到了最后面站着的臧白要遛,瞪着惊讶羡慕的眼珠子,放低了声音问道。 “楼下超市。”又一个低低的声音回复他。 “可我们在罚站啊,还是臧白胆子大,就不怕老猴突然出来。” “害,不碍事,臧白顶多五分钟就能回来。哥~给我捎三瓶咖啡,就楼下十块钱三瓶的那个!” “还有我,给我捎一包黄瓜味的薯片!谢谢臧大帅哥!” 他们虽然没有听到臧白答应,但没答应那就是默认跑腿了的。 老猴的声音陆陆续续地从门缝里传出来,起先有几个人抱着书,趴在门口装模作样听课在习题册上记笔记来着。这就是老候说的,典型的,让你在班级里舒舒服服地听课,你来那儿撑着下巴打瞌睡,现在让出去罚站了,一个个抱着书,比那凿壁偷光的匡衡还认真。 这一切假象,在臧白回来的时候,就消失了。臧白不仅手里拿了东西,外套里面也鼓鼓囊囊的。他给他们都买了,大家也不客气,一双双手将零食传过去,有一个女生接下薯片,说了一句“完了,我又要胖了。”旁边挨着的男生贱嗖嗖地吐槽了一句:“宁哥,你吃饭的热量也不止这点儿。我觉得更实效的,是你早上的煎饼少加点儿料。” 他话还没说完,就哎哟了一声。 臧白和陈卓燃两人站在最后面,一个贴着门,一个贴着墙,把中间的后门玻璃空出来,两人边唠嗑边吃零食。 “这几天你没来学校,传言都说你和沂哥打架了,沂哥被老猴叫去小黑屋面谈,你又住院。我以为你被打残了,正想今天买点水果去医院看你来着。没想到,你今天来了之后,你们相处那么和谐,沂哥看到你,那几天不怎么说话的冰山脸,瞬间变得柔情似水。” “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怪不得你语文那么低。” “诶?我可没用错成语,柔不柔情, 第45章 薯片 “从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臧白,你就没发现,江沂对你不一样吗?” 臧白往嘴里喂薯片的手指一颤,“我是他同桌。” “那我还是你前同桌呢。” …… 所以,怎么又绕到这个话题上了? “还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得,臧白就是不想跟他讨论这个事情。就是想用零食堵住他的嘴。唉,既然本人没那意愿,他又好说什么呢?陈卓燃颇为怜隔着玻璃向教室后排扫了一眼。 陈卓然抱着自己怀里的零食,向嘴里塞了一口辣条,摇摇头:“不了,不想吃楼下的。学校外面新开了家饺子馆,以前那家麻辣烫倒闭了,我们放学去哪儿吃。” “嗯。”臧白正在想着什么事情,闻言,随便应了一句。 “嘶——,好辣。”陈卓燃拧开水喝了一口,“臧白,你手里的是什么味儿的?” “青柠。” “给我尝一口你的。” 臧白哦了一下,手伸进袋子里掏了几片薯片喂进了陈卓燃嘴里。 陈卓燃咔擦咔嚓咬碎了,把自己手里的乐事递给臧白:“你的好吃,咱俩换换呗。” 臧白嫌弃地推开陈卓燃的,把自己的也一便塞给他。 “谢谢哥,等我吃完,教我一道题呗。” 将后门玻璃上的动作尽收眼底,尤其是刚才那只纤长的手捻着两三片薯片喂进了某一张嘴里。 江沂手里的笔尖咔地一声断了,在用眼神把那扇玻璃戳了一个窟窿之前,收回了眼神。 继续将目光移到黑板上,左手从外套里掏出一颗奶糖,剥开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 ** 下课了,门外的几个男生将垃圾收起来,塞给其中一个男生,迅速将垃圾扔进了对面厕所的垃圾桶里。然后回到原地,等老猴出来。 门打开了,老猴看着一排整整齐齐的学生,一双浓眉松了松,“都写完了吗?” “写完了!” 声音洪亮,底气十足。引得其他班的人又朝这边看了看。 “快快快,进去吧,一会儿校长过来了,别给我惹事。进去吧。”老猴的两条长眉又皱成了川字,口气别提多嫌弃了。 臧白坐回去的时候,习惯性抬脚踩桌子腿时,感觉踩到了别人,那人把脚拿走了。他瞬间放下了腿:“不好意思。” 江沂没有说话,就好像没听到似的。 臧白:切,对我哪里不同了。 不也一样一张面瘫脸。 后面几节课,臧白没有睡觉,写了几张卷儿,也没有和江沂说话。直到前桌的陈卓燃转过来叫臧白吃饭。 “臧白,走走,去学校外面吃。” 因为江沂才是他的正后桌,陈卓燃隔着江沂和臧白说话好像有点尴尬,也转过头,问道:“沂哥,要不要一起去?” 江沂可是学校食堂的忠实爱好者,他们知道他不会去。哪知江沂直接回了一句:“去。” 出了校园之后的路有点窄,人又拥杂,不适合三个人并排行走。所以也不是那么刻意的,臧白和陈卓燃走在了一排上。江沂就落在了后面。 陈卓燃走得背后凉飕飕的,低头确定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干什么。还好,还好。 终于看到了目的地,陈卓燃一下子就冲上了台阶,钻了进去。挥挥手:“沂哥你们俩先坐着,你们俩要点什么,我排队帮你们点。” “随便。” “随便。” 陈卓燃瞬间提了一口气,艾玛,两位大哥,你们能看我一眼不?他无奈道:“那你们有没有什么不吃的。” 臧白:“都可以。” “他……”江沂听到臧白说都可以,收回了话音。 这家店位置比较挤,并排挨着坐,肯定会有不必要的摩擦。所以,臧白看江沂坐下了,坐到了他对面。 臧白觉得江沂这气来得莫名其妙,明明在化学课之前还好好的借他作业抄呢。不会是因为他拒绝抄他作业了?可他也说了谢谢啊,不至于就因为这点儿事情就生气吧?那…… 臧白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掐了下手让自己不要想偏。 臧白自己可能不太注意到,江沂两次将给他的东西,又收了回去。恪守着朋友的界限,只敢小心翼翼地宠着,他迈出了很多个第一步。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回应就肾上腺素上升。 但臧白脸皮薄,不太可能会主动搭话。 这时,陈卓燃已经走过来了。 “我都要的两份,要了好几个味道。”陈卓燃道。 “多少钱,我转给你。”臧白伸出手掏手机,要转账。 “没多少钱,转什么转。你今天还给我买零食了呢。”陈卓燃摆摆手。 却突然感受到了一道视线,陈卓燃愣愣转头。 “你二维码,我转给你。” 陈卓燃心里其实是不想收的,但江沂一说话,就有一种强制的魔力。他就愣愣地让江沂扫码。 【到账:63】 江沂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了他手里的结账单,把臧白的那份也一起转了过来,陈卓燃只看了一眼,就收起了手机。 “我听说咱们这次期末考,会直接分出一个奥中奥班级,好像是选年级前三十名,配备年级最好的全科老师。这届高的考完了,这个班估计就成立了。” 臧白闻言瞧了低着头看手机的江沂一眼,转头问道:“强制的吗?” 陈卓燃摇摇头:“应该不能吧,但应该精英都会去,毕竟每一个都可能是清华或者是北大的,最后谁也说不准。沂哥的成绩,肯定是符合的。” 臧白正要说什么,他们的已经端上来了。便低头吃饭。 他刚咬了一口饺子,就皱了皱眉,封住了嘴,把那一口吞了下去。他筷子上夹着的那半个饺子掉了下去,里面的馅儿里隐隐有几丝绿色。 因为都是两种馅儿的饺子放在一个盘子里的,臧白不死心地去挑炼另一边的饺子。他悄悄地用筷子戳了一下里面另一只饺子的圆肚皮,好巧不巧,里面的绿色菜棍儿就翘了出来。 他想放下筷子,不准备吃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他的碗的外围,一勾一推,将两人的盘子换了一下。 “这个是虾的,没有香菜。” 臧白抬起头,对上了江沂的眼睛。一丝浅浅的红晕爬上了臧白的两颊,他随后低下了头。 “谢了。” 完了,他刚才用筷子戳馅儿的动作不是都被江沂看到了? 陈卓燃就看到这俩人突然换了盘子,听到他们的对话,才知道自己选了臧白不爱吃的馅儿。 陈卓燃:“对不起啊,臧白,我才知道你不吃香菜,我这个玉米馅儿的。你要不夹点儿我的?” “不了,我这个也吃不了。”臧白拒绝道,轻轻抬了抬眼皮,看到他咬了一口的那半个饺子被吃掉了,他盯着那张粉色的唇,突然怔住了。浅浅的红晕好像有点更深了。 “你会去奥中奥班吗?”吃完饭之后,臧白边擦嘴,边问了一句。 陈卓燃:“我也好奇,沂哥会去吗?” 他自然而然也和臧白一样,看向江沂。 凭借客观因素,一点也没把臧白考虑进去。因为臧白是六十名,而越往前,名次就越难以改变。这还有不到两个星期就期末考了,除非是飞的速度,不然怎么一下子进步三十名去。 江沂:“有人不去,我就不去。” 既然这份缘,来之不易,他就不会任它从手中溜走。 臧白的眼神动了动,走得更快了一些了。 陈卓燃看着臧白的背影,特别无奈。唉,我一个没谈过恋爱的,都能看出来臧白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最重要的是,希望沂哥的矛头不要总是指向我啊。 “沂哥,加油!”他上前走了几步,拍了一下江沂的背。 然后,江沂终于和他说了一句话。 “嗯。会的。” ** 宿管阿姨说周嘉弈今天会回来住宿,窗口的请假单就请到的今天。臧白也就请到了这天。 他下了晚自习,和江沂挥了挥手,出奇地拿了书包,准备回宿舍。 江沂其实是想和他一起走的,试探地问了一句:“我们应该能顺一段路。” “我回宿舍啊,不顺的。” “所以,能顺一段。” 臧白无奈,提了提书包:“那你快点。” “那你之前为什么回了家里。你家……感觉,比宿舍舒服的。”江沂斟酌了一下, “家里就我一个人,有点冷清。现在我室友回来了,我就回宿舍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8-08 22:32:58~2020-08-09 16:44: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乖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发色 臧白回到宿舍后,就碰上了刚洗漱回来,端着盆的周嘉弈。 “臧白,你们放学了啊。”周嘉推开门,先让臧白进去。 臧白不经意悄悄观察了一下周嘉弈,面色粉润,神态轻松,看到他脸上有了笑容,不再是那种紧张的神态。臧白松了口气。 臧白:“嗯,你们今天放学这么早?”平时的话,高三都比他们放学晚,宿舍楼门就是等高三回来,才会锁的。 “嗯呢,我们明天有个学校准备的三模。考完之后,我就回家住了。”周嘉弈正在收拾桌上的书,感觉今天是不准备学习的样子。 “对了,臧白,那天。谢谢你啊。”周嘉弈转过头和他道谢。 “不用说谢,只是陪了你一会儿。你现在,好点了吗?”臧白没有问关于那个他的事情。 他那天说的那个他,可以想象,是一个可以意会,没办法说出来的人物。并且,有可能周嘉弈已经不记得他自己说的那个他了。虽然臧白不懂,但也可以清楚,那天,在一定程度上,周嘉弈是有一点精神上的错乱的。所以他也就没有提那个关于他的事情。 “我已经没事了,就是之前我的药是一个月喝一颗的,现在得喝两颗了。” 原来他一直都有喝药。 臧白点点头:“那就好。” “那天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其实也不太记得我那天想什么了,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症状,就是有时候看着窗外,就很想跳下去,我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是突如其来的感觉,好像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但这种感觉已经好久不出现了,可能是那天又严重了吧。” 臧白听得心一颤一颤的,没有留恋的,怎么会呢? “还好,只要没什么事就好。高三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你不要想太多,有时候也需要顺其自然。值得留恋的有很多,家人,朋友,爱好等等,你就很喜欢画画啊,画得很好看。”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4 周嘉弈听到臧白说他画画很好看时,有点小激动地拿起了面前的手绘板,转头给臧白看:“我正在画哦。我的女儿,克里斯托安。” 周嘉弈是画高漫的,现在他手中的,还是一个未上色的女图,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但又不像,可以猜测,是一个武器,一条腿的腿关节往下全是细细的机械腿。还没有上色,就可以想象上面的金属光泽了。在人物构造上面,有一定的艺术感。就这画风,其实就可以媲美现在漫画平台的连载漫画了。 “画风很好看。”臧白称赞道。 “那我可以给你画吗?你就坐在那里写作业就好,我画侧颜比较拿手。” 因为这层楼,自习室高三的比较多,今天他们又放学早。自习室肯定已经被占满了。反正他们屋就两个人,他也就没想去自习室。就坐在靠门的那边桌子上写作业了。周嘉弈愿意给他画,他点点头说可以。 桌子边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臧白伸手去拿。 【江沂】:我到家了。 臧白倒是愣了一下,他到家为什么要跟他说。 【W strawberry】:嗯,我知道了。 “虽然我是高三,但其实我没什么压力,我除了数学不及格之外,文综一直都是230以上。我妈妈也从来不会说我学习的事情,就说我以后当个漫画家也行。但我不喜欢把我的孩子发到外面,让别人评头论足。所以就随便画一画好了。是不是觉得我妈妈挺年轻的?” 臧白放下手机,转过头回应周嘉弈的话:“嗯。” 他第一眼还真的以为是周嘉弈的姐姐。 “我小时候是在我外婆家长大的,我爸妈都工作忙,顾不上我。我十四的时候才是确切的跟我爸妈一起住。但前年我外婆去世了,我就没再回去过我外婆家。我跟我妈妈相处,更像是朋友,什么玩笑也开,她也很认同我的一些想法。就像我说,高考之前这一个星期,我想在家里复习了,她也很认同,就说让我前两三天来学校,把学校出的押题卷做了就行。” 有时候关爱比理解可能更让人防线降低一些,周嘉弈苦笑,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更希望的是一些关心,关爱, 而不是真正的顺其自然。 当他开始习惯了自己时,才和自己的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但那时候已经不再是小时候的他了,他可能,更多的时候,有些话不会向他们诉说。会自己藏在心里。但任何事物都是有容量的,藏得越多,那就越接近它的饱和度。 怎么说呢,周嘉弈只和臧白有一点像,那就是早早就变得成熟了,想法也多。但臧白并不缺少段女士的爱。小时候和段女士在的时间还挺长,因为每天要接他上下学,还有就是他太懒了,很多东西都不自己动手,就等着她回来弄。 臧白:“我妈也不太管我,还会劝我早点睡,别熬夜。” “哈哈,我妈也这么说。但我都熬得比较晚。” 周嘉弈抬起自己的手绘板,圆圆的脸上有一抹浅浅的笑:“臧白,我先打了草稿,你要不要康康?你鼻梁真的好高啊。” 看到周嘉弈盯着他鼻梁看,臧白走过去,低头看到了上面画着的他,不由失笑:“有这么高吗?你画的好夸张。” “哪里夸张了,真的就这么高,你是不是没见过自己的侧脸,我拍给你看。” 周嘉弈还没从桌角那里拿过来手机,一阵匆忙的手机震动声,嗡嗡地磕着桌角。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是臧白的手机,他返回去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视频通话请求,疑惑地挑起了眉。 他点了绿色接通的键,江沂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刚接起来的时候,江沂那边正盯着屏幕看,头发吹了个半干,垂着的睫毛将他的大黑眼睛珠子挡了一点,在屏幕里,他的卧蚕感觉比平时更明显了一些。看到出现了臧白的脸的时候,眼神躲闪了一下,不知道尴尬还是怎么的,左手搭上自己的后脖颈,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抿住了上嘴唇,又放开。 臧白已经看到了江沂的大脸和刚才那个动作,倏地侧转了脸,假装去拿东西。 ..........所以,刚才是想亲我? 江沂其实是太尴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舔了舔唇,完全不知道臧白已经靠他一个动作就想歪了......... 看到臧白没有再看他了,他身体向后退了退,向刘海吹了口气。 “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所以就手抖打了个视频过去。” 臧白本来想拿东西,但手到书包跟前,发现自己没什么要拿的。最后就拿了水杯,喝了一口才看向屏幕:“我刚才在和我室友唠嗑,没看到。你说什么了?” 啊,我竟然在跟个男的视频。 还.......还.........丝毫没有违和感。 臧白内心:MMP。 江沂很想问唠啥了,但到了嘴边,变成了:“没什么。” 臧白看了一下低头画画的室友,准备先上床说话。路过周嘉弈旁边的时候,看到他上了一半的色儿,惊了一下。拿起手机就翻转了摄像头, “我室友画的我。嘉弈,你这个头发颜色染的,我都有种冲动想去染这个色儿了。”臧白前一句是和江沂说的,后一句是和他室友说的。 之前没染色,没觉得有多惊艳。现在周嘉弈手中的他,一头淡紫色的发色,还闪着星星,头发遮住了一半的眉毛,但眉尾露了出来。鼻梁就像一个滑梯一样,线条流畅。特别是他的薄唇,画的特别神似。臧白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长这个样子? 周嘉弈挠了挠头:“我还觉得我可能画不出来你那种感觉呢,你本人比我画得帅多了。这个发色,我就是突然有种感觉,这个发色会比黑色更加突出一些你五官的优势的。你喜欢真的太好了。那我继续画了?你们打电话吧。” 周嘉弈放低了声音,不打扰臧白打电话了。 臧白爬上自己的床,听到视频那边江沂的声音。 “你有耳机吗?” “有。” “你先戴上一下。” 臧白将枕头下面的耳机戴上的空挡,江沂那边也从书桌抽屉里拿了磕大白兔奶糖嚼着。 “我戴上了,你要说什么?” “你们,平时就唠这些?你室友.......经常给你画?” 你本人比我画的帅多了。 我感觉你这个发色很配你。 你喜欢真的太好了。 江沂被这几句话醋得一阵一阵的。能忍着这样平静地说话,实属不易。 刚才那副画还留在他脑子里,虽然他第一眼就真的认成了臧白。不同风格的,更张扬更惊艳更锋芒毕露。 但他心里直接否定了这些想法。 一点也不像,小白明明更可爱。江沂狠狠嚼着嘴里快化掉的奶糖。 “我们还聊一些爱好,学习,想起什么就聊什么。他明天三模,今天想放松一下,才有时间给我画。我室友画画技术好吧。我还不知道,原来在我室友眼里,我长那样子。” “你在我眼里,很可爱。” 臧白眼皮颤了一下,手指伸到枕头边,抓了一下耳机。 “你说什么?耳机掉了,没听到。” 江沂看着臧白的脸,很认真很认真道:“你等我一下,我想亲自对你说。” 然后,就挂断了视频。 臧白:! 臧白迅速点进聊天框。 【W strawberry】:就这么说吧。 发出去又感觉不对,他又打字 【W strawberry】:我去学习了,要关掉手机。 【W strawberry】:可能一会儿就不开手机了。就先说了:晚安。 没有回应,上面也没有对方正在输入中....... 臧白:妈的,不会吧! 草, 没事没事,应该是去上厕所了。 第47章 蛋糕 臧白刚洗完澡,坐回书桌前。身上的白色圆领睡衣遮不住清晰明了的锁骨,仅用毛巾擦了下水的黑发,半干着,一两行水流缓缓从后脖颈流入后衣领,不见。 许是为了方便,他额头前的刘海被撩到了后面,只有鬓角几缕发丝飘着。露出额顶的美人尖。他伸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想让自己融入进去。又桌面上写了一半的英语真题卷,黑色的印刷字体中夹杂着一两个红色的勾。 桌角上的手机一直黑着,好似真的关机了一半。 听到周嘉弈那边窸窸窣窣的上床的声音,臧白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快十点半了,周嘉弈已经准备睡觉了。如果........他不来的话,那臧白就准备去自习室刷题了。 校门,已经锁了吧。 宿舍门,也锁了。 啧,他在紧张个什么劲儿。 “臧白,臧白?” “啊?” “我图画好了,我传给你。诶,好像咱俩一直都没加过微信。” 臧白把微信号念给他。 通过之后,周嘉弈就将画好的图给他发过来了。 ** 学校的正门是锁了,但学校的住宿楼是在东面,学校宿舍楼是没有一楼的。因为一楼都是外面的一排店面,他们只住二楼往上。所以他们住宿的玻璃,有的正对着外面的马路,有的是对面同色系的老居民楼。 而臧白的宿舍,应该是对着马路的。 江沂开车从学校正门绕过,到了东面。停到了一家店面前面的空位置上。 出来匆忙,他身上也穿着睡衣,但还好,出门的时候,他还套了一件客厅里不知道谁的长风衣。 此刻,江沂坐在车里,手伸进外套里,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里面的东西,轻呼吸了一下,才打开车门下去。 江沂刚关上车门,转身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撞了一下肩膀。 江沂转头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去了。因为身高至少比江沂矮十公分,他只看到了那个人戴了个棒球帽,穿的,好像是他们学校的校服。 江沂看着那个背影眯了眯眼睛,江沂将手伸入外套里,盒子还在。那个人快从前面那家蛋糕店拐过去了,江沂才收回了眼神。 后面的车灯闪了闪,他靠在车上,抬眸看着楼上面的那扇玻璃。嘴角溢出了满足的笑容。 周嘉弈已经躺下了:“臧白,你不用出去学的。灯亮着我也能睡着。我习惯开着灯睡,不用在意我。” 之前周嘉弈都是12点熄灯一个多小时后回来睡觉,臧白和他作息差不多,他也以为臧白熄灯了差不多就睡了。但其实,臧白自己也都不记得自己几点回来,反正吧,没有个三四点哪里能回来。所以一会儿熄灯了,他还是会出去。 臧白笑了一下:“我没带台灯,熬的比较晚。你要是习惯开着灯睡,那我一会儿再出去。” “我这里有台灯。”周嘉弈翻身去拿他枕头边的折叠台灯。 看到周嘉弈伸长胳膊递给他,他只好起身走过去拿。 臧白的身影隐在了薄薄的蓝窗帘后,中间没拉住的一丝缝隙,时不时闪进来马路上的车的灯光。 臧白手里拿着台灯,突然就很想撩开那面窗帘。 那么想,也就那么做了。 是熟悉的路灯,是熟悉的店面,是熟悉的汉庭酒店; 是不那么熟悉的车,旁边............ 那个笑着的傻瓜,是熟悉的。 黑色的夜是静谧的,那个人站在下面,双手插在他的浅褐色风衣的兜子里。衬得他的脖子很长,很.....帅。 他看到臧白,笑的更温柔了,他掏出了手机,仰着脖子向臧白抬了抬。 臧白下嘴唇不自觉地向上嘟了嘟,又轻轻抿住了。他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江沂的声音和了冷风从麦里传过来:“我......睡不着,就过来了。” “我不是给你发晚安了吗?”臧白打开了窗户,风从外面灌进来,降低了他脸部的温度。 “发了吗?我没看到。” 下面的江沂看了看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一下手机。 臧白就听到了江沂那边浅浅的笑声:“真的发了,有点......开心。” 耳边全是江沂的笑声,轻轻的,震动着他的心脏。臧白突然有些慌乱,声音里却有一丝不自觉的羞怒:“我挂了。” “等等,小白。”江沂第一次叫臧白的小名,叫出来的时候,还有点别扭。 “我.........” 臧白骤然捏紧了手机,掌心出了细细的汗,沾湿了手机壳。 “小白?” 臧白看着下面他的眼睛,轻轻地应了。 “嗯。” “今天,是我的生日。“ 臧白一怔,不知是因为期待还是猜想导致的紧张,他刚才提着的心脏突然落了下来。内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无视了那一丝空落落的感觉。 “生......生日快乐。今天还没过去,我的祝福应该也不算晚。但我现在才知道是你的生日,没有准备礼物。你想要什么,我补给你生日礼物。” 臧白看到下面江沂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笑的,他有点心慌。 “谢谢。礼物就不用了。今天晚上,我很开心。”虽然他生日这一白天,喝了很多醋,但听到了这句生日快乐,足以中和掉一半的醋劲儿。 “小白,我想以后睡不着的时候,都来这里待一会儿,再回去。” “穿着睡衣吗?” 江沂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松松垮垮的领口,不由失笑:“走得太急了,没来得及换。那我能来吗?看到你,会感觉很满足。” 怦怦——怦怦—— 臧白的心跳频率有点快, 他是在表白吗?可这样草率的么。 找过对象的责任感爆棚的臧白,现在听着江沂这样吐露心声的话,却有一种浓浓的海王气息扑面而来。 半天没有听到臧白的声音,江沂向他招了招手。 “小白,我想送你个东西。” 臧白看到楼下的江沂手伸进外套里拿里面的东西,突然出现的一角。臧白的瞳孔都紧缩了一下,迅速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镜。 “你别往外拿了,我没戴眼镜,看不到你手里拿了什么。今天是你的生日,应该我送你东西,你穿多大的鞋,我给你选一双鞋。” 江沂已经把握了好久的盒子拿出来了,他手指也有点颤。听到臧白说他看不见的时候,抬头望了一下臧白。是没有戴眼镜。 “43码。小白,你刚才没有戴眼镜吗?” “没有啊,我眼镜落学校了。 江沂也就是仗着今天这个胆子,想做出他想做了好久的事情。但看到臧白懵懵的表情,又有点不确定自己的感觉了。 “江沂,我们不是还有一个赌约吗?这次考试,我会很认真。你如果总是来这里,是想打扰我学习,或者让我心软,影响我的学习吗?” 别逼我,我真的会心软。 臧白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换上了一脸开玩笑的轻松表情。 他们还有一个赌约在, 江沂看着窗户边那个男孩的笑脸,悄悄地将盒子收进了外套里侧。也努力扬起了笑脸:“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不是。” “嗯,我不是。” “你困了吗?” “有点。” 江沂定定的地看着臧白,抬起手摆了摆:“那我回去了。” “嗯,拜拜。回去好好学习。” “好。早点睡,晚安。” 看到窗户前没了臧白的影子,江沂坐进了车里。侧头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无人机,有点微颓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小白,快喜欢我吧。 臧白挂断了电话,爬上床躺着放空自己。 周嘉弈躺在床上翻了翻,突然出声:“那个,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你......男朋友吗?” “啊?”臧白心一跳。南朋友这个词,他的确是第一次听。但却没有那么别扭。 虽然他极力压低声音了,但周嘉弈还没睡着,自然是都听了进去。 周嘉弈有点尴尬地挠头:“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听你们说话的。” “没事,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臧白也翻了个身。 “臧白,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会歧视我们这样的人,所以,我都一直没有告诉过你。” “我是一个gay,之前有过一个我们年级理科班的男朋友。但后来......可能是我太无聊了吧,我们就分手了。你那会儿来准备住宿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我以为你看出来了。一直都不太敢说话。” 第48章 草莓牛奶 臧白听到那句我们这样的人的时候,眉间不舒服地锁了一下。 他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刚开始看到你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并不是有意的。”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周嘉弈也睡不着了,干脆抱了抱怀里的毛绒玩具,转过来和臧白唠嗑。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当时的表情那么不善。” 周嘉弈看了看臧白的表情,感觉臧白对于他是gay的事情,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便说: “臧白,你是不是真的早就知道了,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他从来没有排斥过这些,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那么一点微妙的想法的。只知道,他开始觉得自己不正常的那天晚上,呼格吉勒将照片视频打开给他看时,他出奇地平静。以至于没有太大的表情幅度,桌上的张斐和苏枫没有发现。 就像小时候交了竞赛作文,几个月后奖状到的时候。班任在讲台上一个个念过市级一二三等奖,他很平静,但内心里却悄悄冒出一丝不安,又被他押了下去。省级三,二,甚至一等奖也过去了。他看着同学稚嫩的笑脸,还是很平静。但那抹被押下去的不安,逐渐转换成了不信,又迅速涌上来了稀弱的渺茫。当他留守着最后一缕希望地轻轻看向老师手里最后一张时。叫了他的名字。全国一等奖,臧白。 他很平静,是期盼已久,亦是心之所向。 因为身边表白的女孩子较多,他也除了和呼格他们打打球,吃吃鸡。也不怎么上网。一个人的时候,更喜欢在家里看一整天的书。除了偶尔略过书籍里的寥寥几语,或是在游戏里听到的·他以为开玩笑的叫法,臧白还从来没有了解过关于同性恋的知识。 所以,当他发觉那丝从来都没有在他心里出现过的情愫的时候,他是慌的。 沉寂了好多年的湖面,在震荡着,平淡无波的水面,一层一层的涟漪不停翻着。狂傲地叫嚣着…… 江沂不是这样或那样的人, 他, 也不是。 臧白开口:“为什么要惊讶。不过,如果你没告诉我,我一直都不会知道。” 周嘉弈听出了臧白的意思,是说他怎么可能会一眼看出来他就是个gay。但周嘉弈心虚了,他承认,刚看到臧白的时候,是被他的颜值惊艳到了。不仅眼睛露了情绪,还羞涩地往后躲了躲,就……很矫情。因为直男不会那样,所以他就有点担心,是不是他是个gay被看出来了。现在臧白给他打了一剂定心针。 直男是真的看不出来。(换现在臧白可能会看出来了)。 “不过,你之前的男朋友,是……相处了多久?” “两个月零七天,一起吃饭,打游戏。还是不合适,就和平分手了。就是我之前的室友。” “……” 臧白突然语窒,有点后悔自己八卦了。 “在我画画那会儿,给你打视频的,和后来你们又打电话的,是同一个人吧。只有关系很好,才会在深夜打电话。喜欢一个人,才会迫不及待地想找他说说话。就算没有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也可以感觉的出来,那个男生喜欢你。” 大半夜开车十几公里来宿舍楼下,看着他打电话,算疯狂吗? “但是,同性恋也不需要怜悯。臧白,如果你不喜欢他,就拒绝他。” 恰恰相反,他已经…… 宿舍的灯突然熄了,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周嘉弈慌忙反身过去背着墙面,又叮嘱了一句:“千万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啊,我就先睡了。” “嗯,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你快睡吧。” 臧白也撑着被子起身,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了下去,然后摸黑拿了桌子上的习题去了自习室。 他去的时候,正是高三的陆陆续续地出来。他们第二天考试,都不敢熬的太晚。自习室又没有几个高二的。不到一个小时,自习室就只剩下臧白一个人了。 早点睡,在臧白的字典里是不存在的。 ** 凌晨三点才爬上的床,原本会以为自己会很累很困。一睡到天亮。却一整晚做的都是和江沂在雨中打架的梦。他无法反抗,他的拳头就如打在了空气上,软绵绵的,丝毫使不出来力气。 和现实中相反,他被江沂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江沂捏着他的下巴和两颊。看着江沂逼近的脸,突然变成了凶狠的另一幅模样。不是江沂的瑞凤眼,是一双更长更厉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睛珠子里满是阴毒的光,臧白瞬间惊醒了。 睁开眼睛看到是宿舍,臧白抚了抚胸口,坐起来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一抬眼,看到窗户口站着一个人,他慌忙滚下床去拽他。却被窗户口的人推着背往下推。 额头,鬓间的碎发都垂在空荡荡的空气中,他整个头部都被倒在半空中。六七米的高空,他甚至看到了下面黄色盲道的砖的纹理。他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眼时,臧白看到了宿舍头顶的天花板,闭了闭眼睛,又睁开。 他伸手去拿床上的手机, 5:43. 全身都是又累又酸的疲惫感。尤其是脑袋,清晰地运转过度的满涨感。他一动不动地缓了缓,让身上那股酸劲儿过去。 梦中梦。 看来以后不能半夜对着窗户写作业了,至少,得关上窗户。 ** 臧白就静静地躺着发呆,六点多的时候,干脆下去洗漱去了学校。 “哥,你化学作业写了吗?” “借我们抄抄呗,拜托。”陈卓燃和聂远超两个人转过来问撑着下巴,脑袋靠在墙上的臧白。 臧白从桌肚里的一摞书中抽出那本黄色的,扔给他们。 “谢谢哥。” “爱你哟。” 教室里早上抄作业的氛围很舒服,时不时爆出的几句粗口:“傻逼,你抄串了。”也悦耳极了。 臧白靠在墙面上闭着眼睛假寐。 江沂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臧白靠在椅背上,身体贴着墙闭着眼睛。两只胳膊乖乖地略微交叠着,手放在大腿上。从桌面上几张卷子和练习册的下面延伸出来一根耳机线,挂在桌沿上。 许是靠着不舒服,他的头蹭着墙面,下巴向前跌了跌。下巴微动,整个侧脸,以及下颌骨,缓缓向后动着。 在他的头向后仰去的时候,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手扶住了他的脑袋。 臧白皱了下眼睛,睁开。 江沂的大拇指肚轻轻地抚了一下他眼下的阴翳,“熬夜了?有黑眼圈了。” 臧白反应了两秒,才从江沂的笼罩中躲开,“嗯。” 江沂将一盒小笼包放在臧白桌子上,拿起桌子上两人的黑色保温杯准备出去接水。 经过了昨天的事情,臧白今天格外不自然。有一层膜被隐隐地吹薄了,他在没有确定好自己的心意之前,他不想再继续接受江沂的好意。 “我吃过了。” “我做的,皮薄,再吃点儿。你太瘦了。” 臧白感觉自己在江沂面前,总是像个废物一样。终是在江沂把一次性手套递给他的时候,他戴上了。 他总是很难拒绝江沂。 早上被梦魇着了,他就想睡觉,一点胃口也没有。况且,他之前从来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好像,还是江沂惯的他的吃早点的习惯。 包子很小巧,臧白就直接一口一个,汤汁饱满,皮很薄。很……好吃。 臧白这个人,别人说什么,他都信。对于江沂,他显得更老实。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不是江沂做的。如果是江沂,那他就相信他会。 “江沂,你怎么什么都会?” “我会的还有很多,你会慢慢知道。” 声音太温柔,导致臧白直接被噎着了,噎得红了脸。 他的保温杯被递过来, “温的。” 臧白接过来喝了。 “早上出了门,我才发现忘了拿热着的牛奶。一会儿下课了,我去楼下给你买一盒。” “不用了,我不是很爱喝牛奶。”臧白捂着水杯,眼观鼻鼻观心。 “不爱喝原味的?” “嗯。” “那就香蕉牛奶,草莓牛奶,咖啡牛奶……?” “草……草莓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补上一更。(那啥,) 第49章 自从臧白开窍之后,总是感觉江沂的一举一动都在勾引他。 以前感觉很兄弟的话,现在听着就很暧昧。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接触,导致的脸红心跳。臧白觉得还是得靠睡觉蒙混过去。就这样,除了一些难题,江沂把他叫起来做一做,抄一抄。其他时间就睡觉。 ** 昨天答应了江沂的生日礼物。放学的时候,臧白和班长请了晚自习的假,然后赶着商场没有关门之前,去买礼物。 因为他比较喜欢浅色系的球鞋,但他是要给江沂买,选鞋的时候不免犯了选择困难症。江沂好像对平时的鞋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什么样子的都穿。可能上足球场的时候,对足球鞋有要求。但他也没看过江沂踢球,哪里知道他喜欢什么足球鞋。 算了,买礼物还是得买实用的。 臧白最后还是挑了一双某牌当季的限量款运动鞋。 * “嘉弈,你这次又考好了吧。”周嘉弈听到背后跟来的男生的声音,停下步子,以同样的调调回应: “也就那样,数学求个及格就行了。” “谁问你数学了,我是说你上午的语文,又得130往上吧?” “关你什么事?” 男生扯住了周嘉弈的胳膊,还力气不小地来回扯了扯:“问一下都不行,啧。” 周嘉弈个子比较矮,被那男生拽着,肩上的半袖被拽起来一个帐篷,大半个脖子和肩膀都露了出来。 他捏紧了拳头,那一拳还没伸出来。整个人都贴在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顶着一张肥脸,动手动脚地干嘛?!”周嘉弈身后的人拽住刚才扯周嘉弈衣服的胖子,揪紧那个胖子的领口,拉进说完了话,又一下子把他推了出去。 他伸手抚平周嘉弈衣服上的褶皱,动作有些粗鲁地收紧了周嘉弈的领口。 又恶狠狠地看向那个胖子:“你他妈再动他,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你应该不想爬着参加高考。” 他说完,搂着周嘉弈的肩,往宿舍楼一楼侧面走:“这里开了两三天了,有很多书,进去看看。” 这里是每次外面来学校卖书的地方,新书,都有打折,但每次只能摆三四天。其他时候都当做考试之前放卷子的考务处。 “苏……苏枫,你放开我。”周嘉弈缩了缩脖子,想从让他把胳膊从他脖子上挪开。 苏枫放下了胳膊,恢复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嗯,你看吧,我也选几本。” 周嘉弈抬头又看了苏枫的侧脸一眼,迅速低下了头,手指摸着书棱选书。眼眶却一点点红了。感觉眼泪滑过了鼻孔,周嘉弈迅速转过去身子,背对着苏枫:“我去里面看看书,你选完就先走吧。” 走进了里面的隔间,周嘉弈靠着玻璃门,使劲吸了吸鼻子。 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他拿着手里的书坐在里面的椅子上看。 ** 臧白回学校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九中放学好久了,没什么人流。江沂不上晚自习,也不住宿,看来今天是送不了了。他准备回去放在江沂的座位下面。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5 他刚走到门口,一个背着包也往学校里面走的女同学拽住了他的袖子:“同学,有一个叫江沂的同学说在那家招牌鸡肉卷门口等着你呢。” 江沂? “好,谢谢你。”臧白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盒子。直接给他也好。 不过,江沂怎么知道他正好在这里?看到他了吗? 臧白边往前面走,边向周围扫了一下有没有江沂的身影。 那家招牌鸡肉卷的店,很小,却很火爆,平时买鸡肉卷大家都是站在台阶上等着。因为店太小了,没有坐的地方,也能等的地方也就是一个宽一米,长两米的落脚处。平时学校楼下的超市,早上供应的鸡肉卷和汉堡,就是这家的。就在校门口向东走一百米,拐个弯,一百米多的地方。 臧白刚走过拐角处的蛋糕店,不由地想,江沂也是会买鸡肉卷的人吗?感觉他平时还挺养生的,半点垃圾食品都不碰。 当他走到招牌鸡肉卷店的门口的时候,握紧了手。 这家店关着门,并没有开。 “江沂?” “江沂—,?”臧白叫了两声江沂的名字,往这附近走了走,以为江沂是哪里买东西了。 鸡肉卷的店旁边是一个小区的门口,但里面不是小区,左边有几栋老楼,右边就是他们的宿舍。里面正对着应该是他们学校的围墙,但被一个棚子占据了。 学校不允许学生骑机动车来上学,但还是有一些骑电动车来的。不敢放在学校车棚,就放在这里,放一天两块钱,他听呼格说过。 他看到里面有一个也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男生, “同学,你刚才有没有见到这里有咱们学校的学生?”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那个男生随便地应了一句,并没有转过身。好像正要往车棚走,听到臧白声音,停了下来。 臧白往前走了走:“我说,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这个附近有一个长得挺高的男生,咱们学校的。” 前面那男的从兜子里掏出来一把钥匙,食指扣在圈子里转了转。 转过来身子,“是见到一个,我看到他好像在哪儿等了一会儿,就进了对面的便利店。” 臧白朝着他指的地方,回过头看:“啊,谢谢。是那个容佳24小时……” 身后的男人眼睛徒然睁大,手里握着一团白布捂住了臧白的嘴巴, 脖子上突然被一只胳膊勒住了呼吸,臧白剩下的声音全部都被捂在了布里。 里面被浸了药,眩晕失力感迅速袭来。 手里的某牌的包装袋掉在了地上。 臧白双手用了全力扣着脖子边上的胳膊,脚上发了狠地向后面的人踢去。 他身后的人却更狠,仿佛是被他还有意识惊到了,手上捂着臧白口鼻的力气更大,甚至掐得臧白的下半张脸都变形了,脸也变得红紫。 臧白狠狠咬了一下舌头,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掰着脖子上的胳膊,头向后撞去。然后背着身后的人就向地上滚去。 背后的人撞在了地上倒着的自行车上,闷哼一声,一时放开了臧白。 臧白喊不出口,看着外面的街道,跌跌撞撞地向前跌去。 腿上没了力气,口里的鲜血也渐渐没了腥味。 他整个人扶着地面,下巴撞在了石子上,趴在了地上。 他眼前渐渐模糊,看到了刚才带着黑口罩,黑帽子的男人,居高临下低头看他。 然后,他蹲在了他面前。 一拳打在了臧白的脸上,口里的血瞬间吐了出来。嘴角又渗出了新的血液。 臧白眼前又清晰了一下。 “跑?怎么不跑了?” 他再次闭眼之前,记住了那双阴毒的眼睛。 他见过,在……一辆……摩托车…… 男人去里面把摩托车推出来,将昏迷的臧白提了起来,摆弄到摩托车前面。随手脱了臧白身上的校服外套,蒙住了臧白的头。 他也在后面迈上摩托车,戴上头盔,把钥匙插进孔里。 摩托车的引擎声再次响起,一辆摩托从里面漂移出来,上了外面的机动车道。一路扬长而去。 ** 年轻人骑摩托车都不要命,一路高速,行人,以及机动车上的其他骑手。听到巨大的引擎声,远远地就让开了道,靠边骑。 向东走是逆风,一股狂风吹起了一帘校服的角。闭着眸子的俊脸一闪而过…… 刚才给让开路,还差点被擦住胳膊的几个人,突然顿在了原地。 “刘……刘哥,刚才过去的那个,是,是不是咱们上次……” 刘蒙已经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吊儿郎当的表情变的严肃:“是,是上次打我们的九中人。” “叫……叫什么来着?” “臧白。” “昱哥,臧白好像被绑走了。” 第50章 丸子 林昱刚从练习室出来,听到他们说的话,手里的矿泉水瓶骤然变了形。镜子里映出林昱滴着汗水的巴掌小脸。 “你们跟上。” “快点。” 刘蒙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边招呼他们上车,边跟还在韩国的林昱打微信电话。 “确定没看错吗?” 那边传来不确定的怀疑声,刘蒙把手机移开,放在中间,让他们也能听到林昱的声音:“没看错,虽然只有一眼,但我可以确定,就是臧白。” 臧白把他脑袋摁在地上的时候,近距离看到过臧白的脸,不可能不认识。 “对,我们也看到了。” “闭着眼睛睡着了,但嘴角有血。” 林昱:“跟上了吗?” 刘蒙向前望了望那辆摩托车的尾巴,拍了一下司机的肩膀:“师傅,再快点儿。” “嗤,我就知道他那不可一世的倔脾气,迟早会惹到人。”电话那边咬着牙嘲讽了一声, “那小子,看着的确挺不爽的。”后面有个男生也应和了一句,他一个坏学生,看着臧白那种一副好学生的骄傲高贵,不用正眼看他们的模样就不爽。 “跟上了没有?”林昱那边的声音又冷了几分,直接问刘蒙。 “快了快了。操!妈的,昱哥。红灯堵住了。”刘蒙看那辆车尾巴马上就没影了,骂骂咧咧地爆粗口。 “右拐。” “为啥要拐弯啊?” “右拐!” “师傅,师傅,右拐右拐。”刘蒙也不废话,拍拍司机肩膀,让他上右边那条路。 “让你等绿灯的时间,人都没了。拐弯,下个路口直走。不出意外的话,你们还能看到车尾巴。” 司机也听到了林昱的声音,下个路口正好是绿灯,又上了左转车道,继续直行。 “能看见对方的车牌号吗?是什么样的车?” 刘蒙条件反射地摇头:“看不到,他骑的太快了。黑色的摩托,引擎声非常大。” 后面一个小弟也吐槽:“那摩托车声音贼他妈大,横穿马路,闯红灯,不要命似的。没想到九中还有这人才。” “九中?!” “对啊,他穿的九中的校服。这种专门弄那么大的引擎声的,我见过的都是些混混。这么骑,十字路口不小心出来一辆车,不是死就是半残。前段时间咱们学校前面就撞死一个。估计还赔不了多少钱。真没想到九中也有,名声再怎么传的好,还不都是资本势力是一切。” 着实,六中的学生学习虽然不太好,但也基本都是些小康家庭,有的甚至也很有钱。比九中那打架就开除的制度松散的就是,只要打架不严重就不开除。 只有电话那边出现了一声怒骂:“这他妈去哪儿惹的人!” “昱哥,消消气。” “昱哥,我看到车尾巴了!”刘蒙大声叫了声。 “追上。时刻准备拐弯,他不可能走直路,肯定会一直绕远路。他不是九中的人,你们小心点儿。”林昱道。 “不是九中的?那是外校的?”刘蒙已经完全摸不着头脑了,他眼睛突然一亮,“昱哥,我看到车牌号了!要不要报警?” 林昱很少说让他们小心的话,疑问太多。他们也有点胆颤。 林昱那边沉了一下:“不要报警。到了之后,不要打草惊蛇。” 报警没有用,从他小时候亲眼看到林淼儿被打得无法还手时,就知道了。 “知道了,昱哥。”刘蒙将车牌号拍下,存在手机里。 林昱练习室的衣服都没拿,就往宿舍跑。 九中的制度不是假的。臧敬锋当时花钱把臧白弄去九中的时候,是直接附带了初中三年的成绩单。不然就算是有钱有势也不会让臧白去。臧敬锋当时在家还说了好几次九中校长那老头难应付,他亲自回初中,挨个拜访老师,弄到了三年或电子或纸质的成绩单。但这些臧白不知道。 也的确是只要打架就开除,按臧白孤僻的性格,不会去离学校很远的地方。那辆摩托车肯定是从九中那边过来的,如果是九中的学生,早就被开除了。 那这样就麻烦了,臧白……不能出事。 ** 另一边,江沂正开车到了宿舍楼下。 副驾上是两份的番薯粥和章鱼小丸子。章鱼小丸子是江妈妈做的,江妈妈手艺不好,吃了能不能毒死人不说。卖相是真的不能看,但江妈妈特别坚持。江沂只好又熬了粥以防万一。 章鱼小丸子做好后,江沂挡住了他妈妈想装盒的动作,面无表情地吃了一个。才把它们装进去。 “怎么样,儿子?我手艺是不是进步了好多?最近一个星期,我一直都在练习做它。” 江沂附和地点了点头,看到江妈妈和江雨薇又穿好了衣服想偷偷在后面跟着。 他无奈开口:“妈。” “那……明天妈妈帮你做饭?” 江沂虽然一直都没有掩饰自己早晨起来去厨房做饭,但他起得早,江妈妈应该是没看到的。此时一出口,江妈妈是猜测他谈恋爱了,并且,没有反对。 他点点头就出门了。 今天他开车比较快,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路上出了一手汗。 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江沂很快下了车。拿出手机给臧白打视频的时候,那边一直是通着的,但没人接。 江沂皱眉抬头看向臧白他们宿舍的窗户, 灯亮着,蓝色的窗帘被灯照得很薄,可以看到里面宿舍床的影子。窗帘是两扇的,中间空了一处没有窗帘挡着,竟然直接能看到里面的内景,里面有一个人朝着窗户这边走过来。 江沂一下子厉了眸子,又侧头向其他的窗户看去。越看越心惊,一个恐怖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心里面形成。 他撑了一下车子,向学校那栏围墙跑过去。 以他的视力,竟然仅仅靠一处没拉严实的缝,就能看清楚里面的景象。里面的周嘉弈朝窗户过来的时候,江沂看到了他的长相。 只有一个人, 为什么宿舍只有他室友一个人! 在楼下就可以轻轻松松地看得那么清楚,昨天那个戴着黑帽子的人,怪异的感觉越来越真实。一股透心的凉,从脚底窜上来。 他没有丢东西,那个人不是小偷。却撞他的力道很大。他净身高一米□□,那个人却只有一米七八七九的身高,肩膀的高度完全够不到他的肩膀,根本不可能碰巧撞上他,如果撞上的话,只能到他胳膊肘关节往上一寸的地方。 但是,昨天,撞的却是他的肩膀! 凉意浸上了他的心口, 他昨天为什么没有追上去! 不要有事! 小白,小白, …… 小白! 那个黑帽子的人,比江沂之前,甚至更多,更久。在下面偷窥着臧白的宿舍,从一扇窗户上看着里面的人,笑着走向窗户旁,仅着一件睡衣,白皙的胳膊拉上两边的窗帘;拿着笔弯腰给室友解题,一举一动,一打一闹都隔着薄薄的窗帘,清晰的影子,和没拉严实的一处缝隙里观察着里面的人;甚至爬上床睡觉,关灯之后,下面的人吐出浓浓的一口烟,笑了笑才离开。 第51章 奶茶 江沂是在上次翻墙出来的那面墙过去的,上面勾着叉的铁丝网在手掌压上去的时候,矮了下头,在上面勾裂了一条口子,泛白的口子两旁是密密麻麻的表皮组织。手掌落在身侧的时候,口子里面的血缓缓渗出来。 伤口不小,要是平时的江沂,论他的身手,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但江沂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手掌破了。看到前面有一个学生正往宿舍楼走,在那个人拿着门禁卡,刷开了门的那一刻,江沂从旁边闪了进去。 周嘉弈在宿舍里面来回走, “嘉弈,你走的我头都晕了。”苏枫伸手拉住周嘉弈的胳膊。 周嘉弈还没说话,宿舍门就响起了急迫的敲门声。 苏枫起身,周嘉弈去开了门。 “臧白呢?”江沂仅扫了一眼,眼眸都止不住的颤。低头问周嘉弈的时候,声音都是沉哑的。 “臧白?你室友是臧白?!”苏枫在看到江沂的时候也惊了,转头和周嘉弈说的虽然是问句,但已经是确定的语气了。周嘉弈的室友竟然是他的兄弟,此刻也冷静不下来了。 苏枫:“嘉弈刚才在宿舍一楼的借阅室看书,从玻璃上看到外面......” 周嘉弈接过话音:“外面的是臧白,被那个男的用药迷晕了。他动作很快,臧白被打了两拳就不省人事了。” 江沂此刻就像一只桀骜的狼,在刻意让自己冷静。周嘉弈第一眼看到他,就确定了这应该就是昨晚给臧白打电话的人。他如实告诉了江沂。 “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在赶来的路上。”苏枫也被江沂现在阴沉的样子吓了一跳。只能这样让他冷静了。 “宿舍一楼?借阅室?”江沂咬了一下这两个词汇。 周嘉弈点头,“就是一楼南侧的卖书的地方,外面对着对面的老居民楼。侧面有一个车棚........对了!那人骑着摩托!改装的川崎,黑色。” 居民楼! 江沂刚才停着的地方就是外面的老居民楼旁边。 江沂边迅速往楼下跑去,周嘉弈和苏枫也对视一眼,快速跟在了江沂后面。 他们已经报过警了,警察说马上就到,但学校关门了还没来。周嘉弈本身就很着急,苏枫知道是臧白后,也改变了冷静的态度。边跟着江沂翻墙的时候,他边打电话通知了呼格他们。 车棚那里只停了两三辆电动车,都空空地,被骑走了。 既然是收钱的车棚,那就一定有看守这些车子的人。江沂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东面的一扇亮着的窗户,木质的门正对着车棚的方向。 江沂正欲迈腿往过去走,突然停住了步伐。眼部的肌肉在微微发颤,他缓缓转头。 黑暗中,不远处的蓝色垃圾桶上面,有微弱的光。 江沂转身走过去,眼眶不知何时伴随着他看似硬朗的步伐红了一圈。 他伸手在垃圾桶里侧,摸住了那只震动着的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 苏枫 …… 看着江沂僵住的背影,苏枫拿着手机的手也随之一僵。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苏枫跑了过去,看到了江沂手里的手机,屏保是他们高一篮球赛冠军的集体照。臧白,篮球队队长,C位。 出口的马路上响起来警铃声,由远及近,红蓝灯光照在他们身后的时候。 江沂的手打开了那个沾了汤汁污秽的鞋盒。 淡灰色的鞋子静静地躺在里面…… 很简约的风格,臧白喜欢的风格。 警察来了,有警官在问周嘉弈事情发生的经过。其中,有个高大的男人,看到了熟悉的穿着校服略佝偻的背影,眯了眯眼。朝他走过去。 在男人的手落在江沂肩上之前,江沂先一步回了头。 少年的眼睛是赤红的,狠狠拽住了他的衣袖:“爸,有监控的。但他们的灯黑了,你快去查,车牌号也有的。爸,你帮我保护好这个。肯定会没事的。”江沂后面那句很小声,不知是安慰他自己还是在和谁说。 江父手里被塞进了那个鞋盒,就看到江沂在狠命敲着那扇门。 那里的确是住着看着这些车子的人,但现在已经熄了灯,这里只看守白天,晚上没人看守,车子的丢失概不负责。这里的人晚上不在这里住。江沂显然也看出来了。 因为,他现在正在用砖砸着门上的那个锁。 直接在警察面前开门撬锁。江父也没有拦着,反而是有个小警察过去要拦江沂。 但门已经开了,江沂冲进去调监控。江沂拉到前二十多分钟的监控录像,看到两人争斗的录像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都凸起了青筋,指尖泛白。 警方把监控录像中的摩托车车牌号记走,去查了。 “要多久?” 江父看了一眼突然异常冷静的江沂,“车主信息很快就能查到,但要找到车现在在哪里,需要交警部那边调监控系统。如果碰巧的话……” “一个学校的学生,可能只是绑架威胁,暂时出不了事情……” 江父话还没说完,江沂突然暴怒:“我之前告诉你的案子怎么不查?!!不是学生!不是正常人!雨薇那天没有出事就是他救的,你现在告诉我难查?!!” 已经失踪了快半个小时,没有时间让他等! 对方不是个正常人,他不能让臧白等! 他等不起! 眼前又出现了昨天晚上背着身子的黑帽子男人。宽大的黑色运动裤下走动的腿,仔细看,可以发现两条腿走路时很罗圈。 江沂眼眶一睁,撞开江父出去了。 江沂在十岁之前,很任性,脾气大,从来都是嚣张跋扈。直到十岁那年发生的事情,江沂从那开始话少了,稚嫩的眉目中显得是成熟,眼角微敛。小江沂的表情只在那双眼睛里可以探出来。他们甚至吃了一个多星期的饭,才知道都是江沂做的。后来,江沂包了家里一半的家务,总是将自己照顾得很好,不用让人担心。 再后来,江沂的眼睛里也看不出来表情了。他学会了喜形不怒于色,隐忍,文静,听话,高冷。最不忍的一次,就是那次公开出柜。他被打了一顿,然后被关在自己的屋里,三天没有吃过饭。那时候雨薇小,还不会叫哥哥,用脏兮兮的小手抓着变了形的馒头从门缝里递给江沂。江沂就那样,和江父熬了三天,没有承认过他错了。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娃娃一样,除了平静地陈述:自己喜欢男的,这辈子只喜欢男的。这几句话之后,就不再开口。不顶撞江父,也不表现出任何不满。 江沂就是这样。倔犟,又有资本倔犟。 这一次,是这么多年以来,江沂第一次向他这个父亲暴怒。 江父低头看了一下屏幕里的男生,画质并不高清,就算是模糊,也可以看出来是一个很好看的男生。江父深呼吸了一口气,去了九中附近的交警部。 警方在报警之后开始连夜审查,江父向上级报告,应将这次的案子与上次那个没有证据的案子联系在一起,犯罪嫌疑人可能是一机一中附近奶茶店店长。目击证人,江雨薇。此次的受害者曾在疑似犯罪嫌疑人手下救过江雨薇,这次绑架案件疑似犯罪嫌疑人对受害者的报复…… ** 另一边,江沂一路开车去了一机一中。 在一机附近的奶茶店停了车。 X可奶茶店,上面的小灯牌熄灭的前一秒,江沂拉开门走了进去。玻璃门当啷一声响,上面挂着一个休息中…的木质牌子。 奶茶店里面的格局很小,只有几张米色的桌椅,另一边就是一个长长的操作台了。里面已经没有灯了,黑暗的,也只能靠外面的灯光看清这里面的内景。当然,也只是对于江沂极好的视力来说。 这么小的地方,很难想象这家奶茶店白天的受欢迎程度。 江沂却只看了一眼,就朝着里面的隐隐往外透着点灯光的休息室走去。 里面开着白炽灯,一个穿着一机制服,衬衫马甲短裙的齐耳短发女生正坐在里面写作业。 门开的一瞬间,女生狠狠缩了缩身子,怯生生,放慢了动作地向门口看去。 看到江沂脸的那一刻,她缩缩脖子躲开了江沂的视线。 没等她哆嗦着唇开口说什么,江沂就已经过去抓住了她的胳膊。转过来她的身子,目光阴沉地看着她:“他最常去的地方是哪里?” “我……我不知道。” “我问你他今天去哪里了?!!”江沂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在逼仄的空间里,恐怖的怒火让女生退无可退,她的眼眸里映出的江沂。赤红的右眼掉下来一滴眼泪。 ** 天边挂着弯弯的月亮,给今晚这萧冷的天气,平添了一分黑暗。因为,单是月亮的光,根本不够照亮这没有灯光的地面。 刘蒙几个人爬在外面的草丛里,蹲在大树后面,在这一股一股的冷风下,个个的内心生了几分胆怯。 “不是,刘哥。这她妈有点吓人啊,天咋这么黑。” 刘蒙也怕:“他妈的一跟,跟到了屁人没有的郊外。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8-14 15:20:26~2020-08-15 16:17: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抹茶蜂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封闭 5月3日星期日,阴。一机一中。 15:38. 一个背着鼓鼓的书包,手上还提着一袋零食的女生推门进了X可奶茶店。 “欢迎光临…”里面只有一个年轻的店长,低头玩着手机,看到有人来了,收了手机站起来。 女生平时不怎么去奶茶店,因为她的家庭条件,在平时学校里的同学集体买这家奶茶店时候会买一杯简单的珍珠原味奶茶。其他的时候,她没有来过这家奶茶店,毕竟十七八块的奶茶还不在她的日常消费水平之内。 “我要一个四季柠檬春。”女生低头看了一圈,指着价格目录上的茶一栏说道。 然后她把零钱递给那个小哥就坐在了那边的椅子上。 等待的时候,她拿出手机打电话。 “嗯,我到学校了。” “都带上了,没落下东西……没下雨……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学习……知道了知道了……放心,我这次考试肯定进前一百名……” 女生低着头,指尖在桌子上无聊地来回划着,黑色的短发看着特别柔顺,掉在耳边,挡住了半边脸。 她放下手机的时候,一杯多肉葡萄放在了她眼前。 “没有柠檬了,所以就正好做了这个。” 女生抬头的时候,看到那小哥不好意思地笑着看着她。 她微微红了脸,让人家做也挺麻烦的,但这个是最贵的那个。 “你拿着吧,星期天也没什么人,你可是今天下午光顾我们店的第一个客人呢。” 女生不自然地伸手将自己的短发撩到耳后,不敢再与人家对视,红着脸低声说了句“谢谢。” 她是住宿生,都得星期日返校。她每次都一个人坐公交车来学校,她家长怕她晚上过来不安全,就让她早点来。但没想到今天来得早了,她又没穿校服,保安不给开门。 眼看就要下雨了,她在家吃过饭了,所以就准备去奶茶店呆一阵,再回学校。 这家奶茶店平时很火爆,学生都爱来这里,因为店长小哥戴一金框眼镜,染一头黄毛,发型又很潮流。所以乍看一眼很可以的那种,吸引了不少女生,就都爱买这家的奶茶。 “你学习肯定挺好吧。” “啊?还……还好吧。”女生听到那小哥跟她说话,磕磕绊绊地应道。 “你有那种一看就学习很好的气质,人也很漂亮。”小哥在操作台那边擦着东西,笑着看她。 “还……还好吧,”女生咕噜咕噜喝完东西,把沉甸甸的书包往身上一背,准备走。 哪知,刚勾上一边的肩带,起身时突然一软跪趴在了椅子上。眼前模糊昏了过去。 操作台后的男人仅是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绳索,绕出去把门口营业中的牌子翻转到休息中…然后关上门,从里面挂上了锁。 X可奶茶店所有的灯一暗,里面的男人将地上的女生抱到了里面小休息室。然后又出来把书包等东西塞进了杂物间里。 拉灯…… 后来的尖叫声和其他声音被掩入了大雨的声音中。紧紧闭着的休息室里,传出声音不小的东西碰撞声和清脆的巴掌声…… 5月4日清晨,江沂那天缺了学校的课,就送了江雨薇的学校。路过一机一中的时候,江雨薇晃了晃他的胳膊:“哥哥,在这里停一下,我去这家买奶茶,这家,对。” 因为江雨薇能磨蹭,非要穿什么公主裙,出来的时候就有点晚了。江沂把车停稳了:“我记得你学校门口也有一家,到学校再买不可以吗?” “这家的哥哥比较好,每次都给我半杯的料。” “嗯,那你快点去。” 江沂看着雨薇进去之后,等了约有一分钟,他不放心地下车的时候,就看到雨薇空着手出来了。 “没买上吗?” 雨薇低着脑袋:“不买了,哥哥,我们去学校吧。” 那天雨薇的表情很不对劲,但马上就迟到了,江沂只好先把雨薇送去学校。再回来的时候,特意进了那家奶茶店买了杯东西。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除了…… 他把奶茶放在桌子上时,被江沂一眼瞥到了虎口上的一个创可贴。 江沂坐在那家奶茶店坐了二十多分钟,中途问了一次洗手间在哪里,然后装似不小心推开了那扇休息室的门, “嗯?我不是说在里面右手边吗?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江沂站在那个口处,关上了门,转头看着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过来的男人,声音淡淡:“哦,记错了。” 都很整齐,就是一个普通的员工休息室。 ** 树木多的地方蚊子很多,也很毒。在他们挠着胳膊和腿上的包的时候,突然有人小声叫了一声:“那边怎么感觉有光?这……这附近好像是水库!” “对啊,好像是正好被那个破工厂房挡住了。是西边的水库吧,那啥……刘哥……” 刘蒙看着手机上林昱的一条条语音翻作了文字的消息,终于做了决定,抬头:“去吗?我们人多,他应该打不过我们这么多人。” 其余三个人彼此看了看,“刘哥,上次堵臧白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对啊,那人可不是臧白,他要是有凶器,那我们……” 林昱帮过他,这又是关于人命的事情。刘蒙泯灭了多年的正义感突然就很爆棚,他摸着黑从后面找出一根粗实的木棍:“你们不敢去就呆在这里吧,我去!” “等等!刘哥。”刘蒙的胳膊被拽了下去,一起藏在了草丛里。 黑洞洞的东边树林里有着隐隐的亮光,一辆黑色的大G由远及近。突然停住,一个高大的影子从车后面下去,飞快地跑进了破旧工厂房里面。 “大哥,刚才是跑过去一个人吧?” “是一个人,来救臧白的?这么鲁莽地冲进去,会不会……” 破旧的一层很空,江沂从仅打开了一个一米宽的钢板大门缝里侧身进去。 四面的墙都是封闭的,只有背后的门和墙上偶尔出现的小正方形玻璃,往进透着光。每走一步都掀起地上的的灰尘,脚下偶尔会踩到坚硬的铁片钢筋,在空间里响起清晰的回音。 江沂走路又轻又快,是常年练过的速度和力量,当他的视力习惯了这里面的黑暗之后,一切又变得清晰起来。后面再也没有发出声音,看到前面出现了楼梯,江沂握紧了手里的钢棍。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6 第53章 喜欢 臧白闭着的眼皮抖了两下,深刻的双眼皮才睁开,眼前模模糊糊,看到了裂开的地板上的碎水泥。 药劲儿还没有完全过去,他闭上眼睛皱着眼角的肌肤,使劲眨了眨。狭窄的空间里,臧白的呼吸声很重,嘴角暗红色的血滴在了地上,扑起的尘土让他虚弱地咳嗽了几声。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臧白仰起脖子把脑袋撑起来,斑驳破裂的墙面上,会挂着蜘蛛网。一扇破开玻璃的窗户外面一眼望去的浓密树林,让臧白一贯冷静的脸也不受控制地崩了崩。 双手被绑在了后面,双脚也被绑住了。臧白开始使劲挣扎,脸颊和头蹭在地面上,背后的双手都被勒得充了血。 重重的喘息声,臧白脸部的肌肉在抖着,他的脸都快充了血的时候。一双眼睛突然出现在了他眼前。 “臧——白—。” 眼前戴着黑色口罩,只露了一双眼睛的男人缓慢地叫出他的名字。 臧白瞳孔缩了缩,再次盯着这双眼睛好几秒,忽然想起了在哪里见过。 臧白背后的手指弯了弯,用靠在地上的一边肩膀和胳膊,撑着自己坐起来。 “我们见过一次。这里应该是荒郊野外了吧,还戴着口罩?”臧白看着他。 臧白指的是上次差点撞到小女孩的那次。 男人在他面前蹲下来,伸出手捏上臧白的脖子,但没用力,只是来回摸着:“不是哦,你见过我三次,我却一直看着你。” “其实给你看脸也无所谓,你毕竟还见过我。”男人抬脸将口罩摘下去,露出整张脸呲起牙笑着看着臧白,配上那阴毒的眼睛,很阴森。 “怎么样?想起来没?你要是想不起来,我还真的挺伤心的。” 臧白想起来了,在烧烤店的时候见过的那个小哥。还有,那天他从超市买了东西回去的时候,感觉背后跟着人,回头看的时候,只有一群穿校服打伞的学生。其中……低着头的,隐约就有这张脸。 “哦,对了。你和一个男的挺熟吧,跟男人做是不是更爽?我早就想尝试了,看多了,你这小脸真他妈有滋有味儿的……”他话还没说完, 摸到臧白嘴边的手一下子就被狠狠咬住了。 “啊————”男人一脚踹在臧白肚子上,拔出了自己的手。 他捂着自己的手嘶哑地怒吼着…… 臧白倒在地上,头再次磕在地面上的时候,向地上吐了一口嘴里的血。肚子上的疼差点没让他疼昏过去。 但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笑。 那人躺在地上抱着手捂了半天,才缓过来从衣服里掏出布把他的手包上。满口吐着垃圾桶里掏出来的词汇,快步向臧白走过去,提起臧白的领子,冲着臧白的脸狠狠打了好几拳。 臧白眼前眩晕却知觉尤在,他看到那个人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很长很粗的东西,看到那个东西前端的仿人体构/造的形状。臧白口里的血让他更恶心了,他臧白今天怕是要栽在这儿了。 ** 哒——哒——哒—— 一步一步地踩上铁楼梯,铁板下陷的咔咔声中还有沙子被鞋底碾开的擦啦声。江沂走上了二楼。 尽头右手边的墙面上有一扇窗户,被打碎的玻璃残片恋旧地爬在窗户框架上,黑洞洞的两个口,像一双大眼睛,打量着里面的东西。 二楼的东西比较多,破旧的杂物落着沉沉的灰,将这不算大的空间,填实地满满当当。只在尽头哪里留着一片地方,且有用过的痕迹。 窗外黑浓浓的乌云渐渐移开,午夜的天空有要变亮的趋势。 浓重的尘土味堵塞着江沂的味觉,从残破的窗户外逼近的冷风刺激着江沂的神经,江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墙边的角落里,臧白近一米八的身子蜷缩着,脸贴着的地面是一片深褐色的血迹,手腕脚腕都被细绳拴着,两只胳膊被分开拴在后面的钢筋上,血脉不通导致两只手全部都是青紫的。衣服凌乱不堪,下面白的刺眼的肌肤,像刀子一样割着江沂的心脏。 江沂刚扑到臧白身边把右手的绳子解开,把臧白抱起来,手指颤抖地去探臧白的呼吸的时候。 臧白挣扎着睁开一点眼睛,虚弱地看着他后方:“他藏在后面……” 话音刚落,一道金属的银光反射着月光在江沂脸上一晃而过。 江沂眼眸动了一刹那,躲开了那把差点插入他后脑勺的刀子。 刀尖在江沂的胳膊划过,纯白的校服半袖上染上了一道血印。臧白张了张嘴,看见下一秒的情景,又放心地闭上了嘴。他现在说一句话都费劲,扯动着整个神经在疼。 江沂躲开了一下,手上的钢棍打掉了那人手上十几厘米的长刀。 那人痛哼一声,抱着胳膊正要抽出旁边废旧物品上的一个铁扳手的时候,江沂提着棍子冲他抽过去。他险险躲过腰到部位。 锵—— 地一声,打在了他旁边的破旧机器上。然后,一个强劲的力道踹在了他身上。他整个人爬在了后面的地上。撑着地面艰难地起身。 江沂没有去追,而是扔掉棍子,慌忙转过来抱着臧白,把他另一只手上的绳子解开后,搂起臧白的腰。 抱起来的时候,臧白身后滚出来个东西。江沂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的眼神从臧白的腰上落下去,裤子的褶皱很大,歪斜不整,很显然是匆忙提上去的,还只提到了半腰上。 江沂手有点抖地碰下去,当手擦过冰凉柔软的肌肤上时,江沂没有任何触动。直到手掌碰到了一片炙热。 江沂看到手上一片血污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 “小白?” 臧白听到江沂叫了声他的名字, “你醒醒,我们去医院。” 江沂的胸前被臧白推住了,臧白抬着眼皮呲牙咧嘴地看着他:“幸好你来的还算早。我没事……。” 他知道江沂想去追,平稳着声音道:“他没有同伙,再不追就追不上了。” 臧白是自己看着多喜欢都不舍得碰一下的人,现在却流了这么多血。江沂的怒气早已经烧到了脑子,现在是理智在控制着他。听到臧白的话,江沂未作声。 俯身把臧白抱起来,“有警察会到,我先送你去医院。” 臧白拽着他胸前的衣服:“我不去医院,我要回家。” 江沂都要心疼死了,臧白又扯了一下他:“你还是把我放在这里,你去追。他要是没走远,我们两个人都得完。” 江沂正要放下他,下面突然有了一些动静…… ** 刘蒙他们平时打的架不算少,在六中属于扛把子的存在,一个个都贼精神。打不过臧白,并不意味着打不过一个变态。尤其是看到对方手上没有拿凶器的时候,他们拿着棍子也不害臊,直接上去群殴。 江沂和臧白下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被堵住的那个男人和一群男生。 他们把那个男人摁在地上,抬头的时候都看到了江沂怀里抱着的臧白。可能是臧白的情况太惨,他们一时都没有注意到臧白被一个男人抱着有什么不一样。 臧白看到他们的时候,懵了懵,只觉得眼熟。 “我们碰巧路过,路过。” 荒郊野外的,路过?也只有刘蒙这傻子能想出来了。 高昂的警笛声突然响起来,由远及近。没人看到的地方,被踩在脚下的男人突然从腿上□□一把刀。 尖利的刀锋向刘蒙的腿扎去,江沂飞快地踹过去。 刘蒙的脚被刮蹭到,松开了踩着那人的脚。那人的胸口换上了一脚更重力量。 在警车到达外面之前,江沂送给了他又狠又重的拳头,生生让他嘴里飞出了几颗牙齿。 ** 臧白最后又昏了过去,但还是拽着江沂的袖子说他不去医院。 但臧白脸上的伤势很严重,江沂不可能放心让他回家。他隐约猜到了臧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差点被□□的事实。 所以在医生看过上半身的伤势和照过内脏之后,拦住了医生继续看下面。 臧白脸上的伤口看着严重,嘴角有撕裂的伤口。其他地方还好,有一点轻微的脑震荡。看着臧白躺在床上平静地睡着的模样,他掀开臧白身上的被子,轻轻地给他清理下面撕裂的伤口,又给他涂上药。药是刚才他去肛肠科说了情况和症状拿的。 江沂的动作很轻柔,把药涂到里面的时候,臧白也没有醒。 ** 江沂坐在床边,等他醒来。 又低下头看臧白的手,就那么看了一会儿,江沂从衣服里拿出了那个盒子。 江沂的手贴上臧白的,色差一下子有些明显。那枚YB的定制款戒指轻轻在臧白手指上套上。 ** 臧白醒来的时候,江沂正趴在他床边上睡着。 他抬手想去摸江沂头发的时候,手指上一闪的光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把手收回来,中指上的戒指完完全全贴合他的手指尺寸。款式很好看,镶着黑白钻的地方是那两个名字的缩写。 臧白看着手指,狠狠做了几个深呼吸。 好奸诈啊…… 臧白其实在江沂今天来的时候,就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尤记得,江沂的心跳声,很让他心安。 臧白把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拔了下去,侧头找了找,终于在旁边找到了一根线,把绳子从戒指里穿过去,随便系住,套在了脖子上。 他刚做完这一切,江沂也睡醒了。 本来就睡得浅,臧白的手从他手边离开的时候,他只是微微感觉到,现在睁开了眼睛。手指先往前探了探,摸到了臧白温润的指尖。 然后直起身,看到了低着眉眼瞧他的臧白。 “小白,对不起……” 江沂的手指向前扣了扣,臧白没有回避。 第54章 渡水 臧白出事的时候,江沂整个人都是害怕的。包括臧白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江沂一直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臧白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他从头至尾都不应该对臧白有所隐瞒......... 臧白听到那天那个女孩是江沂妹妹的时候,才惊讶地炸了眨眼。但对于江沂其他的道歉,臧白却没说话。就算是最开始的原因,是江沂,所以才冲着他来。但之后的偷窥监视,变态行径,就是对着他这个人的。因为按不住臧白那么长年打篮球的人,臧白还被下了第二次迷药,后面被工具强行怼进一个头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层的动静,很奇怪的。明明可能是警察来了,但他直觉里是江沂。他是不想看到江沂来的,是谁都好,就不要是江沂。 因为那人亲口说了,最后警察找到的,只会是他水库里的尸体。臧白平时再如何对江沂有无条件的信任,那一刻,他都不想有希望江沂来救他。对面的是一个变态罪犯,江沂那人学习学得脑袋都直了,怎么敌得过一个罪犯的阴险狡诈程度。 “江沂,我想喝水。”臧白干裂的嘴唇上面还有自己咬伤的伤口,看上去很可怖。 江沂慌忙起身去倒了杯水,把臧白的病床摇起来。拿着纸杯喂到臧白嘴边的时候,发现臧白根本张不开口。 “算了,我不太渴,我不想喝了。”臧白看到江沂僵住的动作,知道这家伙又在自责了,轻声改口。 清晨的太阳爬到了玻璃角上,将阳光洒进这白色的病房。 有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我能喂你吗?” 阳光照的江沂脸上的绒毛都细细可见,臧白的心一下子软的一塌糊涂。他点了下下巴。 臧白的唇被很轻地碰上了,一点点的水柔柔地渡进他的口里。 臧白看着近在咫尺的江沂的脸,心跳的很快,江沂闭着眼睛的眼睫毛下面一点晶莹让他怔了一下。 一晃神,江沂就结束了这短暂的一个吻。 没有丝毫的□□,就是单纯地渡了个水。江沂离开的时候,臧白看到了江沂红着的耳根,和假装转身拿水杯,快速眨了两下眨掉的晶莹。 臧白十几个小时没喝水,刚才那一口,嘴唇还没沾湿。江沂喂他下一口水的时候,臧白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之后的感官更明显了,江沂的唇是凉凉的,臧白感受到了他滚烫的鼻息,他很紧张。臧白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在江沂渡了一点水的时候,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江沂的唇。 咕咚一声, 江沂把水咽了进去。臧白睁开眼睛,视线往下,看到了江沂悄悄滚动的喉结。 江沂红着耳根看他,声音异常沙哑:“小.......小白,我喜欢.......” 下一个字被一只手挡住了, 臧白暖暖的手贴着江沂的嘴,看着他的眼睛:“还有一个考试,你这样.......会扰乱我。再等等,”等我亲口和你说。 他对谁都狠得下心,但只有一个江沂,他不确定了。 注意到江沂低眼看到他光秃秃的手指时,眼神明显暗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地坐了回去。 臧白伸手将脖子上的绳子取出来,“上学不能带饰品,在脖子里看不到。” 江沂看到那枚戒指,笑了。在这之前,他做过了很多可能会被拒绝的准备。如果拒绝了,他就一直在臧白的背后,直到看到臧白过上很好,好到足以让他放手的生活;这次的是事情让他知道,他必须在他的身边,求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在他身边。 “你去帮我买个水杯吧,带吸管的。” 江沂本来也打算出去给臧白买,但他想买的是奶瓶。臧白这么说了,他悄悄打消了买奶瓶的那个想法。“好,我等阿姨来了再走。” 段女士昨晚接到消息就来了,但守夜的时候江沂看段女士哭得精神状态不好,就说他守着臧白,让段女士先去躺着休息了。 还没等到段女士来,就先等到了一群男生。 ** 看到江沂出去了,呼格吉勒,苏枫,张斐和陈卓燃几个人把东西放下,看到臧白的样子。第一时间都骂了句脏话。呼格吉勒都想反身去警局把那逼玩意儿打一顿,被苏枫和张斐拦住了。 张斐:“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先看完小白。” 苏枫:“对啊,沂哥出去了,我们得先守着小白。至少等沂哥回来,我们再去。” 呼格吉勒听到江沂,顿了下。看了苏枫一眼才坐下。 他的大手蒙住脑门儿,看到臧白的脸,两米高的个人,眼泪差点涌出来:“妈的个禽兽!傻逼玩意儿,狗娘养的个东西...........等等等等..........你先别说话,我给你找个手机,你把字儿打下来。当心扯到伤口,什么样的个变态把我兄弟的脸打成这样。” 呼格吉勒抬手止住臧白说话,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手机,放在臧白手里。 臧白其实想说自己能说话,但他们这几个人动静太大。他声音小,他们估计也听不到。也就放弃了,拿手机打字。 【我能说话,就是声音小。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我没哭......声音小就先打字。我们都能看到。”呼格抹了一把差点流出来的眼泪。 呼格一哭,臧白眼前又闪过了江沂眼睫毛下的那一抹泪光。和兄弟的感觉不一样,江沂的心疼也一点点让他的眼角酸涩,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陈卓燃凑近看了一下,也担心地问:“哥,医生怎么说?除了脸,有伤到骨头什么的吗?” 【没事,只是皮外伤。修养修养就能好。】 “脸呢,会不会毁容啊?” 【应该不会,你看医生只包了头,其他也没怎么包。只是皮外伤,能好。】 “唔.......也是。我兄弟的脸也不是硅胶捏的,消了肿就能好了。” 苏枫:“小白,你好好修养就行,有几个目击证人在警局那里做口供。那人闭口不认罪,但绑架罪是证实的,才判五六年太便宜他了。沂哥跟警方说还有一起他□□未成年的证据。如果这□□罪落实了。那个变态的后半辈子就只能在牢里度过。那边的审完了,警察应该就下午过来问你几句。哦,对了,我才知道沂哥他爸是警察,反正你就这几天好好休息,回头去学校就行。其他的有沂哥呢。” 张斐:“......苏枫,我怎么感觉你一直在夸江沂?嗯?呼格你一直怼我干嘛?” 呼格:叫你闭嘴啊。 臧白抬头看苏枫:“你也知道了?” 苏枫:“嗯,知道你被绑走的时候,沂哥就在疯的边缘,特别恐怖。把我和嘉弈都吓了一跳。” “嘉弈?我室友叫周嘉弈。”臧白开口。心里想着苏枫是不是也认识周嘉弈。 苏枫:“嗯,就是周嘉弈看到你被绑走的,就马上报了警。” 呼格突然道:“我兄弟室友不是高三的吗?苏枫你一个高二的怎么认识的高三的?我不记得跟咱们打球的高三里面有这号人物啊。” 臧白:! 不会苏枫就是周嘉弈的前男友吧?这小子好像以前是偷偷摸摸中午回家,晚上住过校。 “我前男友,现在联系着。等他高考完了,我就再追回来。”苏枫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很自信,见几个人都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他又说:“不是......不是我不把你们当兄弟。只是我们的在一起的时候很仓促,感情不稳定,我又觉得我们估计在不了多长时间。就没敢告诉你们,跟你们说了,肯定会笑话我。但我发现我还是喜欢和他在一起。” “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兄弟?” “明摆着不当兄弟,好几年的交情,我们会笑话你?” “对啊,兄弟做什么都是对的。你见小白郁闷的时候我说啥了?” 寂静.......... 一脸懵逼的张斐看看呼格,又看其他两个人:“你们又知道啥了?是不是只有我不知道?” 臧白低头玩手机,不理张斐。 陈卓燃叹了一口气:唉,沂哥。你这动作还能不能快点了。 臧白掏出脖子里的绳子:够快吗?他可一点也不羡慕苏枫。 ** 臧白在医院躺了两三天,除了警察来了一天。其他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地看书修养。就是江沂那天之后很少来。 可能在学校准备复习吧,臧白这样想。 病房的门吱吖一声响了,臧白抬眼望去。看到来人,臧白直接无视掉。 林昱将探望的东西放下,拢了一下衣服,坐在臧白床边,打量了一眼:“臧白哥,我可是专门做飞机赶回来看望你的。哥就这么不想见我?我看了一下,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 另一边,这几天江沂一直在忙着上次那件事情。 江雨薇那一次是亲眼看到了那个奶茶店店长对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生施暴,她去买奶茶,被他转头看到后,害怕地跑了。这是江沂后来感觉不对劲,问出来的。但是那个变态做的事情很完美,江沂几次假装过去买奶茶蹭座,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有一次也是那家店挂了休息的牌子,灯却开着。江沂进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女生,她的精神状态不对,江沂一眼就看出来了。因为十年前,江父只是个小刑警,跟任务抓毒贩的时候,毒贩跑进了医院。而江妈妈那时候正大着七个月的肚子,行动不便,就被毒贩当了人质。毒贩的刀子刚开始是对着她的脖子的,但发现警方还在医院留着人的时候,临逃跑前,刀尖拐向了江妈妈的肚子。 后来,江雨薇仅仅七个月的时候,就剖腹产生了出来,放在保温箱里,差点没活过来。那时候,江妈妈就因为惊吓过度,心里造成了创伤,再加上外伤也严重。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才醒来。但那时精神状态就不好,他们谁说话,都没什么反应。带她去看雨薇也只是愣愣地看着,后来江妈妈肯说话了,却丢失了那部分记忆。所以在江家,这件事情就没人再说出来,大家都保持缄默。 忘掉了,是天意。只要他们好好保护好江妈妈就够了。 所以,江沂那天看到那女生,没问,就说自己买一杯柠檬汁,她去打柠檬汁的时候,江沂刻意打洒掉,动作极快地看地弯腰去捡的时候,“不小心”撩开了同样去捡杯子的女生。 果然,她的胳膊里侧,只要是被衣服遮挡的下面,全是青紫的痕迹。伤不在明处,但一定是故意施暴导致。但女生一直不愿意和江沂说出实情。 当然江沂不平常的造访奶茶店,不久也被那人知道了。后面江沂没再见到那女生一眼,后来就发生了江雨薇差点被撞的事情。 他知道那是个警告,人流拥挤的校门口,他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撞死人。但他盯上了雨薇是真的。 女生没告诉他实情,直到那天江沂发怒冲她怒吼时,她知道那是江沂很爱的男孩儿在遭受威胁。她虽然胆小害怕,不敢面对那天的事情。但也不想别人和她一样遭受那天那样的事情。太可怕太痛了……那个噩梦现实里都围绕着她的男人,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 她把那个不确定的地方告诉了江沂,因为她听到过有天他打听水库的水有多深,甚至听到近几年有过人在水库淹死的信息,残忍地勾起了嘴唇。 那是个变态,是个人渣……她知道她如果再在那人的手掌下掌控着,她迟早会死。 所以江沂告诉她,那人已经被抓住了。再次让她说出实情,法律会为她做主的时候。她答应了。 因为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月,□□检测已经不好使了。但身上的伤痕还在,她坐在审讯室,情绪不太稳定得说着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 她想过报警,但是那人拍了她的视频,威胁她如果敢说出去,就公布在他们的校园网络圈里。她被变相地软禁在那家奶茶店,那人监视她打电话,走路行径。因为她是住宿的,这一个多月,她打电话都是在被别人盯着的情况下打的。这一个多月都没回过家,那人都是在关了店之后,把她关在里面施暴,然后又像疯子一样,抱着她说喜欢她,看着她的脸就喜欢的不行。让她就在他身边,念什么大学,只要她不说出去,他就一直只有她这一个女人。只要她听话,就不打她。 但对她的施暴行为,从来没有停止过。女生边说边哭,从刚开始审问了一点之后,就换成了女警官。女警官听到后面甚至都哭了,女生不让她给她的家属打电话。但现在这个精神情况,很难说。 江沂也在门外看到了,心里很堵。他是想过就假装不知道,不让这个女孩儿来报警。但那些被打的伤和收到的虐待,不能让她白白地就这么承受了。 那种人渣,不能让他坐几年牢就出来了。□□罪,他一个人就挂了两条。 警方还是给她的家属打了电话。她的父母也哭着抱着她,不敢凶半句。 没有一个父母看到自己孩子这样不崩溃的,最后警方都招架不住,下了死命令硬查。 江沂作为证人,跟着警方去找那个存了视频的证物。 听女生的口供,是后来只打了她,但没有发生关系。但那是一个变态,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 警方在罪犯家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那个存了视频的证据。但江沂看到那么阴暗,繁乱的房子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出去找了他爸:“这是罪犯的房?怎么那么破?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盈利应该很大。” 江父:“他不是奶茶店的老板,老板是其他人。据说是老板觉得他人圆滑办事好,就把奶茶店交给了他。只要他自己交房租就行。” “摩托车呢?” “也是在老板名下的。车牌号那天查到的也是奶茶店店长。” 所以,这个人最后是真的敢杀人的。要是那天真的没逮到,就被他跑了。 江沂突然拽了一下江父:“去奶茶店,哪里应该有。”那天的视频。 警察又在奶茶店翻翻找找,只有江沂认真入迷地看了里面好几个角落。 然后,江沂去翻了那个休息室里最明显的一些地方'。在一个柜子里,从一层层男士内裤下面,发现了一个相机。还有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警方拿走之后,有人问了他一句,为什么他那么确定有证据。 臧白闭了下眼睛。 因为他第二天又去了水库的那个烂工厂,在一堆铁杆杂物里,很隐蔽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相机。 审判的时候,江沂坐在法庭下面。听到法官宣布的一条□□罪加一条□□未遂罪的时候,怔了一下。但又恢复正常。 第55章 林昱坐在病床旁,把一只苹果的皮削成了一圈一圈,最后一下把完整的皮割掉。抬头瞅了一眼一直无视他的臧白。 “臧白哥,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还是老样子。再怎么说,我也是听到你受伤就第一时间赶回来了。” “上次,是你找人堵的我?”臧白冷冷道。 臧白那天喝醉断片儿了,看到刘蒙那几个人眼熟,才想起来。六中的,除了林昱,他再想不起来第二个人他认识。 林昱慢条斯理地把苹果切了几块儿放在盘子里,把另一半儿苹果拿在手里咬着吃,噢了一声,似乎才想起来有这么件事:“你还记得啊,我都快忘了。你那天不也没受伤嘛?我当你小弟那么多年,你不会就因为这点儿事情就怪我吧?” 小弟? 臧白都不知道他如何来的这种想法,以前是没认出他装出的可怜,只是任由了身边有这么个人。吃饭吃了三年,笔记不知借给林昱多少次,甚至臧白像给女朋友花钱一样没少帮林昱。这三年的情谊不是假的,但臧白何时把他当过小弟。 “智障?” “臧白哥,你看你,总是把这些当真。就是因为你说话太狂妄,永远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才总是惹到人。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哦,不对。就算你改了,我也一样讨厌你。” 呵,巧了。臧白也是。 “臧白哥,要不要吃口苹果?”林昱做做样子叉了一块儿苹果。 “滚。” 林昱也不伤心,转了方向送进自己嘴里。 “那个救你的,好像是叫江沂来着。是你男朋友?联系方式是什么?”林昱特别平常地问。 臧白瞥了他一眼:“我男朋友,你觉得会给你联系方式?” “别这么大火气嘛,我又不是跟你一样喜欢男的。” “我不喜欢男的,我只喜欢他。”臧白脱口而出。 林昱突然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才认真看着臧白:“臧白哥,你占有欲这么强干什么?”笑完了又恢复正常:“不给算了。我还想下次我小弟再碰巧看到你被逮走的时候,我能通知个你亲近的人。毕竟我在韩国回不来。” 臧白轻哧了一声,“你在让你再补我一刀吗?” 林昱正了脸色:“臧白哥,我知道我们当不了兄弟了,但你是我最看重的对手。补刀也是在我赢了你之后。我是借了你的一个踏板,但我并没有觉得我有什么错。你爸一个生意人,精明的很。当然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我妈需要一个人照顾她,你别揪着我妈不放。” 臧白:??? 他已经不想再说有病这几个字了。 林昱:“我现在已经是我们公司预选男团的成员,是靠我的实力和没日没夜的训练。臧白,不靠其他的,单单纯纯地靠实力,你能赢过我吗?你高中花钱进学校就不算了,我也走了捷径。以后的,纯靠实力,你能考个本科吗?” 臧白想笑,这就是林昱无名的自信心吗?也幸亏他隐藏了实力。不然林昱会总来挑事,他见着烦。 “嗯,我估计也只能上个本科。等你出道了,再回来看看。”臧白无比随意。 后来林昱留了很多东西,和一盒巧克力就走了。 训练是封闭的,他塞了钱才让他回来一两天。不过也足够看望了很多人。 ** 巧克力盒子里面有一张小纸条,臧白是在很多年后才发现的。因为他一直没动那盒巧克力。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7 纯手写字体: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先提前祝你成年快乐。最开始我是很想和你做朋友的,那时还不知道你就是臧叔叔的儿子。其实做你小弟也挺好,再也没有人歧视过我。我自己悄悄点蜡烛过生日的时候,被你撞见,给了我一颗巧克力。我……现在也送你一盒。我知道你那天之骄子的性格,可能不会打开。那颗巧克力的牌子找不到了,我买了个我觉得贵的。小少爷估计也瞧不起我这平民的巧克力。 林昱对自己的定位还挺明确,直到那个盒子落了灰,才被臧白打开的。 ** 住了一个多星期的时候,臧白就出院了。照常回学校住,周嘉弈还特意在宿舍和他住了一晚。 周嘉弈去拉窗帘的时候,看到下面站了一个人。他叫了声臧白。 臧白看到下面的人,让周嘉弈把窗帘拉好了,嘴角是轻微的笑。 看到江沂的时候,他很心安。就是外面天太冷了,江沂也不套个外套。 今年的高考开始了,他们才觉得突然有了压力。预备高三也没有放松,九中不是考点,他们就照常上课,晚自习还加上了时长。一切都是那么紧张而自然。 周嘉弈不住了之后,宿管阿姨就说会给他安排新的室友。 这天,臧白进了宿舍,就看到了他对面的床上搬进了新的床垫被子。他的桌子旁边也有了整齐的一摞书和台灯。 “我都说我们顺路,你不信。” 背后响起来熟悉好听的声音,臧白僵硬地转了转头。 江沂伸手把背后的门合上,笑着看着臧白:“小白,你怎么这个表情?” 在班里还好,人那么多,现在在宿舍,就两个人。臧白觉得今后说一句话都会多想。不过江沂的下一个动作,就显得他多想了。 江沂已经摘了书包,坐到书桌那里开始拿笔和作业了。 臧白的脸红了红,也去拿作业:“没什么,就是有点惊讶是你。” 对于江沂来说,近距离挨着臧白,也很让他心安。 原本以为会很别扭,但江沂太自然了,臧白再那啥就显得很矫情。到了后来,两个人就各自背对背刷题,互相忘记了对方的存在,就像在学校的晚自习一样,不说话。 然而,有些人设还是崩塌了。 当然最崩塌的还是臧白的认知,臧白拿着物理卷想问一下江沂的第二问能量守恒能不能用的时候。竟然看到看到原来桌子前的那个人不见了。 更难以接受的是,臧白从上面的床铺上,看到了面对着墙睡着的江沂。 !!! 臧白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竟然才10点半! 宿管阿姨还没来查寝呢,江沂就睡着了! 说曹操曹操到,宿管阿姨进来查寝。臧白指指江沂的床,张嘴小声说_“睡着了。” 阿姨也点点头:“是江沂吧?” “嗯嗯。” 臧白关了灯,悄咪咪去了自习室刷题。 本来以为那天只是特殊情况,他后来就发现,江沂的确就是每晚十点半准时睡觉。 臧白:…… 所以呢?是谁传的这人每天学到三四点的? 江沂:传言不可信。看你就知道了啊。以为是小冰山,实则是小可爱啊。 期末考试那天,臧白坐在最后一个考场的第一个,面对着监考老师的地方。他没带复习的东西,撑着下巴看外面。 隔壁就是第一考场,绕了一圈,头接着尾。 臧白单手哗哗转着笔,看着看着,果然看到了从对面厕所出来的江沂。看到江沂的领子一边立起来了,臧白小声笑了一下。 江沂后脑勺上像长了眼睛似的,突然朝他看过来。臧白收住嘴角,但眼下的卧蚕却很深,他抬手指了指江沂的领子。 用嘴巴作着口型:立起来了。 “发卷了,这个是密封的啊。来,前排的同学,你在这里签个字。”监考员给他们展示了一下牛皮纸袋,然后拿到臧白桌子上,让他签字。 江沂回去了,臧白低头笑着拿笔签名。 臧白答题答得得心应手,手里的笔在卷子上不停地写下不那么好看的字。翻页开始想作文的时候,臧白的嘴角神奇地勾起来。他自己发现的时候,慌忙咬住下唇,让自己脑子走回正轨。 一天的考试结束,臧白靠在一考场后门的墙上等江沂出来。 “写完了?”江沂看到眼神明亮的臧白,走过来。 臧白眨眨眼:“瞎写完了,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江沂看着臧白明媚的笑脸,没反驳他。勾住臧白的肩:“走,去吃饭。” 最后一道数学导数大题,难度 第56章 这次数学卷,整体都难。除了那道三角几何,能把其他大题的第一问做完,都已经是很不错了。所以臧白的那句瞎做的,江沂是压根不信。 你都跟我说你做完了,我还能信你是瞎做? 江沂显然是之前低估臧白了,后来的理综考试,英语考试。他一出考场,看到的都是臧白倚在墙上等他。 “等多久了?” “不久。毕竟我们也不让提前交卷。”臧白说的是英语。英语这东西不能检查,反正结果就是改对几个,改错几个。还不让交卷,臧白就干等着。 甚至,最后英语卷后面作文空的地方,都被他画了图。 本来都是随便画画,可越画,就感觉眉目越像江沂。所以就干脆画成了江沂。 因为考完试又是周末,臧白出了楼门,就被呼格他们截住去打球了。学校又不留礼拜天住宿的人,臧白和江沂也自然就都回了家。 期末出分很快,当他们下一周再回到学校,嗡嗡嗡抱怨的时候。期末的分数单和分班决定就下来了。 整个六班都炸了但是他们也相信,楼上比谈炸得更厉害。因为一个年级第一和一个年级第三都在他们班! !!! “我的妈!年级第一!!!689分!” “我疯了!这就是常年不考试的实力吗?呜呜呜……臧白!你这么多年,是不是怕打击我们?”有个男生夸张地捂着嘴,回头看淡定地坐在最后面的同学。 “这楼上不得比我们更震惊?估计他们几个奥赛班来回通消息,也找不到年级第一是谁哈哈。” “臧神!你是个神仙吧!受徒弟一拜!啊,还有沂哥呢?你俩我都拜拜。” “我也来,我也来!摸摸大神的手,让我也睡觉睡到个好分数吧。” 原本在教室前面看成绩单的学生,一下子涌到臧白身旁,对他上下其手。 当然,后面还有女孩子就小声议论着,动静才没那群男生大。 “你看,你预料错了吧。江沂没臧白厉害。” “也差不多吧,二十分的差距,也就是一道数学大题。前几名的都是学的差不多的,下次说不定就变了呢。” “不能变!为啥要变,臧白肯定比下面那个十八班的女生和江沂牛逼。” “我不管,我相信臧白。万一臧白就成了那个睡到清华的神仙呢。” ………… 算了,对于臧白的盲目粉丝,还是不引战火为妙。 ** 臧白从冰柜里拿了个雪媚娘,和自己手上的冰可乐去结账。 手机扫到码的时候,有一只大手挡住了他的摄像头。然后手上的可乐就被拿走了,“不要这个了,帮我把这些结一下,谢谢。” 收银员小姐姐从江沂手里接过可乐的时候,还害羞地低了下头:“好的。” 出了超市,臧白手里就被塞了纯牛奶和安慕希,还有他的雪媚娘。江沂手里还提着巧克力,牛奶布丁,泡芙…… “找不到草莓的了,你就喝这个。” 快乐水是无法代替的,臧白不是很高兴地撇了撇嘴:“不想喝牛奶,你那么多零食都买了,就差我一瓶可乐吗?” “你现在不能吃。” “怎么,你那些,不是给我买的啊?”臧白仰起脖子靠近他。 一个人突然从江沂背后飞过去,连同把他手上的东西都差点擦飞。 江沂向后退时一脚踩空,从台阶上踩进了树坑里。后背贴在大树上的时候,臧白扑进了他怀里。 是上次的那棵树。 “江沂,我比你考得高。” “嗯。” 臧白抬起眼看他:“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比成绩吗?” 江沂也差不多知道了,这可能就是决定今后家庭地位的关键因素。他傲,臧白更傲,那么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让他压制。 “嗯。但是小白……” 臧白扒了扒江沂的校服领子:“你不是讨厌我早恋吗?” “没……没有。” “赌约也算半个借口,考完试之后我就成年了。” 臧白离他很近,吐息都吹在江沂的脖子跟前, “那长大了,以后可不可以不讨厌我?” 江沂的脖子被扒了一下,让他的视线紧紧对着臧白认真的眼睛:“江沂,我这个人是吊儿郎当了些,是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了些,是对什么都只能保持三分钟热度了些。但我懂得谁对我好,谁很在意我。而且,我有说过我讨厌你吗?反而是……是……” “是什么?”江沂“无辜”地临阵退缩的臧白,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使坏心。 “是……是……” “小白,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着你。” 臧白的睫毛狠狠眨了两下,才颤着声音说:“我也是。江沂,我没有对什么真正地认真过,但我想认真地跟你谈一场恋爱。” 江沂的手搂上了臧白的腰:“我不要。” “要谈就谈一辈子。戒指你都收了,不能反悔。”江沂哼哼唧唧的,竟然还撒开了娇。 “那我还给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心机呢?”竟然想套住我一辈子。 臧白放开江沂,伸手去拿自己脖子里套的戒指。 江沂慌忙抓走臧白的手,他手指上的的戒指硌着臧白的手,把头埋进臧白的肩窝里:“别,我错了。” “你起来,还谈不谈了?”臧白正推搡着赖在自己身上的江沂,就听到不远处有几道声音。 “臧白哪去了?沂哥也不在。” “他俩应该在一起,没去超市吗?” “没有,再往前走走,说不定在前面。” …… 臧白瞪大了眼睛,赶紧推开身边的人。 啵—— 无比清楚的一声。 江沂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被他挣脱开。 “你们在这儿啊!你们俩来啥小情侣待的地儿啊,你们还站树下面,不往下掉虫子吗?”聂远超嘴里叭叭的,看到他俩就走了过去。 江沂:“挺凉快儿的,就待了一会儿。怎么了?” 何浩宇:“这不都马上高三了嘛,我听老猴上一届的学生说了。老猴高三是真的牲口,据说就是往死里整,总之就是把我们高一高二欠的都还回来。所以我们就寻思在这最后一个快乐的暑假来临之前,去聚个餐。也庆祝庆祝我们班的两位年级大佬,这一下,我们班都在年级出了名了都。别说,这感觉还真挺爽,你们长脸,我们也离热血少年不远了。” “晚上聚哪儿啊,聚完直接去开黑?” “开什么黑,还有女生呢,怎么也得再去个KTV.” 一群大男生边唠边勾着肩膀往回走,臧白在另一边,隔着江沂远远的。 江沂看到臧白嫌弃地擦了一下他自己的脸的时候,弯了弯唇。 好像,亲红了。 臧白在嫌弃他的口水吗? 唔,好可爱。 ** 九中靠着市中心,他们就在附近的酒店旁约了一个饭店。 闹腾的男生多,菜上来之前,他们就已经玩了好几局游戏了。气氛非常热。 还是要照顾女生,女生的那边都放的饮料,他们能喝酒的男生这边,就直接上啤酒。 “来来来……我们玩儿点有意思的。诶诶诶,学委,不是。这场合你还写作业啊,给不给我何某人面子。学迟早都能学啊。”何浩宇抬着手道,见对方不稀地理他,还特意绕过去,把乌日娜手里的笔抢走了。 “来来来……这次谁再写作业,谁就喝酒啊。” “班长,玩儿点啥啊。” “这样,我有你没有。十个指头,没有的人扣一个,谁先扣完就喝一杯酒,再继续。”何浩宇伸出两只手:“我先来,我通宵打过游戏!” “害,这谁没有啊……” 论到下一个女生,抬着手笑了一下:“我减肥一个月没吃过主食。” 听完她说的,大家纷纷都扣下了指头:“这个牛。公雨雪,你不吃饭不饿的吗?” “小翁,你这小圆脸也挺可爱啊,减什么肥。” …………游戏走了半圈,大家差不多都只剩一根或者两根指了。轮到聂远超那狗的时候。 他兴高采烈地张张手:“我有初吻!没有的扣。” 大家摇摇头,害了一声,都没人扣。 可有人眼尖,见到江沂收了手指,拿起了一个酒杯,仰起脖子喝了。 众人:哇哦~还没有惊叹出声,就见江沂转头看向臧白。 “喝酒。你没有。” 一道惊雷劈在了每个人脑子里。 “不喝,你没有是你没有。”臧白靠在椅背上,声音凉凉的。 “小孩子不能撒谎。”江沂意味深长的一句,大家的眼神又都移向臧白。 毕竟臧白找过女朋友,没有初吻也是正常情况。但江沂不同,他们最八卦江沂的。 “哟~沂哥,你竟然找过对象!”聂远超调侃道。 “之前没找过,就是不久前,晚上出去撞见一个小醉鬼,太可爱了,就没忍住。” “哇————好劲爆,不愧是沂哥,不仅学习上不做人,在感情上也不做人。” 他们笑着调侃着,只有臧白脸黑了又黑。 他们玩儿得挺热闹,但防不住一会儿就会cue人,趁没人注意,臧白去洗手间了。 “切,骗子。”臧白在洗手台上洗完手,向前面的镜子上弹了一下水。却在下一秒从镜子里看到某人进来了。 他从旁边抽了张纸,就要出去。 “生气了?”江沂的胳膊从背后勾在臧白的脖子上,一用力,将人禁锢在洗手间内侧的墙面前。磁性的嗓音在臧白的耳朵旁响起,里面还有点笑意。 “生你妈的个气……唔……”臧白满脸不善地回头时,被江沂低下头把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嘴里。 臧白的头被迫靠在江沂的肩上,仰着下把被江沂索取。 江沂吻得很温柔,但是臧白在气头上,江沂还强吻他,便更发火地用胳膊肘怼江沂的胸口,从他怀里挣出来。 “艹,狗逼,你还搞偷袭……唔……”臧白面对着江沂,红着眼睛骂他。哪知,江沂直接把他撑着江沂肩的手抓住,摁在了后面的墙上,又欺身上去。 江沂这次的吻有点发了力,刚开始咬着他的唇,见他没回应,又迫使他抬起头,深吻下去。不知被吻了多久,臧白的唇都麻了,空气一点点稀薄起来。 就在臧白觉得自己可能要没出息地软在江沂怀里的时候,江沂放开了他。 臧白眨了眨眼里生理性地眼泪,在江沂放开他手的刹那,他转了转手腕。发出嘎嘣声。 江沂腹部挨了结结实实一拳。 他强忍着痛觉,直起身体,看着臧红的不正常的脸和嘴角的伤口。凑近臧白耳边,勾起一抹笑:“想起来没?你再打一拳,我不介意把你其他有的都要了。” 那晚打架之前,他坐在地上靠着墙的景象一下子涌入臧白的脑子里。从楼梯上下来一个穿着米色卫衣的男生,周围的光线渐渐消去,他的脸也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张很傲,不屑一顾的脸,以及后面的他抱着他吻的情节像幻灯片一样一一闪过…… 啊——要死。 臧白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原来是他先招惹的人家…… 江沂看着眼前又羞又颓,还有几分恼的人儿,有些好笑。坏心地捏了捏臧白的下巴:“这回不生气了吧,我的初吻是你,初恋也是你。什么都是你的。我喜欢得紧了,让我亲几口都不许?” “别说了,我要回去了。”说着情话的江沂,属实让人招架不住。臧白羞得挡住了自己的两只耳朵。俨然你说什么我都听不见的意思。 “小白,你现在不适合回去,脸太红了,还有……嘴角,好像被我咬肿了。”江沂拉住臧白的手,低头认真看了臧白的嘴角道。 臧白白了他一眼,转头照了下镜子。果然,白皙的脸整个红成了桃屁股,原本淡粉色的薄唇又红又重。尼玛的咬的,分明就是被亲肿的,太丑了! “你还有脸说?!”臧白瞪着眼看他。 “我错了,我们直接走,不回去了好不好。”江沂握着臧白的手轻轻晃了晃。 回去也无聊,臧白也不打算回去了。只是抬眸看江沂:“去哪儿?” * 江沂拉着臧白打了个出租车离开了饭店。 看到江沂就拉着他在马路边下车了,一脸懵逼:“你别告诉我,我们出来就是吹冷风的?” “嗯。”江沂看着远处的江景,笑的像个二百五。 臧白甩开他的手,气愤地沿着桥向前走:“你自己欣赏吧。” 他快步走了几步,身上就被裹上了一层外套。江沂站在他背后,给他套上双层校服外套。 “还冷的话,我们一会儿下去就买衣服。” 明明风很大,臧白却只感受到了他耳边属于江沂的温度。他缩了缩脖子:“你别趁机抱我,我自己穿。” 大桥的护栏和桥架上的霓虹灯着炫目明亮的光芒,桥面上的车辆来往不息。夜晚的城市,也依旧热闹。江沂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半袖,拉着臧白在桥边走。 “我们要走多久?” “你累了?我背你?”江沂作势弯弯腰。 “不累。” “小白,我以后是你的男朋友了。你得喜欢着我,也宠宠我,别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叫我。还有,你不要和别人很亲密,我会吃醋的。” 臧白以前怎么没发现江沂这么事儿多呢?他是跟个男生在谈恋爱,不是在跟他妈谈恋爱好吗?! 臧白眨眨眼,停下了脚步,掰过来江沂的脸:“那你说今天那零食是不是给我买的?” “除了你还有谁?” “那为什么不让我喝可乐?牛奶干巴巴的,不好喝。” “可乐不好。” 臧白想起来什么,向前凑了凑,在江沂的下巴上咬了一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沂。声音含笑:“我都跟你在一起了,杀不杀精,好像……也对我没什么用吧?” 看着这双灿若星辰的双眸,不可置否地,江沂的心已经被撩拨地勾起了一些不好的欲望。江沂的眼底升起了汹涌的骇浪,“我的银针你还没见过,现在就判定有没有用了?还是要多喝点牛奶补身体,不然我不忍心了,不满足了……可怎么办。受苦的还是我。” 臧白作为一个直男,就算是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再说了,手机里还留着他百度上悄悄查资料的证据。江沂可怜兮兮的语气和眼底疯狂的占有欲,他瞬间秒懂。 “我还是未成年,你别乱来。” “你不是成年了?” “没过生日就没成年,怎么了,不行?还有啊,你竟然不知道我生日。” “你没告诉我。” “你那天在我们宿舍楼下,说你自己生日的时候,就不能问一下我的吗?” “那小白,你生日是……” “晚了!” …… 灯光璀璨的大桥上,一个男生追在一个男生的后面,笑得像花儿一样。 “等等我啊,宝贝——” 前面有人都回头看,等他们都转过去了。臧白才气愤地回头,看着江沂:“傻逼?大庭广众你喊什么。” “宝贝,宝贝。” 啧,这个人咋那么欠儿呢。 下了桥之后,江沂去了一家商场,就近去了一家斐乐,给臧白买了个外套。然后就匆忙领着他走出了商场。 市摩天轮这个点儿的夜场还开着,但人已经很少了。 臧白和江沂坐在狭窄的摩天轮里,静静地等它升到最高处。 “你就是为了带我坐一个摩天轮吗?可是现在都没灯了。” 江沂笑了笑,不怀好意地想坐到臧白旁边:“那……我们要不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没灯,别人也看不到。” 臧白:“滚。” “叫我滚?嗯?” 江沂还偏要坐在臧白身边了,他抓住了臧白踢过来的腿,像个流氓似的,靠近臧白,坏心地咬了一下臧白的鼻尖。 “小白。” 他们的摩天轮到了最高处,江沂叫了声他。 一道绚烂的火光在两人鼻尖的空隙侧面燃烧着。 江沂手里不知道何时有了一支小小的烟花棒,在黑漆漆的空间里,照亮了江沂深情的眼睛。 “知道我为什么想带你坐摩天轮吗?因为,在这里,我们离着天更近,没有其他的声音。那上天,就会听到我的声音。” “小白,我爱你。从春天到夏天,从夏天到秋天,从秋天到冬天。每个四季,上天都会听到,有一个叫江沂的,爱着一个叫臧白的小可爱。永远爱着。” 第57章 摩天轮那天,臧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就是腿软的不行,还伏在江沂的肩上悄悄哭了。还好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光就灭了,没有算太丢人。他以前没有听过什么肉麻的话,就算是孤独的时候,他也觉得安静挺好的。可江沂虔诚地看着他眼睛说话时,内心一阵一阵地酥麻,在击溃着他的心理防线。 “沂哥,我腿软。” 臧白最后被江沂安安全全地送回家。 第二天被闹钟吵醒,意识才渐渐回拢。捂着脑袋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把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臧白起来跑去浴室看了一下自己的脸,才松了口气。眼睛没肿, 臧白洗完澡在镜子前看了下自己的肚子,怎么感觉他最近胖了,腹肌都不明显了。他边擦着头发边想着回头再去篮球队跟着他们训练一下,自己手机突然响了。 自己也没存这个电话号,但还是接起来了。 “宝贝,我在楼下等你,快迟到了。” 臧白挂掉电话之后,在手机上存了那个手机号。想了想,又将那个“江沂……”换成了“男朋友”。 下楼之前臧白拍了拍自己的脸,自己这也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啊,怎么一个电话都能弄得他脸红心跳的。而且怎么感觉江沂的声音更好听了…… 因为这是恋爱效应啊,臧小白。 江沂背着背包在臧白楼下看着臧白飘逸着头发向他跑过来,皱了皱眉。 “又早上洗头?”江沂抬手摸了一下臧白半干的头发,语气里有点无奈和责备。 “我洗的澡……”臧白刚说完,江沂将一只帽子戴在了他头上。 “以后别早上洗头,容易吹感冒。” “必须早上洗啊,晚上洗了第二天会压皱,中午洗头发太浪费时间。” 男生也基本都是早上洗头,但他们都没臧白的头发蓬松有质感,最主要是脸好看。 江沂嗯了一声,给臧白正了正帽子。 “用的什么沐浴露?一身奶味儿。” 臧白抬起胳膊闻了闻,“没有啊,那个是桃子味儿的。” “那就是你的奶味儿。” 臧白:“……”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不对劲, “是体香吗?好好闻。” 臧白吁了一口气,推开江沂走得快了一些。 看到两人又是一起进来的班,几个男生哟呵了一声。 “沂哥,小白,你们昨天怎么提前走了?两个一个也没逮着。”何浩宇道。 “就是,你们是不是去做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了?”聂远超永远是最点题的那个人。 不得不说,臧白有一瞬间的心虚。 臧白:“我们去学习了。” 江沂笑了下:“嗯,我们去打赌下次谁在上面。” “哦哦,也是,你们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沂哥,我觉得你行。”他们有人还比了比大拇指。 后面上课臧白还是忍不住睡觉,江沂就边听课,边给臧白扇风。 年级分班的决定也出来了,因为奥班与普班隔层大,奥班强制性分,普班就是自愿了。所以这次是江沂和臧白一起都被请去了小黑屋。老猴自从教上学,也没有在自己班出现过这么优秀的同学,这一出还是出来俩。他还曾经在班上跟他们开玩笑。 说是以前刚入高一,就有一个女同学的家长和他说过。她的目标是她女儿考上清华,说是小学的时候一直都是三好学生,奖状不断。都已经是目标还不是梦想了,老猴当时当着那家长邪魅一笑。就跟平时骂他们废物时的笑容一模一样。都来普班了,我这么多年,可没见到在普班考上清华的。 但面对江沂和臧白时就不一样了,老猴还稀奇地跟臧白说了软话。毕竟以前没少损过臧白,现在要分班了,老猴还是怂了,想留下臧白。说了不少好处:你们应该也都听说过我往届的高三都是怎么带的,高三会和高一高二截然不同,我一直的教育概念是,改学学该玩玩儿,咱们班虽然总被提名批评。但你们见我有管你们吗?你们又不像其他班,他们只知道个找对象,咱们班的学生,要玩儿就都能玩儿出来花样。 江沂、臧白:…… 总之,老猴跟他们说了一堆,就是说高三会严格管理,除了老师不一样,跟奥中奥的环境一模一样。 江沂自然是看臧白,臧白想去,他就跟着去。但臧白是觉得没必要。 所以当江沂把寻求的目光投向他时,他眨眨眼,吊儿郎当,一脸的欠揍样儿:“在哪里睡不是睡,我已经习惯了咱们班,睡着舒服。” 老猴听的目瞪口呆,上去踢了一脚臧白,笑道:“看把你能耐的。” 江沂也在一旁看着笑, 他的小可爱怎么那么欠儿呢。。 如果在班任面前,江沂可能就搂住亲一口了。 因为老师们都留着高三整他们,这几天作业就特别少,臧白和江沂都很有默契嘚不在宿舍住。毕竟刚在一起,一个怕忍不住,珍惜地很。一个怕受不住某人的撩拨,连番崩人设。 但是他们是要谈恋爱的,于是,江沂就想约臧白假期出去。 天真·无辜·臧小白:“好啊,去图书馆吧,正好你教教我怎么考物理满分。” 江沂:…… 老子想和你去约会! lp最大的江沂就真的和臧白泡了两个多星期的图书馆。 然后,他就见识到了臧白强大的学习能力:在臧白亮着眼睛要和他比赛写英语卷时,除去听力,他写了一个多小时,脑子里正想着作文用哪个句型的时候,一抬头,就发现臧白撑着下巴,一脸甜蜜地看着他:“你输了,我想喝奶茶。” 第58章 看到臧白嘟着唇看他,江沂也舔了舔下唇,压低声音道:“买酸奶行不行?奶茶不健康。” 臧白哼哼了一声:“我不管,奶绿,半糖,除了珍珠其他都要。有本事赢我,不然就由着我。” 然后,江沂拿着手机出去给臧白买了奶茶,但还是加了一瓶安慕希。 在他出去的空档,臧白将他们两个人的真题卷都判了。还在江沂作文空白的地儿,画了一光屁股大熊。 因为之前为了一样的学习进度,他俩一起买的一样的卷,两人以前就买重的习题册,一起选也没啥争议,本来就口味相似。 江沂坐回来的时候,臧白正在刷手机。 “错六个,比我少那么一个。不错。”臧白接过他手里的奶茶,单手将吸管插进去,递给江沂:“你说你怎么不买两杯,你先喝。” …… 买两杯怎么和你共用一个吸管。而且江沂不是怎么喜欢甜的东西。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 然后,他们两个人又比数学的时候。江沂加速运转着大脑,手感颇好地做到最后一道题的时候。左眼皮跳了跳,江沂转头看向臧白。臧白正咬着酸奶的吸管,嘴唇晶莹水润,看着他的手指入神。 “写完了?你手比我黑了两个度。”臧白拿过去手和他比了比。 江沂看了一下臧白全满的答题卡,竟然有了一种挫败感,道:“写完了。” “那我们去吃饭,还要一个小时图书馆关门。”臧白把东西装进背包,把桌子上的垃圾都扔进垃圾桶。 臧白勾着他的胳膊一路上有点选择恐惧症,“吃日料?还是火锅?” 江沂身侧的手掌握了又握,终于出声:“去我家吃吧,吃火锅。” 臧白明显一僵,“啊?……我……我回家吃……吃就行,我小姨好像要把馒头送过来。” “宝贝……” “行……去……去吧。” 臧白进江家大院的时候,脚刚迈进庭院的时候,有点想返回。江沂却在下面抓住了他的手,“我妈很好的,和我们没什么代沟。” “你告诉妈妈了?”臧白看向江沂。要是他就作为一个兄弟来吃饭也没什么,但他们…… 还没听到江沂回应,就见一个小姑娘冲他跑了过来,后面是一位优雅大方的女士。 臧白慌忙把手从江沂掌心里抽出来。 “小白哥哥!你终于来啦!我哥哥特别坏,他不让我见你!”江雨薇扑过来抱着臧白的腿不撒手,告状还不敢抬头看江沂。 “终于见到你了,我是小沂的妈妈。他特别喜欢你,经常偷偷地笑,我还以为他在哪儿偷了蜜。”江沂妈妈说话特别接地气,倒是把臧白惊了一下。 他被江雨薇拉着两根指头往别墅里走的时候,侧头看了一眼一直都没说话的江沂。 他的耳尖真的红了,, 臧白去江沂家餐厅的时候,看到餐桌上满桌的食材,像是早就等着他们一样。里面还有一个围着围裙的背影宽阔的男人。 他一眼就想起了那道严肃威严的目光,一时竟有点拘谨。坐下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特意隔开了江沂,坐在了雨薇旁边。 “小白,爱吃什么锅底?我们家特制锅底哦,是不是早就饿了,这个章鱼小丸子你先垫垫胃,他爸爸第一次下厨,你不要介意。”江妈妈竟然起身将一盘刚热气腾腾的章鱼小丸子端了过来。眯起眼笑的时候,和江沂的感觉一模一样。 “小白哥哥,你喜欢吃虾丸吗?我来给你下。” 她们太热情了,臧白受宠若惊。手忙脚乱地起身接过,说喜欢喜欢。 江妈妈:“我们小沂也爱吃!” 臧白有点被噎到,忙灌了一口水。在江家的这顿火锅吃的还很热闹,江妈妈和雨薇一直都在讲,很活跃,江父预料之中的话少,但却给臧白捞了好几次的肉类。 江家房子大,臧白有种很大的预感,他们会留着他在这里住。雨薇拉着他要他读童话书,其实后来跟着看了几本插画,就从书房里出来了。正寻思找个什么借口的时候,不知不觉走到了厨房的拐角, “冠冕堂皇的话说的倒是好,喜欢了就给我认真些。是不是对人家不好?那孩子才不敢坐在你旁边。你要是不做人,还敢祸害人家,就给我滚出江家, ” 臧白:……他以为江父是不喜欢他。 “我们的戒指,不是你刻的吗?我不会放开他,也不会滚出江家。” 江父一时语噎, “谢谢你,爸。” ** 臧白照例被江沂送回的家。在窗户前看到江沂走远了,臧白摸了一下颈间,将那枚戒指拿了出来,套在中指上。 后来几天他们还是在图书馆里泡时间,然后,江沂又发现,臧白不仅速度快,偷师能力也强。臧白把他笔记都看得差不多了,只动笔记了一页。 “江沂,这道题怎么做?”臧白把理综卷的物理大题指给江沂看。 江沂拿过来看了一下,然后小声给他讲思路,刚在纸上写了两步步骤,臧白就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自己来。” 等江沂第三四五六次手里的笔被拿走的时候,他黑了黑脸:“你这样,没有人打过你吗?” 臧白很无辜:“可是,我会了啊,不能浪费你时间。”见江沂冷着脸不说话,他扫了一下周围低着头的人,飞快地在江沂嘴角亲了一口,讨好着笑:“你最聪明了。再给我讲一道?” 江沂冷着的脸一下就绷不住了,握着拳在嘴边假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慌乱。江沂对臧白是毫无保留地将自己会的都教给他,他也发现臧白的学习能力简直快得像个牲口,一章的知识,他只用一天从基础做到重难点,就能全部搞定。也就理解了他不想听课的原因,毕竟在学校的进度是为了所有的同学理性设置规划的。说实话,对于听课的人来说,是讲得慢了些。 臧白是那种写着卷,想投入十二分精神就可以投入十二分精神的人。写完也完全不检查,比起江沂的小心谨慎,多的是一种随心自由。 这天,臧白写完理综卷,发现江沂也写完看着他。 江沂一看就是有事要说的样子,臧白以为这人是被自己打击自信心了,柔声问:“怎么了?” “下午不学了好不好?我们去野餐。”江沂抓住臧白的手,轻轻吻了吻他的指尖。 他们坐在书架里侧的靠着玻璃的地方,本应该没什么人,臧白却瞥见前面那层书架后面进来一个人。飞快地把手抽出来,“嗯,不写了。走吧。” 臧白原以为他们要先去一趟超市,还有肯德基必胜客什么的,可坐进江沂车里,才发现江沂早就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口嫌体正直·臧白:“你怎么买这么多热量大的,我腹肌都快没了。” “嗯?你有腹肌?” “!有啊!不信你来……” 江沂笑得很开心:“让我摸?” “滚。” 野餐的地点是在一片湖边,不远处有一排设计感超强的树屋。木质的外观给人很舒适的感觉。 他们选了一片绿草地,江沂在一旁弄着烧烤架。 臧白:“要做烧烤啊?我来烤。” “我做了意面,你坐着吃就好。” 臧白吃了几口,就又过来放木炭,去抢江沂手里的夹子,“我来我来。” 十几分钟后,臧白把一个不明物体喂到江沂嘴边。江沂正双手撑着后脑勺躺着,一股烤焦了的肉香在他的鼻子旁边萦绕,他睁开眼睛。 臧白鼻尖脸颊上沾着黑灰,笑盈盈地看他,他半坐起来咬了一大口臧白烤的肉。 “好吃吗?我放了调料的。” 江沂面不改色地咬了几次,咽进肚子里,“好吃。” “嗯,我就烤了这一支,我觉得还行,你别看它外表不尽人意,但里面肉质鲜嫩。” 江沂深色的瞳孔静静地打量着臧白叭叭的嘴,眼睛逐渐幽深,突然握上臧白的后脖颈,压低,吻上了臧白的嘴唇。 凉凉的唇啃噬着臧白的唇,吮吸了两下,江沂的长舌直驱而入,带着挑逗的性味,想要攫取臧白的气息。 苦涩的焦味一下子让臧白的脸皱成了一个包子,咬了一下江沂的舌头,才推开江沂。 “苦死了!” 江沂笑着把牛奶递过去,“不苦啊。好甜。” 臧白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牛奶,把东西扔给江沂,“不烤了,你自己烤。” 已经尝到了甜头,江沂也不再逗臧白了。臧白的胃不能一直吃肉,烧烤还太硬。所以江沂烤的差不多了,就温了一杯粥给臧白喝。 臧白:“我不喝,咱们是来野餐的,你竟然还带粥。” “好,那不喝。你闭上眼睛。” “干嘛?” “闭一下。” “哦。你别偷袭我。” 臧白闭上了眼睛,感觉一阵热火把自己脸上的小绒毛都热地缩了缩。耳边响起江沂的声音:“许个愿,然后再吹。” 是给他补生日的蛋糕啊。那……就希望………… 他吹灭了蜡烛,看着面前的这个蛋糕,“这么大,吃不完啊。” “没事,剩下的留给雨薇。”江沂切了一块儿递给臧白。还叮嘱了一句:“小口小口地吃。” 臧白舔了舔嘴边的奶油:“小口吃热量也不会减少,不都一样么。那你不要切了,你妹妹会嫌弃的吧,不太好。我们……” 嘴里咬到了一个很坚硬的东西,臧白瞪大了眼睛看着江沂。 ??? 他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上面的钻石璀璨夺目。臧白第一反应是,我不是有戒指了吗?这么大的一颗钻……江沂…… 臧白愣了愣,想起身逃跑。江沂是死了心就要把他套住,怎么可能让他逃脱。 大掌一伸抓住臧白的腰,把臧白压在了草坪上。 作者有话要说:江雨薇:没爱了哥,,,,, 第59章 结婚 “我不戴,我不是有一只了吗?” 臧白在江沂下面不老实地动弹着,他不仅不想戴那枚显女气的钻石戒指,更怕江沂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请求。 “这是另一只手上的,小白,”不等他说完,他就用手堵住了江沂的嘴,他才十八岁。还小啊!还小啊! “我不管,你先把它收起来,不然我就走了啊。”臧白威胁道。 目睹江沂把那钻戒收起来了,他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被江沂压在身下抱了个满怀。 “你起来!啊……奶油奶油!……握草……” 臧白鼻子下巴上粘上了奶油,下面……和江沂打闹时,腿上也沾上了奶油。反而是江沂,什么都没沾上。干净的很。 * 因为江沂说要帮他擦奶油,他竟然也信了江沂的话。现在看着江沂握着他的腿,才感觉不对劲起来。 臧白是没有什么腿毛的,小腿比女孩子的洁白无瑕,他们打篮球换了衣服的时候。有人还开玩笑,他是怕别人看到,特意刮了腿毛吗?臧白就随意蒙混过去,他其实就是没有什么腿毛。 捏着他的小腿,江沂的鼻尖碰上他膝盖的时候,臧白一下子僵硬地动都不敢动。湿漉温热的吻,吮吸上他的膝盖下方的皮肤时,臧白脑中的弦崩地断了。 连臧白自己都不知道,他腿上已经用了力。看着江沂在他面前滚了两圈,砰的一声,落进水里,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吹蜡烛那会儿天就已经黑成了深色,江沂又穿着黑色的衣服,他掉进湖里,一下子没看到人,还真把臧白吓了一跳。 “小白,水里好凉,你好狠心啊……阿嚏!”江沂的头从水里冒出来,闭着眼睛甩了甩头,手掌从额头向后撩了一把湿透了全贴在额头上的头发。江沂自己一个人融入进那种浪漫撩人的氛围内,完全没有防备,就被臧白一脚揣在了胸口上。 臧白准备要去拉江沂的手的,但是他敏锐地注意到了江沂翘起的唇角,收回了手:“是你先耍流氓的,你自己出来。” 江沂湿淋淋地从湖里出来,快速走了几步,一把将想要逃跑的臧白搂在怀里。 声音里掺着寒气:“把我推在湖里就想跑?” “你放开我,在外面呢!” 江沂眼里的幽光太深,他有点害怕惹急了着人,老老实实地不动。但声音是凶凶的。 “那在里面可以?” 臧白严重怀疑这人在开车,声音还极尽魅惑,特意降低了两个度。 “哪里都不可以!” 江沂却不听他的,两只钢筋一样的胳膊,把臧白箍在怀里。兜住臧白的后脑勺,摁在怀里亲。 不远处的树屋侧面,一大一小两个人藏着,“嘘——你不能看。”她让雨薇捂着眼睛,自己捧着一个长焦在偷拍。 …… 江沂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湿淋淋的衣服里面,是他滚烫的肌肤。 指尖一寸寸地略过他腹肌上的肌肉轮廓。 这样的江沂,极具侵略感。 臧白的胳膊攀上了江沂的脖子,闭着眼睛回应他的吻。 不仅是江沂想要他。 他也想要江沂。 当脑后贴上毛毛躁躁的草坪的时候,臧白睁了睁迷蒙的双眼,但又被江沂汹涌的吻刺激地闭上了眼睛。 从腰口窜进去的一阵凉风,让臧白轻抖了一下,这次是真的清醒了。 臧白转头看了一下附近黑漆漆的树林草丛,颤着手把自己脖颈上的江沂推开。他身上的半袖不知道什么时候撩了上去。夜晚的凉风直往进去窜。 “都说了在外面,会有人的!” 江沂眼里还是深红色的,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拉着臧白的手往前面那一间三角形的盘旋树屋里走。 臧白就看到江沂把食指贴上指纹锁,房门滴的一声开了。 他还没来得及问,江沂就把他抵在门上,手伸到他后面开了灯。低头又要吻。 “这是你家的?”臧白撑住江沂的肩问。 “嗯,这一排都是我家的。” 臧白感觉自己有点被骗了,他一直被江沂牵着鼻子走。看似江沂一直宠着他,却像只大尾巴狼一样,什么都掌控在他手里。 臧白不说话最为致命,看到臧白低落的眉眼,江沂□□现在也灭了不少。 “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到,我不是故意地不和你坦白,我的本意就是想来给你过个生日。然后就送你回去。刚才,我有些失控,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 臧白也知道江沂的性格,他连上学的时候都是骑小破自行车,除了在他面前,也从不露富。他们只是出来野个餐,江沂难道要第一就和他说这排房子是他们家的吗?他也知道江沂一直在忍着,江沂一直是理智冷静的,做任何事都有分寸。肯定不敢做过分的。刚才,他也失控了,回应了江沂之后,江沂的攻势才更猛烈的。他低下视线瞧了一眼江沂的□□。 轻咳了一声,“你去换件衣服吧,别感冒了。” 臧白打开了一个电影,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看。听到了哗哗的水声,他瞬间就站起来了。 浴室的地面是轻漂漂的水面,江沂正闭着眼睛冲着澡,突然听到背后有一声咔嚓的开门的声音。 “小白?你自己先看一会儿电影,我马上出去。”江沂挤了一些洗发水在手里,把头发上的泡沫都冲掉了。也听到后面没有离开的声音,转头看过去。 臧白站在门口:“你在洗冷水澡?” 江沂不敢转过身,背着身说:“没有,热水的。我马上就好,你再等我一会儿,乖。” 哪知,臧白直接冲着他走了过来,在他身后把手伸向花洒。触及到指尖的冰凉,臧白伸手关了花洒,冷了语气:“这是热水?你是不是想感冒。” 江沂僵着背:“之前开玩笑的,我身体好。从来都不感冒。” “我没让你忍着啊,你湿着衣服抱着我不舒服,才让你换个衣服。”臧白说完,从背后搂住了江沂的腰,软软的唇在他的后肩上青涩地吻了一下。 江小沂还没低下去的头又抬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沙哑着声音哄道:“你先出去,我洗个热水澡,你抱着我会手凉。” 臧白只是抱着,都能感觉到他逐渐上升的体温,这哪还用洗热水澡,他分明还想冲凉水澡。 “你这人怎么磨磨唧唧的,我都说不用你忍了,我是个摆设吗?”臧白脾气急,江沂还想哄一哄,就感觉到了腰腹上的手在往下移动。 碰到的那一刻,江沂没忍住发出了一声轻叹,臧白则直接被吓得一松手,一溜烟儿要从他背后溜走:“我先……先回去了。你自己洗吧。”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这次江沂再放他走,那他可能不是个男人。 江沂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压在了浴室墙上, “你惹我的。”江沂赤红着眼角目不转睛地逼着臧白的视线。 臧白眼神瞟都不敢往下瞟,刚才那一瞬间太可怕了。他自己平时是没有什么性··欲的,甚至自己都没有用手解决过。但他……早上最那啥的时候,都不如江沂的………… 他知道江沂忍得辛苦,哆嗦着声音,闭上眼睛:“来吧。” 看着臧白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他有点想笑,但手摸上臧白光滑的脸颊的时候,眼眸又深了一圈。但他怕吓到臧白,低下头在臧白的眼皮上轻轻吻了一下,“睁开眼睛,我会很温柔。” 臧白睁开眼睛,对上了江沂魅惑的双眸,江沂笑了一下。尖利的牙齿咬起臧白的下唇,又深深地吻进去,攻城略地。江沂的一只手把他卡在墙面上,另一只手在他的腰上一点点地留下滚烫的温度。 江沂的吻越来越变得技巧十足,臧白根本不是对手,但好歹学会了换气。他的手指在江沂的脖子后面攀了攀,插进了江沂脑后湿淋淋的头发。 当密密麻麻的吻顺着鼻翼落下,在喉结,锁骨,上留下印迹的时候。臧白已经有点软地站不住了,江沂拦腰抱起来他往卧室走。 臧白被放在一张大床上,想睁眼睛,江沂却用手拦住了他的眼睛:“先别看,等一会儿。” 但当刚碰到的时候,臧白不受控制地缩了缩身体。 上次的阴影还在,江沂心疼极了,抱住他:“我们不做了,以后再说。” 臧白自己虽然害怕,但他像看个疯子一样看着江沂:“你还能忍?”你怕不是个忍着神龟吧。 有了臧白的同意,江沂还是万分小心温柔地那啥了。但是后半夜的时候,就露出了禽兽的本色………… ** 第二日太阳转到了正中央,臧白也没醒。最后是被饿醒的。 看到江沂趴在床边看他,第一反应,一脚踹了出去。人没踹到,自己疼的龇牙咧嘴:“妈的,江沂,你以后别碰我。” 江沂:“好好好,我不敢了。” ** 那年夏天过得很快,刷题刷上瘾的两人,一个多月的时间,把历年的高考卷,除了语文理综,都做了个遍。 他们没有想过以后会去哪里,但他们确定,不管在哪里,他们都在彼此的身边。 一年后: 两个少年并排坐在高高的草坪上,下面是鳞次栉比的日式小城镇: 江沂: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老公有钱。 臧白:你什么时候是我老公了?我还小。 江沂:那……我们去结个婚?都已经高考完了。 (他想了好久了。) 臧白:(自动忽略了那个问题。)欸,说起来,感觉你们家还挺不露富的。真那么有钱? 江沂:好几代存下来的,到了我爸那辈就不太行了。就几个亿吧,我也不太清楚。 臧白拽了一根蒲公英,呼地一声吹散了,白色的小绒毛顺着风,落在了江沂的腿上。淡粉色的薄唇他歪了歪身体,轻轻贴在了江沂的耳边:“我答应了。” 江沂:答应什么……答……你答应了?!! 臧白又被一个熊扑在了地上,他低骂了一句疯子,抬手让江沂的吻落在了手背上,怕这人又大庭广众地不知分寸。 “我爱你,宝贝。”江沂像个吃了十斤糖的孩子,埋在臧白颈间使劲蹭。 臧白看着棉花糖一样的云朵,突然想起来什么,推了推身上的人:“我有一个戒指了,你为什么一直想我戴上另一只啊?那个有钻,显女气。” “因为……”江沂温热的呼吸吐在臧白的耳朵上,说了几句。臧白的脸瞬间红得滴血。 “因为……和你sex的时候,你喜欢抓着我的手,你的两只手都很好看,我想看你的两只手都戴着戒指。这样求我的时候,我可能会心软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到这里就完结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全文完结后有一个评分,你们喜欢的话,就给我这个小作者点个五星好评叭。我很喜欢你们。笔芯。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大家给我的隔壁的预收文点个收藏吖! 【求个预收】重生成偏执渣攻的心尖宠。 洛廷卿做舔狗做了一辈子,临死之前才知道自己在渣攻眼里只是一个低配版的白月光替身。但车祸来得太仓促,洛廷卿只留下了来不及转让的亿万家产。 身体从云层中陷下,又融入一暖绒中。洛廷卿缓缓睁开眼睛。 看了看手上的链子,呼……郗谌,一直把我当狗拴着吗?他转了转手腕。门突然开了,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端着汤走进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宝贝,醒了?我特意给你买的,要不要体验一下它的功能。” 洛廷卿看着面前的脸,懵了懵,苍白的唇上突然勾起一抹笑。伴随着丁零当啷两声手铐声,洛廷卿拽下面前男人的领子,嘴角贴在他的耳边:“好啊,我想和你试试。” ** 一朝重生,竟穿回了和渣攻的热恋期? 温柔?善解人意? 去你妈的,老子不伺候了。 PS:1.前世走心,今世走肾。 2.不换攻。 【受黑化,绝世高贵小少爷。】 第60章 番外 浴室的门开了,江沂擦着头发出来,把校服套上之后看了一下表。 “宝贝,起床了。”江沂拍了拍臧白放在枕边的手。 臧白睡得沉,动都没有动。他们一起住宿之后,臧白就不需要闹钟了,每天江沂会卡着点叫他起床,尽量都让他多睡一会儿。 臧白的脸又嫩又滑腻,闭着眼睛睡觉的样子,像个精雕玉琢的娃娃,在江沂的心里软软地挠着痒。江沂爬上了臧白的床。 湿热的吻一直在脖子边流连,臧白动了动身子,翻了个身想躲开。身边全是某个人的气息,可臧白困得醒不来。直到锁骨上一疼,火热的舌在他的锁骨上留着印迹,啧啧的吮吸声在睡梦中都让臧白红了脸颊。 臧白迫不得已睁开眼睛,“江沂,别闹。” 江沂抬起深沉的眼睛看着臧白只微微睁开的眼睛,里面还是迷蒙的光。 “几点了?” 江沂压下身,躺在了臧白旁边,胳膊伸进臧白脖子下,把他的脑袋搂进自己的胸口:“再睡会儿。” “那……你五分钟后叫我。” “好。” 臧白很难受,躺在江沂怀里不到五分钟就醒了。他推了一下江沂的胸口,坐起来:“我去洗漱了。” 浴室里,臧白捧起水狠狠在脸上扑了几把,再起来看到镜子里自己还红着的脸。蒙住脸轻叹了一口气。刚才顶在他腰腹间的感觉还记忆犹新,他再困也睡不下去了。啊,江沂个色狼。 臧白和江沂又卡着点儿一起进的班,刚进去他们就站着背书了。臧白不喜欢这种方式,吵得人脑壳都疼。他靠在后门上,眼神在书上瞟了两眼,就转移到了江沂身上,他伸出两根指头拽了拽江沂的袖口,“江沂,我们去和.........” 班里声音太吵,臧白又倚着门,和江沂隔了不少距离。江沂一时没听到他说什么。 “你说什么?” 臧白放在江沂胳膊上的两根指头,改为了抓住江沂的胳膊,顺势贴近了江沂转过来的脸。说:“我说,咱们去和老猴请早自习的假吧,早上还能多睡一会儿。” 江沂眼睛亮了一下,臧白的提议,不得不说,他有点心动了。他晚上睡得早,臧白又是个天生的夜猫子,就算他们两个同在一个屋檐下,大部分时间还是留给了学习。只能在早上贴一贴臧白软软的脸,耍赖求个淡淡的吻。所以能多一个早晨拥抱臧白睡回笼觉的机会,他自然是心动的。 “咱们层还有不少高二的,咱们比他们早半个多小时到学校,宿管阿姨在那之后才检查收拾房间。查不到咱们。老猴哪里咱们写个保证书,老猴还是挺好说话的,你觉得行不行?在这里背东西效率太低了。”臧白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就有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宿舍太麻烦了,我在附近买了套房,一起住?” “啊?我家也很近。你怎么不早说,直接住我家也可以啊。” “段阿姨会回来。” 臧白:......... 房子不是现在买的,是那次江沂在楼下给臧白打电话时就有的想法。后来就直接买了。还真想过和臧白一起住。宿舍的桌子太窄了,这次他们不用再背对背地学习。还可以一起睡一张大床,他很早就想每天都抱着臧白睡觉了。 * 课程有点枯燥乏味,但是臧白没睡觉。像是在等什么人。果然,刚下课,六班前门口就趴了好几个人。向臧白招了招手:“队长!快出来吧。你们班下课真慢呐,我们都等了一分钟了。” 臧白把桌肚里的球服掏出来,转头和江沂道:“我们今天比赛,我去体育馆了,你可以过来看我。” 见臧白一溜烟儿要跑,江沂伸出胳膊就扣住了他的腰,皱眉道:“你衣服去哪里换?” “体育馆啊,我们有换衣间,我们都在那里换。” 一堆男生光着膀子换衣服,臧白身材既纤细又有韧劲,皮肤白的晃眼。男生又都爱开玩笑,甚至有的还喜欢上手。江沂一想那场景就醋了,抓着他的窄腰道:“换好了再去。” “去那儿换也一样啊,速度还快点。” 江沂突然起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臧白突然转头怒瞪他,但在江沂眼里,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臧白最后被带到了男厕所,两人挤在一间隔间里。臧白一抬头就是江沂线条凌冽的下颌骨, “你真的........”臧白嘟囔道,想问他。 江沂喉结滚了滚:“嗯。” 臧白最后只好乖乖低头换衣服, 当看到他凸起的肩胛骨,线条优美的背,窄细的腰,江沂的眼神暗了暗。 这样的臧白,江沂这么可能让他被别的人看到。 “没有啊,你是不是骗我?”臧白疑问的声音响起。刚才江沂说在他身上留了吻痕,可现在看着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江沂可能是骗他。 江沂一手拿着他的衣服,给他把球服套上,遮住了那瓷白的皮肤和锁骨处一闪而过的牙印:“没骗你。还有裤子,换好了,才可以走。” 臧白也怕江沂图谋不轨,很快地就把衣服换好了,但看着面前气定神闲地给他拿衣服的江沂。突然压住了江沂,一口咬上江沂的下颌骨, 听到江沂闷哼了一声,他才满意地松开口。看到他左脸颊下方的牙印,狡黠一笑,推开他就出了隔间。 高三的学生不能再参加学校组织的一些活动,这次是他们篮球队换届,学校每年的传统就是下一届的和这一届的比一场。尤其是预选队长,将会和这届的队长直接刚。赢的就是气势,每年都很热闹,现在整个体育馆的看台上都坐的满满的人。 “听说高三的那个篮球队长超帅的,我没来就听说了。可惜一直没有见过。” “你是高一的?” “嗯,我刚来咱们学校。我听说,这个高二的篮球队长是我们高一的哦。” “啊?!高一的?那不是高二的篮球队吗?” “据说是高二的篮球队队长招惹了我们年级的那个男同学,后来好像是打了什么赌,高二那个队长直接在球场上被虐着打,后来那个队长就不好意思当队长了,跟教练那边也说了。就换成了我们年级的那个男同学。” “这么厉害,”女生往下面望了望,现在球场的人还没到齐,转头问旁边的人:“长的帅吗?哪个是啊,看不出来。” “帅……怎么说呢?是比较痞的,不对,是很痞帅的那种,虽然不是我们班的,但我们早就听说他了。女生都不太敢接近他,” “啊?他打女生啊?” “不知道,但听说他打架挺凶残的。听说是他家里有人,不然怎么能进咱们学校。来了!最靠左边的篮球架那边,往过来走的就是了!!” 一个高大男生单手抓着球,在手指上转了几圈,又一转手把篮球在掌下旋了几圈扔给旁边的男生。走进了球场。男生一头利落的板寸,在侧面还有一串英文字母。如刀削的五官利整而狂妄,他双眸如墨,眉毛高挑,一边刻意修成的断眉,显得愈发尖利,让人难以靠近。鼻梁如陡峭的山峰,嘴角一边勾起。从内而外的痞气中又夹杂着不是那么纯的大少爷气息。 《我和满级学神比命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9 不显傲,而显拽。 “啊——!颜奕寒!!”对面看台上响起女生的尖叫声。 对面是高一年级的,而这边的是高二和高三,看着她们对面的吼声一脸不明所以。 “你不是说女生不敢靠近吗?这情景……怎么就跟追星似的。”后面那女生震惊地看着对面,一转头,发现自己旁边的女生也是一脸欣喜的表情。更懵了。 ???这换脸速度,? “不敢靠近是不敢靠近啊,又不妨碍他出名。他一开学就说过了,除非打篮球或打架,打得过他,就当他女朋友。这谁敢啊。颜奕寒!”女生突然尖叫了声。 颜奕寒他们站在了球场中间分界线的左边,臧白呼格他们也到了。 “哇!那时高三的篮球队长吗?啊啊啊帅啊!” “臧白——臧白!臧白!”和对面不能丢了气势,这边看台上的也开始叫。 颜奕寒听到上面的叫声,挑了下眉,看向对面这个胳膊上肌肉并不发达,脸倒是挺好看的小哥。 “臧白?久闻。我叫颜奕寒。” 臧白看对面伸出了手,他点头嗯了一声,上去拍了对面的手掌。 常年打架斗殴,摸篮球摸机械。在刚才转瞬即逝的碰触之间,他就感受到了那只手的纤细程度,凉,还软。这么纤细,还能打个篮球? 颜奕寒收回去手时,却悄悄捻了捻。 在看台下的长椅上坐着的人,深邃的眼睛眯了眯,将阴狠和占有欲收进了不可见底的眼神里。上面看台上女生们的讨论声一点不落地进入了他耳朵。自然没有放过颜奕寒那个捻手的动作。 对面先发球,臧白少有地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轻松劲儿。 两队的队长都是后卫,颜奕寒就对上了臧白。颜奕寒主进攻,本来的策略是他带上球传给他们队友。可看到是臧白防守他,就突然不想传球了,直接上篮也不是不可。 颜奕寒本来没怎么把臧白放在眼里,可自己带球虚晃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从臧白防守的地方过去,就有点重视起来了。 可不等他把球传出去,臧白修长的手就已经从他侧身抢走了球。 越过他身边,臧白一个传球,就已经把球传给了篮板下的呼格。呼格几乎是一抬手,踮脚一投,就把球投进了篮筐。 现场发出了激烈的尖叫声, 对面反应也算迅速,跃起抢走球之后就要传给颜奕寒,颜奕寒比臧白高,这一传肯定是要在颜奕寒手里的。可大家都没想到,臧白竟然跃起直接在颜奕寒手下抢走了球。颜奕寒只来得及感觉自己脚面被踩了一下。就看到臧白一连过了好几个人,三步上篮,稳稳地将球扣进了篮筐里。 臧白的个子在篮球队不算高,但是他的弹跳能力和速度是别人无法比拟的。从他扣篮那一瞬间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来,臧白白皙的胳膊上绷起的肌肉线条,优美而不失韧度。 比分一点点地在走,臧白呼格苏枫他们这边配合默契地令人咂舌,呼格两个三分又把比分往大拉了拉。对面看臧白他们这边一直得分,也不得不慌了。 大家一看就知道这边臧白是最厉害的,得分,上篮,组织策略,都是臧白掌握着。他们那边也还可以点,靠颜弈寒同样的两个三分撑回来一点分。 颜奕寒刚转身,就看到臧白带球过人的时候,被狠狠撞在了地上。那是他们队最壮的一个,平时阴招没少耍,可在赛场上这么刻意撞人,颜奕寒脸一下就黑了。他离臧白最近,快速跑过去看臧白的情况。 臧白额顶,脖颈全汗,皱着眉的小脸惨白惨白的。侧倒在地面上,单手撑着被撞到的腰腹。 颜奕寒没少看过受伤的人表情,可不知怎么的,他现在看着臧白的脸,心里竟然生出几分不舒服的滋味。就连自己也蹙起了眉。 “还能起来吗?”颜奕寒向臧白伸出手。 “还行。”臧白伸手拉上颜奕寒的手,撑着起来。 在他拉上臧白手的时候,颜奕寒看到了臧白汗津津的锁骨上的一片红色。脸色瞬间变了,吻痕?传闻里臧白不是没有女朋友的吗?也可能不是吻痕。颜奕寒又看了一眼臧白,近处的臧白脸精致的不像话。 “臧白!你没事吧?!”呼格他们向臧白这边冲过来。 苏枫抬手招呼了一下裁判,说他们这边换人。 “新一届的篮球队真是不错啊,打球这么脏。”呼格 呼格讽了一句,就带臧白下了场。 “一会而让废废上就行,照样虐爆他们。” “嗯。”臧白也不想上了,这种黑人的伎俩是他最恶心的。虽然他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但交给废废上也一样。 呼格把臧白带到场外,送到了江沂那里。 江沂伸手扶住了臧白,大掌摸在臧白的左腰上:“还疼吗?” 臧白其实不怎么疼了,但听到江沂的声音就突然有点委屈,“还有点疼。” 但他又看到了江沂心疼的样子,伸手覆上江沂的手背,道:“打球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可能是我经常不打,都忘了打球受伤的感觉了。” “有水吗?我想喝口水。” 臧白身上还全是汗,刚才歇了一会儿,现在有些渴了。他看到江沂右边有瓶水,伸手拿过来。 看着手里皱巴巴的,不成样子的瓶子,臧白抬头看向江沂,“你捏的?” 江沂抢走了他手里的瓶子,“这个我喝过了,我给你买一瓶。” “算了,我就喝这个吧。我渴了。”臧白拿过来拧开喝。 颜奕寒在对面中场休息,看到臧白和一个萧冷的男生举止亲密。一种想法在他脑子里形成。 那是牙印,就是吻痕。 他忽然对上了对面男生的眼神,漆黑无底,但他竟然可以看到里面狠戾的凶光,让颜奕寒感觉自己是在与一匹狼对视。 颜奕寒突然举起了手里的农夫山泉,勾起唇向着江沂的方向抬了一下,然后仰头灌了一口水。 “嘶。”身边的臧白吸了口气,江沂这才收回了眼神。 一眼就看到了臧白胳膊上紫色的淤青,心脏一阵揪疼。后悔让臧白来参加这个篮球赛了。 “抬一下胳膊,还能抬起来吗?” 臧白只是刚才放水时,胳膊碰到了椅背,才意识到胳膊也伤了。 “能抬起来,没事。他还没以前呼格撞我的重呢,不碍事。” 那次是骨折,这只是个皮外伤而已。 但江沂还是带臧白去了校医室。 从校医室配了点涂抹的药水,江沂才放心他出来。 “这个点儿,他们应该已经比完了。我篮球好像还在体育馆,我回去一趟。” “我陪你。” 体育馆篮球馆那层已经是黑漆漆的了,估计人都走光了。臧白有体育馆的钥匙,和江沂进去也没开灯,就直接向试衣间那边走。 “平时我们打完球,这里都是我们打扫。不过以后就是他们高二的打扫了。嗯?我篮球呢?”臧白打开试衣间的灯,往里面走了走。 臧白找了一圈没找到,有点失落,“那个球手感还挺好的,今天找不到,那以后估计也难来找了。” “找不到就找不到了,我再给你买一个。” “行吧.....手感不好我可不要啊。”臧白走到江沂面前,开玩笑道。 灯光晃得臧白的皮肤又亮又白,精致的脸颊熠熠生辉。江沂低下身,鼻尖碰着臧白的鼻尖,慢慢地把他搂住了:“小白,答应我。以后都不许受伤了,我能做的都交给我做。你总是在我面前受伤,我却不能代替你承受伤痛。每次看到你疼的皱眉,我的心都要被揉碎了。” “我是个男生,这么点儿伤又没什么。”臧白刚说完,江沂就堵住了他下一句话。江沂拿牙轻轻咬着他的嘴唇,又深深吻进去,灵巧的舌在他的口腔里掠夺他的气息。臧白步步承受,他知道不能回应,不然会惹来江沂更深一层次的进攻。 甜腻的津液在嘴角滑出的时候。江沂终于放开了他。手掌扣着他的下巴,大拇指抹去了臧白嘴角的湿润。 看着臧白湿漉漉的眼睛,江沂忍下心中还想欺负他的欲望,吻了一下他的眼皮。扣着他的腰,温热的指尖却悄悄滑进他凉凉的窄腰,顺着他后脊椎处的腰线往下摸,半开玩笑半威胁道:“答不答应?” 臧白轻喘了一声,突然把自己埋在江沂的肩上,在江沂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那你要保护好我,如果我受伤了,那你就疼着。” “疼啊,当然疼。但不包括某种情况。” “流氓。松手。”臧白红着脸在他的胸口推了推。 江沂乖乖地松开他,悄悄地握住臧白的手。回班取了书包,两人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昏黄色的路灯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在树叶的影子旁边投下两道长长的影子。 青涩的爱意在寂静的夜晚,表达地很普通很普通。但却足以让上天感受到。 青涩,但是不平凡。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8-22 15:13:41~2020-08-25 10:59: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池南.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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